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麽辦 他們吵架了嗎?
先将兩個睡的雷打不醒的小崽子挪到了他們的窩裏, 餘慕一揮手就是數張符箓飛出去,連碗筷刀叉一并包圓了。
他一邊輸入真氣,一邊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禮物,不拆開看看?”
楚斯年到了廚房之後就沉迷做蛋糕,将幾只喂飽,一時之間還真忘了這件事,他趕緊将禮物盒從手鏈裏取出。
雖然被劇透了裏面的東西, 楚斯年卻依舊很好奇。這個盒子看似小巧,卻另有玄機,上面刻有陣法符文, 楚斯年仔細觀察了一下,将自己的真氣填充完陣法後,盒子“咔噠”應聲而開。
裏面果真躺着一塊玉雕貓,小貓蜷縮着似乎在睡覺, 偏偏耳朵機敏的豎起,尾巴呈現擺動形狀,仔細觀看, 會發現其實它半睜着眼睛。
雕刻之人用心, 身上每一處毛發都栩栩如生, 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其實要說是餘慕照着自己雕的, 那倒也不是,即便都是貓,但從細節處還是能瞧出來明顯不同,只不過那物件中撲面而來的氣質,确實玄之又玄的和雕刻者相似。
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物似主人形吧。楚斯年愛不釋手, 越瞧越歡心。
餘慕哼了一聲,掩蓋住眉眼間的得意徐徐說道,“就知道你會喜歡,這是千歲的和田軟玉,我用真氣在裏面刻了幾個陣法,你每天閑着沒事幹就往裏面輸點真氣,戰鬥時就不會再出現上次對站臺的事情。”
說到上回楚斯年在對站臺打完南宮絕的幻象之後就昏迷的事情,餘慕就不爽的皺了皺眉頭。
“反正你把東西帶在身邊有益無害,算是多了一份保障。”他如是道。
楚斯年沒想到這小物件做的如此用心,心中微動,磅礴的情緒幾乎要呼之欲出,他沒有推辭,也沒有生疏的道謝,而是用手指珍惜的摩擦着這玉,垂眸笑道,“聽說玉最養靈,也不知道百年之後,會不會從中誕生出一個玉靈。”
餘慕愣了一下,擰眉看着他手中的玉,語氣遲疑,“應該不會吧?”
楚斯年本來只是随口一說,現在看他這樣,反倒是來了興致,詢問道,“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餘慕面上端的不在意,其實心裏也很好奇。
養靈需要的媒介一為充沛的靈氣,二則是需要骨血喂養。古往今來,刀劍最易成精,便是他們飲的血足夠多,但同樣的,劍靈多數暴虐,充斥着戾氣,便也是因為他們飲的血足夠多,有些劍靈兇悍的甚至會嗜主。
劍冢的由來,便是為了封印這些戾氣深重的靈劍。萬仞劍宗作為修真界千年來玩劍的祖宗,門下更是出過無數強者,然而他們留存下來的劍,卻大多都被放入了劍冢中,等待有朝一日,能夠把握劍靈的人出現,才會重見天日。
然而宗門半數以上的劍修入了劍冢都是空手而歸,能從裏面拿到地階靈劍的十不足一,能拿到天階靈劍的,這千年來只出了謝花洺和素瓊。
由于有靈的靈器要比無靈的靈氣厲害,還有可能跨越靈器本身的等級,于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修者,為了蘊養器靈,會專門殺人取血,然而這樣養出來的大多是邪靈,出之必天下大亂。
總之,養靈是個精細活,同樣也是個長久的活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不過這和田軟玉已經吸收日月精華千載,山石草木本就具備一定的靈性,修真界記載上古時期還有仙人點化的事跡,想來蘊養百年應當足矣。
楚斯年現在對修真界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想了想詢問道,“以後每天給它喂點血?需要喂多少?”
“不知道,看着給吧。”餘慕也是心血來潮第一次養靈,他沉思了片刻又道,“以後單日你喂血我輸真氣,雙日我喂血你輸真氣?”
“好。”楚斯年點頭,又有些好奇,“如果真的從裏面誕生了靈,它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初生的靈應當同嬰孩一樣,都是一張白紙吧?要不要送它上學?還是要教它修煉?”
餘慕嗤笑着拍板,“學要上,也要修煉。誕生出來的要是善靈,我倒是願意教導一二,若是個邪靈,我必然親手除之,以免其為禍人間。”
楚斯年連忙拉他,“我們不沾染別人的血,應該是沒事的。”
“最好是。”餘慕哼了一聲。
兩人就這麽對着塊巴掌大的玉石商量了半天,仿若第一次生兒育女的父母,剛檢測出懷孕,就先把往後的各種事情給分好了,偏偏這兩人還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臨睡前,楚斯年還是問了餘慕身體的事情,後者本想以沒什麽事糊弄過去,卻見人皺着眉嚴肅認真的看着他,直将餘慕看的心虛的撇過頭去,明明心聲盡數被封鎖,卻依舊有着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李大夫說的是真的?”楚斯年打破沉默。
餘慕撇開臉看不清表情,語氣有些煩躁,還是老實回答,“我……我不确定。”
“身體的症狀确實如他所說,這點我承認,但是……”餘慕頓住,緊接着又不耐煩的道,“反正不重要,就算是發情期又怎麽樣,總不可能真的把我送到他那裏去做那什勞子手術吧?”
楚斯年沉默,餘慕霍然轉過身去,瞪大了貓瞳惡狠狠的盯在他身上,渾身的毛發已經炸開了,“你別跟我說你真是這麽想的。”
他伸出爪子,大有你敢點頭我就去撓花你的臉的架勢。
楚斯年愣了愣,明明沒有這麽想,卻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看的有些心虛。
“咳,我只是覺得你的狀況不對勁,這麽拖着不是辦法,應該早點解決。”楚斯年解釋了一句,正了神色道,“我們馬上要接任務下山了,若是任務途中遇到突發狀況,你的隐患爆發,很有可能會出事。”
“而且現在宗門和世家中謎團無數,經過鳳景孤一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們……我擔心你出事。”楚斯年真心實意的摸了摸餘慕的頭。
餘慕耳朵抖了一下,不甘心的撇開臉,“我也知道這些,但現在連問題出在哪裏都不知道要怎麽解決?”
“你就說,如果真的是發情期,你打算怎麽解決?你給我解決嗎?”他嗤笑了一聲。
房間裏突然陷入沉默,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餘慕呆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過去,“你,你……”
他“你”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只有臉色一寸寸的變紅,腦袋頂上的貓耳不安的抖動,尾巴有些炸毛。
楚斯年其實也說不清楚這一刻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安靜的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在對方坐立難安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鬼使神差的俯身在他耳朵上輕咬了一下。
餘慕尾巴直接像個天線一樣的豎起來,耳朵瘋狂抖動了幾下,卻始終坐在那裏沒有動,也不知道是傻了還是怎麽。
楚斯年捏住他的耳朵,聲音無比清晰的傳進去,“只要你需要。”
“晚安。”在餘慕徹底呆愣的表情裏,楚斯年笑了笑,翻了個身閉上了眼。
砰——後知後覺的一聲動靜,餘慕直接從床上跌了下去,他一只手按住被咬的那只耳朵,一只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呆傻的看着天花板久久都沒有回神。
楚斯年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些想笑。
……
第二天楚斯年睜開眼的時候,難得沒有在床上看到一個酣睡的貓貓,院子裏只有樹葉婆娑的聲響,以及兩只突然停住的崽子。
“年年!”兩只崽子高興的跟他打招呼。
楚斯年點了點頭,明知故問道,“餘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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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楚斯年接到一串亂碼心聲,明顯是來自某只貓的,他唇角微微勾起。
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由于昨天餘慕的反應太大,楚斯年都來不及辨別心裏那些情緒就莫名其妙的全湮滅了,只剩下想逗弄心口不一傲嬌貓的心思。
“老大他——”奶酒話頭剛起,大概是回想到別的,立刻就改了口,語氣僵硬,演技尴尬,眼神還止不住的想要往梧桐樹上瞟,“啊,我不知道,老大他去了哪裏呢,我不知道,嗯,我不知道。”
狐貍崽就實在多了,直接舉起爪子直指梧桐樹,賣隔壁貓叔叔賣的非常爽快。
然後就被砸了腦袋。
楚斯年忍俊不禁,他走到樹下仰起頭,果然見貓主子坐在枝杈上,手裏還撚着一顆不知道什麽的種子,在看到楚斯年的一瞬間就收起,裝作看天看地看風景的樣子。
“嗯,樹上的風景真不錯。”被茂盛的樹葉子遮擋了大部分視線的餘慕睜着眼睛說瞎話。
楚斯年曲起手指仿佛敲門一般的在樹幹上輕叩兩下,然後笑眯着眼問,“早上好,想要吃什麽?”
餘慕低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聽見傻狗傻不愣登的問熊狐貍,“老大和年年吵架了嗎?”
熊狐貍說,“我知道了!肯定是橘座犯錯了,怕年年吃貓!”
餘慕:“……”雖然意思不一樣,但概括的又很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