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碰個小手

掌櫃和二少鬥完架的第二天傍晚能走動時,才在其他大批人都出發後,收拾了些行李,帶上固安叔提供給兩人的半個月的幹糧和幾袋水,蒙上眼,被固安叔領着去了內城一個不起眼的民宅,這便是密道的入口了。

兩個重傷患跟逃難一樣,掌櫃耷拉着胳膊,二少瘸着腿兒,背上笨重的行李和老人告別。

老人身後孤零零地站着淩霄城的少城主季丹乙晟。

小城中的躁動,随着少年們的離去,慢慢冷靜下來。

固安拍了拍少城主的肩膀,“已經進去了,這回瞅清楚了?”

季丹乙晟裂開嘴,眼睛像豌豆莢,盡管他這樣笑,臉上的落寞還是無法遮掩。

老頭子拍了拍他的背:“走吧,以後才不念叨小乞丐了吧!!”

季丹乙晟邊往回走邊笑道:“固安叔,不是在留名薄上看聽到他的名字,我也認不出他來。那些人掌櫃掌櫃地喊,誰能想到是他呢!”

“那小子臉盤清,身量高,幹幹淨淨,老頭子也沒看出來是當初的小乞丐,哈哈,不是梅久那個死鬼撿他回來,也長不成今日這般,原以為被野狗咬死了,沒成想他還活着。既然人家記不得我們,就不要強求,那小兔崽子十幾年前還流着鼻涕,在城裏前前後後住的統共不到一個月,想來也早忘啦!”

固安沒說的是,從見到小年輕的第一面,他就認出他來,這孩子長開了,看着越發面熟,老天真是作孽!

季丹乙晟抿着嘴,當初逃出淩霄城的壞乞丐原來沒有被野獸吃掉,可是心裏有個很深的疙瘩還是沒有解開。

……

灰頭土臉的小乞丐天天在城裏漫無目的磕磕絆絆地四處轉,要尋找出城的路,後頭有個孩子跟着他喊:“為什麽要出去?城裏不好嗎?爹爹說外頭的人很兇很壞,你出去還能讨到飯嗎?”

“我不喜歡和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住在一起。”

小男孩沉默半響,擡頭問:“那麽你也讨厭我,對嗎?”

小乞丐髒兮兮的臉上那顆眼睛像寶石一樣黑亮地只顧盯着城牆,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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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城裏人意識到那個挨家蹭飯的小乞丐再也沒出現時,都拿這樣的故事吓唬家裏的孩子:以前城裏有個孩子……,所以不要淘氣趁着開城門時跑出去,否則就會被城外的野獸叼走!!

……

這半個多月,兩人沒有直接地對話,丠姻準見了他也只是禮貌微笑,多餘的話不說一句,是沒有認出來,還是根本不想?

季丹乙晟糾着眉頭,“看起來,甘小兄弟和他相處得并不愉快,經常聽到兩人怒罵,也沒見兩人熱絡過。走時還帶着傷呢……”他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擔憂。

說到這兒,固安揪着胡子笑了笑:“都是皮肉之痛,大夫可說了,打得紫烏青胖渾身沒一塊好肉,可是奇了,都沒有傷到要害!兩小子打架還挺有一手!”

季丹乙晟訝異地頓了下步子,才跟上老管家:“怨不得養了一天提起行李就走了,但願別再打起來,順利在風暴之前到達營地。”

“權看兩個人的配合程度,其他人無法做主。密道的盡頭通向那地方,接下來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當初那位先者就是因為背叛了摯友,悔恨終生,才用餘生三十年設出那座地下迷宮。他們就算能僥幸逃過一劫,沒有對彼此的信任和完美的配合,後頭也必定撐不下來。這樣安排自有道理!少爺與其為那個養不家的小乞丐擔心,還不如多管管自己!!”固安叔說到最後恨恨地嘆了一口氣。

季丹乙晟心底馬上咯噔一下,心虛地移開視線望向別處,難道固安叔知道自己私自研究藥物的事了嗎?

不,不會的,這三年來,他和阿堂配合的明明很好,雖然沒能遮擋住他身上散發的氣味兒,可是季丹乙晟那時候很明顯能認清壓着自己的男人。也就是說,藥物能阻擋住男人對他的吸引,如果再能添加些草藥,讓阿堂對着他也不至于失控,那麽他們興許就能變回普通人了。再多給他一兩年時間,肯定能試驗成功的!

雖然他知道藥物對小城未來的發展不好,可是他真的很想和阿堂正正經經地來,而不是每回失控地認不出自己,完事後只留下滿身的傷,這和禽獸有何區別。

怨不得,怨不得小乞丐讨厭,他自己都覺得怪。

今後一定要小心些,被城裏的長老們發覺,又要念叨了!

……

司昂走不利索,卻背了全部的幹糧,丠姻準走在前頭,開始還舉着一根火把,一直順着地道筆直地往前走,最後手酸得不行,将火把滅了順着通道直接往前摸,踢了個石頭皺下眉頭,後頭的人撲通一聲撞上來。

兩人身量相當,司昂的鼻子直戳上他的後腦勺,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兒,站穩了緩緩推開,聽見前頭的人暗吸了口氣,擡腳繼續走,他才又跟上。

黑暗中丠姻準走得特別順暢,密道中伸手不見五指,其中一段被挖空鋪上石料,有些直接是溶洞,司昂只能從前方的腳步聲中辨別方向,一路走來,丠姻準準确地避開左右不時凸出來用來計距離的木樁,司昂也慢慢從開始的懷疑到最後完全跟随。

淩霄城裏的田地不适種植谷糧,只種植一些繁茂的野草用來飼養牲畜,城裏百姓物資一部分來源于大周朝,另一部分就是淩霄城西邊的荒原。

固安叔說只有到物資匮乏得過不下去時,城裏的勇士才會通過密道到荒原上狩獵。這些人走密道前都要由城裏的老人指導,告訴他們所有危險的關卡,即便是這樣,十有三四還會有人喪命。

近幾十年,城裏人開始學會做手工,産品漸漸找到銷路,基礎生活大有提高,這些密道除了這些借路人走,基本已經荒廢不用。但城裏的人唯恐戰亂發生,斷了基本生活來源,依然很看重這條可以保命的通道,不是和周朝有過協定,他們是不會輕易告訴外人這條路徑的。

兩人在不見天日冗長的密道中走了許久,偶爾腳下踢到硬邦邦的東西,咕嚕嚕地在悄寂的密道中轉響,司昂不敢細想馬上擡腳走過去,身上汗毛都立了起來,時間漸漸地流逝,他眼前墨滾滾一片漆黑,将身上的東西抓緊,呼出口氣。

已經在陰寒的密道裏走出了一身的冷汗,司昂咬牙跟上加快步子的丠姻準,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

丠姻準慢慢地發現點有意思的事兒,那小子也有慫的時候,走到一處拐角時,見角落裏有個“東西”,丠姻準擡腳往那“東西”旁邊走過,袍子掃過,帶下一根骨頭。

身後不出所料嘩啦一聲亂響,有人重重喘息幾聲,走路的腳步聲都亂了。

渾身都在不自主顫抖,司昂望向前方黑乎乎的一片,腳步聲頓住,那家夥就等着自己吃癟呢,他慢慢穩住氣息,就站在那一堆“東西”旁邊,陰風好像就順着袍角竄上來,涼到骨子裏。司昂條件反射地閉上眼,那感覺越發清晰。

丠姻準回頭,見他的表情巨細無遺都收在眼底,轉回身繼續帶路。路上饑餓時回頭拿了一回幹糧,兩人再無交談。

好在丠姻準接下來卻再沒捉弄他,在司昂走得腿腳酸軟時,兩人終于尋到密道一處比較寬闊的腹地,丠姻準出聲道:“本掌櫃要歇歇,別撞上來。”說着丠姻準向東邊走了幾米,席地而坐。

這一處空地兩端與窄小的密道相連,不知道從哪出灌進來的風擠進石罅穴,細細地嗚咽,好像女人的低泣,可在九曲十八彎的地道中走了很久,的确很累了,長時間處于黑暗,眼睛已經酸澀困頓,丠姻準靠着石壁,很快地閉目自眠起來。

司昂也坐在一旁,聽見那邊許久沒有動靜,奇怪的聲音時大時小,他将頭埋在膝蓋裏,手一下下地敲打鞋面,幹擾自己,不去注意氣流産生的尖銳低鳴。

這種相像的場景像魔鬼一樣一點點噬咬司昂,翻出他從年幼時就埋在心底的恐懼。

那個女人不喜歡開燈,習慣在昏黃的屋子裏點起一根煙,火光明滅間,她用塗滿煙熏妝的眼望向偷偷站在門口的男孩。更可怕的是她愛哭,哭聲低低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男孩經常在午夜聽到那種聲音,斷斷續續讓躺在隔壁的他喘不氣。

當他終于鼓足勇氣走向脆弱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時,忽然那朦胧的火光裏滲出一只細瘦的胳膊,死死地箍住他的脖子,那只手那麽細,瘦的只剩下一根枯骨,可是男孩卻覺得它力大無窮,如同鋼筋鐵骨捏住他柔軟的頸項,大拇指陷入他汩汩跳動的頸側動脈,那一刻,他的心髒驟然收縮,渾身都軟了下去。

他再不敢随意進那間屋子,也正是因為他的膽小怯弱,女人死得沒有一點體面。

整個屋子裏都飄着屍臭時,他還滿屋子做清潔使勁兒刷馬桶,天真地想,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肯定不喜歡滿屋子異味兒,他必須把那股子味道弄走,女人才會回來。

直到有一天,鄰居帶着警察敲門,打開女人的房門,七歲的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塊白布蒙住的爛肉,耳邊的人不疼不癢地道,你母親自殺了。

後來有個男人帶走了營養不良面黃肌肉的他,他乖巧懂事知上進,很快成為一把最完美的殺人利器,差了十歲的他們成了好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司昂感謝那個男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讓他知道一句話,他對着默默哭泣自閉的男孩道:如果你沒有任何價值,這世人沒人會要你的!!你看看現在你母親都不要你!

流血拼命努力了二十三年掙來了個親人,現在又是一場空。

不管掌櫃明裏暗裏如何暗示大選的危險,他也得咬着牙撐下來。

就像現在,他必須忘了這聲音,克服心底的恐懼。

當他變得足夠優秀,封爵歸去時,肯定有人會看到他,願意和他有牽扯,像司大哥一樣,不管工作再忙,身邊的omega再多,也一定會抽時間在他這個冰疙瘩一樣的人身邊轉悠,換季給他添置衣裳,胃疼費盡心思換廚子,他出事兒的那段日子,司大哥還在為他的終身大事費腦筋。

丠姻準眯了一會兒,并沒有睡着,睜開眼見右前方的人埋着頭,肩膀抖動得厲害,風的嗚咽讓整個腹地顯得越發空曠幽寒。忽然想起在顧影樓那夜,看到從樓上下來的他時這小子的第一反應是用手護住脖子,脾氣那麽犟的人,誰能想到還有這樣一面,呵!

掌櫃看着他抖了都一刻鐘了,揉了揉眉頭,整個晚上一直抖下去,明天他們就不用趕路了。

“哼哼!”掌櫃悶悶地清了清嗓子。

司昂被吓着,僵了好一會兒,擡起頭往四周看了一眼。

“亂看什麽!難不成真——”

“別說……”司昂在這種密閉完全漆黑的空間裏,他不想聽到任何關于那種東西的字眼。

“嗯,我餓了。”丠姻準忽然淡淡地道。

司昂伸手将往裝着幹糧的笨重布袋裏摸了摸,摸出一塊火石馍,起身遞了上去。

“我渴了。”吧唧吧唧吃完東西的掌櫃又喊。

司昂只能拿着水袋過去,聽到他咕哝了一聲就沒音了,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坐下,屁股還沒做熱那邊又來事兒了。

“有點冷,把我袍子拿過來——”

“……”

“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哪個是我的,随便拿一件。”

“仔細摸摸。”司昂伸手拽住包裹。

跟大姑娘一樣,不是個講究!裹都裹在一起了,分得這麽清有屁用,本掌櫃不騷不臭的,還得你的嫌!丠姻準帶着氣亂摸一通,摸到個軟和的東西,在反應過來之前還用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那東西倏地抽走,丠姻準黑暗中像吃了蒼蠅一樣,靠!這冷不丁的東西是人的手嗎?

被只熱乎乎的手摸了還搓了,司昂猛地縮回去。

摸到的皮膚冰涼,指骨堅硬,跟蛇皮一樣冰冷,掌櫃手指頭卻像被燙了一樣蜷着,左手奪過衣裳:“還指望本掌櫃來個十八摸?!就這件了,拿來!”

刺啦!兩人拉扯中不知誰的衣裳破了,司昂統共就那一套換洗衣裳,硬着腮幫子胸膛起伏好幾下才按捺住要揍人的沖動。

掌櫃見他沒揍上來,而是一句話不說松了手,在他轉身時喊住他:“甘小兄弟在王府做了這麽多年的下人,不懂聞弦音知雅意?”

司昂停住步子回頭,“什麽?”

“沒什麽。就是太冷——”丠姻準見他實在是龜毛,拍拍屁股,坐到他附近,将包袱重新塞給他,“衣服掖着也還是寒了些,你當堵肉牆抵上來把!!這樣比靠着石頭好些!”

丠姻準坐下,司昂半天沒說話,只是摸索着過來,開始不肯靠得太近,後來由于困倦來了睡意開始慢慢往後,貼上時感覺到背後的人身子一僵,打瞌睡的司昂立即驚醒,繃直了脊梁。

之前兩人很随意,床上躺在一起都覺得沒甚大不了,并不這樣草木皆兵,但是自那日稀裏糊塗地一次,司昂就變得戰戰兢兢,雖然丠姻準将他狠揍了一頓後,他再也沒提起那件事,可司昂心底還是有些發虛,畢竟,将心比心的話,誰要是敢那樣戳他,他非要人命不可。

那天如果不是這厮被造得太慘動作不利索,他絕對要被他開瓢!這一路上須得時時刻刻防着些,總有種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的感覺。

“是爺們兒麽?!”掌櫃眼皮搭下,不滿地咕哝一聲。

背後一暖,身長相當的兩人後腦勺正好抵住。

“硌着我了。”丠姻準轉了轉腦袋。

司昂發量卷松要纏緊在後腦才能遮住那股慵懶顯出淩厲,不如丠姻準一頭順直烏黑的墨發,松松地将兩鬓的墨發用根不知什麽材質醜得像乞丐打狗棍的發簪別住,當初在毫州縣大街上能讓女人看紅了臉。

困極了,司昂未計較太多,伸手将纏緊長發的布帛扯開,眯着眼打了個哈欠,便睡了過去。

……

兩人足足走了三天,才漸漸感覺出不對勁兒來,開始進密道時一路筆直,自從轉了個彎兒就開始像繞,繞到天黑才知道是條死路,又往回走,兩人如此折騰了三天如何都走不出去。

“我們應該已經走出密道,進入一個複雜的迷宮裏了。”一堵牆又一次出現在兩人面前時,司昂出聲道。

丠姻準臉色嚴肅地轉身:“走了兩日都還在裏頭打轉,看來我們一時半會走不出去。”

“你早知道了?”

“本掌櫃除了騎馬哪樣不如你。”丠姻準一邊說着,一邊用劃着火石将一張絨紙點燃,借火引燃了火把。

突然的光亮讓長久處在黑暗中的司昂微微眯了眼,丠姻準打趣道:“怎麽轉了這麽久也沒碰到熟人呢?”。

司昂聽了掌櫃的話頭皮一陣麻,往前走了幾步,“我們也只剩下一個水袋了。”

迷宮裏每一處拐角都有四個方向,若是有幸能碰見熟人,再好不過,可是這麽長時間,死人遇到不少,活人卻沒有一個。

“那一直向前走,遇到牆再返回,這回記住路,左拐彎我來,右邊你記住。左一,左四,左六代表第一四六次我們往左拐,你記右二,右三,右五以此類推……,以現在的地方為起點,走不出去也得把所有的通道嘗試完,然後畫出地形圖。”

火把下的密道地面凸凹不平,牆壁上着各種奇形怪狀圖案,前方幽深好似沒有盡頭,兩個人的身形在不停閃動的火光下影影綽綽,偶爾看到某個角落裏整具骷髅,比在黑暗中更讓人發憷。

司昂不僅記數,還仔細地觀察地面,走了這麽久,他居然一粒老鼠屎都沒看到,這地道肯定不是密閉的空間,連蟲鼠都沒能進到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只能說明——他們離出口還遠得很。

兩人在地道裏判斷日子的憑證便是一日三餐,吃飽一頓,下頓再餓時,大概估計為半日光景。這樣折騰到第六天的時候,水已經用盡。

來時固安叔絲毫沒有提及地下迷宮,讓他們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密道,幹糧雖夠,但備用的水并不多,生存的考驗一下子讓兩人所處的境況越發嚴峻起來。

更糟糕的是,随身攜帶的第三個火把也快燃燒殆盡,兩人借着最後一點光亮,努力把只完成了一半多點的地形圖記在大腦裏。

錯綜複雜相互交纏的密道在黑暗中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口幹舌燥地靠在牆壁上,如果再不找到出口,他們就得活生生渴死在裏頭,和角落裏或躺或坐的枯骨一樣,成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擺設。

“分頭行動吧!探出一條密道後,再按照記住的數字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樣大概再過一日就能把剩下的補上。”司昂被逼無奈,壓住心底的恐懼,提出來道。

“記錯一個岔路,就回不來原來的位置,如果其中一個回不來,另一個出去的機會就更小。踢到不該踢的,你能記得全數麽?!”丠掌櫃抿了民幹涸的唇,說得很嚴肅。

“說不定能探到正是出路的那條通道。”司昂嗓音幹涉跟裹了沙粒,“我不想在裏頭渴死。”。

不願意讓他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丠姻準應了一聲:“我從那邊走。你小心。”

商量罷,兩人開始各自往前探索,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此刻丠姻準的心裏,絕望已經大過希望,至少他敢肯定,他們兩人目前走的這個迷宮和其他學士必定不是同一個,照這個破舊地宮的複雜程度,幾乎沒有人能在短短七天內走出去。大選絕對不會這樣趕盡殺絕!

一進密道,丠姻準無疑有他,照着那個人給他的方法往裏走,萬萬沒想到他告訴他的是一條死路。一定是從某個岔路口就開始偏離原來的路線,才走到如今這個破舊散發出一股石頭腥味兒的地宮裏。

丠姻準恨恨地往牆壁上砸了一記,繼續往前,雖然明知道這是一條沒有出路的廢宮,但他還是抓住最後一點希望。

那希望就是——奉以沒有被策反,那個人不會這麽輕易地害死他。

是因為,顧影樓那一夜,他提前收走了那些骨雕,沒有給晚去的奉以致命的一擊?

小氣吧啦!也不想想,就他看了都酸得倒牙的苦肉計能打動三十好幾的奉以麽!

真不是個東西!!再這樣捉弄本掌櫃,回去就卷鋪蓋跟他名義上的老爹走人!錢在哪兒都是賺!

不就是要凍死的時候給了一碗剩菜飯一塊破棉布,老子順手幫忙射了奉以一镖已經對得起你了……

還給老子玩花樣!!娘的!!

作者有話要說: 涉及到陰謀的地方都是附帶着寫的。

掌櫃是能過日子接地氣兒的人,不是高冷的陰謀分子。

我會讓兩人好好談談“第一次”的感想,甭急哦,現在感情還沒到嘛,兩個人都是直的,猜猜誰先彎?哈哈。

反正那啥,我盡量多更,争取日更六千,我想趁着激情還在,元宵節前把它寫完。不然沒準會坑。我想讓我的專欄長滿小樹。噗!我埋頭碼字死命向終點沖刺的時候,難免一路留下BUG,希望姑娘們實在忍無可忍時提個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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