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輕車熟路

回了上海，方儀請蘇葉去做SPA，泰式的，一整套做下來大半日，方儀感嘆：“你去麗江的幾個月，我度日如年。”

蘇葉讪笑：“真是慶幸，幾十年的時光過去了，你還活着？”

方儀翻白眼，真是沒一句好。蘇葉說“100多個日子，算來你也度過一百多年了，如今還活着，不算慶幸？”

方儀又問：“BOSS這次去麗江檢查子公司業務，然後你們就一起回來了，中間真的沒發生什麽可歌可泣的事情？”

蘇葉說：“就算想捧我，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你覺得我應該欲拒還迎嗎”，方儀笑得浪蕩，欲拒還迎，真把自己當妓女啊！

屏幕上放着經典老片，《TheLegendof1900》，裏面的男人正念着一大段經典臺詞。

“Whywhywhywhywhy…Ithinklandpeoplewastealotoftimewonderingwhy。Winteestheycantwaitforsummer；summeestheyrelivingdreadofwinter。Thatswhyyourenevertiredoftravelling，withchasingsomeplacefaraway，wheretheresalwayssummer。Thatdoesntsoundlikeagoodbettome。”（陸上的人喜歡尋根究底，虛度很多的光陰。冬天憂慮夏天的遲來，夏天擔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你們不停到處去追求一個遙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我并不羨慕）

蘇葉感慨：“如果是你，會刨根問底去追究一些結果嗎？”

方儀說：“可惜，我已經忘了世上還有需要我刨根問底的東西。”

蘇葉說“譬如愛情呢？”

方儀過了許久才問她：“你覺得這世上有這東西嗎？”

兩人相視而笑，誰知道呢！像她們這樣的人，即使相信也不會奢求。

次日，徐浩軒把一張支票放到蘇葉面前，她了意，擡頭望着BOSS“這次真遇上洪水猛獸了？那麽着急打發？”

徐皓軒扶額“不過三線，上次去香港參加某項頒獎禮，招搖過市，被我母親撞了個正着，幾通電話過來，警告我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牽扯不清，我耳根子好幾天沒清靜過。”

蘇葉淺笑，轉身離開，可那句自作虐不可活還是飄進徐浩軒的耳中。蘇葉把對方約在左岸，無可挑剔的精致妝容，凹凸有致的身材，合乎美女的所有标準，果然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可餘熱散去卻唯恐避之不及，蘇葉想起前幾個月的那一幕，女人終究逃脫不了那些誘惑。況且徐浩軒身上可以誘惑她們的不僅僅是金錢而已。

蘇葉簡短幾句，把支票推到對方面前，女人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很是滿意，她笑了笑說“替我跟徐先生說聲謝謝！”

蘇葉看着女人離去的背影，其實這女人也有一點令她欣賞的地方，聰明幹脆。蘇葉自嘲，什麽時候做這種事情已經輕車熟路了。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的的老媽又一通電話過來，節目老舊，蘇葉在正收拾文件，胡亂地應了，等反應過來才知道又中了老媽的陷阱，蘇葉說“媽，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不再理我了嗎？怎麽那麽快就重整旗鼓？”

蘇媽媽在那邊怒罵“這次不是老娘出馬，是你三姨老公的大姐的婆婆的妹妹的表侄子，聽說人還長得一表人才，關鍵是年薪七位數，國企高管，處級待遇。”

光聽這關系蘇葉就覺得混亂，蘇葉消停，聽着電話裏兩個老女人輪流給她上思想課程，末了，蘇葉還得豪情萬丈，激情澎湃地表示期待一番。

黃浦區的TheLobby，在母親嚴肅催促下，蘇葉提前半個小時，選了靠窗的位置，買了一杯摩卡和一塊起司蛋糕，窗外的景色她看得心不在焉

“請問是蘇小姐嗎？”蘇葉回頭，看着來人，副處級待遇嗎？這個年紀混到處級，應該的。蘇葉笑着請對方坐下，然後又問對方要吃點什麽？對方的目光從蘇葉臉上收回，回了一句只要是蘇小姐點的，吃什麽好！蘇葉反胃卻還要拼命裝淑女樣，母親還說對方是個拘謹客氣的人呢？也真是拘謹，竟然要蘇葉反客為主替他點了菜。

對方侃侃而談，興致盎然，蘇葉食不知味，偶爾回上一兩句，一切顯得了無生趣，幸好對方來了電話，蘇葉微笑，伸了伸手，做了個你随意的動作，目光漠然地看了一眼對方走開的背影。如獲重釋，她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接着看到一雙黑色皮鞋，擦得發亮，蘇葉擡頭，一張俊逸剛毅的面容，徐浩軒本尊西裝筆挺地站在她面前問她“約會嗎？”

蘇葉說“不，是相親，對方走開了”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結婚。”

“我27了，并不是17”

徐浩軒徑自坐到蘇葉旁邊，湊到她耳邊說道“不如考慮一下我。”

蘇葉讪笑“不敢，徐家的門第，我等無名小卒哪敢高攀？”

“又不是刀山火海，你怎麽說得那麽堅決？”

“刀山火海還可一試，但是萬丈深淵的話只有萬劫不複粉身碎骨了”

徐浩軒笑看着她“看來上次那件事情，你真的對我心生餘悸。”

蘇葉拉開一點和他的距離“前一刻叫我賣身，後一刻卻對我表現戀戀不舍，我不會把一時的興起當成愛情，明哲保身，實則明智之舉。”

徐浩軒說“不如說你舉棋不定，告訴我實話，其實你也很想試的對吧？”

“你朋友嗎？”副處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蘇葉起身介紹“我老板，徐先生。”

兩男人見禮，蘇葉挖了一塊聖代放嘴裏，看兩男人刻意的寒暄，臨走時，徐浩軒俯身對她說

“我剛才的意見你可以考慮考慮，就算小妾也比你現在饑不擇食好。”

蘇葉擡腳，高跟鞋狠狠地踩到黑皮鞋上，笑容滿面“BOSS好走，有事您先忙吧！”

末了，副處說這次我們相聊甚歡，要送蘇葉回家，蘇葉回想，彼此的對話，就算加上開場的寒暄也不會超過三十句，何來甚歡？蘇葉拿着波特曼麗嘉的房卡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我BOSS好像掉東西了，我現在送過去，不好意思，下次再約。”

對方看着金燦燦的VIP房卡，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