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繁華歌盡】(完結章)

☆、59【繁華歌盡】(完結章)

雲國遣使者與大齊和談,雲國算是落敗求和,只有一個請求,歸還元帥趙啓的屍身,釋放所有雲國俘虜。沈浩宇當下同意,同樣只有一個要求,将顧銘瑄歸還大齊。剩下的就是雙方使者談判。

大齊拟定雲國“永不挑起戰端”的協議,由皇帝南宮浩天親自簽署,并親口承諾。

簽字的日子定在三月十七,大齊軍營內,南宮浩天坦然地簽了字,并鄭重其事道他有生之年絕不在挑起戰端。簽了字後,沈浩宇和莫小武親自帶人去了羅城接顧銘瑄回來。

其餘人等留守大營,餘青坐鎮,秦漠與皇甫洛寧被安排在後營以防不測。

用沈浩宇的話來說,就是南宮浩天的人品實在有待商榷。

其他人均在大堂等候,沈浩宇随南宮浩天去後院接人。二人一路無話,于是接近沈浩宇的心跳就越快,他終是能憑自己的能力救回顧銘瑄了。快到門口時,南宮浩天瞥了沈浩宇一眼,突然道:“你想帶走顧銘瑄,他卻未必願意走。”

沈浩宇皺眉:“你什麽意思。”

南宮浩天卻并未回答,只是道:“放心,我會讓你帶走他,只是……”

沈浩宇喝道:“南宮浩天,你已經兵敗垂成,別再耍花招!“

南宮浩天挑唇:“怎麽敢……”

沈浩宇郁悶,怎麽覺得贏得這麽不暢快呢!

到了後院顧銘瑄所在的屋子門口,南宮浩天停下腳步:“我便不陪着大齊皇帝進去了。顧公子就在裏面,請。”

等人走了,沈浩宇才擡起手緩緩地推開門。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這才擡腳進去,看到背對着正門而坐的素白身影後,啞聲道:“銘瑄,我來接你了。”

顧銘瑄回過頭,不解地看着他:“你是誰?”

沈浩宇驚訝地瞪大眼,一時間失去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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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遠的南宮浩天喃喃自語:“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沈浩宇,不知你期待許久的重逢,到底是什麽感覺?”

一個時辰後,大齊新帝沈浩宇離開了雲國羅城,他随行的隊伍裏只多出一頂轎子,徑直出城再無其他。

南宮浩天站在城樓上,遙遙地望着大齊車隊,面無表情地下樓去了,城門閉合。南宮浩天一路走出城主府,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大臣們,翻身上馬,呼喝而去。

忠臣高呼:“恭送皇上回京。”

至此,一切都結束了。

顧銘瑄沒有失憶,那天晚上他沒有喝南宮浩天的藥。

暗大一直潛伏在顧銘瑄周圍,在顧銘瑄被帶到羅城後,他也悄悄跟了過來。南宮浩天命人拿藥時,他就猜到了七八分,便趁機混進了送藥的人裏,把藥偷偷換掉了。

顧銘瑄也是被按住強行灌藥時,才發現了暗大,看到對方給自己使了個顏色,便假意掙紮一番将藥喝了下去。

他騙過了雲國的太醫,騙過了南宮浩天,就讓他覺得自己贏了一次吧。

回到大齊軍營,已近傍晚,顧銘瑄被直接送進了沈浩宇的營帳裏,沈浩宇一回來就被其他幾位将軍叫去,商讨班師回朝等各類雜事,等再回營帳時已經是半夜,顧銘瑄支撐不住已經趴在桌邊睡了過去。

沈浩宇把人抱回床上,團進懷裏,聞着身邊熟悉的氣息,只覺得多日來的疲憊瞬間消失無蹤。顧銘瑄動了動,調整了下姿勢,但自始至終都沒有醒。

這一覺卻睡得分外不踏實,半夜的時候就聽到營帳外面吵吵鬧鬧的,沈浩宇皺了皺眉,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外面,拉住一個士兵就問:“怎麽回事?”

士兵忙道:“啓禀皇上,秦将軍病危了!”

沈浩宇蹙眉:“哪個秦将軍?”

“就是秦漠秦将軍!”

“休得胡言!朕今早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士兵擦汗:“小的也不清楚具體情形,只是聽那邊過來的人說的,小的這就去問清楚再回來禀報。”

“不必了,你守在這裏,我親自去看看。”

“是!”

沈浩宇轉回營帳想先看一下顧銘瑄再趕去秦漠營帳,誰知才進裏間就看到顧銘瑄已經坐了起來:“出了何事?”

沈浩宇:“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很快回來。”

顧銘瑄搖頭,起身披上衣服:“我同你一道過去。”

兩人到了秦漠的營帳時,才知裏裏外外圍滿了人,其中夾雜着皇甫洛寧的喊聲和餘青的怒喝。

“救不活?!救不活要你何用!”

“他是我大齊國之棟梁,若是有絲毫閃失,你們擔得起麽!”

沈浩宇皺眉,排開衆人進了營帳,看到躺在榻上臉色慘白的秦漠,和床前臉色更差的皇甫洛寧:“誰能告訴了,這是怎麽回事?!”

餘青回頭看到他們先是一愣,随即道:“秦漠,快不行了。”

餘青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嘆息道:“他前幾日與趙啓對戰之時,趙啓被他打死,他也受了極重的內傷,卻暗自支撐隐瞞着,若不是十六王爺發現他的異狀,他怕是……”

沈浩宇問太醫:“秦将軍的情況如何?”

老太醫惋惜地搖搖頭:“發現的太晚,五髒六腑一榮俱榮一敗俱敗,若是早些或許可以治好,但現下……估計撐不到天亮。即便要了老臣的命,也是如此。”

秦漠睜開眼睛,看清周圍人,艱難地開口:“戰場上……死于,強敵之手,榮也。”

皇甫洛寧突然怒喝:“你閉嘴!”

聲音卻帶着壓抑的憤怒和顫抖,令秦漠一怔。

沈浩宇沉默半晌,擺擺手讓所有人離開,只剩下皇甫洛寧和秦漠。

皇甫洛寧再也抑制不住地低聲抽泣:“秦漠,你混蛋!”

秦漠吃力地摸向他的頭頂:“小十六兒……”

這一生我最對不住的人,就是你,如果我死了可以讓你解脫,我不後悔。

營帳外,餘青對顧銘瑄噓寒問暖了幾句,就趕緊讓兩人回去休息了,秦漠帳外會一直有人守着,彙報情況。

沈浩宇和顧銘瑄躺回床榻後,卻再也無法入睡。

黑暗裏,兩人的手緊緊纏握,卻誰也不開口。

他們分開太久,默契還在,即使不說話也知道對方所想。

沈浩宇先爬起來覆到顧銘瑄身上,熱切地吻了上去。顧銘瑄張開手臂擁住他,縱容他,回應他。

渴望太久,一旦觸摸到就不願再放手。

沈浩宇沉穩又急切地剝開兩人的衣物,手直接順着顧銘瑄的腰線摸進了他的雙腿間。顧銘瑄難耐地喘息:“別摸,唔……”話未說完,又被沈浩宇堵了回去。

最後被進入的時候,顧銘瑄疼的咬緊了沈浩宇的肩膀,身上的痛感和扣中方的血腥味,卻讓他覺得真實而又踏實。

肢體糾纏,被掀紅浪,顧銘瑄被身體的熱氣熏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沈浩宇溫柔地唇舌遞上去,渡了口氣給他,然後猛然坐起來,就着相連的姿勢,讓顧銘瑄整個跨坐在自己身上。

體位的改變,進的更深,顧銘瑄哽咽的呻|吟一聲。

沈浩宇呢喃地聲音在耳邊回響:“銘瑄,銘瑄……”

顧銘瑄與他十指緊扣,低聲道:“浩宇,我在,我回來了。”

一夜癡纏。

次日再醒來,沈浩宇不在營帳裏,顧銘瑄洗漱完他才回來,還帶回來一個噩耗,秦漠終究還是死了。

秦漠沒有留下子嗣,自此,骁勇善戰的秦氏一脈,斷絕。

大軍今日拔營回京,故而秦漠的喪事回京再辦,屍體已經裝殓好,三月末天氣轉暖,為防屍體腐臭,棺木所在的馬車裏擺滿了冰塊,每天更換。皇甫洛寧一直守在裝屍體的馬車裏,除了休息都不出來,任誰也勸不動。淩雲翔守在馬車外,哪也不去。

顧銘瑄市場去陪他,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也不知這樣過了幾天,皇甫洛寧突然出了聲,只是聲音嘶啞,聽起來沉悶無比:“銘瑄,你說我和秦漠到底算怎麽回事?我恨他,怨他,他追我逃了這麽多年,我一直想着怎麽才能永遠擺脫他,可是當真的實現後,我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意。我從來……從來沒想過他會死的……”

皇甫洛寧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肩膀顫抖。

半個月後,軍隊班師回朝,凱旋而歸,舉國歡慶,秦漠地葬禮在悄無聲息中辦了。

幾天後,皇甫洛寧不告而別,漠北三十六寨總寨主淩雲翔也攜手下離開。

天下太平。

皇帝納妃立後一事被提上議程,可這事情才有了眉目,皇帝就失蹤了,還留下最後一道聖旨,禪位給餘青大将軍,從此再不是大齊皇帝。

舉國嘩然,然而早已人去樓空,遍尋不見。

餘青無奈登基,執掌天下。

人煙稀少的小路上,一騎絕塵。沈浩宇和顧銘瑄騎着馬,慢慢悠悠地晃着,一臉傻呵呵的笑。

顧銘瑄回頭瞪他:“還不快點,你這樣要幾時才能到家?”

“好嘞~”

沈浩宇一輕夾馬肚,,喝了聲“駕”,馬便飛奔起來,輕快地往南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歌盡繁華》至此完結,另有幾篇番外,講其他幾個CP的,有興趣的可以看。

番外 陳秉良與姚沁

陳秉良從來沒想過要當皇帝。

他幼時在家不受寵愛,後來被送去帝都當質子也是理所當然,因為身為長子的大哥是要承襲爵位的。他在京城待了很多年,一直将自己僞裝成無能的纨绔子弟,跟誰都要好,跟誰都不交心。他不相信任何人。

整日流連青樓,把自己變成一個對誰也構不成威脅的傻子。可暗地裏,他從未停止過培植自己的勢力。他不甘心,他要拿到至高的權利,讓誰都不能再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

之後太子迎娶家中小妹當太子妃,待妹妹剩下龍種,皇帝便将他放回了西南。多年培植的勢力終于起了作用,他慢慢把持定國公的大權,把大哥耗死,繼承定國公的爵位,身邊再沒有威脅。

陳家的人都不純良,陳秉良一直知道這個消息,所以當遠在京城的小妹當今的陳皇後因為陷害皇家锒铛入獄時,他絲毫沒有驚訝。這個小妹一直都有心計,否則怎麽在群狼環飼的後宮裏登上後位。

自從當年被送到皇宮當質子開始,陳秉良就不再相信所謂親情,更何況那個從小不親近之後沒見過幾次的妹妹陳皇後,所以當陳皇後寄信來求助救太子時,他淡然無視了,況且陳皇後的所作所為遲早暴露,保也保不住幾時。

果然,東窗事發,陳皇後被處以極。

陳秉良接了聖旨後,這才慢慢悠悠鞏固在京的勢力和人脈,順便去京城替陳皇後收屍。

官場上的應酬少不了,且大多去些風月場所,京城一衆官員為了巴結他還特意包下了京城三醉之一的醉花陰——京城最大的妓館。

醉花陰裏有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妖琴公子,聽說彈得一手絕世好琴。

帶陳秉良去的官員也不能免俗地包下妖琴公子的琴場,陳秉良邊也陪着坐下。那妖琴公子面子還挺大,開場有一會才姍姍來遲,給陳秉良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過是個長的妖媚點的孩子罷了。

年紀不大,琴倒是彈得真不錯。而且彈琴的時候,那妖琴公子整個人都散發着靈氣,一雙眼睛勾魂蝕骨,在場的人大多色迷心竅。陳秉良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期間與妖琴的眼睛不經意對上,真真是勾人的尤物。

陳秉良微微眯起了眼,滿是興味。

他的樣子自然被一群巴結的人瞅在了眼裏。

一曲終,妖琴公子便抱琴離開了。

陳秉良應酬完,就回了在京中的別院,進屋才發現自己的床上五花大綁堵了嘴放着個人,不是那妖琴公子是誰?

陳秉良先是一愣,随機唇角一勾,走到床邊看着床上的人。這人被綁了個結實,嘴巴被堵住,只能瞪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小模樣勾人不已。

陳秉良将他嘴上的布條解開,妖琴張嘴就罵:“混蛋!狗娘養的的玩意兒,居然連老子也敢劫持,活的不耐煩了都!本公子不管你是誰,趕緊放了我,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陳秉良等他罵夠了,這才猛然湊上前,鼻子從他耳畔一路嗅到脖頸,再到胸前鎖骨。

妖琴雖然常年浸淫風月之地,但從未被人如此輕薄過,一張臉啥時通紅:“登徒子,離老子遠點!”

陳秉良将他整個團進懷裏,捏起他的下巴,狠狠索了個吻,直把妖琴吻得親喘籲籲才松開:“味道不錯,正和我口味。”

說着竟解開了妖琴的繩索,合身壓了上去。妖琴的手腳一松開心底一喜,一手拍向陳秉良後頸,同時擡腳踹他裆下!陳秉良似有所料,輕輕松松将其壓制住,順便解了他大半衣裳。

妖琴臉色大變,沒想到陳秉良竟是個練家子!

不等他多想,褲子已經被扒掉,屁股被人擡起,緊接着就從後面傳來撕裂的痛楚,妖琴疼的變了臉色:“混、混蛋!放開老子,我操……”

到後來,知道怎麽罵也不管用了,就憋着眼淚住了嘴,死死咬着嘴唇。委屈地想起師父師叔,想起師兄顧銘瑄,從小到大哪個這樣欺負過他?就當被狗咬了!随機眼底又閃過兇狠的光,等完事了非要弄死這個敢用強的人。

他在妓館彈琴,對這些皮肉買賣知之甚詳,但仗着一身武藝和顧銘瑄暗裏的庇護,平日裏也沒幾個敢動他。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今日稍稍放松些警惕,便被人暗算還綁來賣給男人。

陳秉良還奇怪他不出聲了,擡頭看他一臉隐忍卻更加勾人,就欺身堵住他的嘴,逼着他與自己唇舌交纏。

少年的反應很是生澀,陳秉良忙裏偷閑問被情|欲折磨得神智不甚清醒的妖琴,道:“第一次?”

妖琴惡狠狠地瞪着他:“你當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樣!”

陳秉良只道:“竟真的有賣藝不賣身的。”便又拖着妖琴繼續動起來。

整整一夜,妖琴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直到淩晨,陳秉良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已經昏厥的妖琴,沐浴入睡。妖琴迷夢之間,似乎看到陳秉良左胸口的地方,有個十字形的疤痕。

妖琴次日就發起了高熱,陳秉良還是有良心幫着叫了大夫,便不再理會了。只吩咐別院的管家等人好轉了,就送回醉花陰去。

妖琴身子好了些,便開始漫不經心地從管家嘴裏打聽陳秉良的事。雖然只零碎知道了一點,別院的主人叫陳秉良,是定國公。但只這一點,再聯想到那日将昏厥之時,在他胸前看到的疤痕,妖琴只覺得渾身顫抖。

夜裏陳秉良回來,剛進屋就被妖琴撲倒在地。妖琴整個人身上充滿了戾氣,一雙眼睛裏甚至帶着殺意,一字一頓道:“你是陳秉良!”

陳秉良眼睛微眯,悄悄地手上聚集內力,不動聲色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定國公陳秉良,就該尊稱我一聲定國公,你這樣是行次,我殺了你也不足為過。”

妖琴卻不說話,突然将他的衣服扒開,露出胸前那一片。陳秉良冷哼一聲,妓館裏的就是妓館裏的,哪個幹淨,哪個不攀龍附鳳?

誰知妖琴的手卻是顫抖着摸着他胸前的疤痕,喃喃道:“年少時在京城為質,曾遭一次暗殺,匕首離心髒只幾寸……太醫為救性命怕血液噴湧,将胸前皮肉割開去除匕首,因此胸前留下一個十字形的疤痕,橫着的那道較深,因為匕首是橫着刺進去的……”

陳秉良詫異,他當年受傷的事鮮少人知道,一把抓住妖琴的肩膀:“你是誰!如何知道這傷疤的來歷!”

“我是誰,我是誰……哈,哈哈……”妖琴睜着通紅眼睛,“你說我是誰!我娘是姚蓮,我是姚沁,我素未謀面的爹叫陳秉良,胸前有道十字疤痕!”

妖琴推開陳秉良,摔門而出,瞬間不見了蹤影!

陳秉良坐在原地想了想,瞬間臉色陰沉。

他當年在京城做質子時,跟一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成天出入風月場所,當時似乎看上一個琴妓,花名妖蓮。那女子稍長他幾歲,相處幾日似乎也對他頗有好感,還告訴過陳秉良她的真實姓名,就叫姚蓮。

姚蓮賣藝不賣身,最後卻還是上了他的床。

算起來若是那女人有孕的話,孩子也差不多該這個年紀了。

陳秉良叫人再次将妖琴綁了過來,不為上床,是要滴血驗親。

陳秉良看到水裏漸漸融合在一起的兩滴血,臉色陰沉。

那個女人,竟然瞞着他生下了孩子!

陳秉良一時間沒想好如何處置妖琴,就叫人将他壓下去管制起來。下人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将人綁在他的床上。

夜裏陳秉良應酬回來,喝的醉醺醺的,也沒看清床上的人,又把妖琴睡了。他只覺得包裹着自己的人緊致溫暖,令他魂不守舍難以自抑,忍不住做了一次又一次,卻看不到妖琴公子漸漸灰敗的臉和絕望的眼。

次日一早,陳秉良從宿醉中醒來時,正看到雪亮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反射地就把持匕首的人踹了出去。

那人摔在地上,陳秉良才看清行刺者竟是妖琴,以及從他雙腿間流下的白濁。

一錯又錯。

陳秉良也不顧自己沒有穿衣服,赤|裸着走到躺在地上的妖琴身邊,捏住他的臉:“為何要刺殺我?”

妖琴的眼神裏帶着厭惡:“是你先侮辱本公子的!你去打聽打聽,哪個手腳不規矩的惹了老子還能活命!”

陳秉良雙目微眯,透露出危險的氣息:“在你眼裏,我和那些嫖客一樣?”

妖琴:“自然是一樣的!”

陳秉良心底一時間複雜,這明明是他的孩子,他的半身,雖然他尚未想好如何安排他。可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個過眼雲煙的人渣,他是甚至還想殺了自己。

妖琴被陳秉良撈起來又扔回床上,他驚恐地看着陳秉良再次壓下來,耳邊是他冰冷的聲音:“既然你的恩客,便繼續吧!”

自那日起,妖琴再也沒有下過那張床。

妖琴公子被定國公擄走,暗門的人一時不能告知遠在秀城的顧銘瑄,便通知了妖琴師門——西天山派的玄啓。

玄啓是何人,西天山派創建以來,除他師兄玄司之外,最有天賦的一人,早早便出師闖蕩江湖,若非在醉花陰遇上此生唯一的紅顏知己,必然前途無量。玄啓愛上醉花陰的琴妓姚蓮,無奈佳人心有所屬還私自生子。醉花陰的館主念在往日情分上沒有将她趕走。後來姚蓮病重将死之際,将兒子姚沁托付于玄啓。

玄啓待姚沁如親子一般,親手教導,可這孩子始終記得母親念念不忘的男人,竟然又回了醉花陰當起清倌來。

玄啓聽說姚沁出事,立即趕來京城,夜探定國公府邸,不了對方人多勢衆且高手繁多,幸而玄司及時趕來。玄司身為掌門,自有一番手段,也不知如何與定國公交涉一番,這才把姚沁放出來。

姚沁将養了一段日子,說什麽也不肯回西天山派,卻又回了醉花陰。玄啓無奈,只能随他,但囑托暗門中人多加保護。

而妖琴回了醉花陰的事自然也被定國公知道。

陳秉良和妖琴之間的相處,絕對不是父子間該有的,沒有哪對父子是一天到晚上床的。陳秉良自問不會對哪個人動情,他打心底防備一切人,而姚沁之所以能讓他另眼相待,大概也只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他可能,是有些喜歡那個孩子的。

畢竟有血緣,他禁不住多用了些情多了些關心,先下細想,卻并非親情。因為他看到姚沁,只想把他親吻他将他壓在身下,狠狠蹂躏。

可這心情,也不同于對家裏的那些侍妾的心情。

不久之後,天下大亂。陳秉良早料到這一天,他淡然地離開京城,同時帶走了姚沁。

姚沁理所當然成了陳秉良的私有物。回到西南後,陳秉良遣散了家裏的侍妾。他向來謹慎,雖然後院的人多,但子嗣極少,迄今為止也只一兒一女,但兒女的母親也都被送走了。

陳秉良做的一切,姚沁看在眼裏,卻始終不發一言。

他覺得可笑,明明是有血緣的父子,弄到現在卻像一對愛人?!

天天睡在一起也就罷了,床事更是不少。

姚沁整日不顧場合就諷刺陳秉良,語氣刻薄,但在陳秉良眼裏卻有趣得緊,像極了一只炸毛的小獸。

天下大亂,各處混戰,定國公也趁機起事,不為皇位,只是要跟着攪一攪這趟渾水,也給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們一個交代。大軍與沈浩宇顧銘瑄所帶的仁義之師狹路相逢,他安然地就地紮營,不就陳秉良就收到了顧銘瑄的信。

陳秉良沒想到,這年輕的後生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竟猜出了他意不在天下。他帶着姚沁去了敵軍大營,與顧銘瑄談判。

談判之時,只有他與顧銘瑄。顧銘瑄只說了一句話:“若是浩宇打下天下,仍舊保留定國公的一切地位權利和分封,定國公也不必每年朝拜,但是必須上供。”

陳秉良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句話,要的只是一方清淨土地。姚沁和顧銘瑄又單獨說了會話,之後随陳秉良一同離開。

人心都是肉長的,姚沁嘴上再怎麽尖酸刻薄,心裏對陳秉良如何卻是不知道的,但敏銳如陳秉良,豈會讀不懂一個人刻意隐藏的眼神。

所以陳秉良知道,他已經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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