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逛街
車子一路經過幾條街道，停在一個路口。
唐潤祁和司機下車，分別為唐曉曉和芊芊開門。
芊芊從車上下來，擡頭望向眼前上海大街，一部電車伴着鈴聲緩緩駛過，自行車和汽車絡繹不絕，金發碧眼的洋人随處可見，西裝革履的男士進出洋行、銀行，打扮時髦、燙着卷發的女郎結伴而過。上海真不愧為繁花似錦之地。只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派繁華，比之前世的都城過之而無不及。
唐曉曉下車後興奮地拉着芊芊手臂介紹：“芊芊，這裏是上海最繁華的大街，什麽都有。無論是最時髦的衣服還是西洋用品，甚至還有賣西洋書籍的書店，而且我還知道幾間西餐廳很不錯的，等會我帶你去吃大餐①。這裏可是比杭州的銅口大街還要繁華還要時髦的呢！”
說着，唐曉曉趁唐潤祁吩咐司機不注意這邊，偷偷在芊芊耳邊道：“這裏還有全上海最出名的幾間歌舞廳呢。”她又沮喪道：“我認識的一個姐姐去過一間慶祝高中畢業，他們說挺有趣的，可是二叔不肯帶我去，讨厭！”
芊芊只聽說過所謂歌舞廳，第一次聽說也是唐曉曉這妮子告訴她的，曉曉對舞廳的向往由來已久，只是就算唐二少經營着好幾間歌舞廳，家人也從來不許曉曉接觸這類信息，每次唐澤祁跟父兄談論大上海生意時，一見到曉曉就立即停嘴，讓曉曉懊惱不已。
當時好奇地芊芊不确定這裏的歌舞廳指的是唱戲的堂子還是歌姬的樓子，去問杜世全和意蓮，把兩人吓了一跳，這歌舞廳可不是好女孩該知道的地方，芊芊還這麽小，怎麽會知道的？
杜世全擠出笑容，問“芊芊怎麽知道這歌舞廳？”
芊芊很誠實：“是曉曉說的，她說那是很好玩的地方。”
杜世全看着芊芊懵懂、好奇的眼神，心道，芊芊這麽乖，果然是被帶壞了，哼！唐家是怎麽教女兒的？！
于是無辜的唐沛祁和唐潤祁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受到杜老爺黑臉無數，唐潤祁幾次上門找芊芊也遭到無情的拒絕。
在杜世全含糊的解釋中，芊芊知道所謂歌舞廳大概就是歌姬上臺表演的地方，客人多為男性，但女性也是可以去的，只是要有男性的陪同。
前世只在家裏宴客時看過歌姬表演的芊芊默默地心動了，她對歌姬的樓子很好奇啊，前世根本沒有機會，今世卻是可以的，只要有男性陪同，曉曉的那個姐姐就是一大群有男有女的同學一起去的。芊芊想想嚴肅要求自己不許去的杜世全，再看看前面面無表情的唐潤祁，最後算算自己的年紀，心裏決定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自己和曉曉還這麽小，誰也不會帶她們去的，起碼要像曉曉的姐姐一樣高中畢業吧。
芊芊把原因告訴曉曉，曉曉也知道她們現在是沒可能去了，“再等幾年吧，誰叫咱們小呢。”
沮喪的曉曉于是把對舞廳的向往轉化為購物的動力，“芊芊，我們不能去舞廳玩，但能逛街呢，今天我唐曉曉要大殺四方！” 曉曉握拳決定，轉頭把芊芊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搖頭嘆道：“你看你這身，實在是太不先進了，太不時髦了，在上海，怎麽可以還穿舊式的裙子，梳舊式頭，穿繡花鞋呢？我要幫你改頭換面！”
戰鬥力強大的唐曉曉拉着芊芊首先向洋裝店進發，選了一大堆洋裝要芊芊試穿，跟在後面的唐潤祁一開始還在感嘆芊芊換上洋裝的可愛，後來已經在無比後悔自己把司機給打發了，雙手提着滿滿的大袋子随着曉曉和芊芊往鞋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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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買了，鞋子買了，百貨商店也逛過了，還有什麽沒買呢？”三人在售貨員的歡送聲中步出百貨商店，唐曉曉數着手指頭，總覺得有什麽還沒做的。
芊芊看看唐潤祁快要保持不住的黑臉，忍笑提議：“我們走了一上午，先去餐廳休息下吧。”
“對哦，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餓了，那我們就先去餐廳吃飯吧。”
唐潤祁聽到曉曉還想繼續購物，實在沒力氣教訓她了幸好芊芊善解人意，開口打斷。
把東西放到椅子上，唐潤祁輕輕舒了一口氣，暗自決定等會叫司機過來把東西拿到車上，看曉曉那勢頭，下午還要繼續奮鬥，他實在拿不了這麽多。
“潤祁哥，等一下叫司機過來把這些東西搬到車上吧。” 今天唐潤祁可謂被徹底破壞形象，臂上挂着袋子，手上捧着盒子，全身已經沒有位置可以提東西了，雖然難得見唐潤祁吃癟，但芊芊見他跟着自己和曉曉逛街逛了大半天，滿頭是汗也不忍心了，何況其中有不少衣服、鞋子都是芊芊的呢。
唐潤祁欣喜于芊芊為自己着想，點點頭，臉色柔和，“嗯，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唐曉曉還在那沉浸在是否買下一雙紫色皮鞋的糾結中，完全沒聽到兩人的對話。
“決定了，我還是想買！” 吃過飯後，曉曉突然冒了這麽一句。她對留下一句“我現在去買，等我回來”就離開餐廳奔去鞋店。
被唐曉曉吓一跳的芊芊和唐潤祁望向對方，發現對方眼中的無奈，相視一笑。笑了一會，芊芊收斂笑容，真誠地對唐潤祁道謝：“潤祁哥，我一直沒機會向你道謝，在火車上謝謝你，我想了很多，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一直會這麽糊塗下去。”
唐潤祁看着芊芊嘴角的苦笑，淡淡地說：“不用謝，我只是把我的感受說出來，最重要的是靠你自己想通，走出那個桎梏。”
芊芊深吸氣，揚起少見的明媚笑臉，眼底有着堅定的光芒，仿佛把周身的陰霾都驅散了：“嗯，想通了，今天是徹底想通了，感覺人都輕松多了。”
唐潤祁回想起今早芊芊從家裏出來時微紅的眼眶和特別明亮的雙眼，嘴唇勾出淺淺的弧度，使他硬朗的臉變得柔和，他點點頭，芊芊看見他望向自己的雙眸中似乎有什麽在閃動，讓人不禁沉醉。
“想通就好。” 還是唐潤祁一貫的沒什麽起伏的語氣，卻隐隐含着寵溺的口氣。
等唐曉曉抱着鞋子心滿意足地回到餐廳，唐潤祁找到離餐廳不遠的車子，叫來司機把曉曉和芊芊一上午的戰利品搬回車上，芊芊便被終于想起還缺什麽的曉曉拉到理發店。
本來想時髦一把的唐曉曉還拾掇着芊芊燙個卷發，芊芊看了看曉曉指出來的模特兒的照片，堅決制止了燙發，只是叫理發師把劉海和發尾修了修，又把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根據她前世加今世的眼光，燙發根本不适合自己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那只會讓自己顯老，紮起馬尾能表現出小女生的俏皮和青春活力，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芊芊，你好厲害，你把頭發這麽一紮，簡直就是我那個校花姐姐的少年版，真的好可愛，好漂亮哦！” 唐曉曉驚嘆着芊芊重新打扮後的效果，說着說着就忍不住一把抱住芊芊往她身上蹭。
唐潤祁看着被唐曉曉的稱贊和動作弄得羞紅臉的芊芊，只見她身穿一件淺藍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小涼鞋，薄薄的劉海整齊地排在額前，長至腰部的黑發高高地紮成馬尾，随着芊芊的動作輕輕地晃動，整個人顯得可愛俏皮，很有少女特有的活力。這是溫柔婉約的芊芊的另一面，同樣讓他覺得心動不已。
唐潤祁柔和的眼神掃到旁邊幾個經過的少年，發現他們眼睛都黏在芊芊身上了，心中頓時一凜，眼神化為眼刀射向那幾個毛頭小子。
唐潤祁突然意識到在芊芊慢慢長大，不再只是那個在畫舫上摟着弟弟溫柔淺笑的女孩，随着成長而逐漸綻放出獨屬她的美麗。然而自己卻不得不離開她，不能守在她的身邊。
杜老爺最近還在打聽上海的中學，而上海的中學大部分是男女同校的，唐潤祁想到這裏，眯了眯眼，遮住眼底的鋒芒，暗地決定回去要把上海的幾間女子中學介紹給杜老爺，那幾所女子中學都比較有名，而且治學嚴謹，依杜老爺的性子應該會從中作選擇。
還在打着如意算盤的唐潤祁不知道，也許從前的杜世全會選擇保守而嚴格的女校，但是今早杜世全才剛決定為了減輕芊芊的壓力，他會選擇比較輕松的學校，已經把女校排除出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①上海将西餐稱為大餐 FROM網絡資料昨晚為了看體操男團熬到淩晨2點，今天上午跳減肥操，下午走跑步機，累得手在抖~~減肥D妹子傷不起啊，求花花求評論！最近評論好少啊~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