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囚禁(1)

蘇傾雲看着死寂的郡主府,心想着如何才能見上柳千岚一面,着急卻又故作冷靜地看了看身旁的季玄:“人都走光了,我應該可以進去看看吧?”

“你不懂‘囚禁’兩個字的含義?”季玄微微蹙了蹙眉,似是要将她的行動幹預到底。

光明正大地進郡主府怕是不可能了,如今的情形只能偷偷潛入府邸。說到潛入,蘇傾雲的腦海中瞬間閃入了一個人影,葉久!

葉久那機靈鬼一定有辦法進入郡主府!

見這紛亂的皇宮不宜久留,如今小太子的生辰宴也已告一段落,她可以離開這皇宮回歸雲樓了,上次走的那般匆忙,也不知現在的歸雲樓如何了。

這麽久還未回去,溫公子……可否擔心她。

“既然這樣,那我便就此告辭了,今日多謝先生的提點,多謝先生……救下郡主,再會。”蘇傾雲抱拳道,她只希望記憶裏那個剛強直爽的時安郡主能夠活下去,她還想看着郡主和陸大人終成眷屬,幻想過的各種美好的未來,可不能就這樣隕落。

“又要走?”她聽着季玄一字一句道,卻沒有發覺出他話語中透出的淡淡的陰冷。

“這皇宮本就不是我該呆的地方,”蘇傾雲淡淡笑了笑,對上他深邃的眸子,“我已完成了與太後的約定,自是要離開了。”

聽罷,他的眸光逐漸冰冷,緩步走于她身側。他随即俯身,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說着,淡然一笑中竟藏着一絲警告:“若是……你走不了了呢?”

蘇傾雲瞪大了雙眼,擡眸看向他:“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那墨色的身影低低一笑,旁人猜不出他的任何意圖,“這皇宮,你是離不開了。”

蘇傾雲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想困住我?呵,我倒想看看,這天下還能有什麽能困得住我蘇傾雲!”

說完她潇灑向前走去。

卻未曾想到沒走幾步,她竟有些頭昏眼花,視野開始模糊起來。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她回頭看向那只陰險狡詐的狐貍。

Advertisement

他竟然對她下了藥!

他竟然……這般卑劣!

他果然是一只不可救藥的狐貍!

視線中的他微笑地望着她,像是對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般。

她身體已漸漸使不上力,虛弱地指着他:“卑鄙……小人……”

說罷眼睜睜地看着視線愈發模糊,卻無力反抗,直到眼前一黑,立馬失去意識……

當蘇傾雲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卻是整潔的床簾,自己竟躺在一張床上。

正欲起身的她發現自己頭疼的厲害,擡手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竟然使不上力氣!

為什麽會這樣……

蘇傾雲搖搖晃晃地起身,四周的擺設十分陌生,不知身處何處,應是在某個偏僻的宮殿內。

逐漸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想起最後季玄那雙陰冷的眸子,她緩緩地跌坐于地上。

是他……是那只狐貍……是他要強行留住她!是他給她下了藥!

不知他給她下了什麽藥,如今的她渾身無力,全身上下的武力都無法施展,和一個廢人別無二致!

蘇傾雲氣憤地打開門,卻發現門口有侍衛把守,擋住了她的去路。

“是太師大人讓你們看住我的嗎?”她嘗試性地問着,卻發現這些侍衛守口如瓶,并沒有絲毫要理睬她的跡象。

她輕嘆一聲,退回房內,重重地關上了門。

內心有火在燃燒,卻不知他這般做的用意何在,蘇傾雲不得不靜下心來思考後路。如今柳千岚生死未蔔,她也被囚禁在此,與葉久和溫止陌都斷了聯系,這種情況下只能先從這裏逃出去。

對了,梁王妃!不知梁王妃是否知道她的動向,昨日生辰宴後便分道揚镳,說不定施小然與梁王已回梁州……

她不知自己身處深宮中的何處,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三天,有一種無力感徒然升起。

除了門口的兩名侍衛,和一個每天來送飯的丫頭,其他的人她一個也見不着。

每天都十分地安靜,蘇傾雲望着那可以打開的屋門,心想着他們并沒有鎖門,證明他們有足夠的自信能困住她,看來幕後之人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也不知這樣昏暗的日子要過到什麽時候,一日又一日,沒有盡頭。

蘇傾雲有些絕望地倚靠在牆邊,卻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瞬間警惕了起來,她連忙站起身,看着門外侍衛的身影見了來人緩緩退下。

屋門被輕輕打開,來人果然和她預想的一樣。

她漠然地看着進門而來的,這只披着虛假面具的狐貍。

這些天被囚禁在此的憤怒一股腦兒地傾瀉而出,她望着季玄那謙謙君子的模樣,恨不得沖上前去用武力讓他屈服。只可惜,現在的自己如同一個廢人。

“如今你已是輔佐皇帝的季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蘇傾雲嘲諷着冷笑道,“還囚禁我在這做什麽。”

季玄站定,直直望着她的眼眸,像是在努力尋找些什麽,卻發現她的目光竟如此清澈與釋然,之前相識時的那股熾熱已蕩然無存。這女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意料之外。

“并非季某。”

沉默半晌,季玄難得地壓低了聲線。

蘇傾雲反應過來他竟在為自己做辯解,不是他囚禁的?!這話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況且這話還是這狡詐的狐貍說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她反問着,皺了皺眉,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眼中有無盡的怒意,“難不成你還想說,是皇上囚的我?他囚我一個江湖女子做什麽?!季玄啊季玄,你現在在我面前,連說謊都不思量了麽。”

他望着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清麗的面容已被憤怒占據。卻毫不在意一般,季玄淡淡地看着她。

墨色的眸子轉深,季玄将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斟酌片刻後,卻輕嘆了一聲,夾帶着幾分認真地說道:“蘇傾雲,也許你會漸漸發現,人心,真的是這世上最難看透的東西。”

她冷笑了一聲,心想最難看透的,永遠是眼前這個人罷了。

“可我這個人就是看到的這般簡單,”她看向夜空中那輪明月,悵然了片刻,最後轉身冷冷地看向他,“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自己活的自在便好。你覺得誰都像你這樣麽?活得這般累,卻沒有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

他的目光愈發深邃,上前了一步,硬生生将她往牆角逼退:“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只說一次。柳桓囚你在這,目的卻是為了牽制我。”

他毫不避諱地直呼着當今皇帝名諱,在她面前他的野心暴露無遺。

“哈哈哈哈……”蘇傾雲聽罷笑道,“拿我牽制季太師?一向深謀遠慮的皇帝陛下這是犯糊塗了吧!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只是你……已經丢棄的一個棋子罷了。”

說到“棋子”二字時,她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來,有些許悲涼。有些遠去的記憶似乎被漸漸喚醒了,她回想起了自己對他的一片真心,她想起了那個寒冷的雪天。

他安靜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思索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