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州試

将能做的做完之後,時亦開始認真的準備起了州試,時光匆匆,兩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過,聽說時亦要參加州試,遠在彭李縣的時父母又起了個大早,一家人風風火火的就趕來了左寧府。

州試在左寧府舉行,每年秋季,左寧府的天氣倒是涼爽異常。

考試前兩天,張士宏又把時亦,宋元,範哲宇三人聚在了一起,仔仔細細的叮囑了半日還不放心,最後還是孟子淩和張界茗看不下去,說時亦與宋元第一次下場,正是勁頭最足的時候,可不能這時候被消磨了銳氣,這才打住了張士宏的話頭。

又過了兩天,州試開始。

一大早,時亦就拎着薄被衣裘和宋元前後站在了進入貢院的隊伍中,遠處有府兵攔守,時父時母被擋在了遠處朝這邊觀望。

時亦揮了揮手,“你們快回去吧!我馬上進場了!”

時母點點頭,拉着時父的手緊緊的攥着,拼命的給他揮舞了過來:“你放心,我和你爹馬上就回去!你好好考試,照顧好自己啊!”

“好!”時亦這邊回頭,那邊時母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聽說州試熬人,這三天亦兒可怎麽過啊!”

“衣物都備好了,會沒事的!”時父安慰的拍了拍時母的後背。

“可我就是擔心嘛……”

和父母告別後,轉回頭,時亦就拎着自己沉重的行李,艱難的随着人群慢慢移動。

按照景朝的規定:凡是家中高祖以內有犯死罪的,以及有諸如不孝、不悌、隐匿工商異類、僧道歸俗之徒都不準參加科舉考試。

來前,時亦的證明已經在向陽村村長和裏正那裏過了明路,因此在貢院門口也沒怎麽阻攔,他就進了門去。

進了內部,時亦随身所帶物品又要經過府兵搜查,不合格物品還要禁止帶入,林林總總諸多規矩,等時亦完整的通過貢院外層三牆到達考棚時,已經過去了半時辰。

州試三天,三場考試分別為經義,詩賦,策論,第一天考大經義三道,《論語》、《孟子》兼經各一道,第二場是詩、賦各一首,有時候也考詞,第三場是子史論或時論一首,時務策一道。

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收攏完畢,時亦又趁着還未開考,将考試桌案先用粗布擦了一遍,又将墨汁研好,等一切準備妥當,才安心的等着開考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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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考試之前,照例有監考官誦讀了考試時的種種禁忌,例如不能發聲,不能出考棚,有事需提前彙報,出了考棚算作考試結束等等。

等到監考官按照規矩一切交代完畢後,自有侍者将考題送至考生手中。

剛剛拿到考題,時亦神奇的發現其中超過大半都是自己最後兩個月壓中的題目,他在感嘆自己運氣的同時又趕快穩住心神,整理好衣袖,提筆開始一字一句的書寫了起來。

科舉考試,除了實力和運氣之外,往往也是對心态的考察,因此雖然大多數題目都是做過的,但時亦依舊力求一筆一劃,不出任何差錯,他聚精會神的寫着,即使如此等時亦把題目全都寫完時,距離酉時交卷,還有半個時辰。

他舒了口氣将筆停下,考棚由于四面遮擋,他也看不到別人答的如何,只得自我感覺良好的同時,再聽聽別人莎莎的寫字聲。

終于,院外鐘聲響起,時亦整個人由緊繃中放松了下來,耳邊響起一陣哀嚎聲,那聲音離時亦極遠,可還是讓他聽出了一陣撕心裂肺。

時亦不由皺眉,古代沒有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的說法,對于貧苦學子來說,想要出人頭地,科舉确實是最好的一個選擇。這樣一考定終身的制度,确實會讓那些本就貧窮的學子注重非常。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感嘆的時候,搖了搖頭,第一場考完,他就立馬将自己的被褥鋪在了地上開始修整,左右左寧最近無雨,地面也不見潮濕,因此躺着也能解解疲累,又等了一會,有侍者給他送來了一些熱湯。

時亦就着自己帶的糕餅喝了些水,然後用被子蒙住頭,強迫自己趕快睡過去。

一夜無夢,但是由于睡的太早,第二天卯時未到他便醒來了,醒來之後在狹窄的考棚中,連運動都做不了多少,他趁着無人,給值守的府兵報備,就去了貢院的廁所入廁。

在州試之前,範哲宇曾告訴過他和宋元,在每日開考前,可以在府兵的帶領下去貢院的廁所入廁,不過這個過程會被府兵看着,時亦猶豫良久,還是在被府兵看着入廁和在自己的穢物邊上答題選擇了前者。

到了第二場考試的時候,時亦開始覺得腰背有些難受了起來,考第一場經義的時候,雖然寫的很快,但滿打滿算也站了快四個時辰,昨日不顯,今日卻酸痛了起來。好在第二場考場的詩詞字數不多,他半靠在牆上思考,如此想想寫寫,也撐了過去。

就這樣熬到第三天,場上開始有部分考生身體不舒服了,不是暈倒就是拉肚子,時亦靜思的時候也不自主的聽到了一些,整個考場各種怪異的聲音不絕,不過可能是由于第一場考試過于順利的原因,直到第三場開始,時亦雖然身體上有些疲憊,但精神狀态一直很好,他向往常一樣将策論題目看了一遍,就提筆準備書寫了起來。

這是一道關于應治幹旱的問題,題目較往年算是常見,但對于今年又有所不同,今歲官家欲要打通京都與利州一帶的關卡,征收數萬人服役開鑿運河,在朝野上已經導致一些非議,而此時又恰逢利州大旱,更是傳出有悖天理的言論……

時亦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開始有些懷疑起自己運氣了起來:“壓中經義就算了,畢竟題目就在書上的,有跡可循,現在連策論也壓中,這運氣,絕了。”

時亦看完題目輕笑着呆愣了一會,随即慢慢回想起了張士宏對自己的介紹,主持本次州試的通判姚煜是标準的務實派,也是忠實的保皇黨,向來以皇上的命令馬首是瞻。

時亦心思微沉,既然這主考官是務實派,保皇黨,這幹旱治理之法,恐怕還要從吏治和灌水之法結合才行,如果能把開鑿運河之事與之相連,恐怕效果會更好。

心中如此想着,時亦便有了主意,他鋪開宣紙,開始不急不躁的将這題策論的答案寫在了紙上。

傍晚酉時,關閉了三天的貢院大門重新打開,時亦在院內尋到了宋元,兩人相見一笑,慢慢的往外走去。

時亦:“感覺怎麽樣?”

宋元帶着笑臉:“托時弟的福,第一場經義我做的不錯,只是可能當時寫字太多,手腕和腰背到現在還有些酸痛。”

時亦轉了轉自己的手腕:“這些也算正常。”

“是正常!”宋元笑着對貢院門外走去:“此次要是能中榜,別說只是酸痛了,便是要到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我都願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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