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倒影也像是受擾一般的散開,到湖水恢複平靜了,也再沒有了倒影。

少年好像挺滿意這個結果。擡眼看了看湖那邊放着的食盒,還有兩個大包袱,擡腳踏上了湖面,只有淺淺的蕩開的波紋在表明他踩着的的确不是平地。垂在銀色湖面上的長袍,上面的藤蔓像是可以吸收銀色的湖水,将開未開的花蕾慢慢的綻放,還帶着綠色的花蕾脹大,有的甚至是展開了兩片銀色的花瓣,而藤蔓上,細小的葉子不易覺察的長大,伸出的蜿蜒的枝條慢慢的長出綠豆大小的花蕾。

少年就這樣踏水而過,偶爾微微露出的一絲不同于袍子的白嫩顯示着這雙腳是赤着的。他走到那堆東西面前,将寬袖攏了攏,白皙纖秀的右手露出,指尖對着那堆東西,淡粉色透明的指甲帶着健康的光澤。包袱像是花朵綻放一般的散開,少年的視線掃過那些東西,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伸出白皙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看着它飛起,用左手攏在懷裏。挑完了後,指尖的微動讓散開的包袱像是花一般閉合。

至于那個大食盒,少年伸手拎了拎,撒手,一甩衣袖,食盒在離着銀色的湖面幾厘米高的地方平穩的飛了過去,平穩的落在了岸上,見此,少年抱着懷裏為數不多的東西再次淩波回到湖的那邊,将懷裏的東西放在了團蒲旁邊的地毯上,一件一件的擺好,有巴掌大小的布娃娃,還有木頭人,還有玉雕刻的硯山,還有一對金色的小鈴铛……少年看着看着就笑了。

很清澈很歡心的笑容,帶着晴空下花朵綻放的美麗與耀眼。

那池帶着銀光的湖水仿佛能感覺到他的心情,無風而蕩起了一池的微波,點點銀光,像是繁星密布的夜空。

透明的帶着淡淡銀芒的花蕾印記在熟睡的孩童光潔的額心閃現了兩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小小的孩童輕輕的抓着被角,白嫩精致的小臉帶着些許嬰兒肥,閉着的雙眼,兩彎濃長的羽睫尾端微微翹起,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細微的阖動,櫻色的小嘴微微張開,可愛的讓人想起了遠古東方傳說裏的仙童,或者是西方通話裏的天使或者精靈。

天際的曙光,驅散了濃深的夜色,這個美麗的世界慢慢的從暗色裏展露她的色彩,蒼翠的,碧綠的,鮮豔的,還有如同蜿蜒交錯的熒光彩帶一樣的路燈,在淡色的光亮下也能反射銀光的高大建築,甚至是空中按照一定軌道劃過的飛行器帶來的如同星星閃爍一般的亮光……這個世界,集聚了原始和科技這兩個幾乎是對立面的特征。

同時,這種矛盾的和諧也使她更加的美麗。

菲特伊的時間劃分和曾經的地球一樣,将一天分為24個小時。至于司晉琛六點準時醒後,十分鐘更衣洗漱,下樓,跑半個小時的步,再練二十分鐘的體術,再在地下訓練室裏練二十分鐘的槍,再回到卧室,沖澡換好衣服,出卧室,右拐,非常自然的進了司淺之小盆友的卧室。

看着還在被窩裏睡得無比香甜的孩童,司晉琛一點都不憐惜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夾住了那小鼻子,漂亮的眼睛帶着笑意看着司淺之那蹙起的眉頭,還有顫動的睫毛,松開手指輕笑着喊:“小小叔,太陽照屁屁了喲!”

司淺之将小腦袋忘被窩裏縮了縮,很順便的将鼻子遮住了,白嫩的小手虛虛的握成拳,妄想牢牢的壓住那一角被窩。睡覺好舒服的,不要起床!司淺之動了動被窩裏的小短腿,迷糊的想着,有被子,太陽不會照到屁屁。

還有,就是照到了屁屁也不想起來!

司淺之小盆友很堅定的繼續睡,司晉琛坐在床邊興致勃勃的繼續打擾:“真的曬到屁屁了喲!”隔着被子輕輕的拍了拍那就差把自己卷成一個蠶蛹的司淺之,發現言語無效後司晉琛便開始了行動,扯扯被子,在那光滑白嫩的臉上揩揩油,吃吃嫩豆腐,寵溺的喊兩聲“小懶豬”。

十分鐘後,司晉琛玩夠了,司淺之也被磨的睜開了眼睛,還帶着睡意的大眼睛有些失神,軟軟的喊了句“琛琛”便擁着被子跟個娃娃一樣不動了。司晉琛笑着伸出手,司淺之便乖順的讓人抱起,再乖順的讓人幫忙洗白白,直到穿好了衣服,才趴在自己大侄子的懷裏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正式回神,補充那句還沒有說完的問候:“早上好。”

司晉琛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側:“都快八點了,小懶豬。”

司淺之也輕輕的蹭了回去,沒有說話,被罵成“小懶豬”什麽的,早就習慣了。而且,他照了鏡子的,跟圖片中的那種長了兩個顯眼的大鼻孔的大鼻子生物一點都不像,它好醜,還長着尖利的獠牙和刺一樣的硬毛,黑漆漆的……

“紅燒排骨。”那種醜醜的生物唯一贊的地方,有紅燒排骨。

司晉琛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不由得笑出聲,敢情在自己這小小叔的眼裏,豬就只有這麽一個定義。

于是,他瞬間決定要繼續維護好他的小小叔純真的心靈,不做過多的解釋,并且稱贊道:“淺淺概括的真簡要!”

只是,司晉琛不知道他的小小叔一直很單純的以為,紅燒排骨就在豬裏面,就像是香蕉剝皮了就是果肉。在司淺之眼裏,醜醜的豬去了皮,裏面就該是好吃的紅燒排骨了。

——可沒人敢帶着司家軟萌嬌弱的幺少爺去危險的廚房看紅燒排骨是怎麽做成的。

司淺之将頭扭過來,看着已經在慢慢的脫離稚嫩輪廓的自己的大侄子,點頭:“嗯。”琛琛懂得很多,這麽說一定沒錯!

這叔侄之間的晨間科普,司家的衆人是不知道的,不然非得頭發絲都氣的豎起來不可。後面跟着的吉米倒是在後面眨了眨眼睛,但是它什麽也沒說,繼續安靜的跟着它的大小主子。

于是許些年後,跟着同學進學校後面的森林裏考察時,意外的碰見了一只真的野豬時,別人臉色發白,司淺之同學則是一臉驚嘆,擡着白嫩的食指指着:“呀,紅燒排骨!”

只是,帶隊的老師剛解決完他嘴裏的“紅燒排骨”,後腳他的大侄子便趕了過來,俊臉上驚怒交加,立馬将人帶回去了檢查了個遍。那天晚上,司淺之同學為了安慰自己生氣了的大侄子,便開心的說今天的經歷,不單收集了很多植物的樣本,還見到了“紅燒排骨”。然後,他就被按倒,翻過來趴在床上,挨了一頓結實的“鐵板燒肉”,那大手落在屁屁上,一聽聲音,就知道很疼……

作者有話要說: 謀某:所以說,小孩子的教育得看重啊!看文的筒子們有多少小時候被唬着說是從醫院撿回來的?!o(╯□╰)o……

☆、【chapter 8】

在臨近開學的那一個星期,司晉琛對司淺之是更加的親近,雖然用司家其他人的話說是黏糊,雖然有時候會讓好不容易擺脫軍務有點時間抱幺子的老爺子濃眉倒豎,但是老爺子氣的瞪了瞪眼倒是沒有跟小輩兒計較,背着手就去了書房。

當然,在走的時候得了自家幺子親昵的撥了撥眉,還有乖順的臉頰蹭臉頰。老爺子心滿意足的走了,還不忘給自己長孫一個眼角瞥出來的眼神:就讓你小子幾天好了,開學了可是一個月才能回家一趟呢!

他老人家完全忘了,他的年假可是休的差不多了,馬上就會又去軍中忙到恨不得學古地球的神話小說裏的孫猴子一樣可以變出一大堆的小弟了。

類比:五十步笑百步,——當是如此啊!

對于幾天後就要進入封閉式的高中區學習,司晉琛很淡定,除了有些不舍懷裏的小孩兒外。他不得不安慰自己,幸好家就在帝都,也幸好每個月還有那麽兩天假。但是,想到學校的所處地,司晉琛略微好轉的心情又跌下去了。未滿十八歲不能駕駛飛行器什麽的真心不方便,坐城市列車回來得要繞小半個帝都,三個多小時呢。

菲特伊綜合學府雖然就坐落在帝都,但是為了培養出最好的人才,高中區是與大學區分開的,兩道由複合材料豎起的上百米的透明圍牆中間是一整片森林,圍牆兩邊,一邊是高中區,一邊是大學區。大學區面向帝都的中心,高中區則剛好背離。

這樣的安排在建校之初是通過帝國最高會議共同表決的。大學生是即将要走進社會,進行多方面的交流的,而且功課主要靠自修,時間比較自由,走出校門,就是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心,可以讓學生們将學到的社會理論知識與現實結合起來,完善個人的能力。但是高中區的學生,教育家以及軍區方面堅定認為,要盡量的隔絕外面的各種物質誘惑,鍛煉出堅實的體能,塑造堅韌的心性,為走出校園或者是步入大學區做好準備。

兩個世紀的成果表明,這樣教育結出來的果子是厚實而甜美的。

通過初級試煉的學生的平均年齡在十五歲左右,在這個标準下可以上下浮動五歲,只要通過了,都擁有接受高中區教育的資格。聯盟政府給予公民享受童年的機會,所以在最初的十年裏,你可以在完成功課後暢意的玩樂。但是要想生存,要想在這片遍地都是帶着包着尖刺的寶的土地上有所成就,不吃苦不耐勞,沒有足夠的認識,沒有定下自己的目标,沒有堅毅的心性,那你在走進叢林的那一刻就注定會成為你足下的叢林裏一團比較特殊并且滋潤的養分。

而青少年時期,無疑是磨練心性最好的時期。尤其是當現今人類的青年期和壯年期比古地球時代的人類長了幾倍的情況下,在年少時不抓緊,你的一生也許就只能在森林的邊緣晃悠了。

在無盡的叢林裏,實力,決定一切。

也因此,這個世界上的青少年們都是苦|逼的,四年到六年裏,你就只能過着堪比軍校的生活。非常上進的,在三年裏修滿學分,并且通過了中級試煉,很好,你從高中區畢業了,可以選擇去隔着兩堵圍牆加一個森林的那邊上課,或者走向自己選擇的道路,導師們會為你分析你的決定并且給予最好的建議和祝福;非常不上進的,或者說是太“享受”高中區的兵蛋子生活,你有六年的時間在裏面“享受”,如果到最後還是沒有成功畢業,好吧,你也有兩條大路可走,屬于享受這種生活的請去軍隊裏繼續“享受”,非自願享受的,學校會根據情況而定,做出比較合适的安排。

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東西還在等待着開發,或者是重現。

——不愁沒地方待。

只有,你待的地方能給予你的回報豐厚不豐厚。

将高中區的情況完整的了解了一番後,司晉琛抱着他的小小叔果斷的憂郁了。倒不是他怕即将到來的高中區的生活,從四歲的時候就開始了訓練,高中區裏那所謂的磨砺他完全的不放在眼裏,只是,幾年後小小叔也要過上這樣的生活呀,怎麽能不讓人擔心?司晉琛在心裏嘆了口氣,輕輕的捏了捏手裏軟軟嫩嫩的小手,更憂傷了,就算是進植研院,也是要有最基本的體能訓練的啊!

可懷裏這軟嫩的小小叔,身體可不怎麽好,現在都五歲多了,還是這麽小小軟軟的一只,吃個最小的蘋果還得兩只小手抱着小口小口的啃。

司晉琛一點都不想想,家裏最小的蘋果也在一斤以上,跟個小皮球似的。

司淺之小盆友不懂自己大侄子的憂傷,垂着頭,睜着清澈水潤的黑葡萄大眼,用左手掰那只捏着自己右手的大了好幾號的手。終于将自己的右手解救出來了後,司淺之伸手戳了一下那只還虛虛握着的“大”手,非常果斷的将自己的兩只小手握成小拳頭往背後塞,堅決避免它們再陷“敵”手!

對于從前假紳士現在真叔控的兒子,文雅都不想再說什麽了,——反正說的在理的那小子都懂,說他不愛聽的,你說的時候他一臉認真的聽,但是聽完了就當是吹過一陣風,合着完全是白說!将顏色搭配非常亮眼的水果盤放下,文雅伸手捏了捏司淺之那白嫩的小臉,啧,這手感,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想想自己還算是保養得非常好的皮膚,文雅覺得很有必要再捏兩下,只是立馬便被自己兒子不着痕跡的躲開了。

文雅:“……”死小子,敢不敢再護着你小叔一點?

對于自己老媽的怒視,司晉琛表現的非常淡然,叉起一小塊蜜瓜放到司淺之嘴邊:“小小叔,張嘴。”

司淺之小盆友瞅了瞅蹲在面前的“老”大姐,張嘴,将嘴邊的果肉納進嘴裏,嚼吧嚼吧,咽下,過多的甜美的果汁将小嘴浸的水潤潤的。司淺之看了看還在盯着自己的文雅,沒管嘴角的果汁,輕輕的扭動着從自己大侄子身上蹭了下來,站在茶幾邊認真的看着水果盤。仔細想了一下後,他叉起了一塊猕猴桃遞向了文雅,水潤的大眼睛微微彎起:“吃猕猴桃。”他記得之前一起吃水果時,大姐喜歡吃這個裏面像是長了芝麻的水果的。

文雅笑着吃下,滿足的贊嘆:“真甜。”然後,特別得意的用眼角瞥了一眼自己那還捏着牙簽的兒子。

下一秒,就見司淺之舉着兩塊果肉遞到了司晉琛面前:“琛琛,吃水果。”

司晉琛的臉色立馬放晴,彎着漂亮的深淺褐色雙眼,一口将兩塊水果都給吃了,果然啊,小小叔最喜歡的還是自己呀!

司家大夫人落敗而走,在軟萌乖巧的幺弟面前争不過兒子什麽的最讨厭了!走到門口,文雅突然笑眯眯的回頭:“淺之,中午給你做八寶珍怎麽樣?”

司淺之眨巴眨巴大眼,很開心的點頭,順便附送一個甜甜的笑容:“好。”八寶珍甜絲絲的,很好吃!

如果還有“紅燒排骨”就更好了。

文雅非常的善解人意:“廚娘有做紅燒排骨的哦!”

司淺之小吃貨立馬跑出去了,給了對他如此好的大姐一個擁抱。

雖然因為身高太欠,只能抱住那雙美腿。

司晉琛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的小小叔為了一點吃的就“抛棄”了這一讓他感覺很不太好的事實,然後臉色平靜的用手中的牙簽叉起了一塊蜜瓜,放進了自己嘴裏。

司淺之小盆友還在繼續為午餐的美味出賣着軟萌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今天這小小的一件事,讓将來的一代名将成為了超級完美的好男人,上得了戰場,穩得住文官,開的了空艦,騎的好螺角骢,形容俊逸,身形挺拔,笑顏溫雅,當真是帝國女性理想的良人,一些熟悉的人還知道,這貨還下得了廚房,炒燒煎炸焖熬炖,樣樣出彩。

只是這口福很難享。

——終極‘叔’控不解釋,煮夫模式只為他的小小叔開啓。

也成功的讓他的淺淺一輩子的目光就沒放到別的什麽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球花花(不足十五字的聽說會倒扣分o(╯□╰)o~~……),球收藏,球花花~~……【居然到了第七章還一朵花花都木有,真心的被桑了,忍不住就回頭跑來腆着臉問“沙發真心的木有人占麽?”“花花真的木有人願意撒麽?”“真的木有一個人想冒泡麽?”“真的要讓偶每次看到數據就感覺心被桑的跟餃子餡一樣麽?”乃們腫麽可以這般對偶???嘤嘤~~~……】

☆、【chapter 9】

在司晉琛要去高中區的那天早上,司淺之難得的在自己大侄子醒的時候跟着醒了。

“才六點,再睡會兒?我鍛煉回來了再叫你,嗯?”看着努力的想睜大睡眼的司淺之,司晉琛連忙輕聲安撫着。在他印象中,他這小小叔可是鮮少這麽早起來過。就算這兩天跟着他睡,早上自己起來時,他這小懶豬一般的小小叔還是甜甜的睡着,半點不受影響。而且,天還早,這時候起來了,犯迷糊不說,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就得不償失了。

司淺之仰躺着,努力睜着睡眼,時不時用兩只手揉兩下,滿臉的茫然,片刻後才軟軟的喊:“琛琛。”喊完了就是一個大大的哈欠,黑潤潤的大眼睛再才恢複了一些清明神采,靜靜的看着也在看他的司晉琛。

見此,司晉琛就知道這小懶豬要起來了。伸手輕輕的戳了戳那因為睡的太好而帶上了淡淡的粉色的白嫩包子臉,将懶懶的攤在被窩裏的小人兒抱起,到浴室裏一起洗了個溫水澡。等給司淺之加了一件外套後準備出門時,司晉琛一看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今天的長途慢跑要變為跑步機上十五分鐘加速了。

司淺之小盆友可沒有耽誤了自己大侄子的訓練安排的罪惡感,腦袋完全清醒了,不讓司晉琛抱了,邁着兩條小短腿非常認真的用三步抵身邊的長腿的兩步。那認真的樣子讓司晉琛忍笑忍的嘴角抽,但腳下的步子卻走的更小了。

等到了健身房,将人放在了一邊的圓沙發上,還讓吉米端了一小塊蛋糕和一杯鮮榨的果汁放在他面前的小圓桌上,司晉琛再才開始晨間鍛煉,先慢跑熱身,慢慢的就變的很快了。

司淺之吃着蛋糕,喝着果汁,認真的看着,黑潤潤的大眼睛裏印着在跑步的少年,當視線落到了下面的跑帶上時,就變的淡淡的了,很明顯的表現出不感興趣。蛋糕解決了一半,果汁解決了三分之二,司淺之就開始了自己對于健身房的又一輪環視,跟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就是多了幾株盆景,還有中間的那棵滿綠長出花蕾了。

相對于滿室的健身器材,司家幺少爺顯然是更加的喜歡那些花草樹木,瞅了瞅還在賣力的跑步的大侄子,司淺之很果斷的去看那棵大家都以為不會開花的樹去了。

站在三四米高的樹下,本來就小的一小娃就顯得更小了。司淺之仰着小腦袋,認真的看着那隐在繁茂的樹葉中的跟它的葉子一個形狀的稍微淺一些綠色花蕾,說是花蕾,但看起來就像是兩片葉子不小心粘在一起。想到上次摸這顆樹時模模糊糊感覺到的,司淺之低頭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巴掌,再看看面前高大的樹,陷入了一個頗為嚴肅的問題當中。

要,還是不要,再去跟這棵樹打一下招呼?

司晉琛跑完步,擦了擦汗,看着自己的小小叔站在樹前,好像在思考什麽人生大道理,很不厚道的彎唇笑了。真不知道誰告訴他的,可以跟植物做好朋友,而他這軟萌的小小叔還真信了,時不時的就跟家裏的一些盆栽親近的打個招呼,摸摸葉子什麽的,逗人的很。

幾步走了過去,司晉琛也看了看這棵從上到下都是綠色的樹,樹幹是墨綠色,老葉是翠綠色,新葉是淺綠色,而且,一年四季都是這樣,不開花不結果,也不怎麽長大。“淺淺,看出花來了沒?”收回看樹的視線,司晉琛半蹲下來看着還在沉思的司淺之問,深淺褐色的漂亮眼睛微微的彎起,眼裏含着笑意:“好看麽?”

滿綠這種樹還算普遍,經驗主義者都認為它是不會開花的,不是像無花果那般只是太小,而是真正的不會開花,因為它也不結果,除了冬天會掉幾片枯黃的葉子,它就如同假樹一般,完全無視子代繁衍。要不是以前看過相關的科普,他也不相信滿綠居然還會開花,果實居然就是冬天掉的那幾片葉子的葉梗上的絲狀的凸紋。

司淺之小盆友自然是聽不出自己大侄子話裏的調侃,很認真的回答說:“有花,還沒開。”還用白嫩嫩的手指指了指最容易看到的一個花蕾。

瞧了瞧那兩片黏在一起的“葉子”,司晉琛笑了:“懂得還挺多呢!那些科普節目或者書籍已經完全看的懂了?”剛想伸手捏捏那一本正經的小臉,但擡起的時候就放下了,他剛剛跑完步,手裏有點汗。

雖然被誇獎了,但司淺之沒有像之前那樣點頭,而是很認真的回答:“沒有都看懂。”在司晉琛有所反應前,他非常淡定的抛出一枚颠覆認知性的炸彈:“是它告訴我的。”

白嫩嫩的小拳頭,白嫩嫩的小食指,食指指着那棵成為中心話題的樹。

像是怕司晉琛不相信,司淺之直接上前兩步将小巴掌按在墨綠的樹幹上,在無風的室內,之前被指出花蕾以及它四周的幾片綠葉居然一齊動了動,不大的動作,司晉琛看的卻是瞳孔緊緊的一縮,立馬偏頭,快速的環視整個健身房。然後抱起那還一臉認真的小娃,幾步便到了沙發邊坐下。

看來,上次果然不是自己眼花……

司晉琛一手放在司淺之的後腦勺上,強迫那雙清澈的黑眸與自己的對上:“淺淺,說清楚。”如果說小小叔真的能和植物交流,那這個能力對于這個滿是植物的世界而言,實在是逆天,而又危險。

例如說上次那株金色玫瑰,在小小叔伸手去表達友好時仿佛瞬間軟化的利刺,自己在之後試的時候能直接紮破細羊皮,可是他的小小叔手上連個刺兒眼都沒有。

這樣的能力,如果被人知道了,會引發怎樣的後果,他無法想象。

被這樣扣住後腦勺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尤其是逼着你對視的那人還一臉的冷凝,完全沒有平常的溫柔和寵溺,司淺之掙了掙,神情帶上了幾分委屈,但他還是乖乖的開口了:“跟它們打招呼時,它們就會告訴我這些的。”說完了,又補充了一句:“要摸摸這樣的方式才行。”

“它們是怎麽告訴你這些的?”司晉琛覺得喉嚨裏有些幹澀,此時在問的這件事太重大了,重大到即使注意到了他護了這麽幾年的小孩兒臉上難得一見的委屈時也不能放輕手裏的力道。

看着司晉琛臉色越發不怎麽好,司淺之有些擔心的伸出手,撐着他的心口,認真的道:“跟它們打招呼的時候,再想想,那些信息就知道了。”怕自己大侄子不懂,司淺之小盆友還很努力的想了一個比喻:“就跟喝果汁一樣,喝一口就知道味道的!”他沒有說清楚的是,得到那些信息雖然如同喝果汁一般簡單,但是并不是所有果汁都是甜的,而且“喝果汁”有時候會不太好受的後果。

司淺之沒有說清,尚且年幼的司晉琛也沒能立即想通,這個時候他只是被自己小小叔這個吃貨型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心裏的石頭至少是沒那麽沉重了,他最怕的是他這純真的小小叔告訴自己是那些植物“說”的。

這個“說”,就是說話的說,你一言我一語。

看着面露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司淺之,司晉琛将小小的一孩子直接擁在了懷裏,在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才認真而平靜的輕輕開口:“司淺之,一定不要告訴将這告訴給第三個人。答應我好嗎,淺淺?”

至少在他擁有護他完好的能力之前別透露半點風聲,別露出一絲痕跡。

“答應我,好嗎?”

司淺之被迫扣在那溫暖的懷裏,心裏的不解更多了,不告訴第三個人,連阿爹都不能說嗎?但是,他還是伸出了小手,去找扣在背上的大手,扯了過來,認真的用自己小指頭勾住那大兩號的小指:“拉鈎,我不告訴第三個人。”

這一瞬,司淺之突然隐約記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個老人囑咐過他,這樣的能力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會被抓走。

而他現在已經記不清那個人是誰了……

極淡的銀芒在那雙清澈的眼裏閃過,幾縷散不開的迷茫停在了眼底,剩下的仍然是清澈。

收緊了一點力道,靠在懷裏的溫熱讓司晉琛微微的松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幹脆的抱起人出了健身房,邊走邊說:“早上想吃什麽?”

這個話題吸引了司淺之小吃貨的注意力,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後,才一手抱着人脖子,将小身板立起來,努力的讓自己大侄子看到自己表情,期待的說:“小米粥,蛋,整個的!”

“一整個你吃的了麽?”司晉琛好笑的看着那豎起來的一根白嫩嫩的食指,但是想一下自己小小叔抱着蘋果大小的蛋,好像更加可愛了。

但是司淺之的回答可沒有按照劇本來,他一只小手糊上了自己大侄子的下巴,小臉嚴肅的不行:“不是用來吃的。”

“……”不用來吃難道用來孵?

“蛋可以孵出蛋寶寶!”司家幺少爺回答的很認真,而且對于孵出的蛋寶寶的期待很大:“小小的白鷹寶寶好可愛,雲貓寶寶也很可愛!”司淺之說完就有些糾結了,白嫩的小包子臉皺着,不知道該怎麽抉擇。

司家孫少爺腳步微微的一頓,沉默了一秒後才建議道:“白鷹寶寶長大了可以飛。”而雲貓寶寶完全無法從蛋裏面出來!胎生變卵生太容易被拆臺了,會傷害到小小叔純真的心靈。

——司晉琛考慮的很深遠。

“那,就白鷹寶寶吧!”司淺之想了半秒,一拍小巴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很好,熟鵝蛋該孵出什麽寶寶就此拍板了。

“好。”司晉琛答應的很輕松,一手扶着司淺之那小背板,腳步很穩,心理活動為:得去買幾只白鷹蛋了,孵蛋器家裏有,如果沒有也有溫度調控箱,有的是辦法孵出白鷹寶寶來,而且,還可以讓小小叔成為白鷹寶寶的媽媽,天然的警衛員。

而司家‘叔’控違逆自然法則,敢于保證“熟鵝蛋孵出白鷹寶寶”的言行與想法,得來了他小小叔很久沒給出的親昵的面頰吻,以及眉眼彎彎的贊美:“琛琛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有愛的小劇場------------

謀某(懷疑):司晉琛,你這麽教孩子真心的木有問題?

司晉琛(微笑):無妨。

謀某(蚊香眼):真的?

司晉琛(幸福笑):反正不管長成啥樣的,淺淺都是我的,有木有問題沒什麽重要的了。

謀某:……我嘞個去!楊明冽,快帶着你家妖孽二貨受出來溜達一下,這裏有一個更欠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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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既然将別的文裏的人拉出來了,那就順便介紹一下吧:

《這個小孩很好養》(已完結):妖孽二貨受×腹黑忠犬攻:顧雲川*楊明冽;

《意落安然》(古耽,略小白):單純溫潤受×腹黑溫柔攻:安然*秦懷瑾;

《‘皇’家招‘工’》:僞女王真傲嬌美受×假忠犬實帝王強攻:龍殿予*牧維;

還有一篇同人,《(黒籃同人)六色彩虹》(已完結,無V):奇跡黑,黑子總受,彩虹戰隊各種類型攻。

有感興趣的歡迎去捧場喲,收藏一下專欄這些文便都是乃的了,包括偶,也是乃的!(咦,貌似聽到了節操君一命嗚呼的聲音……)~~……

☆、【chapter 10】

大半年後,司淺之小盆友六歲生日到了,那天,他得到了兩只特別喜歡的禮物,也讓他挂心了大半年的事正式放下了。

這話要從司晉琛少年進入高中區的那天早晨說起。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司家的幾口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因為正好是周一,要去上班的人吃完了擦擦嘴就要去上班了,但是每個人在離開飯桌的時候都沒忘對還在小口小口的喝着小米粥的司淺之小盆友溫柔的鼓勵:“淺之,以後繼續!”難得的看到這軟萌的小包子吃飯添碗啊,今天這都是第二碗了好吧,必須得鼓勵一番。

文雅對此感到格外高興,因為今天的小米粥還是她熬的。果然啊,加點肉糜就是好一些麽,幺弟可是在吃第二碗吶!

——為了将小包子養的圓圓的,司家的廚房格外的努力,司家的衆人也格外的努力。

只是,司淺之小盆友是一個胃袋實在不大的小吃貨,對于美食熱情足夠,給力不夠。

司家人不懂越吃越慢的司淺之小盆友心裏的憂傷。左手摸了摸衣服下面鼓出來的一個大包,司淺之立即又勺了一口粥送進了嘴裏,為了避免這個被自己一開始就給塞在衣服下的蛋被發現,他是不得不繼續邊吃邊等機會啊。司淺之小盆友憂桑的回想起上次他光明正大的抱走後放在床頭的蛋,次日就被整理房間的家政機器人給拿走交給了文雅姐姐,想到這裏,司淺之立馬就加快的吃粥的動作。

這次,他決定聽大侄子的,藏起來!

司晉琛是最知道這真相的,坐在自己小小叔身邊淡定的吃着小菜,神态很自然,盡管心裏悶笑悶的肺疼。

司淺之不懂他的大侄子的內心,一心的覺得他大侄子這種“同甘共苦”的行為是在太好了!

于是,他對自己大侄子的好感度嘩嘩的往上漲,侄控屬性快速演化并且茁壯成長起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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