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睡床上 他剛才好像冷臉了?

餘慕聽到了身後的動靜, 随後聞見了楚斯年的味道,他轉過身去,果然就見少年怔然的站在門口, 習慣性的縱身往他懷裏跳。

楚斯年下意識的伸手将人撈住,觸手的皮膚光滑,身上還帶着淡淡的奶酒香味,或許是在外面吹了風,對方的體溫有些低, 楚斯年卻只覺得掌心發燙。

餘慕一巴掌摁在楚斯年額頭上,挑了挑眉,“喂, 你發什麽呆?”

修真界的人被真氣滋養,基本都有一張好相貌,餘慕也不例外,他眉眼雖然不比謝蘭淵精致, 氣質也不似南宮絕神秘,卻另有一番吸引力。

那是由從內到外散發的自信感構成,久居上位的睥睨閑适。

楚斯年看着這個盤在他身上沒有任何不适, 反而耳朵惬意的抖了兩下的人欲言又止, “你……”

“?”餘慕疑惑了一瞬然後領悟了什麽, 耳朵瞬間支棱起來,尾巴也攻擊性十足的掃了掃, 貓眼瞪圓呲了呲牙,“你個毛絨控,是不是看我變成人形就嫌棄了?有耳朵尾巴都不行?反正我暫時變不回去,你敢區別對待我,克扣我的零食試試!”

他說着示意了下自己的爪——手, 。

貓尾垂落在手臂上似有若無的掃蕩來掃蕩去,微癢。

楚斯年立刻就忽略懷裏的人,視線都落在了尾巴上:“……”想抓住rua。

不過他好歹記得餘慕還是小胖橘的時候,就不太喜歡被人摸尾巴,耳朵高興的時候可以捏,尾巴則是一碰就炸毛,收手慢了還會吃一記喵喵拳。

楚斯年咳嗽了一聲清了下嗓子,将想要雷區蹦迪的心思壓下,“不是嫌棄,我想說……你沒穿衣服。”

“我獸型也沒穿衣服,你還把我正反都撸了一遍。”餘慕撇嘴控訴了一遍,當然要不是楚斯年撸毛茸茸的手法過于專業,讓他有被舒服到,餘慕能勉為其難讓他撸幾次,但絕對不會沉迷于此道。

說是這麽說,餘慕還是熟練的伸手在楚斯年腰間的玉珠上一抹,從裏面取出一件衣服來。

他随手捏了個訣,青色長衫便上身,略微有些寬松,尾巴還能在衣擺下活動,袖子也有些長,能将手都攏進去就露出個指尖。

“我瘦了?”餘慕啧了一聲,堅決不承認自己的身體明明比楚斯年年長幾歲,身高和體型卻都要不如。他暗自決定以後多吃點,多長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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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人非常明白對方實心的楚斯年:“……”

餘慕因為化形把積攢的真氣全部耗盡,又困又乏,打了個哈欠就打定主意賴在楚斯年懷裏不下來,他下巴擱在他肩上,整個人的重量都依靠過去,連手都卸了力随意的垂着,也就兩條腿給面子的動彈了兩下,無聲的催促楚斯年。

懷裏的重量從一只小奶貓變成成年男人,楚斯年看起來沒有半點不适,好脾氣的托着他往回走,一邊進行問答。

“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突然變回來了?”楚斯年有些疑惑。

餘慕不是那種莽撞的性格,變形的技能提前覺醒,讓他真氣重置沒法變成人,按理說,餘慕如果要嘗試的話,應該會提前跟他說,叫他護法才對。

當然,也有可能餘慕戒備他,防備他趁機做壞事,所以沒有告訴他。

然而想着這幾個月的相處,對方對自己可以說是毫無保留,這種情況可能性很低。

那麽就只有可能突然出現了意外,讓他不得不冒險變回來。楚斯年意識到這點,擔憂的抿緊唇。

餘慕哈欠連天,似乎對這種事情并不傷心,語氣聽起來頗為随意,“我也不知道,就是最近體內真氣突然不穩定,偶爾會暴漲,丹田和筋脈跟不上,就幹脆把真氣耗空了。”

餘慕說的随意,楚斯年卻聽的緊張,“怎麽不跟我說?現在還好吧?”

“跟你說幹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餘慕被楚斯年不贊同的眼神一看,不知道怎麽的有點別扭。

他扭頭看到屋子裏的貓別墅,下意識的就想跳過去,被楚斯年一把抓住。

他表情有些無奈,“你現在是人不是貓,跳過去會把它弄壞的。”

“我不要睡地上!”餘慕頓時警惕的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個有精神出軌嫌疑的渣男。

整個小院雖然有三間房,但楚斯年只保留了一間也只放了一張床,另外兩間打通給崽子們做了個玩具房,後來也成了奶酒和狐貍崽的卧室。

餘慕嫌兩個崽子太鬧騰,把貓別墅搬到楚斯年房裏安了家,不過他貓性占上風習慣夜行,白天跟着楚斯年在學院的各個地方睡覺,晚上就在窗邊曬着月光啃靈食。

楚斯年覺得好笑,說道,“當然是睡床上,怎麽會讓你睡地上。”

“那還差不多。”餘慕一到床上就滾了一圈,還把楚斯年的枕頭當抱枕鎖在懷裏,想找個舒服的位置,怎麽都不滿意,不滿的皺起眉頭批評床主人,“你這床怎麽回事?新換的?之前睡都沒這麽硬。”

楚斯年:“……”小胖橘每次上他床不是在枕頭上窩成一團,就是壓在他胸口睡,當然沒那麽硬。

“你光站在那裏看我幹嘛?今天打了一天對站臺不累嗎?我看都看累了,趕緊躺下修煉。”餘慕拍了拍身側特意空出來的位置,一副大爺我今天大發慈悲的表情。

楚斯年看着他扇動的耳朵,默默的躺過去,然後趁着人形貓貓打哈欠的時間,悄然的伸手捏住他的耳朵。

餘慕早已經習慣了被他偷襲捏耳朵,連眼皮都懶得擡,随他去了,自顧自的抱着枕頭睡覺。

楚斯年看他确實犯困,沒有多打擾他,按照之前的習慣順着他的頭發給他撸,餘慕雖然沒有一層毛皮了,但撸毛的效果還是不錯,很快就在睡意裏昏昏沉沉。

餘慕歷經兩輩子,修煉早已經刻入骨髓,睡夢中真氣仍然在運轉,楚斯年暫且還做不到那種程度,就閉上眼保持靈臺清醒,真氣運轉周天。

不知到了幾時,他身上突然一沉,睜開眼一看,便見餘慕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他身上趴着,喉嚨裏發出那種小貓睡覺的呼嚕聲。

楚斯年忍不住笑,抓住他蜷縮起來的手捏了捏掌心。

其實楚斯年看得出來,變形對餘慕的生活是有很大的影響,他保留着貓的性情和習慣,就連平時吃飯的偏好也受到影響,現在變成人後不知道影響有沒有消減,但從這個睡姿來看,肯定還是存在的。

不知道等到真氣恢複的時候,餘慕是會選擇繼續變回貓,還是以人形生活。

應該是人形吧。楚斯年有些遺憾的想到。

不可否認,看到餘慕半人半貓外形的第一眼,他心動了一下。之前說起自己的理想型時,雖然有玩笑的成分,但他也并不算騙人,比起人類來說,楚斯年更喜歡跟毛絨絨在一起。

楚斯年的心靈感應并不是一開始就社恐的,又或者說,心靈感應并不是社恐,而是從他的內心折射出來的一種表現形式。

登雲梯的幻境中,楚斯年重溫父母過世後的種種,當年的他遠沒有幻境中的手段,年紀小、敏感、非黑即白,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即便不是沒有遇見好人,不是“壞人”就對他不好,可在那些刺耳的心聲中,他生出的芥蒂一層累積一層,最後封閉成繭。

于是到最後,弄得孑然一生,也可以說是吃了不少苦。

人是兩面的,也是瑕疵的。後來随着時間沉澱下來的心性縱然已明白這點,可年少時倔強的種種對抗,依舊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道無法修複的溝壑,除非離開這個世界,不然無法消減。

然後他就真的穿越了,接手了這個孤兒的身體,好好的換一種方式活着。

如今想來,他上輩子去救助站常年和心性單純的動物們呆在一起,未嘗不是一種逃避。

總之,楚斯年設想的餘生裏,家裏會有貓主子,有二哈奶酒,有狐貍崽,有蹭吃蹭喝的三花,也有那梧桐樹上出門許久未歸的肥啾……唯獨,不會多一個男主人或女主人。

“如果……”如果這個人是餘慕?

又或者,他只是心理變态,半人半貓的餘慕讓他心動,而一旦餘慕沒有了貓耳朵和貓尾巴,徹徹底底以人的姿态出現時,他的那份心動便會消逝。

楚斯年看着在自己身上睡得正熟的餘慕,摸了摸他的耳朵,将這個暫時無法知道答案的問題壓下,重新閉上了眼睛。

而他不知道的時,在他閉上眼之後,黑暗中睜開一雙泛着碧綠光芒的貓眼。

翌日,頂着貓耳朵和貓尾巴的餘慕,被一衆人同學長老圍觀。

雖然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經聽說或知道,楚斯年懷裏抱的那只貓就是戰力榜第一的餘慕,萬萬沒想到這貓冷不丁變成人了!還保留着貓的一部分外形!

其他課的學生還只是偷眼敲,禦獸師課程則是課任長老帶頭翹課率領全班都幾道食修課上,近距離觀察。

餘慕的尾巴在背後不爽的搖擺,要不是不想影響楚斯年研究新的零食,他早就上去喵喵拳驅逐了,完全靠啃小魚幹瀉火。

然後一個不小心,把小魚幹全啃完了。

一直盯着這邊的人認為機會來了,帶着賄賂的小魚幹湊上來,小心翼翼的壓抑着興奮,“我把這些都給你,你能讓我摸摸你的貓耳朵嗎?”

“哈?”餘慕耳朵支棱起來,喵喵拳蓄勢待發。

“抱歉,請不要用這種方法哄騙他,我不高興。”楚斯年的聲音突然插進來,随後将幾個印着狗頭的紙袋放到餘慕懷裏,在他耳邊低聲道,“拿這些将就一下,回去給你做新款。”

“哦。”楚斯年手藝好,餘慕也常吃狗零食,不過因為家裏有兩只犬科,狗零食都是要兩只平分,餘慕倒也不至于去薅他們那點羊毛。

餘慕拆開袋子,拿出骨頭形狀的餅幹叼着,一邊磨牙一邊撇着楚斯年想:剛才,這人好像冷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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