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症

這個胤佑實在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戀童癖!

自己哪裏象童了?

不就是個子矮了一點點,模樣看起來小了一點點嗎?

可我勝在皮膚夠嫩、腰夠細啊。

希顏回到壽安宮後,脫了外氅就是站在穿衣鏡前看自己的模樣。漂亮是漂亮,不過确實也是小了點。一米三的個頭,華麗麗的确實是個小朋友。可那個七阿哥說得也實在太難聽了,雖然說那是事實。要嫁人,怎麽也得夠模樣才能嫁吧。滿州男女早婚,實在是因為他們肉食吃得多,品種發育得快,十三四歲就已經很象那麽回事了。可自己這副身子版,确實不太象能夠嫁人的模樣。

可是,如果要讓它快點長大的話,不是不可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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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佑是一路笑到啓雲院的,并且在給母妃請過安後,仍然笑得合不攏嘴。

成妃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兒子這麽高興了,就算幾個月前他大婚時也沒見他這麽高興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佑,有什麽事這麽高興?也說給母妃聽聽。”

能讓兒子這麽高興的事,自己聽了肯定也高興。

胤佑也不打算把這事埋住母親,更何況宮裏的耳朵本多,這事雖然當時就兩個人,可指不定讓哪個耳尖的奴才聽到,不出幾日,滿宮裏肯定就都曉得了。與其那樣,不如現在不說給母妃笑笑。

聽了兒子的敘述後,成妃卻是一點笑模樣都沒有,事實上,她還覺得:“那丫頭想得确實不錯。跟了你确實要比胤祹強些。”

倒不是說成妃偏心自己兒子、不喜歡胤祹,而是:“那孩子性子确實太好了些,而且也太淡了些。将來內苑出事怕是免不了的,倒不是說他管不了,只怕他是懶得管。”成妃和定妃的情況差不多,雖說都生了個優秀的兒子,可也一樣不太得寵。只不過成妃并不太欣賞定妃那種一心求佛的心态,花花草草衣衣料料,打發時間的方式多的是,幹什麽一天到晚和個佛經過不去。

胤佑沒想到母妃居然這樣想,他可不覺得十二弟的性子有那麽溫。他的性子是不管事則已,一管事必成的。只不過他和定妃的性子太象,太不愛出頭更不愛争辯。不過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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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兒子真沒辦法幫風薩。”名額滿了,誰也沒辦法。皇阿瑪總不見得為了讓自己娶風薩,突然給自己把級別升到郡王吧?那也太不可能了。四哥現在還只是個貝勒呢。

對于這一點,成妃當然也知道。

只是:“簡親王家的五兒子實格,不是和你也不錯嗎?”

同樣是愛新覺羅子孫,而且比之阿哥更好,只是個親王的兒子。雖說級別差了點,現在只是個鎮國将軍。可那孩子文武雙全、相貌堂堂,又讨康熙的喜歡,将來升個貝勒也不是太難的事。更何況,就親戚來講:風薩的奶奶,是濟度最疼的大格格。說來也算是一家人的!

“可他現在的位份太低!都不入八分的。”

胤佑也承認實格不錯,只不過他只是庶福晉生的,而且簡親王與這個兒子也不太親,沒怎麽提拔他,現在只是鎮國将軍,娶不了風薩。

對于這一點,成妃也覺得很是麻煩。可是她一個後妃,平素裏少與前朝往來,這些親貴子弟也是多虧了他們是宗室子弟,才曉得的。其它人選嘛,要說入八分,能娶得了風薩的身份的,數過來數過去還真沒幾個合适的,不是德行實在不出材的,就是年紀太大,要不就是已經有正福晉的了。

不過,眼下說這些也都沒用:“這個孩子按說也不小了,怎麽還沒開長?”瘦瘦弱弱的樣子哪象個十三歲女孩的模樣?不知怎的,成妃腦海中突然想起,上回林國康奉命來給風薩診脈時,臉上閃過的一絲怪異,莫不是這孩子身子還有什麽重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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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過幾天,皇宮上下就無人不知風薩格格向七阿哥求婚的事了。當然關于她為什麽求婚的理由,聽着的人不敢說自然外人也不知道,要嫁的理由卻是聽了個仔細,傳得宮裏宮外到處沸沸揚揚的。

孝惠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當暖兒把外頭的傳言繪聲繪色的給皇太後倒帶了一遍後,把個孝惠笑得半天都動不了地。好不易笑完,趕緊是叫人把風薩領到跟前來了。可一瞧她那小小的個頭,一臉孩子氣的長相,就忍不住又是笑了一大通。

她笑什麽,希顏當然知道。事實上這幾天,負責侍伺自己的兩個宮女也好,壽安宮裏其它的太監宮人也罷,瞅自己的眼神裏都是笑意。好幾次,希顏都聽到她們暗中叨叨笑自己的內容。雖說其中不免有些負面詞語,但是希顏不在乎。

等孝惠笑了個不待笑時,希顏便極有眼色、孝孝順順的從暖兒姑姑手裏端過一杯溫熱的滇紅茶遞了過去。〔不是希顏在裝乖,實在是因為孝惠現在可是她的保護傘,不乖點狗腿點,出了事誰給自己支着?〕

喘過氣來的孝惠看看希顏一臉的平靜後,也慢慢覺得這事沒什麽可笑的了。擺擺手,讓除了暖兒外的其它宮人都下去後,才是拉了希顏坐在跟前問道:“你是真喜歡七阿哥?還是想借此不當格格?”

聽說她還是池兮顏的時候,就曾經在老七家裏住過一段時間。後來還是老七帶她進宮的,這中間如果真有喜歡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喜歡老七的話,那麽動動手腳也不是太難的事。

只可惜,希顏搖頭:“我只是覺得七阿哥讓我覺得很安心,可是他只把我當小孩。”一想起那個華麗麗的戀童癖,希顏就來氣。

孝惠當然也聽說了那三個字眼,不過較之好笑,她更擔心的則是:“明兒上午,哀家已經傳了林國康了,叫他過來給你診診脈。”再怎麽受制,也不能到現在還不開長啊!要是身子有病,也得趁小趕快治才是。

她想的是倒是正事好事,可希顏的手指卻是突然的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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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康今個兒才過午就接到壽安宮裏傳來的懿旨了,讓他明個兒上午就去給風薩格格看診。

說老實話,林國康現在一聽到風薩格格的名頭就有些犯頭疼。倒不是說她的病症有多難治,老實講比起太子爺的哮喘症來,風薩格格的那毛病輕多了。只要保養得宜,不見風絮,根本不會影響到起居身體。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其實上一次請脈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風薩格格的脈像有點怪。小女孩子家陰氣重是常事,可是她體內的陰氣卻象是格外的猛烈霸道,尤其是腎水脈上更是陰寒低彌。無怪乎她到十三歲了還沒有天癸!可是若說起這其中的原由,林國康就覺得有些想不通了。事實上,他也早就料到肯定有一天,後宮的主子會讓找太醫院來看這個症的。為此查了很多書藉,可是都沒有什麽明顯的合症情由。

雖說方子也找了幾副,只是,算了,吃吃看再說吧。也許待天癸一開,純陰之氣洩門之後,情況會有所改變也不一定。

于是乎,第二日,林國康領的他的小太監就是早早的來到了壽安宮。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風薩格格不再是漢家小姐,于是也無需用屏風遮擋等等。而林國康這次也終于可以用望聞之術來看看這位風薩小格格的面症。只是,不看則已,一看之下覺得實在是別扭到了家。這位小格格面色青凝,尤其是唇心之色微微泛着紫,可見寒毒已經過盛。而脈象上看,卻象是比上次診脈時輕淺了一些。難不成,上次她的陰寒之氣更重,只是沒瞧見?

孝惠看林國康的臉色有些怪異,也覺得有些奇怪,莫不是這孩子真有病吧?女孩子要是這地方有了毛病,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見太後以眼神詢問,林國康忙是回話:“回太後,微臣精通的是內症,太醫院副院史李壽鶴大人于婦人症實為精通。太後可明日傳李大人再次為風薩格格請脈。”

這是什麽話?

難道這毛病還不輕是怎樣?

孝惠剛要問話,就覺得袖子一緊,扭頭看,就見風薩拉自己的衣袖,并示意有話和自己說。當下擺手,讓林國康下去。可她居然還是不依,直瞧暖兒。咦?這是怎麽着了?居然連暖兒也不讓聽。小姑娘害羞也不用避成這樣吧?

可即使奇怪,孝惠還是讓暖兒下去了。當花廳空無一人後,希顏才輕聲說道:“太後,讓林太醫差不多開點藥就行了。孩兒的病……當初皇上把我送到江南時,吃了一種藥,然後我就什麽都忘了。去年又吃了一種藥,又記起了一些……所以……”說這話時,風薩并沒有擡頭,可她放在膝上止不住一抓一收的十指卻是讓孝惠明白,這事不能再入下查了。

瞧林國康今兒的這模樣,分明已經是對這脈象起了疑。如果自己不知此事,一味查下去,真查出個因果來,皇上那邊怎麽下臺?可是……這個皇上啊,他怎麽能這麽幹,一個小女孩子家如果真的落下這個病根治不好,這輩子可就全毀了。

孝惠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辦法了。只得出去交待林國康幾句罷了。

眼瞧着孝惠出了花廳後,風薩才是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只不過她沒有擡頭。看過若幹清宮大戲小說的希顏,自然知道這宮裏宮外到處都是眼線。即便這裏是太後住的壽安宮也不能例。若自己擡起了頭,保不齊就讓誰看到自己臉上的冷笑。還是低着頭好!低着頭別人都會以為自己這身體是當初那藥惹的禍,只會同情自己可憐自己。哪怕是康熙,他恐怕也不能完全撇清吧?畢竟似那種可令人失憶又回複的藥,必是偏方邪藥。到底有幾分副作用,怕是連他也不曉得的。

他這次饒了自己,原因自然是因為那首詞讓他念及了這個身體父母的忠貞。可僅靠這些,還不足以保護自己。要讓今後的路走得更平順一點,讓他歉疚是最好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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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孝惠皇太後吩咐了林國康,可是作為皇帝的親信,關于風薩格格的一切還是必須向皇帝禀明的。于是,在幾日後例行的平安脈問診後,林國康很是委婉的講明了幾日前,自己給風薩格格看診時,她體內寒毒過盛的怪脈。并且以一種更加婉轉的方式說明,風薩格格至今未有天癸,實是因為多年前誤服了一種藥,以至于體內積聚了過多寒氣而至。

雖沒有說得太明白,想必林國康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當初風薩格格到底吃了什麽藥,可是卻沒有比康熙自己更清楚那藥的來歷的。尤其是在聽林國康說到,風薩是因為那藥到現在都沒有天葵,以至于身形一直長不開後,手中的茶盞差點沒有滑脫。

靜下心來後,便問他這症可否能治,怎麽治等等。林國康的回答也在意料當中:盡人事、聽天命!

待打發走林國康後,康熙就覺得胸中一陣氣郁難行。李德全見狀,趕緊是伸手到康熙的後心處給輕按揉較,散發郁氣。直到康熙再次坐直了身後,才退了開去。

康熙坐定身形,閉目沉思了良久後,轉身在一箋淡藍色長條紙上刷刷寫下了兩行字。合疊後裝在淡藍色信封後,蓋上三角私印,轉手交給了李德全。

李德全一瞧那信封和印章就顏色,就知道要交給誰了。

而是夜,當張若輝回到自己內宅時,就見枕下多了一只淡藍色的信角。抽出打開一看,上面兩行熟悉的字體:“毀藥、賜死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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