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邊滿歸繞過屏風到了東面那張床前掀開一角鋪的整齊的被子,在枕邊拿了一套疊好的白色棉布衣服,然後出了主屋沿着西面的小走廊拐到了側面洗澡用的小水房裏。

水房的地面和主屋一樣是碎石,門邊靠牆擺着三個大水缸、兩個木桶和三個木盆,緊挨着的兩牆之間橫挂着一根長竹竿,上邊搭着一條棉麻布。

邊滿歸用開瓢的葫蘆舀水到木盆,把衣物都搭在竹竿上,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後用冷水快速地擦幹淨身體,換上帶來的那套棉布衣服,手腳麻利的收拾一下水房後抱着衣物一溜煙小跑回了主屋并反鎖了木門。

衣物随手往床頭矮櫃上一丢,撩開蚊帳後邊滿歸就趕緊鑽進了被子裏,棉絮松軟又厚實保暖,墊一層在身下蓋一床在身上,那叫一個舒服,就算深山比平地要冷些也不怕。邊滿歸為了去寶慶府的淩崖閣分號處理毛皮特意起了個大早,今天一整天幾乎都是在趕路,這會擦了澡躺在自家熟悉的床上精神一放松困意就席卷而來,眼皮都粘到一塊。“啊呼~”邊滿歸在被窩裏伸了個大懶腰,才打完一個哈欠就睡熟了。

邊滿歸的獵戶日子比較乏味,多年的習慣天剛才朦朦亮就醒了,賴了會床還是得起來,把穿着睡的棉布衣又換成粗布麻衣,簡單的疊好棉布衣放在枕邊又鋪好床,到桌前喝了一碗水就出了主屋。西面水房再過去一點有個跟主屋差不多大的次屋,坪裏有個簡單的水井和砍柴用的大木墩,邊滿歸先去水井邊打水洗了把臉,再往次屋那邊走。

次屋外牆遮着一塊大油布,邊滿歸推開門進去入眼就是一個大的石砌竈臺,有一大一小兩口黑鐵鍋,還有一個空着的小矮竈臺,竈臺的右手邊是劈好的柴火都靠牆整齊的碼放着。采光好的窗下是工具一應俱全的案臺,案臺右邊靠裏的是櫥櫃正挨着竈臺,案板左邊靠門邊的是三個蓋着木蓋的大瓦缸,分別是水缸、米缸、面缸。

這個廚房頂上用木板封住了橫梁,還分散釘了好幾個鐵鈎,吊着大大小小的六個竹簍在半空,邊滿歸的娘說東西挂在那上面可以有效的防動物破壞。

邊滿歸先在櫥櫃裏拿了個瓷盆,到面粉再舀水和面準備做手擀面吃,趁着醒面的功夫邊滿歸打算去深山裏設的幾個陷阱檢查一下。回主屋把狩獵裝備都穿戴整齊,竹背簍、護臂、皮護指、木韘[shè]、弓箭、獵刀和一捆長繩,收拾妥當邊滿歸才離家出發去深山裏面。

雖說已經是十月的深秋,但碩東山林裏許多樹木仍然枝繁葉茂,邊滿歸在深山出生長大,陡峭的山道一樣如履平地健步如飛,很快就能把跨越幾個小山包的陷阱都檢查完,其他幾個陷阱都沒問題,唯獨最後曾成功捕獲老虎的陷阱裏現在又有了新情況。

蹲在一株大樹上遠遠地望過去,前面一個陷阱裏面有氣無力的小白馬和後一個陷阱裏趴着一個昏迷着不知死活的人,以及站在陷阱邊上準備補刀的蒙面大漢,邊滿歸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花嚓,一大早的搞什麽玩意?’邊滿歸顧不上其他,她不确定到底哪一方是好人,但起碼,大白天的蒙着面給她的觀感很不好。

急忙先悄聲地找好角度彎弓搭箭,在蒙面人長刀舉起來的一瞬間,‘咻咻’兩聲,羽箭離弦激射而出,穩當地一箭射在蒙面人舉起的刀身上,将刀蕩開;一箭紮在蒙面人的大腿近膝彎處,隐約聽見一聲悶哼,蒙面人痛的單膝跪在地上。

等了一會不見有其他人畜出沒,邊滿歸才快步過去從後面丢出一塊木頭擊中掙紮起來的蒙面人的後腦勺,将不甘罷手再次撿起長刀的蒙面人砸暈在一邊,順道把人褲腰帶解了,手法利索的的将人手腳彎起來捆了個結實,團成個半弧形,哪怕人醒來也不怕有啥危險。随後邊滿歸收回自己的羽箭,這才有心思去檢查陷阱裏的情況。

“花嚓,今個兒出門沒看黃歷麽?額,我家好像沒黃歷本。”邊滿歸蹲在有人的那個陷阱邊有些愣神,一臉糾結地打量陷阱裏的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生物,抓了抓左耳禁不住自言自語,“好在我設的陷阱只是深沒有暗樁,不然我就成殺人犯了。啧,深山老林裏怎麽會有個少年人被追殺掉進我這陷阱裏?嘶~鬼?怪?神仙?這仨都不會中我這個凡人設的陷阱吧。還有,那人明顯是想要滅口,我還是不要蹚渾水了吧......算了,娘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呃,雖然我不知道浮屠是什麽,但就算是給爹娘積陰德好了。”

自說着話邊滿歸取下背上的背簍和腰上挂的麻繩,麻繩取一頭綁在附近的樹上,另一頭捆在自己腰上确定牢固程度才慢慢地沿着陷阱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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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唠叨時間:正主全部上線啦~雖然姿勢不太對,啊哈哈哈~

韘,在古代射箭時戴在手上的扳指,做扳指時讀shè。讀xiè時古通“渫”,是疏浚之意。木韘就是木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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