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林遠帶着百裏漾,董伊伊、立無傷和木青回到C市。

當他得知許白描活體解剖了北辰,而南丁又被人救走之後,怒不可遏,給了許白描一記響亮的耳光,“蠢貨!”

百裏漾看着手術臺上七零八落的北辰,心有不忍,“許師叔,您真是……太殘忍了!”

“是,我殘忍,就你們師徒仁慈!”許白描極度不滿林遠在小輩們面前打了他一巴掌,卻又不敢反駁,“哼哼……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能找到找出代碼,我是為了自己嗎?”許白描把胸脯拍得嘭嘭作響,但究竟為了誰,大家心知肚明。

“你要做就幹脆做徹底,”林遠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許白描,“現在可好,那個半獸人被人救走了,他一定會想辦法聯系歸王之地,是了,木青,去,讓大家加強警戒,特別是他們的軍用吉普車附近。”

“是,師父!”木青領命而去。

“這也不能全怪我,誰想到那幾個人還能從那片森林裏出來啊,那裏的喪屍狼有多厲害,你我又不是沒有領教過,這幾個人真是命大,不但回來了,還把南丁救走了!”許白描不甘心地撓撓頭,“這個真是太大意了!”

“他們隊伍裏有個身材矮小的女人,也一起送到森林裏了?”

“身材矮小的女人?”許白描想了想,對這號人沒完全沒印象,“沒留意,如果是人類的話,那就都送過去了。怎麽?她有什麽異能?”能吸引林遠注意的都是異能者,所以許白描才會這樣問。

“異能?哼……”林遠不滿地一甩衣袖,“她的血液有喪屍毒的抗體,這不比異能厲害多了?”

“還有這種事?”許白描不敢相信地睜大了他的小眼睛,“那豈不是只要有了她,我們在這喪屍的世界裏就再無顧忌了?”

“可惜人被你丢到森林裏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應該沒死。”許白描看了看地上中央空調的出風口,“能從這裏爬上來救人的,身材必定高大不了,一定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

林遠也看見那狹小的出風口,再回想柳瑟的身材,覺得許白描說的有道理,這裏沒有人能比她更瘦小了。“務必抓住她,她非常重要!”林遠說完,又看了眼手術臺上被白床單蓋着的北辰,那純白的單子被印出淡淡的紅色,他忍不住皺皺眉頭,“代碼查驗出來了嗎?”

說到這個,許白描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古怪,像是興奮,更多的是郁悶,“差不多有80%了,現在到了最最關鍵的一步——交~配繁~殖。歸王之地的半獸人是可以自主□的,但是我研究出來怎麽不行呢?基因總是缺一塊。”

“搞了這麽半天,還是不行?”林遠瞪着許白描,“現在怎麽辦?那個半獸人南丁如果和歸王之地聯系上了,哼哼!這C市,就等着連鍋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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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林遠的話,許白描手背在身後,在實驗室裏焦躁地走來走去,忽然,他停下腳步,站在那裏,定定地看着北辰的屍體,一絲邪惡的光從他細小的眼睛裏閃過,“我有辦法了,我要讓他自己乖乖地到我這裏來!”

柳瑟還在熟睡中,身邊的人微微動了動,她立刻醒了,睜開眼睛,看見阿寶悄悄地抽出被壓着的手,“天亮了嗎?”

“醒了?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柳瑟揉了揉眼睛。睡眠不夠,眼睛特別酸澀。

“再睡十分鐘吧!”阿寶見她不停地揉眼睛,知道她沒有睡夠,能再多睡一小會兒都是好的。

“不了,他們肯定也起來了。”

兩人簡單清洗一番,走出房間,正好碰見高敏和萬飛迎面過來。

當高敏和萬飛看見柳瑟與南丁從同一個房間走出來時,都愣住了。

高敏再一聯想前一天晚上,南丁在樓下搗鼓半天,就只燒了一桶水提上樓。當時她還想,這南丁什麽時候這麽講究了?現在看來,估計是給柳瑟用的。

高敏看他們兩的眼神頓時暧昧起來。

“今天我們一定要找到車子的位置,”阿寶沒留意對面兩人的異樣神色,只顧着安排今天的任務,“許白描發現我被救走之後,定會派人嚴密看守吉普車,我們要想辦法上到車上去,拿到通訊器與高捷取得聯系。”

“是!”高敏又問,“我們現在就走?”

“嗯,現在就走,其他半獸人隊員還在他們手上,時間拖久了不利,路上找吃的。”

說完阿寶率先走了,柳瑟跟在他身後,高敏和萬飛走在最後。

萬飛看見那一前一後,一高一矮走路的兩人,忍不住靠近高敏,“組長,”他小聲問:“柳瑟和少将真的……那個了?”

高敏聽見他這樣說,腳步一頓,斜睨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哦……”萬飛笑了笑,退了回去。

又走了約二十分鐘,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阿寶仔細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感覺這裏應該是城市裏。

C市本是一座江南小城,人口不多,但勝在它的地理位置好,南邊來的,北邊過的,都得經過這裏,漸漸地,也就繁榮起來。

此時才是清晨,竟然行人不少,若不是進來時遇見的那些高聳入雲的圍牆,真不會讓人察覺如今是末世。這C市,還真算得上世外桃源。

他們四人都朝下拉了拉帽檐,混入人群中。

雖然人不少,但都是些青壯年,沒有看見女人和孩子。他們身上都帶了武器,看起來像是許白描的手下。

這樣行色匆匆的,難道是在全城搜捕?只是他們都朝着一個方向前去,這太奇怪了!

阿寶又把帽子壓低了些。他出來前把尾巴塞進褲子裏,耳朵被帽子遮住,只要不露出那雙眼睛,他看起來和人類無異。

萬飛一直盯着阿寶,過了會兒,他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靠近高敏,“不是說半獸人每年春天發情期才能那個的嗎?”

走在前面的阿寶兀地停下腳步,轉身,直視萬飛,“如果你真的求知欲這樣強烈,不如先去打聽打聽我們的車被停在哪兒了?”

被他那雙豎瞳的眸子盯着,萬飛直覺一股涼氣從脊柱蹭蹭往上竄,他讪讪笑着,“我錯了,少将!”萬飛擡手,想朝阿寶敬了個軍禮,被柳瑟眼明手快地拉了下來。

“這裏人多眼雜,不要随便敬禮,小心被發現了!”柳瑟低聲說道。

“哦……”萬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下徹底老實了,總不能連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都不如吧!

他們走過幾個街口,前面豁然開朗,那是C市的中心廣場。

廣場的中心矗立着約有四層樓高的石碑,上面的字跡很模糊,隐隐約約只能看見一個碑字。

石碑基座的周圍,停着五輛長款箱式軍用吉普車,赫然是阿寶他們正在尋找的車子。

“注意躲避!”

阿寶說完,漸漸與同行的人們拉開距離,柳瑟他們緊随其後,只見前面路邊有一輛破損大卡車,阿寶忽然一個閃身,躲到車子後面,借助卡車做掩護,成功閃進路邊的一幢三層樓高的購物中心。

接着,柳瑟他們也跟了進來。

阿寶見他們進來,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們別出聲。

這時,樓上傳來幾聲粗重的腳步聲,聽着不只一人,然後喀拉喀拉兩聲,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四人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樓上的是——狙擊手。

這棟購物中心的正前方就是中心廣場,一覽無餘,樓層又不是很高,是狙擊手的絕佳地點。

“哎我說……”

四人正在想,為什麽這裏要設置狙擊手?只聽見樓上有說話的聲音,于是都屏息靜氣,悄悄挪到正對着大門的樓梯下,豎起耳朵聽着。

“那個半獸人真會來嗎?好不容易被救出去,還不趕緊逃命?”

“誰知道呢,不過許白描這人,确實夠狠,任誰看到自己的同袍被這樣對待,都會出來吧!”

“對方可是半獸人,有一半野獸基因的,人情味也就少了一半,會不會出現,那就難說了!”第一個說話的人有些感嘆的啧啧兩聲,又問:“就讓我們兩呆這兒能行嗎?其他地方不用再設幾個口?”

“切……你說的倒輕巧,也要有那麽多武器和人呀!好了別說話了,許白描來了。”

第二個人說完這句之後,樓上恢複沉寂。

阿寶用手勢讓他們原地別動,自己輕巧地來到窗邊,微側着身子,從半開的窗戶的縫隙中朝外看去。

只見諾大的中心廣場上,他們的車子被停到了旁邊,離着目前這棟樓倒是挺近的。原來停車子的位置上出現了一架中型吊機,吊臂上垂下一條長長的鐵鎖鏈,鎖鏈的另一頭,纏繞在一名半獸人士兵的脖子上。那名士兵的身後,并排站立着13名半獸人士兵,第六隊的所有士兵都在這裏了。

眼前看到的情景,讓阿寶的瞳仁嗖地縮成一條細線:這該死的許白描!!!

他是想拿這些士兵來引誘自己出去。那吊臂會漸漸往上升,如果自己不出去,那士兵的頭顱會被生生拔掉,阿寶眯了眯眼,看向吊車旁的佝偻身影——這心狠手辣的許白描!!!

阿寶又回到三人身邊,打着手勢示意,自己和萬飛上去幹掉那兩個狙擊手。

他們上去後,沒多久就聽見樓上傳來咚咚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柳瑟和高敏随即跟了上去。

“我可愛的南丁少将,我知道你肯定就在附近。”

柳瑟和高敏剛剛爬上二樓,廣場上忽然響起許白描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是得意,好像一切盡在他掌握,“你看見你的這些可愛的士兵了嗎?他們的命現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裏了!

柳瑟和高敏上來時,阿寶和萬飛正站在窗邊,他們的腳下,躺着兩個男人,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斷氣了。

她們也走到窗邊,看見外面的情形,柳瑟忍不住罵道:“這人真惡毒,他想幹什麽?”

許白描很快解了她的疑惑,“南丁少将,只要你乖乖地走到我這裏來,我可以把你的士兵們全都放了,如何?這筆交易你很劃算喲,一個人換13個!”

說完,他對着吊機的駕駛室揮了揮手,吊臂立刻開始緩慢上升。

許白描的聲音又在廣場上響起,“快點出來吧小少将,我是很有耐心,我可以等你絕對沒關系,可是……”他指指吊機說道:“這大家夥就沒那麽好脾氣了!”

阿寶看着那慢慢上升的吊臂,還有吊臂下紋絲不動的半獸人士兵,他死死捏住拳頭,而後猛地放開,做了決定,“一會兒我會盡力吸引住他們的注意,你們趁機上車,記住,一定要聯系到高捷!”

“你要怎麽吸引他們注意?”柳瑟緊緊握住他的手,緊張的問:“你是不是要去換那13個士兵回來?”

“行動過程中,要注意安全!”阿寶的這句話,是說給他們三個人聽的,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着柳瑟。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她了!

“不準去,我不準你去!”柳瑟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許白描的話不能信,萬一你去了,他也不放他們怎麽辦?那不是又把你賠進去了?”

“少将,柳瑟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再失去你!”高敏和萬飛也在一旁附和。

阿寶扭頭看了眼窗外,那鎖鏈的弧度越來越小,馬上就要繃直了。

他沒有時間了!

阿寶忽然上前,雙手捧住柳瑟的臉,俯身,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那樣的力度,像是要把她吻進自己的心裏。

他擡起頭,視線牢牢鎖住她清澈的眸子,“小柳兒……”他戀戀不舍得在她的唇上又輕啄了兩下,毅然轉身走向窗邊。

“如果你現在從這裏出去,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柳瑟在他身後,低聲道。

在場的都清楚,這一別,也許真的就是永別……

阿寶高大的身影滞了滞,微微側頭,卻并沒有轉身,而後,堅決地從窗口一躍而出。

柳瑟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卻沒有流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有冒泡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哼哼……我的小少将,你就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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