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四
“今年的考試, 危險性并不高嘛。”留在飛艇上聽完了全部規則的帕薩斯一邊喝茶一邊說。
他看向亞娜,意思很明顯:亞娜的第二關完全沒有任何危險,雖然淘汰率很高, 但被淘汰的人甚至不會受傷。
亞娜面無表情:“你的第一關已經死了一百多個人了,我想了想, 還是不要死太多人比較好。”
“一百多個人而已。”帕薩斯對此無動于衷, “我當年獵人考試的時候,起碼超過一半的人死在考試途中了。”
“但這兩年V5的一些官員對此頗有微詞不是嗎?所以獵人考試的項目也有了一定改變。”亞娜長期做保镖,比作為賞金獵人的帕薩斯知道更多敏感信息, 也更加敏銳。
理論上獵人協會是獨立于各個國家的中立組織,但實際上獵人協會也會受到V5國家的管制, 在許多領域必須聽從V5聯合會的命令。
V5國家聯合會把持着這個世界上的許多重要權力, 包括對黑暗大陸的探索權,對公共區域遺跡的擁有權, 以及一些大型公共設施的所有權等等。獵人協會沒有自己的産業, 是類似獵人聯合體的松散組織,也像是雇傭兵組織,V5會給獵人協會下發經費,讓獵人協會的獵人去完成相應的任務。
早些年獵人協會剛建立的時候,V5是将獵人協會當做手裏的一把刀。
只是尼特羅太強了,又活得太久了,逐漸将獵人協會打造成現在的樣子, 擁有了一定的自主權。
所以事實上V5聯合會對尼特羅十分忌憚。
獵人協會中的大部分獵人是不太關心這個的。他們中的一部分沉迷于遺跡, 海洋,森林, 探險, 魔獸, 另一部分則熱衷于賞金和更強大的力量。
帕薩斯也是其中之一。
他看了一眼亞娜,不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便說:“今年的考生中有三個念能力者。一個是道場弟子,兩個是流星街裏出來的人。”
“流星街。”亞娜微微皺眉,“他們很危險。”
“你的許多同事也是從流行街裏出來的不是嗎?”帕薩斯開玩笑道。
不少大人物會暗自建立自己的保镖隊伍,其中有照獵人是少數,大部分是無照獵人——即有念能力但是沒有獵人證的人。亞娜也做過十老頭家族中的護衛工作,那裏面就更多流星街出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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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裏的人并不多,能走出流星街的就更少了,但那些走出來的人往往實力強勁,深受黑暗世界的人青睐。
“聽搜集資料的人說,82號考生曾經是十老頭家族行動隊的人。”
“行動隊?”亞娜歪過頭想了想,“十老頭家族有很多行動隊。”
“你是說82號考生?”
亞娜沉默了幾秒,想起了剛才在體育館中發生的事。
她狐疑地看着帕薩斯:“你說他是流星街出來,做過行動隊?”
“不像嗎?”帕薩斯反問道。
“就是不像啊。”亞娜說。
仁王本人的氣質暫且不提,他幻影出來的真田可是看面相就正直又充滿正義,網球還打得很好,與其說是行動隊,反而還更像是十老頭下屬的一些小家族子弟,經受過精英教育的那種。
已經進入小鎮的仁王并不知道兩個考官在讨論他。
他已經在監考官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有些破敗的實驗室。實驗室門口曾經精心制作的門牌已經變得暗沉,落了灰,但內裏的房間還算整潔,一些辦公室也經過了整理,布置成像是正在進行研究的樣子。
大概是之前拍攝《童話小鎮》的劇組進行了對應的布置。
和仁王同為研究員身份的還有另外一個考生,仁王認出他是174號,是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年輕男人。
他們倆被帶到了同一個屬于研究員的實驗室裏,在将他們帶領入房間後,監考員便消失了。
或者說是迅速隐藏到了其他位置。
仁王能感覺到他們的“氣”,在某一刻降低,但作為念能力者在這麽近的距離,又有精神力感應,他不會不知道監考員的位置。
這大概算是他的優勢,仁王想。
他和174號考生隔了一段距離,相互對視了幾秒後,沒有貿貿然對話,而是各自找了一個方向,先開始探索這個實驗室。
實驗室裏的危險物品還存在嗎?
仁王不能确定,考官在“布置考場”時沒有放下什麽特殊道具。
他擁有着作為欺詐師的整蠱直覺,認為考官不可能只在小鎮裏布置了線索。
如果只布置了線索,那麽考場環境對考生來說就友好過頭了。
不過念能力者的好處在于,念力始終以纏的方式包裹住全身,所以仁王在查找線索時,身體本身和實驗室裏的一切都隔着一層“氣”,沒有直接接觸。
而且念能力者對危險都會有更敏銳的感應。
所以實際上,念能力者來參加獵人考試,在考試科目正常的情況下,是很難被淘汰的。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遇上“專業性”考試,那麽不管是不是念能力者都會被刷掉。
不懂音樂的人無法通過音樂獵人的專業考試,不懂幻獸的人也很難完成幻獸獵人的要求。
仁王自從擁有了系統以後,運氣就一向很不錯。
他剛好趕上獵人考試的報名,而這一屆獵人考試的考官不是賞金獵人就是契約獵人。
這場考試的考官艾米其實也是賞金獵人。她原本計劃的考試是類似大逃殺的規則,但又覺得那樣的規則和第一關的帕薩斯的考試內容有一定重複。她和帕薩斯算是競争對手,可不想被帕薩斯嘲笑說她參考了他的考試設計(那家夥自己還不是參考了以往的第一關考試內容),便絞盡腦汁想到了另外的方式。
實驗器材在實驗室的櫃子裏,按照型號類別保存,和仁王記憶裏實驗室的器材擺放很相似。
實驗記錄呢?
仁王按照自己上實驗課的經驗,和看過類似電影的經驗,找到了這個實驗室裏擺放實驗記錄的櫃子。
他直接拿出實驗記錄,翻了翻,将裏面的內容記住。
這個實驗室并不是用來研究任務制定病毒的實驗室,而是研究人體免疫系統的實驗室。除去那些看不明白的方程式,實驗記錄倒是很清楚地寫明白了整個實驗室的猜想邏輯和實驗發展。
通過人體的免疫反應來刺激人體的潛能,第一次實驗計量太低沒有效果,第二次實驗過量導致小白鼠應激死亡,研究出能夠短時間解開身體桎梏的藥物,但所有服用藥物的小白鼠和兔子全都承受不住,在身體強度和力量提高後不久死亡。
這項實驗最終封存,但一部分實驗結果轉交給病毒實驗室,用來研究如何利用免疫系統來壓制病毒的排異反應。
所謂的病毒,其實是另一種激素類藥物,刺激身體基因發生變異。
實驗記錄裏沒有說那個病毒實驗室在整個研究所的哪個位置。
仁王和174號考生各自查找實驗室裏的線索,沒有相互交流。
在看完實驗室裏的信息後,仁王沒有等174號考生,也沒有和174號考生聊天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出門。
他的精神力能夠覆蓋到實驗室門外,知道直接開門出去也不會有危險。
出門後他順着這一層的走廊走了一圈,發現這一整層都是這個實驗室相關的資料室,制備室和材料儲存間。他沒有每一間都進去查找信息,而是在門口掃過,粗看一眼布局,再直接下樓,準備去一樓看看有沒有研究所的地圖。
理論上找到自己的線索,并且查找其他人的線索,才能确定一個能用道具攻擊的考生,完成一半任務。
但仁王完全可以守株待兔。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也可以假裝成其他人的樣貌,等待其他人來攻擊他,再去判斷攻擊他的人的身份,會更簡單。
實際上,只要他将念力集中,再使用幻影,用精神力去溝通那個人,他甚至不需要問,就有一定概率“看到”那個人抽簽的片段,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樣一來,公共任務對他來說就沒有難度了。
所以他現在打算盡快完成自己的個人任務。
在走到研究所一樓時,他發現一樓的外面,還有其他考生。
他們似乎是“保安”的身份,無法走進研究所——這大概是這個身份的特殊限制,又或者是他們的個人任務的前置條件。
如果保安擁有不能走進研究所的限制,那就說明研究所裏的研究員不大可能一直待在研究所裏。這其中有兩種可能,其一是所有研究員都是未感染者的身份,他們無法通過攻擊彼此晉級,必須走出研究所;其二是研究所中沒有關于研究員的線索,以至于研究員身份的考生就算有不同的身份,也無法确認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身份。
仁王不打算這麽快就走出研究所,他打算先拿到自己個人任務的任務物品。
這棟樓裏一共有……仁王閉上眼睛,試圖用精神力去感知整棟研究所的樓。
精神力可以在空曠的地方往外蔓延,但會被建築物擋住,這時候要用念力來輔助。念力本身是生命能量,那麽在一定程度上會和其餘生命産生“共鳴”。
将念散發出去,不用于攻擊而只用于感知,盡量讓念變得更薄,不斷擴大……
仁王按照自己的理解,完成了“圓”。
他的“圓”因精神力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擁有比其餘念力初學者更大的範圍。
三米,五米,十米……最終能感應到的距離極限停在二十米的位置,整棟研究所是六層,勉強能将最上面一層也感應到。
在這個過程中,仁王順便發現了沒有标注在地圖上的研究所的地下室,那裏面沒有生命反應。
整棟樓裏的人,那些同樣擁有念力反應的,是監考官。仁王沒有在其中感應到俠客和圖馬的“氣”,說明他們并不在研究所裏。除去他和174號考生,這棟樓裏還有其他三個考生。
而病毒研究所,在最上面那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