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殃及池魚】

☆、32【殃及池魚】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顧銘瑄萬萬沒有料到陳皇後會說出這件事,一時間險些自亂陣腳。反應過來之後,很快理清當下的狀況。立刻讓阿左暗中通知李婉清提前防備,而且不管別人如何刁難,也絕不可輕易認罪。

皇帝一回宮,果然直奔绫羅閣,質問李婉清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李婉清事先已經得知,何況她也擅長演戲,自然抵死不認,從一開始的吃驚到凄楚,還一度以孩子向皇帝求情。

皇帝本就心情煩躁,看到她哭哭啼啼楚楚可憐的模樣,越加煩悶,只能暫且将她禁足,其餘事等稍後再說。皇帝本想公開審問此事,可是事關自己尊嚴和皇家的顏面,讓他無從開口,只慶幸當日在南苑的人并不多,除了大內高手外就沒什麽人了。

皇甫燦仍舊被軟禁南苑,陳皇後押回宮關進刑部大牢候審。

可陳皇後經此一事,情緒依然失控,人也變得有些瘋瘋癫癫,不停地胡言亂語。皇帝命人将她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裏,與其他犯人隔出甚遠。

等皇帝冷靜下來,暗自懊惱,

皇帝質問了李婉清,關押了陳皇後之後,立刻去見太後。

太後近來身體一直不好,聞聽此事,氣的險些吐血。

兩人深思熟慮後,只将太醫院總管傳喚過來,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太醫聞聽此事,當即冷汗涔涔,立刻為皇帝請脈,心裏卻陣陣打鼓。此事若是處理不當,他定然人頭不保。現在皇帝就能治他三項大罪:一是失職;二是失察;三是無用。

每一項,都是死罪。

太醫號過脈後,戰戰兢兢道:“皇上的脈象平穩,不似有被下藥的跡象。”

太後怒道:“沒有下藥,那……那為何這麽多年後宮無所出!你給哀家謹慎着,想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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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敢!”太醫吓得一個寒噤,仍舊硬着頭皮道,“微臣行醫多年,飽覽醫書,從未曾聽說過有陳皇後說的那種藥,有也只能維持一日最多幾日,并不能長久扼制。因為,這藥惡毒,故而醫者不會輕易施藥的。再者,是藥三分毒,陳皇後定然也有分寸,否則皇上的身體早該出現異狀了。”

皇帝道:“你的意思是,婉貴人是有可能有孕的?”

“這個,也許。”

皇帝和太後對視一眼,便讓太醫先退下,切記此事不可宣揚,否則提頭來見。

太醫惶恐地磕頭不疊,而後才退下了。

等太醫退下,太後道:“皇兒,此事務必慎重,後宮多年不曾有子嗣,萬一那李婉清懷的真是龍種,切莫錯殺了人。”

身為一個男人,被自己的結發妻子算計。身為皇帝,受如此大辱,他心情一直不快,便道:“先讓她養着,等孩子生下來,立刻滴血認親!若不是朕的龍種,朕就将她和那個野種碎屍萬段!”

太後見皇上臉色陰沉,也不再說什麽,此刻無論說什麽都無異于火上澆油。

陳皇後沒有被提審,被皇上賜了鸩酒三尺白绫,當即執行。皇帝本來想将她斬首甚至五馬分屍的,但礙于定國公陳家的勢力,讓人将皇後謀反之事公告了天下後,就悄然弄死了。

定國公陳秉良什麽也沒說,只是派人來收屍,自己卻壓根沒有露面。

陳皇後被處死了,但事情不可能就此擱淺,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的。事情的發展走向都不好,卻沒有出乎顧銘瑄的意料。

次日,宮人來宣旨:“如玉公子近日與宮中女眷糾纏不清,有壞宮廷風氣,自即日起,如玉閣從此後不得閑人進出,如玉公子禁足如玉閣,慎思己過。着右統領仍舊看護如玉閣安全,不得放任何閑雜人等進出,欽此。”

顧銘瑄平靜地接了旨。

陳皇後的垂死掙紮,害了三個人。李婉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顧銘瑄。

既然皇帝不能讓李婉清有孕,那根據李婉清懷孕的時間和李婉清之前跟誰交情匪淺,如此一推斷,便知誰便是罪魁禍首,答案毋庸置疑就是顧銘瑄。

顧銘瑄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況且暗門也有能力将他帶出去。但他一逃離,勢必連累李婉清。也可詐死,但只會越抹越黑,更會連累李婉清。

而李婉清,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可精神越來越不濟。她生怕再出什麽意外,讓她失去這個孩子。因為孩子當下身份不明,皇帝不處罰她,卻也防着她。而肚子裏的孩子,尚未出世,已經遭到多方窺視。

李婉清日日憔悴。

如玉公子和婉貴人失寵,後宮其他人多的是幸災樂禍。

秋初,邊城急報,禹族和羌族聯合進犯大成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雖有鎮遠侯坐鎮,但事出突然,且本次入侵定然蓄謀已久,大成軍隊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敗退百裏。

但鎮遠侯畢竟是鎮遠侯,很快穩住陣腳,一舉反擊。禹羌二族果然外強中幹,形勢瞬間扭轉。忠勇少将軍骁勇善戰,帶領骠騎營叱咤疆場,竟将羌族族長生擒,禹族族長當場斬殺,立下兩個一等大功,全軍鼓舞!

首領被擒或被殺,族內頓時亂了套,族群內部為了首領之位已經鬧翻了天,內讧連連,再也顧不得行軍打仗,立刻撤退整頓。

帝聞訊大喜,命人押羌族族長回京,在本次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将士皆可回京受賞。

鎮遠侯怕有其他族群趁虛而入,仍舊駐守邊城,于是由沈浩宇負責押運人犯。

秋末,沈浩宇回到京城。

沈浩宇雖然玩世不恭,心裏卻時時刻刻惦記着顧銘瑄。他在京城也有眼線,早已知曉顧銘瑄的境況,可是他也無能為力。要把顧銘瑄從皇宮帶出來,必須有足夠的能力和充足的理由條件。

而他凱旋而歸,自然就滿足了這個條件。

顧銘瑄雖然被困如玉閣,但并非閉目塞聽,有阿左阿右和暗五暗六,他身邊的守衛們只不過是道矮牆而已,自然立刻知道了沈浩宇回來一事,于是他出現在如玉閣也就不感意外。

如玉閣周圍的護衛是輪班的,沈浩宇去時正巧碰上右統管值守。沈浩宇如入無人之境。連統管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侍衛自然也不敢多說。

顧銘瑄故意坐在院裏等着沈浩宇,這裏裏外外多少雙眼睛,他現下被軟禁,進了屋就更說不清了,更會禍及沈浩宇。

足足三個月,沒有見過一次,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通過一次信。

那清瘦的身影乍然闖進眼簾,沈浩宇只覺得沉寂了幾個月的心瞬間沸騰起來,心底的熱情想要噴湧而出,把全部的思念都施展在面前的身體上。可是不行,還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

顧銘瑄看到他,卻只是微微一笑,倒了杯熱茶放到桌上:“浩宇,別來無恙。”

淡淡的疏離。

沈浩宇卻不以為意,雖然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但憑借多年練武的習慣,他也能感覺到暗處的視線。将心底湧動的熱潮壓下,沈浩宇淡淡然走到顧銘瑄身邊坐下,點點頭:“整整三個月又三天了。”

顧銘瑄抿唇,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剛想伸手去握住,卻想起什麽僵在半空。默默嘆息一聲,剛要收回來,卻被沈浩宇截去握緊。

沈浩宇低聲道:“走了。”

顧銘瑄這才放松下來

沈浩宇伸手摸他的臉:“銘瑄,你瘦了。”

顧銘瑄失笑:“宮裏的膳食一應俱全,比相府好了不知多少,怎麽會瘦?”

“你怎麽這般不識趣?”沈浩宇嘆息一聲,盯着他的眼睛,“你應該說,是因為想我想得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飯不想,故而瘦了。”

顧銘瑄被他盯得臉紅:“休要胡言。”

沈浩宇沉默半晌,才突然道:“銘瑄,我帶你出宮可好?”

次日早朝,論功行賞。

幾員大将先受賞,最後才輪到沈浩宇。

沈浩宇在這次大戰中,功勳卓着,受的賞賜自然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他上前一步,聽賞。

皇帝很是開心。

“浩宇身為鎮遠侯世子,卻不驕不躁但求上進。虎父無犬子,你在軍營的表現果然不讓朕失望,這次擊退蠻夷,更是功不可沒。朕記得,你已經是忠勇少将軍,四品對吧?”

“回皇上,是。”

“那朕再給你升二品,給你個二品的軍銜然後,再賜黃金萬兩,豪宅一座。如何?”

沈浩宇卻頓了頓,道,“皇上,末将不想升官不想發財,只求皇上一件事,末将想向皇上讨一個人。”

皇帝爽快道:“你說,只要朕管的了的,都能給你。”

沈浩宇擡頭看向帝王,冷靜道:“末将,想要顧銘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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