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給攻喂飯

趙洵當時正在把小包子夾出來,聽到他這麽說話,手不禁抖了一下,包子掉進了粥裏,濺出一滴湯在手背上。

趙洵下意識的放到嘴邊舔了一下,然後用紙拭去。結果一扭頭,發現蔣惟目光停在他的手上,一動不動。

那眼神就像野狼盯上了獵物,蟄伏着,然後一擊必殺。

趙洵被自己奇怪的想法給hit到了,面上不顯,微微一笑道:“我兒子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挑食,還會撒嬌。我昨天看你這裏沒助手,順勢幫你帶的,感謝你給我這次機會。”

他看到蔣惟眼皮垂下,濃密的睫毛好似能遮住瞳孔,把一切情緒給掩藏在心底。

蔣惟開口,聲音晦澀:“謝謝。”

不是沒有助手過來,只是全都被他趕跑了,連護工也不例外。

他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但眼前這個醫生恰好相反。不知道為什麽,蔣惟看到他,心裏的暴躁就會少一點,還想和他親近。

這也是為什麽昨天他甚至會沖動的堅持讓對方成為自己的主治醫生,莫名其妙的付出信任。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幫他走過了很多坎,這次也不例外。

趙洵把包子拿湯匙切開,外皮放在一邊,餡兒盛在上面的小碗裏,然後又盛了一碗粥,把餡兒拌在粥裏。粥熬得時間很長,很是香甜又不至于粘稠,外邊店裏賣的那種速成品和這個不能相提并論。

就算是再得體的助手,也不可能貼心到早早起來就熬粥,然後提過來的。

“你左手……還能動嗎?”趙洵做完這一切,輕聲問道。

蔣惟艱難的點頭,想要拿左手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被趙洵阻止了。

趙洵覺得自己有點殘忍,主動把蔣惟把床的上半部分弄上來,給他一個舒服的姿勢。好在醫院的一切都是電動的,不需要多少動作。只是扶着蔣惟的時候兩人不可避免的靠近,視線碰在了一處,然後默契的各自移開。

“你的護工呢?”趙洵往周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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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蔣惟話很精簡。

趙洵拿他沒辦法,半自嘲道:“我覺得我是拿着一份工資,幹着三份工作。”

蔣惟只是沉默以對。

趙洵覺得尴尬,索性拿起湯匙,喂起了蔣惟。

蔣惟倒是來者不拒,張嘴等投喂。

只是因為傷口,不敢怎麽張大嘴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也是因為這樣,這頓飯的時間,顯得格外的長。

袁紹文過來的時候腳步停在門口,沒有打擾小情人。

他是這麽認為的。

袁紹文自己的感情史亂七八糟,卻對弟弟的感情很是關心,他一直說這位老弟太死心眼,居然還在初戀身上糾結這麽久,怎麽勸都沒有用。

他一直沒敢對蔣惟說,他那位初戀都有死亡證明了。當年他勢力剛剛崛起,在酒桌上的時候聽說過那場意外,唏噓不已。

後來結識了蔣惟,還是在一次酒醉的時候聽蔣惟喊過這個名字,大老爺們哭的跟什麽似得,袁紹文自己都替他覺得尴尬。但轉念一想,這其實也說明對方重情。

這件事加深了他對蔣惟的印象,也是這之後兩人才有了八拜之交,義結金蘭。

這件事情瞞到了最後,袁紹文不說,他覺得老弟是明白人,只是這事情上一直在自我蒙騙而已,便也不戳破對方。

沒想到對方現在要開第二春了,雖然正值他臉殘之際,但袁紹文還是很想放鞭炮慶祝一下,必須可喜可賀!

他退了出去,叮囑保镖沒事別進去。自己在門口站的跟門神似得,腦子裏琢磨着這也算是天賜的緣分,林染說這次接手的這人正好和他推薦的人選重合了,讓他只管準備好支票就行。

袁紹文也就放心了,開始着手處理其他事情。

比如……童簡鸾的後事。

想到這裏他又握拳,不把程家搞得家破人亡,他就不姓袁!

因為程家人實在是太惡毒了!

簡鸾就是蔣惟的經紀人,同時也是星輝娛樂的王牌經紀人,他雖然名義上只是蔣惟的經紀人,但也帶出了一批學生,都在星輝娛樂麾下,并且是他一手把蔣惟打造成巨星,創造出的價值已經超過了十位數!

當初蔣惟帶他來到星輝娛樂的時候,星輝還只是一個挂名的空殼公司,幾人發誓不做出一番事業誓不成家。說好的十年之內闖出名堂,穩坐娛樂圈第一把交椅。

結果這樣一位天才式人物,居然就這麽走了。

袁紹文喜歡賺錢,但從來沒有殺功臣的愛好,況且童簡鸾早就說過,他的夢想就是打造一代傳奇,對錢沒什麽愛好。

這點和袁紹文正好互補,他舉雙手雙腳贊同還來不及,怎麽會把這等能人推出去?

他這人重義氣,如果不徹查不報仇,就過得不快活,他不快活,誰都別想快活!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是秘書林博打過來的:“袁總,蔣先生那邊的事,派誰接手?”

袁紹文略一思忖,“把林銘餘調過來。”

“林銘餘手下的溫雅和波波天團?”

“再找人帶就行了。”不下蛋的母雞和充門面的犯不着浪費別人時間。

林博了然,“是,袁總。”

袁紹文一拍腦袋,“對了,你再找個助理過來,記住,要嘴巴緊的。”

“是。”林博的大腦飛快的轉。

袁紹文直接挂斷電話。

林博看着手機苦笑,居然把溫雅的經紀人調走……這次肯定又要被對方罵了。

不過,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接下來的四天,蔣惟的日子并不好過,趙洵也忙得腳不沾塵,手術臺一上就是十個小時,下來的時候眼前直冒星星。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吃力了,畢竟大的主刀手術不用他沾,在上手術臺前他還不斷的練習着自己手的活躍度。

蔣惟在這四天經歷了三場手術,其中兩場趙洵都在場。臉和脖子加起來縫了近一百針,腿和肋骨由京和的骨科醫生穿了鋼板,外邊打石膏。整個人包的像鐵甲戰士,只不過材質要從鐵甲換成石膏,看着着實慘了點。

手術結束後趙洵全身上下都被汗濕透了,剛才在手術臺上還穩着的手這時候不停的抽搐,甚至有扭着筋的趨勢。

徐冉後來跟他聊天,說蔣惟當時送過來的情況比這次嚴重多了。

“那時候我真是一點沒看出來他是蔣惟,”徐冉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臉上比劃,“右眼那邊一道劃痕連到耳根,眼角再往左兩厘米,他的右眼就沒救了。”

倘使一只眼睛失明,另一只眼睛很可能會被牽連。這也是為什麽獨眼龍的視力會越來越差。在醫學上叫交感性眼炎,表現就是另一只眼睛出現疼痛、畏光視力下降或者其他炎症,也是趙洵最害怕蔣惟會出現的情況。

所以那天蔣惟說自己再不看怕以後看不到,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當時的右眼情況想必很危險,所以才會讓這麽堅強的人也産生恐懼。

“我聽送過來的人說,是他打的急救電話,醫院的人趕過去的時候,血肉模糊,從車裏爬出來的。”徐冉說的時候自己眼睛都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也算是他救了自己,當時那地方人煙稀少,要不是他這個電話,估計他自己也救不回來。”

“別說了!”趙洵擡手示意,自己踉踉跄跄的跑進洗手間,撲了好多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仗勢你都受不了,怎麽當醫生……好吧,你是美容科的。”徐冉撇嘴,“要我說,幹你這行會不會對女人最後失望啊。”

“為什麽會這麽問?”趙洵慶幸對方把話題轉移過來。

“臉都是整的……雖然說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可想到整容前可能是一張恐龍臉,下的去嘴麽。”徐冉大咧咧問。

“恐龍再整也整不成孔雀。”趙洵擦了擦臉,準備離開,最後打擊了他一句:“再說整容的也找不上你,你就少吃蘿蔔淡操心吧。”

離當初手術已經過去一周了,這七天趙洵并沒有再去蔣惟的病房,這天例行查房,倒是讓他碰上一件事,還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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