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思君不見】
☆、23【思君不見】
23【思君不見】
顧銘瑄入宮後,在路上見到了另外兩個侍君的車馬,三車同時入宮。進宮之後,無論哪輛馬車的車簾都不再掀開。畢竟,侍君沒有秀女光彩半分。
顧銘瑄被安排在如玉閣。
進宮當日,一切平靜。
次日,顧銘瑄晨起之時,收到家書一封。
顧銘瑄默默看完,然後付之一炬,灰燼被暗六摻進水裏潑到庭前的花叢裏。
侍君入宮次日,要面見皇帝和皇後,聆聽聖訓和皇後教誨。
今年入宮侍奉的另兩名侍君,入宮之前顧銘瑄就已派人查明,皆是地方官員家的公子,只在家鄉一小片地方享有名氣,樣貌是不錯也頗富才氣,可性格都很溫吞軟弱,也怪不得被陷害來宮裏成為侍君。
面聖是在禦花園。
太後今日身體不适,不曾過來,便叫了珍貴妃代替她。皇帝坐正中,皇後與珍貴妃一左一右,看着底下站成一排的侍君。
皇後的本家是前朝的定國公陳氏,也是太子皇甫燦的生母。珍貴妃的本家是前朝大将軍張氏,膝下有二皇子皇甫烨和八皇子皇甫煜。
當年這二人在後宮争寵最厲害,幾乎同時有孕,皇上大喜并對外道,誰先誕下皇子誰就是皇後。當時的陳妃為了一統後宮,應是在皇子未足月之前吃下催産藥,皇甫燦早産卻未有任何損傷,于是順理成章變成了今日的陳皇後。而珍妃于一月後誕下二皇子,封為珍貴妃。
能在後宮争寵這麽多年,仍舊如日中天,這兩人之間的戰争一日也未曾停止,直至今日。
陳皇後看上去就是聰慧冷靜、殺伐決斷的人,珍貴妃與其類似,但少了分狠絕,多了幾分祥和。比起陳皇後,珍貴妃似乎更适合母儀天下。
侍君三人站成一排,顧吳推着顧銘瑄站在最右邊,低頭裝作一副下人的低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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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皇後先訓話:“宮裏已經多年不曾納入新人,尤其是侍君。後宮向來生活不易,兄弟姐妹之間要多走動,但也該注意身份,畢竟後宮這地方,男人向來少,平安無事到現在的也沒幾個,冷宮裏倒是不少。不管你們在宮外是何身份,大少爺也好,貴公子也罷,在宮裏,也不過是服侍皇上的妙人。望其慎守宮規,日夜警醒,盡心服侍。以後有何難處,都可去找本宮,本宮喜歡聽話乖巧的孩子。”
這番話裏,刀子和蜜糖都有,刀子又多又鋒利,蜜糖卻只有幾分。
更何況皇後不怒而威的氣勢,另兩個侍君聞言,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謝皇後警示。”
珍貴妃的目光掃過幾個人,微笑道:“皇後掌管後宮,母儀天下,天天勞心費神,脾氣有些強硬,說話自然帶了些生分。你們不必太過害怕,皇後都是好意。本宮奉太後懿旨而來,除了警戒,更多是安撫。你們初來乍到,只要安分守己,今後便俱是好日子。有了難處,不止可以去找皇後,也可以問本宮,問太後。”
這位珍貴妃果然八面玲珑。
“謝貴妃娘娘。”
皇上一直眯着眼打量幾人,目光大多時候是停在顧銘瑄身上。
等珍貴妃訓示完,他只随便說了幾句,沒有一點實質意義。
最後是皇後說的。
“今日便到此吧,想畢皇上也累了,你們也站的累了。三日後本宮會讓敬事房挂上你們的牌子,回去候着吧。”
三日後,敬事房的宮人到如玉閣,讓顧銘瑄準備迎接聖駕,皇帝今晚要臨幸如玉侍君。
上下一片靜默。
等敬事房的宮人離開,顧銘瑄這才對暗五暗六道:“愣着作甚,去準備吧。”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顧銘瑄遣人去打問了下,皇帝現在還被大臣們困在禦書房逼着修改奏章,估計來的不會太早。
如玉閣坐北朝南,不大不小,宮裏平常的裝飾,不奢華也不庸俗。有書房有大廳有個不小的寝殿。拱月大門開在最東面,寝殿位于最西面。寝殿後面是一片空地,擺了尊不小的假山,種滿了翠竹。寝殿的窗戶開的不少,每個窗口上都蓋了常常的遮雨檐。
顧銘瑄讓所有人到外面守着,暗五暗六站在門口,自己則在窗邊枯等。
無人敢說話,偌大的宮殿靜的落針可聞。
等,什麽呢?
窗外夜色濃重,夜涼如水。
他想等的人根本不回來,沈浩宇早就出了京城,現下該到了百裏千裏之外了。
思君不見君,思君君不歸,思君,君已陌路。
顧銘瑄輕聲喟嘆。
“都已經得償所願進宮了,為何還嘆氣?”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銘瑄詫異地擡頭,正瞧見假山上坐着個人影。月光照下來,正照到他低垂的臉上,竟是身着夜行衣的沈浩宇。
顧銘瑄驚訝地瞪大了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能看着他躍下假山走到窗前,看着自己。
“你……”
“你不開心,銘瑄。”沈浩宇伸出手摸上他的眉頭,“我暗裏觀察了你半個時辰了,你這裏始終有個結。為何呢?”
顧銘瑄張了張嘴:“你為何會在此?你不是監運官麽?”
“因為我突然想通了。”沈浩宇跳進房裏,眼神認真,“我不能抛下你。”
沈浩宇才踏進寝殿,門口的暗五暗六便感覺到了。暗六前來問詢,顧銘瑄吩咐他們關好殿門守住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沈浩宇是連夜跑回來的,他跟着車隊走了兩天,一直恍恍惚惚,腦子裏回想的全是那日顧銘瑄入宮的身影,如何都揮之不去。
安營紮寨休整時,是皇甫烨幾句話點醒他。他才不顧一切單槍匹馬又匆匆跑了回來,翻進宮牆尋找他。
“銘瑄,你不是心甘情願入宮的對不對?”沈浩宇捉住他的肩膀,眼睛裏帶着逼人的光芒,“相府不會有人強迫你入宮,而且相爺輕而易舉可以取消你入宮的事宜。你缺并未反對,銘瑄,我不明白,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浩宇,我進宮的确有目的,但現下也說不清楚。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之事。我顧銘瑄發過誓,不惜一切守護你絕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來換也在所不惜。”
沈浩宇突然笑了:“銘瑄,這是我發的誓。”
“是啊,也是我的。”
沈浩宇湊近顧銘瑄,小心翼翼地吻上他。可是尚未纏綿,門口傳來宮人尖細的喊聲:“皇上駕到——”
沈浩宇和顧銘瑄同時臉色一僵。
沈浩宇艱澀地開口:“皇上今晚……”
顧銘瑄點頭:“我已經有了安排,什麽也不會發生的。”
沈浩宇嘟哝:“早知道那晚就不能放過你!”
顧銘瑄哭笑不得,聽到外面紛雜的腳步聲忙道:“你趕快離開。”
沈浩宇搖頭,擡頭看了看屋頂:“我就藏在上面,他若是敢輕薄你,老子管他是皇帝還是誰,絕對不會放過他!”
說罷,飛身上了房梁,整個人潛伏在陰影裏,仿佛不存在。
寝殿的門很快打開,皇帝在幾個宮人的簇擁下笑着走進來,阿左拿着放着香薰的爐子急匆匆走進來,擺在桌上。皇上看了一眼.
顧銘瑄忙道:“那香爐裏的我大哥從東海帶來的特質香薰,很好聞。”
皇帝擺擺手,示意随行的宮人退下,便走到顧銘瑄跟前推着他往床邊走去。
顧銘瑄忙道:“豈敢牢皇上聖駕,我喚來下人推便可。”
“銘瑄不必如此見外,你是朕的侍君,以後便一家人。”皇上有些癡迷地看着顧銘瑄,“你當日在朕的壽宴上奏簫,朕便一眼相中了你。驚才豔絕,公子如玉,朕便命人給了你這座如玉閣,你可滿意?”
“謝皇上,銘瑄很喜歡。”
皇上年輕時候很有皇甫家中人的英姿,可是自從登上大統日益荒淫,不惑之年時就長成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尤其是眼睛一眯,便一臉的色|欲熏心縱欲過度,愈發惹人厭煩。
皇帝說完幾句話,剛要開口,卻忽然倒在床上,竟然睡了過去!
顧銘瑄看了眼桌上袅袅的熏香,唇角勾起。
皇帝被迷香放倒後,沈浩宇就從房梁上下來了。
本來打算立刻離開的,後來想了想,突然道:“皇帝若是今夜若是讓你……”他嗫嚅了半天也沒憋出“侍寝”二字,道,“住在這裏,那第二天這床上……”
顧銘瑄不明所以:“……何意?”
沈浩宇舔了舔嘴唇:“床上總要有些痕跡的。”
顧銘瑄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滿臉通紅,他雖然飽讀詩書,涉獵廣泛,但自小受顧相教導禮義廉恥,也沒機會看春宮弄巧之類的書冊,對床弟之事知之甚少。他向來潔身自好,又對沈浩宇心有屬意,自然不會去花街柳巷。
他面上火辣,仍強裝鎮定:“這個我倒是真沒想過,暗五暗六應該,比我想的、周到。況且暗六久居市井,想畢……”
“啧,用得着你那幾個侍從麽,求人不如求己,本将軍幫你!”
說罷一腳把皇帝踹翻在地,抱起顧銘瑄就上了床,随即合身壓上去。
顧銘瑄吓了一跳,疾呼出口:“你想做什麽!”
沈浩宇也不理會,直接把大紅的紗帳落了下來,一襲紅色蓋了滿天,遮擋住床上的一切情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左思右想了很久,決定上點肉末。。。。
下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