第30章 沒用那東西
落地窗簾被門縫間的風輕輕帶動,攪亂了床旁安靜的月光。宋清堯看着身上的人,難以理解剛才聽到的話。
什麽叫對他認真?
認真什麽?
林壑俯下身靠到他懷裏,感覺到他身體緊繃,雙手抵在自己肩膀上要推了便繼續說:“學長,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這種感覺至今為止沒有其他人給過我。”
睡覺時宋清堯的右手并未戴着護具,林壑摸到他光滑的右手腕,将自己的手指插進他指縫間,臉頰貼在他頸側溫熱的肌膚上,借着微弱的光線看到他因為緊張而滑動的喉結,不禁靠過去親了一下。
盯着天花板的一角,宋清堯覺得自己是不是産生幻聽了,否則怎麽會有耳鳴聲從腦海深處傳來。
不過撇去這種像心跳一樣的噪音不談,他倒是弄明白了林壑今晚為什麽會頻繁地對着徐鷺笑了,也懂了林壑為什麽要在洗手間隔間裏問他那句話。
但怎麽可能呢?他還是覺得茫然,困惑,覺得林壑應該是在表達方面有誤。
他試圖糾正這種錯誤:“你喜歡的只是做那件事的感覺。”
懷中的人擡起頭看着他:“你以為我跟誰都能上床?”
“退一步講,就算我喜歡和你做又有什麽不對?”林壑盯着他的眼睛,在他忍不住又去看旁邊的窗簾時問他,“難道你不喜歡和我做?”
兩人的腰胯依舊貼在一起,林壑故意動了動,讓他的欲望無所遁形:“學長,你會對着別人有感覺?”
“你會讓別人這樣壓着你?”
擡起他們扣在一起的手,林壑伸到面前讓他看:“你并不排斥和我有親密接觸,那幹嘛不能接受我喜歡你這件事?”
宋清堯抽回手,腦海深處傳來的耳鳴聲越來越響,卻沒有耽誤他聽清林壑的每一句話。耳根早已熱得不行,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身體卻在不斷地和他作對。
“你告訴我,你在介意什麽?”
“介意是我的帶教,還是介意我年紀比你小?”
宋清堯沒有回答,林壑就繼續說下去:“或者說你想跟那個姓紀的在一起?”
這句話是林壑故意用來激宋清堯的,宋清堯果然有了反應,瞪着他說:“紀乾只是我的好朋友!”
“可我今天看到他摟你腰,”林壑故意不讓步,“就在街上,你也沒推開。”
宋清堯無奈地道:“當時我在接電話,他怕後面的推車撞到我才扶了一下。”
其實林壑從頭到尾都看到了,不過依然不爽,尤其是發現宋清堯願意解釋給自己聽後,他繼續往前進了一步:“那你要答應我以後和他保持距離。”
眉頭動了動,宋清堯總算反應過來剛才的對話有問題了,他擡起左手去推林壑的肩膀:“你鬧夠了就下去!我要睡覺了。”
握住他的左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林壑覺得自己還是有點醉了,竟然會對着一個人說了這麽多的話,就為了讓這個人相信他是認真的,為了讓這個人不再躲他。
雙手撐在宋清堯腋下,林壑又将臉貼在他胸口,語氣也放輕了:“今晚我說沒家你就把我帶回來了,但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沒家,我現在還住酒店吃外賣。”
“而且我沒逼你馬上就答應,只是不想你再把我推給別人。”雙手往宋清堯後背伸去,林壑抱住他一使力就掉了個位置,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不想再說下去了,林壑覺得接下來該讓宋清堯再回味一次他們之間有多适合彼此。
忽然坐到林壑身上,宋清堯為了穩住平衡不得不尋找支撐點,但他情急之下按的位置不對,手心裏多了一樣硬熱的事物。還不等他拿開,林壑就抓着他的左手讓他伸進去,在他睜大眼睛時更是撐着床墊坐起,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要他低下頭和自己接吻。
急促的呼吸牽引出身體深處更迫切的欲望,林壑在唇齒間對他呢喃。
“學長,很快你就會喜歡上我的。”
會不會喜歡上宋清堯是真的沒想過,但是此刻,他明白自己無法再推開林壑了。
這張床是他親自挑選,這個房間是以他的靈感為設計搭配,窗外的夜色也不再是青島陌生的風景,而他卻縱着林壑在這裏胡來。
在他的安全區裏拉着他沉淪……
林壑的喘息聲沉沉地鑽進耳中,同時響起的還有他自己的呻吟。宋清堯趴在枕頭上,被林壑握住腰的兩側,感覺着林壑的手指在他腰窩上流連。
羞恥心被渴望的沖動牢牢牽制,他無力反抗,也不想再反抗。其實有一點林壑說得沒錯,他确實喜歡和林壑上床的感覺。
回頭與追過來的林壑接吻,他舒服得手臂都在發抖,很快就撐不住上身重量。林壑趴在他背上,兩人一起倒進枕頭裏,汗濕的胸口貼着他同樣汗濕的背,張嘴在他的耳垂上咬出一個牙印。
他痛得繃直了腰,身後那人随之悶哼一聲,又靠在他耳畔親吻呢喃。具體說什麽聽不清了,但他能聽到林壑在叫“學長”,用讓人欲罷不能的腔調一遍遍叫着他。而這個從他們相識第一天起就存在于彼此間的稱呼,迅速将他推向了巅峰。
被林壑抱到了精疲力盡,宋清堯根本想不起來是怎麽結束的,連什麽時候昏睡過去都不知道,第二天上午門鈴響了許久也沒能把他吵醒。
林壑也是困得厲害,不過還是爬起來幫他掖了掖被角,撿起自己丢在地上的內褲和牛仔褲穿上,套好T恤出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手提一個塑料袋的蘇阿姨,看到是他,蘇阿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林先生今天在啊?”
捂住嘴打了個哈欠,林壑提醒蘇阿姨小聲點,宋清堯還在睡。
蘇阿姨熟練地打開鞋櫃,給自己拿了雙一次性拖鞋穿,轉頭看到林壑赤腳站在地毯上,問道:“林先生您怎麽不穿鞋就來開門了?現在天還涼,這樣容易感冒。”
林壑說:“你幫我拿雙一次性拖鞋。”
剛才蘇阿姨打開鞋櫃時他看了一眼,裏面除了一次性拖鞋外沒有其它拖鞋了。蘇阿姨沒多問,給他拿了以後就拎起地上的袋子走向廚房:“我不知道您今天也在,菜買得不夠,我再下去買點吧。”
“好,你幫我帶份早餐上來吧。”林壑邊說邊翻袋子,随後拿出一盒黃則和的閩南椰子餅問是什麽?
蘇阿姨看了一眼,笑道:“這是宋先生喜歡吃的點心,算是咱們廈門的特産。”
“你怎麽沒跟我提過這個?”
林壑拆開包裝盒,蘇阿姨說:“您只說他喜歡吃什麽菜告訴您,沒提點心這些。”
拿了一塊掰開來看,中間是滿滿的椰絲餡,聞着也有很濃郁的椰香,林壑問:“那他還喜歡吃什麽點心?”
蘇阿姨解鎖手機,看着屏幕給林壑報了十幾樣。林壑聽懵了,宋清堯在人前基本不碰甜食,誰能想到居然是個甜食控?
讓蘇阿姨把宋清堯喜歡的所有食物都整成一份完整清單發給自己,林壑将剩下的椰子餅放回盒子,等她離開後便走到客廳打量這個家。
宋清堯家的裝修風格就像他這人的性格,白灰基調的主色搭駝色軟裝,讓人覺得簡單舒适又不失溫馨。打開陽臺的自動窗簾,入眼便是沒有任何遮擋的大面積海景。
林壑靠着護欄,擡起手擋住刺眼的光,眺望着前方的海面。
比起青島那家酒店的房間外景,這裏的沙灘人煙稀少,海水清澈偏綠。陽光點綴着波光,像灑落的金葉子,成片地在海面上擺蕩。
林壑見過很多不同的海,20歲那年他獨自旅行,就曾經站在愛德華王子島那座世界從這裏開始的石碑前眺望大海。那并不是他見過最美的海,卻是他至今最難忘的。如果以後有機會,他想拉上宋清堯,陪着他回到那個風光秀麗卻沒什麽人煙的地方去待一段時間。
站了一會兒後,林壑去衛生間解手,同時看了看擺在各處的生活用品。
宋清堯跟楊霆巍分手也有段時間了,家裏的東西都只剩一份。林壑巡視一遍,回主卧前拐進了旁邊開着門的次卧。
這間房比主卧小一點,采光明亮通透,飄窗外能看到一半海景,飄窗對面則是一整面牆大小的玻璃大立櫃。
這個大立櫃有五層隔板,最頂上兩層空着,下面三層則擺滿了各種拼好的樂高模型。
林壑一個個打量,看來宋清堯還真是很愛拼樂高,光是這些數量就能看出來花了不少時間精力。
他想找上次打電話時宋清堯說準備拼的那輛流浪地球運載車,最後在最下面一層的右側找到了,看着只完成了一小部分的模型,他以為宋清堯是手傷才拼得慢,沒想到又發現被擺在運載車後面的擎天柱,以及擎天柱後面的樂高盒子。
打開玻璃門,林壑小心地把擎天柱與包裝盒拿出來。看到盒子裏放的小票時,他摸出手機看聊天記錄,确認了這個擎天柱正是他打電話的那天下午宋清堯買的後,他簡直愛不釋手了,坐在地上把擎天柱來來回回翻看了好幾遍,還和擎天柱自拍了幾張。
估摸着蘇阿姨快回來了,他依依不舍地将東西歸回原位。回到主卧後,他上床抱住被子裏的人,摸着宋清堯的臉親了好幾下。宋清堯困得不行,被他吵醒後不耐煩地推他腦袋:“別吵我睡覺。”
林壑拉開他的手,笑着說:“學長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聽到這一聲學長,宋清堯的魂總算回來了。
睜開眼看着前面的落地窗簾,以及地上那一片取代了柔和月光的晴朗日光,宋清堯記起了昨晚的事,也察覺到林壑的手直接觸碰在自己的腰上,而自己又是一絲不挂的躺在被子。
身後的人探頭來看他,他羞惱地閉上了眼睛。原以為林壑會拆穿他,誰知林壑只是問道:“你家的備用牙刷毛巾在哪?”
短暫的沉默過後,宋清堯放棄了掙紮,剛說完東西在洗手臺下面的抽屜裏,就瞥見林壑昨晚着急拆封而随意丢在地板上的安全套盒子。
他和楊霆巍分手後,家裏關于楊霆巍的東西都被他扔了,包括安全套。不過他沒扔掉自己的,所以這盒是昨晚他怕弄在床單上,半途讓林壑找出來給他用的,而林壑自己——
宋清堯覺得腦袋和屁股都有點疼了。
昨晚林壑根本就沒用那東西。
至于原因,他又閉上眼睛,不準自己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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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達成啦,來一波海星給林壑慶祝吧~
PS:清堯會戴是因為不喜歡弄在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