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激情

七天後,樂殊扶母親的靈柩回廣東去了。

她離開的那天,去送她的人有很多,四四一對七七一對,九九十二十三外帶那位樂姑娘最疼的十七阿哥都去了。風薩也去了!只不過,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只是在不遠處的林子裏,看着岸邊的那幕不知道是生離還是死別的戲碼。

十七,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

而其它人嗯?風薩猜不出他們的想法和心意。畢竟,有些事,他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比他們先走的話,總有遇到的意外,可如果比他們後離開的話,卻是最安全不過的對策。

希顏一向是個聰明人,所以待那些人都走得看不見身影後,她才是離開。只是,馬兒從林子裏出來還沒有十幾步,就瞧見在另外一條小道上,停着一匹……

“表哥!”

因那日承認了老七,所以希顏很是熱絡的拍馬迎了上去。

張若輝的衣衫發絲上一如風薩一般,有着不少的露珠,看樣子他也在這裏呆了不短的時間。為什麽?希顏沒有問。只是略帶調皮的笑逗他:“怎麽?別告訴我,你也暗戀她!”

半小女兒模樣的撒嬌,看得張若輝想笑,只是那笑容只在嘴角邊扯扯後,就又消逝無蹤了。兩個人并步緩緩任馬兒慢跑了一陣後,又放馬徐行。“你要加倍開始小心了。”說了這一句,本已經是張若輝的極限了。可是他實在是放不下這個表妹,雖然她從來聰明得不用自己照管。可是對手是皇上,從來沒有輸給過任何人的皇上,風薩畢竟還是太年輕了。“皇上他、龍精虎猛,最喜歡多姿多彩的生活。樂姑娘曾是他的開心果,如今卻暫時離開了。我怕皇上他……他……不忍寂寞、重操舊業……”

這人真是……希顏實在佩服死張若輝的忠心了。居然把這樣一件輕松明顯的事,說得這麽繞人繞嘴的。明白的說:樂姑娘走了,皇上手裏沒玩的,估計會再打你的主意。這不就好了,多簡單的事!看他這頓斟詞琢句的模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真真是逗人極了!

“風薩!”張若輝無奈埋怨她的不作真。

“我才不怕嗯,我和他,早有約定。不能給的我永遠不會給他,能給的左右日子也很是無聊!”希顏說得清淡,張若輝聽得卻是唉聲嘆氣。他愁就愁在不知道風薩到底拿了什麽和皇上交換!而對于這件事,不管自己和胤佑怎麽旁敲側擊,她就是只字不露。

太聰明了,怎麽當初怎麽會把她看成柔弱無助的小女兒嗯?雖然在她堅強的表相後,估計有的是更深沉無奈的脆弱,卻奈何自己不能站在她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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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顏再一次肯定,老九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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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居然在樂殊走的頭一天晚上,就沖到海上繁花。指揮着桂嬷嬷給自己換了男裝打扮,然後拉着自己——去嫖妓!

不不,嫖妓這兩個字實在是太不準确了。說得精密一點的話,應該說是陪九狐貍到青樓灌酒,然後給十三挑女人。這個胤禟真真是個妙人,居然打算從這一堆清倌人裏,挑兩個出衆的給十三送去。樂殊走了,他的側福晉又在坐褥期。胤禟這個九哥真是太‘疼’十三了!

至于他為什麽要叫自己來,理由簡直不用問。肯定是瞧自己平素裏和十三混得慣些,對胤祥的愛好應該了解得比他精準吧?“他不喜歡妩媚風流的主,也不喜歡妖姬狂蕩的類型。胤祥在這事上估計已經夠正經了,再送個聖女過去,估計實在是天雷勾不動地火。乖巧些,懂事些,聰明伶俐裏帶那麽一點點柔弱無助,或者脆弱受傷的女孩子,應該合他的脾胃。”

萬芳樓不愧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正宗院子。鸨母親自挑選出來的這十幾位清倌人确實都各有特色,風姿楚楚,其中一兩位的姿容實在是出衆之極。希顏一翻挑挑揀揀後,終于定下來了兩名在她那番說詞內容裏的女孩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個嬌怯無助惹人憐惜,另外一個則假作平淡眼神卻隐隐淚意。兩個人的恐懼是顯而易見的!

“不用怕成這樣,将來要你們侍伺的主子,可是連名門千金搶着想近身都沒資格的貴主子嗯!”其它人退走後,希顏一邊喝茶一邊給這兩個丫頭上課:“他的性子很好,從不随便打人罵人,家中雖有一房側室,倒也算是個平和的女人。只要你們聽話不惹事,今後的日子算是你們掉進福圈裏了。當然,也有可能,暫時他不會動你們,不過在十三阿哥府裏吃穿不愁有人服侍,總比在這裏美玉蒙塵要來得好。不是嗎?”

那兩個丫頭一聽說今後是要去服侍十三阿哥,适才臉上的恐懼頓時沒了影子。左面那個已經算是含羞帶怯了,右面那個倒是看來聰明些:“這位貴人可是要我們去做內應?”

說話有些直,不過坦誠聰明得确是有些可造之材的!

希顏扭頭看胤禟,老九卻在那邊只對酒壺酒杯有興致,看來是沒這打算的。只是在讓随從打發了這兩個丫頭更衣,好呆會子送到胤祥那裏後,憋不住心中的疑惑:“你覺得胤祥會收下這禮物?”

“會!”

“為什麽?”

“就算不納入房中,平白放了兩個小女孩免遭蹂躏,也是好事一樁。再說,橫豎又不是他掏錢。十三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那你呢?”

聽到事情扯到自己頭上,希顏有些納悶:“關我什麽事?”就算事後十三知道有自己的份,也因為上述理由不會怪自己。

看風薩的那副模樣,就知道她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胤禟這個郁悶,仰頭飲盡一杯烈酒後,又緒了一盞,然後看着酒杯,認認真真的問她:“你今後要怎麽過?”

看來這人這回是下定了決心放樂殊走了啊!

因如此,希顏對他的印象稍為好了些,只是他的問題太刁鑽,讓自己無法回答。搶過了他手中的酒杯,亦是一飲而盡!好辣。

“你不知道?”這樣難得的機會,風薩卻沒有糗自己,看來這個問題讓她也确實無解了。“十四是個倔性子,你——攔不了他太久。”胤禟接近十四是有目的的,為此自然比別人更了解他的心思。一慣霸道任性的十四,為了她一改常态的進行那樣的路線,心思放的不是一般的重。“他認定的東西,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你要不想和他糾纏,就要趁他沒有發動總攻前,想好你的對策。”十四有德妃寵着,皇阿瑪也格外重視他。從小至大,他還沒有碰到過一件得不到的東西。風薩是頭一樁,沒有吃到嘴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風薩讓他鑽了一個套又一個套,而且招招高妙得他既生不得氣又發不得威,更重要的是沒有留一丁點的前路讓他走。驕傲慣了的十四怎麽可能忍受這樣的事?他要風薩!

“幹什麽和我說這些?”這個老九應該是站在十四那邊的吧?

胤禟斜眼看看風薩,嘴角突然溢出一私冷笑:“你不是想靠老四那邊嗎?”下半句的他沒說,不過希顏也猜得到。這個老九費盡心思接近十四,無非是為了他日給老八壯行頭。若十四真和自己好上了,以自己和十三的交情,外帶老四和十四是嫡親的兄弟,他的棋子恐怕不保。

腦筋是好的,只是:“我對那個冰塊,沒興趣。他在我的詞典裏,可是标準的愛新覺羅氏!”希顏讨厭那種為權謀事的男人,就算他是十三最喜歡的四哥也一樣讨厭。

“那你還和他合夥做生意?”

“純屬意外,本來是想拉十三做的。沒成想,他也在,楞要插一杠子。”沒辦法,只能順水推舟了。

又是十三惹的事!

胤禟冷哼一聲後,接岔喝他的悶酒。不過瞧風薩居然也在那邊小酌起來,邪心頓起,轉身坐到風薩旁邊的凳子上,一伸手将她摟進懷裏,桃花眼閃爍、風流調笑:“在這種地方還敢和我喝酒,不怕我要了你!”一邊說,一邊低頭去吻她。可沒成想,自己的目标本來是她的香頸,這人送上來的卻是她紅滟滟的香唇。

檀口中芬芳難禁的香氣再加上幾乎算是技巧十足的吻技,頓時勾起胤禟十分的火氣來,一起身打橫将她抱了起來,按倒在了香榻上。本以為這麽一吓,她怎麽也該跑了。卻沒成想,這風薩卻是十足的妖精,倒在床榻上後,竟不用自己進攻,自己就雙臂一環纏了上來。吻唇撫背、纖腰輕扭,一雙玉腿還在自己胯間不住的磨蹭。已經好幾日沒有招女人的胤禟頓時覺得一股熱浪沖上了腦門!她都不怕,自己怕什麽,熱烈的就是回纏了過去。

這妮子真是個天生的尤物,齒香膚滑,滑得幾乎讓人握不住。在撫上她腰際的那一剎那,胤禟腦中原本還殘留的那一絲理智也頓時消失了。只想緊緊的把她壓進懷裏,撫摸她啃咬她占有她。一想起呆會可以将這個全京城最美又勾得自己心癢難耐了多少日子的精狡風薩納為已有,讓她為自己瘋為自己狂展現她所有的妖嬌,胤禟就覺得自己疼到無法忍耐。手下的動作也終于放膽放肆了起來,三下兩下就剝去了她的外衣,扯開內衣的帶子就想往下剝,可一睜眼卻瞧見了她兜衣外左肩上那處猙獰的傷口……頓時,興致全無。再擡眼看她,臉上倒是風流妩媚得讓胤禟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她,可眼神中的冷俏……

“別當我是傻子!”一起身,回坐到床榻邊,一邊扣着自己的衣結一邊罵她:“好歹毒的心思。要是今天我碰了你,他日十四不宰了我也會和我斷交。你倒真是和十三穿一條褲子!”嘴裏罵得惡毒,可是系衣扣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沒辦法,剛才太投入了。要想馬上抽回來,還真是得費事。

可那個死女人,好象并不肯放手。胤禟第一個扣子還沒系好,就覺得身後一陣香氣襲來,然後一雙香滑柔膩的玉臂就是自後纏住了自己,耳邊還傳來風薩妖精的勾魂曲:“想那麽多幹什麽?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十四怎麽會知道?再說了,今天不是你,明天也會是別人。我早就想好了,擺脫十四最好的法子就是舍了這身子。”

“你!”胤禟頓時方寸大亂,扭身回去就是瞪她。想罵她夠狠,卻轉頭發現風薩這點子确是最好最強的一個。十四素來驕傲于底,只要風薩身子一破,他就算再喜歡也不會糾纏了。她,果然看得清十四的性子。只是對自己未免狠了些!這妮子,對自己從來太過狠心。看着眼前這般活色生香的場景,還有那不是自己就會是別人的提議,胤禟說不動心是假的。他想要風薩很久了,難得的機會。更何況她自己都說了,不是自己她就去找別人。一想到讓其它男人占這樣的便宜,胤禟就想殺人。可是,不知怎的,胤禟卻突然想起了那年在外蒙,她一身騎裝離開行轅時最後留給衆人燦爛之極的笑容,還有最後讓實格抱回來冷冰冰的身體。

“不、我不要。而且,你也少打這樣的心思。你要敢把這身子給了什麽貓三狗四,我就先宰了你然後而閹了他!”說到這裏,又覺得不解恨,剛想再加上什麽誅他九族之類更解氣的刑罰,卻見風薩已然重新躺回床內,背對着自己把臉朝後床的內側。

“風薩!”靠上前去看她,卻見風薩睜着眼,眼淚卻小溪一樣的流到了枕下的香褥裏。

這一次,她沒有做戲,臉上的悲哀寫得清清楚楚。無聲的言泣,讓胤禟看得心裏實在難受,移上床來将她摟在了懷裏,任由那滾燙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裏襟。她的雙臂纏得自己的腰死死的,香軟如玉的小腹更是幾近半裸的貼着自己……好人,不好做啊!

哭了不知多久,這妮子終于累得睡着了。起來替她遮衣時,胤禟卻發現,風薩不只左肩上有傷,後背、腰上,小腹上都有深淺不一的傷痕。看着這些傷痕,胤禟實在想沖進毓慶宮把那個渾帳太子宰了,還有那個更該宰了的胤禔。可是,他不能做!他能做的只有:“來人,把郡主好好送回海上繁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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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風薩郡主在自己的床上醒了過來。衣衫齊整,只是酒味熏人了些!

桂嬷嬷早就備好了醒酒湯,一邊扶自家主子起來,還一邊忍不住埋怨:“好歹是女孩子,怎麽能喝成這樣?還讓九爺送回來?虧的九爺心裏……不然,您今後可怎麽辦?”話聲溫柔得過頭也就罷了,立場全部站在自己這邊說也能将就,可是太過溫柔的按摩頭顱的手勢以及一茬接一茬的側面教導、耳提面命卻聽得希顏頭這個痛。

這下子,不是真醉,也是真醉了。

好好泡了一個澡後,總算洗淨了這一身的酒味。

風薩用膳時,不喜歡有人在跟前侍伺。以前謝伯樂在時,總是他坐在一邊給風薩舀湯布菜的,現在卻左右無人。加上粥還有些燙嘴,希顏就決定去書房找一本書來先瞟兩眼。可是,走近書架時,卻發現靈樞素問兩本書居然放反了!

謝伯樂這麽快就有事找自己了?

希顏一驚,打開隔邊第七本書冊子後,不意外的看到了裏面的紙條。一個人名,兩個字。

“西林覺羅氏·榮琪,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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