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被狗吃了,沒愛了……

周圍一片嘩然。

聞樾剛剛說什麽?

他這是在挽留時初妤?

時初妤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聞樾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他的愛意。

不可一世的商界名流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向他心愛的女孩兒索要一個承諾。

這樣也太浪漫了吧?

周圍已經有人忍不住磕起了CP。

她垂眸,看了一眼圈在她手腕上的手。

別人不清楚,她卻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顫抖。

他很害怕。

時初妤再擡起眼,平靜的眼瞳裏沒有一絲波瀾。

她對聞樾的那點感動并不足以讓她再次踏進婚姻。

更何況,如果她回應了聞樾的告白,并不僅僅只是她和聞樾兩個人的事了,還關乎了時家和聞家兩個家族。

她不信聞樾不知道。

所以他現在還想借着這種局勢讓她為了兩家關系而說出一些暧昧的話嗎?

時初妤說:“抱歉,心被狗吃了,沒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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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響起一陣抽氣聲。

這時家千金說話也太勇了吧?直接罵聞樾是狗了。

聞樾臉色白了下去。

他的确是想要讓時初妤為了形式,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如果她假裝承認了“她愛他”,旁邊那些虎視眈眈的男人也就會死心。

沒想到時初妤看出了他的心機。

她一向溫柔有禮,很少有這樣不留情面的時候,每當她這樣說話,總代表着她生氣了。

時初妤嘴角彎出一道冷意,她微微靠近聞樾,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聞樾,下次再對我耍心機,我就不會只是輕輕松松罵一句了。”

聞樾松開手,有些手足無措,喃喃道:“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你愛上其他人……我只是太害怕了……”

時初妤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周圍的人見她紅唇微抿,整個人都有些淩厲,情不自禁地讓開一條路。

時初妤心裏有些生氣,聞樾竟然将他那些心機都用在她身上了。

他現在能逼她撒謊,以後還會逼着她做什麽事情呢?

兩人不歡而散。

之後,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點。

時初妤又将聞樾拉黑了。

聞樾每天都來家裏找她,陳晚柔剛開始不讓他進來。

可每次聞樾毫無怨言,讓陳晚柔傳遞他的歉意。

每次都是一碗海鮮粥。

用一個粉色的保溫桶裝着。

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冷硬的男人手裏提着一個粉色保溫桶是什麽樣子。

陳晚柔剛開始不接,“阿妤她不會要的。”

聞樾笑了笑,很溫和:“伯母,您只管給她就行,她如果不要,扔了就好。”

陳晚柔将海鮮粥提上樓,果然,時初妤看都沒看,讓陳晚柔去倒了。

她最近忙着擴展工作室業務,三餐都不能按時吃,時初妤在家還好,她在一邊還能叮囑着。一旦她去了工作室,飯經常是來不及吃的。

短短一個月,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陳晚柔很心疼,多次跟時正傑抱怨自己這個母親做的太不稱職了,讓孩子這麽拼,一點也沒有依靠父母的想法。

時正傑雖然也心疼,但他更欣慰。

“阿妤有自己的事業多好啊!堅強有主見,還有才華。你看看,他們哪個人的女兒有我女兒優秀?”

陳晚柔也高興時初妤的事業越做越好,但到底做母親的更感性一點,認為孩子健健康康就好,工作在怎樣,也不能累垮了身體。

陳晚柔這些想法從來沒有跟時初妤提過,她不願意成為她事業上的絆腳石。

她會在背後默默支持她。

聞樾後來再送了幾次,時初妤抽空看了一眼,在看到保溫桶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個保溫桶是她以前買的,圖案是她非常喜歡的,離婚後她帶走了她的日常用品,只不過這個留在了淺水灣。

她想到了那個在淺水灣時一直陪伴着她的保姆,何嫂。

她叫住了要離開的陳晚柔,“媽,等一下。”

陳晚柔停下了腳步,溫聲問:“怎麽了?”

時初妤看了一眼保溫桶,說:“這個保溫桶就留在我房間吧。”

陳晚柔愣了下,将保溫桶放下,她隐隐有些欣喜,聞樾送來的海鮮粥,很滋補,她倒希望時初妤多吃點。

“我就放這裏了,你吃完了喊我,我上來收拾。”

時初妤臉上劃過不自在,說:“我沒打算吃。”

陳晚柔笑了笑,看她強行解釋的樣子,順着她的話說,“嗯,那你看完了我再上來收拾。”

陳晚柔說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時初妤打開保溫桶,熟悉的鮮香味撲面而來,勾起了時初妤的饞蟲。

何嫂的海鮮粥味道很鮮美,有種家的味道,當時她很眷戀這個味道,後來她離婚後就再也沒吃過了。

她拿開蓋子,發現最上面的隔層裏還放了一塊芒果慕斯,吃蛋糕的小叉子是很可愛的卡通仙人掌。

很精致。

時初妤抿了抿唇,拿起叉子挖了一口,入口即化,滿口的香味。

甜食讓人心情愉悅,這話不假。

她沒忍住,全部都吃完了。

陳晚柔上來拿保溫桶的時候,看到桶裏幹幹淨淨的,心裏很高興。

時初妤好像吃不慣時家保姆做的飯,她不挑食,但也沒看她很喜歡吃哪一樣菜。

可她廚藝也非常糟糕,沒辦法做飯。

自從時初妤吃了聞樾送來的東西後,陳晚柔對聞樾的态度也好了點,不會每次将他拒之門外,反倒有時候旁敲側擊地開始“點菜”。

最忙的幾個月過後,時初妤的工作室擴大了整整五倍的規模。

時初妤很久沒有再看見聞樾了,期間她曾經遠遠見過他,他瘦了很多,眉骨依舊冷峻,只不過氣質更顯清冽沉冷。

最近的一次見面,那時他坐在車後座,手抵着額頭,似乎在閉目養神。

她正和秦放在餐廳裏聊天,汽車從樓下經過,她歪着腦袋,正被秦放的一個笑話逗樂了,眉眼含笑的轉頭,就對上了他的眼。

那雙灰寂的眼眸微微亮起。

她愣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距離這次不算見面的見面,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仿佛時間都加快了流速一樣。

她恍惚間都産生了一種錯覺,他放棄了。

可每天都沒有落下的營養便當提醒她,那個男人還沒有放棄。

聞樾的保溫桶裏每天都是驚喜,不再只有海鮮粥,還有很多她愛吃的菜。

時初妤都很驚訝,何嫂怎麽能夠記得住這麽多她喜歡吃的菜,還大半個月不帶重複。

還有她每天的動力源泉,甜點和餐勺。

精致又小巧,非常有童趣。

時初妤的好幾個非常棒的靈感就是來源于這些小可愛們。

再次遇到聞樾的時候,江城下了第一場雪。

秦放邀請時初妤去滑雪。

她沒滑過雪。

時凜給了她一張滑雪俱樂部的VIP會員卡,她想着也不能浪費了,就答應了。

這幾個月,秦放對她很殷勤,時初妤剛開始只當他是小時候的一個鄰家哥哥,後來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他的眼神,和聞樾看她的眼神很像,但又少了幾分聞樾的味道,不能讓她眼紅心跳。

她的确對秦放沒有其他心思,男女之間擦不出火花,就代表着只能做朋友了。

時初妤沒發現,自己印象裏最深的,一直都是聞樾。

她會下意識地拿他和其他人比較。

而且比較的結果都沒有讓她滿意。

秦放剛開始以為自己有戲了。

因為時初妤身邊沒有了聞樾。

後來,他感覺到時初妤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樣清澈明朗,就知道,即使聞樾不在,他也沒機會。

秦放不甘心,還是選了一個天氣很溫暖的日子告白了。

時初妤拒絕了他。

秦放心髒有些難受,臉上卻帶着笑,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你不會是因為聞樾才拒絕我的吧?”

說完,秦放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而且他這不是承認自己比不過聞樾?

時初妤輕聲笑笑:“誰知道呢。”

她的确不知道。

心太久沒有跳動,就是去了跳動的記憶。

她也不清楚,她是在等自己的心變得滾燙,還是在等聞樾徹底改變。

或許兩者都有吧。

她要重新擁有愛人的能力,不論對方是不是聞樾。

她要等聞樾改變,他再也不會讓她失望,能夠給她足夠多的安全感。

這個話題被揭過,兩人沒有再提聞樾。

冬日的陽光很暖,儒雅的青年眉眼舒朗,笑道:“雖然做不成戀人,但我應該還是小阿妤的哥哥吧?”

時初妤溫柔笑開,點了點頭。

“永遠都是。”

告白失敗之後,他們的關系反倒密切了很多。

秦放時不時拉着時初妤一起玩,是哥哥帶着妹妹玩的那種。

秦放喜歡滑雪,是個資深的業餘滑雪運動員,正好俱樂部裏有比賽,他就邀請時初妤一起參加。

時凜知道她要去滑雪,當即讓向柏幫她買了一整套滑雪設備。

時初妤剛開始不清楚滑雪設備的價格,後來穿着一整套設備走在滑雪場的時候,受到了無數羨慕的眼神,才知道,時凜出手多大方。

一整套滑雪設備,花了十多萬。

時初妤感覺自己身上滿滿金錢的味道。

她沒滑過雪,剛開始去肯定要先打基礎。

因為她的會員卡是超級VIP,她提了要求後,俱樂部就讓技術最好的教練來帶她。

秦放來這裏是來參加比賽的,看時初妤有教練教,也就打了個招呼先走了。

教練可能只是技術厲害,時初妤感覺他不太會教學員。

他把她直接帶到了雪場,說了一遍換鞋的要領後,就自顧自換雪鞋。

時初妤聽他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大堆,愣是沒記住多少。

她抿了抿唇,看見教練埋頭換鞋,根本沒打算再講一遍。

她認命地嘆了口氣,蹲下去換鞋。

雪鞋很厚重,她第一次還搞不清構造,穿得很艱難。

蹲着本來就很累,這一時穿不好,她也有點發急。

可這種事情,越急,就越做不好。

教練是個男的,他看時初妤長相明豔漂亮,就想着避嫌。

滑雪場發生過女顧客投訴教練“性/騷/擾”的事情。

本來滑雪就要手把手教,肢體接觸避免不了,沒想到女顧客還把教練給投訴了。

被投訴的倒黴教練就是時初妤眼前這個。

吃過虧的教練沒敢上手,害怕遇上不講理的客戶。

雖然眼前的女生看着溫柔和善,脾氣很好。

他穿好鞋子後,就站在一邊等着,口頭指導幾句。

時初妤好在悟性高,聽着聽着就會了,折騰了半天,終于穿上了雪鞋。

她站起來,可能是蹲久了,腿麻了,剛站直,身體就失去平衡往前栽。

時初妤本以為自己會被雪埋了。

沒想到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懷抱裏帶着清淡好聞的冷香。

時初妤愣了愣。

擡頭看去。

聞樾戴着護目鏡,只餘下一雙清冷的眼睛,他垂着眼注視她。

眼裏的冰雪消融。

隔着一百二十三天,聞樾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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