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伯仲之間

中山東一路五號的Monthebund，點了菜，蘇潤河又叫侍者開了一瓶82年的波爾多。侍應生将波爾多倒入高腳杯，蘇葉往裏面加了幾顆冰塊，葡萄酒汁落在杯壁上，又漸漸消失。

蘇潤河對蘇葉微笑舉杯，她亦報以微笑“這裏，實在是消夏的好去處，你知道嗎？我曾經被保安拒之門外。”

蘇潤河驚訝“蘇小姐這樣的人怎麽會？”

蘇葉笑了笑：“當時我穿了人字拖還有一身老式運動裝，大概他們以為我的儀表不夠光鮮。”

蘇潤河說：“那後來呢？他們肯定會為此道歉吧！”

蘇葉說：“沒有，後來我攤攤手離開了，因為我看見我的老板，他在跟女人牽扯不清，我不想讓他感到尴尬，所以在他沒發現之前離開”

蘇潤河把切好的牛排推放到蘇葉面前“是個見風使舵的好員工。”

蘇葉說：“那你能告訴我你開着JAGUAR救人的初衷嗎？幾十個人圍觀卻沒有願意幫忙，你沒想過事情的根源性嗎？”

蘇潤河皺了皺眉：“這個也需要初衷嗎？我當時大概沒想那麽多？真那麽重要？”

蘇葉說：“很重要，也許會影響我們的以後合作。”

蘇潤河看着對方，并不像開玩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跟你這樣精明的女人一起談工作，我應該時時謹慎，怕稍有差池，粉身碎骨。”

蘇葉抗議，她說“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過照理說，像蘇總這樣的人，RM怎麽會弄到需要資産重組呢？”

“家族企業的弊病，裙帶關系根深蒂固，我回國時間不長，剛從父親手中接過RM，我很想換一種管理模式，但又不想跟我父親還有伯父他們正面沖突，所以，蘇小姐也是行內人，我想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細無巨細吧？”

蘇葉了解：“所以這幾個月一連的投資失誤都是人為，你的報表我看過，你處理得很好，至少你的叔伯們都沒看出被人動過手腳，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你在走一步險棋。”

蘇潤河點頭，毫不掩飾他的計劃，也驚訝于這個女人的細心“我确實叫人在壞賬上動了手腳，要不然怎麽會騙得了那些老家夥呢？不過也許也是一步妙棋，你知道嗎？我之所以選擇BD，是因為我看中BD的綜合實力和手中的人脈資源。”

蘇葉說“你不怕我們BOSS反過來吞食你們蘇氏嗎？他可是這方面的慣手”

蘇潤河說：“我聽說過徐浩軒其人的手段，但作為幾年的同窗，我對徐浩軒還是有所了解的。”

蘇葉驚訝“你和我們BOSS是同窗？”

蘇潤河點頭“是啊，麻省理工，後來他回國了，我卻留在華爾街。”

兩人詳談甚歡，幾乎把RM的明天的合作磋商事宜也一并談了，蘇潤河和徐浩軒雖是同窗，但蘇葉覺得兩人有很大的差別，如果把徐浩軒比作鱷魚，那麽蘇潤河就是墨魚，前者兇猛，後者善于遁逃。

末了，蘇潤河說：“真不好意思，我這人一說到工作的事就滔滔不絕。”

蘇葉笑了笑“沒什麽不好，總比滔滔不絕地談論異性要好得多，而且還省了明天一個上午的時間，到時候我可以堂而皇之地睡懶覺，只要蘇總不去露我的底”

兩人告別之後，蘇葉驅車上了高架，到小區口的時候，她遠遠就看見那臺黑色BenzSUV，還有倚在車旁吞雲吐霧的人，路燈下徐浩軒一張表情暧昧的臉，略顯沉思。

蘇葉下車，緩步走來，瞄了一眼地上的煙蒂，她說“你等很久了？”

徐浩軒轉過頭看她，蘇葉這才看清他的表情，陰沉的臉很是不愉，他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蘇葉這才想起，手機沒電，出門前放在家中充電，她抱歉地看着他“放在家裏充電，忘了帶出去了，你找我有事。”

她自己都覺得多此一問，他來找她，不言而喻，但想起中午方儀繪聲繪色起講起他和時歆瑤的緋聞，心中多少有點不快，語氣冷了幾分。

蘇葉見她不答索性轉身上樓，他随她上了樓，正好，樓道轉角的燈壞了，上到一半黑漆漆的一片。徐浩軒感嘆“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怎麽上海還有這種老式居民樓。”

蘇葉說：“你那是雲高不知處，不是所有上海市民都像你這樣富有，真是不知饑寒為何物。”

片刻之後，徐浩軒說“不如我送你套房子吧，你住這裏離公司有點遠，或許長寧那便就很不錯……”

蘇葉頓住腳步，回身，在黑暗中和他對視，他的話被打斷：“你這是拐彎抹角想金屋藏嬌，想讓我随叫随到伺候你大老爺們，這招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徐浩軒順勢抱了上去，親了親她的臉：“瞧你說得，我還真出力不讨好了。”

蘇葉別開頭，拉開彼此的距離“女人可跟你們男人不一樣，風華就那麽幾年，我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什麽都付諸東流。”

“你還是對我有成見。”

蘇葉用力地掐了他的腰一下：“對于那種養成游戲都趨之若鹜的男人，你還想我有什麽好看法？”

徐浩軒終于笑出聲來：“我說怎麽着呢，原來是為這事啊，其實時歆瑤那種女孩子，我們沒結果的，差別太大，我沒有那種耐心一樣樣地教”

蘇葉剛想說別把話說得太滿，旁邊的門開了，走出一老太太，看見幾乎抱在一起的兩人一愣，然後憤憤地說了一句“年輕人要親熱回家裏去，別吵着人家休息。”

說完砰地一聲關了門，聲音極響，徐浩軒愣了幾秒才說：“這麽早，休哪門子息？”

蘇葉推開他：“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夜夜笙歌嗎？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早睡早起，對了，我今天碰上你的老同學了，姓蘇名潤河”

徐浩軒并不意外，蘇葉既然接手了那個CASE，他們遲早會見面。

徐浩軒挑了挑眉問蘇葉：“你對他印象如何？”

“那麽迫不及待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評價的話可以不答！”

蘇葉笑得歡快：“如果我說你們伯仲之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