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誓言
清穿小說希顏看得不多,大多白癡,但是有一本卻是惹得希顏看了好幾回。
《獨步天下》,沒有小白一樣的女豬,沒有眼睛裏只有女豬的阿哥。皇太極和步悠然之間長達幾十年的情感糾葛,純真的沒有一絲的雜質。他愛她,既不因為她是女真第一美女,也不因為她身上穿越女的特質,事實上步悠然除了滿漢一家外,沒有教了皇太極任何東西。這兩個人的情感是在步步為營的動蕩歲月裏,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信任與依賴。小說最後沒有寫八阿哥是怎麽亡故的,更沒有寫心愛的孩子夭折後,步悠然是怎樣的痛斷肝腸,只寫了她故去後,皇太極對她的思念以及終至成狂!
一場如此癡真的愛戀,足以讓所有的清穿女汗顏吧?
以時空年代而取勝的所謂智慧,不是真正的智慧。那是一種投機性極強的取巧方式。所謂的特別只是因為幸運,而不是因為真正的相屬相知。
步悠然,何其有幸!
而皇太極呢?他,應該更加有幸吧?
希顏不認識那位仁兄,無從得知,但是純悫的态度告訴了自己。即使在這場華麗麗的清穿大戲中,自己最後什麽也沒有得到,但是她與自己的相遇,對于她也好自己也罷,都是最珍貴的一場相逢。也許不能象別的關系那樣惹人注目,但是原因也只不過是因為她和自己都是女人罷了。
一場GL的相遇,無謂情愛。
“你、居然、真在這裏?”
昭陵的風景是很美的。祭掃完畢後,簡親王雅布就在衆家官員的陪同下左右看風景去了。不過在臨走前,他倒是問了張若輝和實格一個同樣的問題:“你們兩個猜,風薩在哪裏?”
自己猜的是妃陵,畢竟在那裏埋着她的兩位親眷,兩個大清朝曾經最尊貴的女人。一個勝在地位,一個則勝在情事。
可張若輝想了想,卻說:“她應該在出碑亭。”
然後,兩個人相攜着去找風薩,首先去了妃陵那邊,沒人,甚至連來過的痕跡都沒有。而轉回行至隆恩門時,卻遠遠的就看到了大白小白那兩座雕像旁邊的倩影。
“你很喜歡這兩座雕像?是想劄克薩喀了嗎?”那匹馬兒已經懷孕了,不宜早途拔涉,所以這次沒有帶上它。風薩,她是想她的馬兒了吧?
沒頭沒腦的聯想!
死當機的男人,純粹屬于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類型。希顏扭頭沒有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實格,只是瞟了一眼遠遠站着的張若輝。隔得太遠,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不過……哼!他倒是做媒做得徹底。自打出了北京城,這位表哥童鞋就一直想方設法的創造各種各樣的機會讓自己和實格獨處。行為之獨斷,方式之八卦,設想之奇特,手腕之特殊無不樣樣針對風薩的弱項。四年的相處不是假的,幾年的暗中守護更不是假的,張若輝猜得中百分之八十的風薩心意。然後,在這樣強有力的底幕下,這一路希顏走得實在辛苦。不能和張若輝明面上沖突,只能拿實格來出氣,不理他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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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道他事先到底在實格腦袋裏灌輸了多少以及什麽東西,這位‘大姑娘’不再象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落跑了。不管自己怎麽不理他,就是一個勁的跟在身邊不離開,然後嘴裏說些風馬牛不相逢的瘋話惹人心煩。
希顏氣得牙哼哼:張若輝,你等着!
陵祭聖地是不能動火竈的,所以雅布也只稍轉了不多久後,就是帶人回歸了。到了山門下時,實格張若輝還有風薩早已經等到這裏。不過看這三個人的位置表情,雅布就知道,今天仍然沒戲。
“你就這麽不喜歡實格?”回程的路上,同坐在一輛馬車裏的雅布問正在看醫書的風薩。這是他第一次,問風薩這樣的問題。
“您不是也不喜歡他嗎?”聽說雅布從小就不待見實格,動不動就責罰不說,早早就把孩子扔進軍營裏洗刷刷。十二歲後有三年的時光連只母蚊子也沒見過的實格,就變成了現在的這種鐵棒子——對于情事一竅不通。
擡眼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啊!
雅布心裏這個暗嘆,自己不想解釋自己和兒子之間的關系,不過這些日子瞧下來,她似乎真的是不喜歡實格。張若輝再使勁估計也沒有用。“再過兩天,我和實格就要回京城了。”
他和實格?
“沒有張若輝?”
“你怎麽不問為什麽沒有你自己?”雅布聽得實在皺眉。
這回希顏倒是擡眼看他,并且笑了:“王爺,皇上如果讓我回,就不會讓我出來。”還有比北京城更好的監牢來關自己嗎?既然發配出來,就代表他老人家最近不想看到自己了。原因嗎?大概是最近自己和他的兒子又混太近的緣故了。
想在雅布的眼睛裏看到對自己猜測的肯定,只可惜:“你猜錯了!皇上只是安排你和張若輝一道替他辦件事,然後臘月前必須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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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康到底又想幹什麽啊?
想了兩天也沒有想明白的希顏,在第三天頭上順利送走了那對父子和儀仗後,毫不客氣的拉了張若輝回到他的屋子裏,然後……某位張姓表哥竟然完全無視自己,自顧自的去書案後在有淡藍色邊角的折子上面給老康寫起了他的小報告。
這麽拽?
好,看你拽到什麽時候!
希顏來了氣,他寫你的,我看我的。然後,屋內一片鴉雀無聲,靜寂得讓站在門外的楓書和何順心下這個忐忑不安。這兩個主子到底又怎麽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透過窗棱照在地面上的陽光一點點的由西往東移,然後:“你還不傳膳?”張若輝本是打算耗得她自己走掉的,可是風薩的耐性實在足夠。巳時都過了,仍然半點動靜全無。沒奈何,只好投降。問她話,她卻犯了性子,只好擊掌讓楓書和何順把早熱了兩回的午膳擺了進來。
然後,某女不只眼睛壞了,鼻子似乎也失靈,依然把着她的醫書在那邊細細瞧,半點要用膳的意思也沒有。倔丫頭啊!張若輝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過來請她。可是不管是奪走她的書也好,硬拉她的袖子也好,風薩郡主都一副閉目養神誓死要與椅子共存亡的德行。最後,張若輝氣得無法,只好連她帶椅子一齊抱到了飯桌邊。
何順知道自家主子吃飯前總是要先喝湯的,所以早就舀好晾妥,只是主子即使到了桌邊,也一副不睜眼的鼓氣樣。這個?
“你們兩個出去吧。”一句話,楓書和何順頓時腳時抹油溜了出去。見屋子裏沒了人的張若輝,才堆起一臉的笑意來,好聲哄她。可是不管他怎麽哄,甚至把湯匙送到風薩的嘴邊,這妮子就是不理人。
最後,這兩個主子哪個也沒吃。
再然後,張若輝依然回書桌邊辦公,而風薩則趴在飯桌上睡覺。一場冷戰,直堅持到了晚膳過後,天色近更,才終于再次以張若輝的失利而告終。
只是,不管他是不是再次認輸,風薩就是不動地方兼不理他。這副樣子,實在是讓張若輝一點辦法也沒有。白天也就罷了,鬧就鬧鬧。可現在是晚上了,尤其此處還是盛京行宮,她一個郡主大晚上擠在自己這裏,實在是不好看。勸不動,就讓人來擡她好了。只是兩個擡軟轎過來的侍衛手還沒伸到椅子邊三尺處,就讓郡主大人猛然的瞪視吓得全部滾了出去。
再然後,張若輝氣得揮袖而出。而不要臉的希顏,鸠占雀巢,霸占了張若輝的床睡她的大覺。
然後,第二天的早膳,風薩依然湯水不進。
午膳時,情況照舊。何順小太監跪在床跟前又哭又求,半點作用也沒有。
然後,到了晚膳時,某位郡主大人已然胃疼得把身子蜷縮在床上,渾身冒冷汗了。何順實在沒招只好去請張大人,然後張若輝見到疼成那樣的風薩,終于無奈投降:“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摻和你和實格的事了。”
“保證不行,你要發誓!”某女總算是睜開眼睛。
“好,我發誓。”
“不誠懇。”某女繼續刁難。
張若輝無奈,只好右手伸出二指,指天誓日:“我張若輝今日向天起誓,從今日起,再也不摻和博爾濟吉特風薩和愛新覺羅實格之間的情事。如有違約,人神共棄!”這下行了吧?可以起來用膳了吧?
某家終于得償所願的希顏美女,當下鳳心大悅,然後當着張若輝的面将左袖筒裏一個依然半鼓的手帕包打開,裏面赫然然放着兩塊芙蓉糕!
張若輝當即吐血身亡:“你、你、你……”連說三個你,然後,無奈而笑,轉頭吩咐何順去弄些清淡的白粥來,就算風薩這兩天有啃點心,沒進粥食也是傷胃的。
“實格他到底哪裏不好?”張若輝可是瞧那位順眼得不行。
“你喜歡,你嫁啊!”希顏一邊吃粥,一邊挑唆張若輝和實格BL。
她居然盤着腿坐在床上吃粥!這種情形真看得張若輝十二分的無語。說她什麽吧,估計也白說。她哪裏是個肯聽人勸的主。連帶着,自己也得坐在床邊吃粥。
“幹嗎?嫌我占了你的床?”
這個好象不是重要吧?張若輝無奈的繼續搖他的頭。刁婆希顏輕哼一聲,把碗一送,告訴何順:“再來一碗。”
聽聽直吃了三碗,居然還要吃。
餓了兩天,哪能這麽個吃法?張若輝無奈,只好上手搶了風薩手裏的飯碗,然後打發何順快跑。又傷了郡主的金面,然後風薩氣得又躺在張若輝的床上不動了。
“風薩!”
“兮顏!”
“兮兒!”第三個稱呼,總算是有了效果。希顏大美女斜斜的瞟了張若輝一眼後,起身,惡狠狠的揪起張若輝的衣領,威脅他:“再敢亂摻和,下次我就玩真的。”
私帳清了,接下來就可以說正事了吧?
其實所謂的正事非常簡單,只有一樁:“謝伯樂、失蹤了!”
“那個榮琪?入選了?”這個結局,早在希顏被送上東祭的馬車時就已經料到。只是,希顏壓根沒有料到的是:“皇上把她賜給了十四阿哥!”
“什麽?”希顏頓時怪叫,那個老康沒問題吧?明明十四的老婆是那個叫撫雲的。等等……那天……好象不太對勁。一個屋子裏住的兩個秀女全是西林覺羅氏,然後那個何來福死太監……對,肯定是他搞的鬼。他只是暗中出劃了一下所謂的方向,那兩個秀女并沒有自我介紹,然後……TNND,自己居然犯那種錯誤?
只是,這個,史冊上明明寫着十四的側福晉是頭等侍衛石保的女兒啊?為什麽?難道那些寫小說的不遵史實?有可能?可是也不能全這樣吧?總有幾個腦袋清楚些的吧?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為什麽現在情形會變成這樣?
“他、到底是什麽人?”謝伯樂,應該是個假名。就象佳晖一樣!都是鷹,愛新覺羅玄烨養的飛鷹。
張若輝無奈仰天,頓聲半晌後,始方回答:“他的真名是博爾濟吉特·阿爾哈圖。”介紹完名字,看到風薩扭曲的表情後,趕緊解釋:“不是你們科爾沁的人。他的祖先阿爾薩蘭是蒙古人不錯,但是很早就離開蒙古。後來成了昭帝的貼身侍衛。後封了他家世襲頭等侍衛兼輕車都尉,代代相傳,鎮守昭陵。”說到這兒,希顏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原來是昭陵裏那位白大俠的後人!“阿爾哈圖是庶出,母親是朝鮮人,所以在家裏一直無甚地位。可是他卻從小就喜愛那位榮琪格格,所以加入了密調營。”再然後的事就不用說了吧。
希顏聽得撇嘴,俗爛的腔調,為了心愛的女人十年寒窗,可是最後卻依然什麽也沒有得到。老康真是差勁!
“你別怪皇上,皇上當時答應他的是,只要他完成任務就晉封他乾清宮頭等侍衛。”那樣的品級雖然不算足夠高,可是卻一向很有體面。以謝伯樂,不阿爾哈圖那個傻瓜來看,只要自己有了足夠的身份,他的阿瑪也好老泰山也罷,就會同意這樁婚事了。
可最後嗯?
“我早就告訴過他,皇上答應他的事和他真正想要的,真正能得到的,永遠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