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夢回
趙洵第一次見到蔣惟,對方還是個漂亮的男孩。
說是男孩,是因為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身材很好,肩寬腰窄臀/翹,穿着經典款、也就是最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很好的展現了他的身材;他氣質很單純,是還沒有沾染社會浮躁氣息的那種單純,這是趙洵的最愛。
然而趙洵最喜歡他那雙濃眉之下的眼睛,很漂亮,如果非要加個形容詞,那就是眼睛中裝着整個夜空。當他看你的時候,好似蒼穹化作一雙眼,無時無刻不在凝視着你,讓你的靈魂都顫栗。
在幽暗的燈光下,這雙蒼穹的眼,和記憶中的另一雙眼睛,好像重合了起來。
趙洵想讓自己嵌入那雙眼睛中。
——雖然對比起眼睛,趙洵也喜歡男孩的身材,喜歡對方褲子前面鼓囊囊的一團,趙洵心想那裏尺寸一定驚人。
想到這裏,他不知不覺的将杯子裏的酒喝光了,然而他此刻心裏像是燒了一把火,這杯酒并沒有澆滅這團火,反而将火澆得更旺盛。
身邊的同伴發現了他的異狀,用胳膊肘推了推他,聲音中有着慫恿:“看上了啊,看上了就快去下手吧,晚了就被瓜分的毛都不剩了。”
趙洵聞言只是一笑,将酒杯放在吧臺上,起身朝男孩走去。
他眼光一向毒辣,對方即便穿着衣服,也能被他看得透透的,因此趙洵有了一個外號,叫做“驗鈔機”。
趙洵對男孩進行了估價,斷定他是奢侈品,價格不菲。
男孩推門進來後,不動聲色的的打量周圍的環境,然後往一個角落走去。
那邊是個死角,人很少,男孩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視線轉向這邊,和趙洵對上。
趙洵心底深處像是煙花燃爆,“嘭”的一聲把他波瀾不驚的心炸的蠢蠢/欲/動。
他上前去,恰遇侍應生路過,拿了兩杯酒,站在男孩面前。
趙洵将酒遞給蔣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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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時候蔣惟似乎有些驚訝,不知該如何動作。好在很快他就适應了,伸手接下了他的酒。
他手指修長,指甲圓潤,握着酒杯時稍稍有些用力,所以潛伏在皮膚之下的指骨顯出美好的形狀,皮膚是少年人獨有的細膩,任由玻璃折射着散漫的角度。他低頭抿了一口酒,然後擡眼,看着趙洵,說:“謝謝你的酒。”
聲音不大,但可以聽出來他已經脫離了少年時代清亮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趙洵心中剛才還打着五星,聽他說了一句話,昧着良心,又加了一星。
這真是不合規矩,趙洵心想,如果不是這麽恰好一個人,他的最高标準就永遠停留在五星上了,然而有些人的出生就是犯規,所以趙洵明目張膽的改變規則。
“Eason。”趙洵用自己的杯子去碰碰對方,順勢伸出食指在對上的手背上輕輕勾了一下,“名字?”
“蔣惟。”漂亮男孩朝他舉起杯子,這會兒他喝酒的姿勢娴熟,或許是沾染了酒氣,此刻他眼神性/感,充滿了魔性,讓趙洵不由得口幹舌燥,覺得自己剛才看到男孩進門時候的樣子是假的,這明明是個妖精,怎麽會有那麽純的眼神。
“第一次來?”趙洵挑撿了個話題,玩笑似的開口:“成年了沒有?”
話剛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失算了。
一個人和你聊天只能聊最敷衍的話題,要麽是因為對方不重視你,要麽就是他看到你就想不到其他有意義的話。
蔣惟顯然誰後者。
果然,蔣惟笑了一下,他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精神也不再似剛才那樣緊繃。
于是他有些原形畢露。
“我已經滿十八歲了,”蔣惟把玩手中的杯子,忽然湊近趙洵,“你要不要查身份證啊。”
兩人坐在一處,趙洵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與蔣惟拉近距離,近到下一秒鐘蔣惟就會穿透他的身體,撷取他的心髒。
也是因為這距離,打破了剛才熟悉的朦胧感,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剛才還好像是記憶中的人,這會兒卻又讓趙洵覺得兩人其實沒有一點相像。
因為這個感知的變化,他略踟蹰了一下,這表現在他的眼睛,雖然看着蔣惟,但焦點并沒有放在蔣惟身上。仔細看過去,便能發覺他的瞳孔微微渙散。
他陷入了回憶。
蔣惟對于人的情緒與動作感知十分敏銳,他發現了趙洵這點變化,然後就這點變化進行好幾種的猜測,到最後又把這些猜測給推翻。
這種變化出于什麽緣故,其實并不重要,蔣惟只是想要有一場滿意的歡愉,迎接自己的成年禮。哪怕在這種地方縱情,得不到也不會付出真心,也好過用欺騙作踐別人的人生。
他永遠不會像他那個血緣上的父親。
所以他伸手環住了趙洵的脖子,和他交換了一個甜蜜而悠長的吻,讓對方的精神轉移到自己身上。
趙洵被這個吻迷住,覺得自己剛才那瞬間生出比較的心思簡直是瘋了。
他回過神,勾住蔣惟的舌頭,閉上了眼睛。
蔣惟雖然大膽,但動作上還是很生澀,趙洵不動聲色的引導對方,他一手掐着蔣惟的腰,感受那弧度美妙的線條,順着線條往下……
然後他就被推着靠在了座位最裏面,借着蔣惟身形的掩蓋,和外邊的世界隔絕。
那種感覺很美妙。
周圍很吵,噪音中夾雜着歡呼和掌聲,音樂與喧鬧,似乎很近,卻又遙遠朦胧,好像蔣惟是一個無聲的結界,将趙洵困在其中。
趙洵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嘴角傾瀉的呻/吟引起了蔣惟的注意,蔣惟站起來,和趙洵沒有縫隙的貼近,從他唇邊挪到耳垂,啃/齧着那裏。
趙洵一下子軟了下來,他這處是敏/感帶,稍稍一碰便情/動,這麽些年其實他一直處在空窗期,所以耳垂也沒有遭受過外部的進攻,還是如此纏綿甜美的侵襲。
周圍的呼聲忽然變高,似乎是有人發現了這裏的動作,一邊吹着口哨,做看戲狀。
趙洵有些僵硬。
蔣惟發現了他的變化,對着他耳朵說話,“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趙洵此刻雖然頭暈目眩,仍是分出一絲神智點頭,兩人退出這場群魔亂舞的趴體。
臨走前他将藍色的液體一口飲下,湊近蔣惟,渡給他,唇/舌/交/纏,像是一場盡興的戰鬥,勇士的興奮在舌尖跳舞。
他另一只手将透明的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幽暗的光透過彎彎曲曲的玻璃,偶有閃現妖異的光,像極了這場醉生夢死的貪/歡。
兩人去洗手間降溫。
然而剛進洗手間,就在盥洗臺邊聽到隔間裏面的呻/吟聲和啪啪的水聲,肉/體碰撞的鈍響,還有或低沉喑啞、或貓叫一樣的痛苦歡/愉,不用想就知道那裏面是在做什麽。
溫度好像又高了,至少趙洵覺得自己的耳朵燒起來。
聲音并沒有妨礙兩人在這裏旁若無人的偷情,趙洵的手繞過蔣惟的腰部,将對方的襯衫從褲子中拉出來,然後探進去,撫摸那裏。
交疊的頸部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出脆弱。
蔣惟手抓緊趙洵的肩膀,若隐若現的青筋暴露出他心中的緊張。
趙洵方才就覺得男孩高,這會兒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正好能看到對方性感的唇,心想,這身高差正好。
這個高度趙洵也很熟悉,因為曾經有這麽一個人,和蔣惟一樣。
蔣惟将雙手往下蔓延,托着趙洵的屁股,把他抱到洗手臺邊沿坐着。
趙洵的長腿斜斜的垂落下來,腳尖觸地。
他兩腿被蔣惟分開,對方的大長腿卡了進來。
趙洵的大腿根肌肉緊繃。
兩人下/身緊貼,趙洵被吻得兵荒馬亂,棄械投降,忍不住擡起一條腿摩挲蔣惟,喘息着問趴在身上的人:“出去嗎寶貝?”
他實在是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折騰,更何況對方是個新手上路,總要給他個美妙的回憶,哪怕因為這三分相似的熟稔。
蔣惟停了一下,看着趙洵的眼睛,他的瞳孔黑不見底,仿佛将人的靈魂都要吸附進去。
趙洵那一瞬間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麽,他害怕對方拒絕。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
就在趙洵以為自己今晚又要孤單入眠、一人輾轉反側的時候,蔣惟點了點頭,又說了一句,“去我那裏吧。”
趙洵送了一口氣,手從衣衫中抽/離,摸了摸他的頭發,有些硬。
他又湊上去親他的眼角。他喜歡蔣惟的眼睛,也喜歡他幹淨的眼神。
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歡,所以才會在第一天見到這個人,認識不過十分鐘,就跟着他到陌生的公寓,甚至在電梯裏就開始咬手指,舔/弄指尖。
後來修長的手指伸進自己的後邊,趙洵能從感受中描摹出輪廓,那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蔣惟的動作很生疏,一看就是理論大于實踐,但他很沉着,動作并不莽撞,讓趙洵很是敬佩。
因為這一份忍耐而不是沖動,再有美色的加持,趙洵給蔣惟開了無數綠色通道,親自給自己擴張,為蔣惟做足了前/戲,然後推倒蔣惟,兩腿分開,主動騎在他身上。
因為這一晚,趙洵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天賦異禀。
蔣惟證明了這是真理。
如果性與愛是一門學科,那蔣惟一定是學神。
開始的時候是趙洵主導,但在十分鐘後蔣惟就掌控了全局,把趙洵操/的落花流水。
所以說蔣惟是妖精并沒有錯,因為只有妖精才能吸取天地精華,得到上天的眷顧,生的這麽好,從骨架肌肉到五官皮膚,無一不是極品。
或許也是因為這份完美,反倒讓蔣惟看起來只是長得很好,但并沒有特點。美的很模糊,他的優點就是他的缺點。
換句話來說,他是塊璞玉,需要獨具慧眼的人挖掘價值。
和他維持情人生活的那一年,趙洵對蔣惟進行的調/教,他是整形專家,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展示出人最好的一面,讓視覺的精致着陸在每一個細節上面。
他将蔣惟事業路上的鋪墊,做到了極致。
交集中最後的場景,停留在了廚房。那時候趙洵在烤甜點,蔣惟從身後抱住他,在他的脖子邊蹭。
趙洵回過頭蹭了蹭他的臉頰,“一會兒就好。”
他回頭看到廚房的鏡子中印出自己的面孔,眉眼疏朗,嘴角勾起笑容,眼睛裏都是光,好像站在世界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