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京都

二月,又稱花朝,時亦一行人到達京都時,恰逢花朝節,路上雖寒意未消,但已有一些商鋪開始擺放一些鮮花花束,放置一些顏色明豔的小飾品了,幾人入了城,滿眼的嫩綠紅粉,充滿了蓬勃朝氣。

“範兄。”一入京都,唐非就對着範哲宇道:“家中馬車已在旁邊等候,唐非先行一步,等晚間修整完畢,自會去府上叨擾。”

範哲宇點點頭:“好,唐兄路上小心。”

他又拱手面向時亦三人:“諸位,告辭了。”

“告辭!”

幾人目送唐非上了馬車,馬車滴滴答答的往繁花深處跑去。

幾人轉回目光。

範哲宇道:“先在旁邊等着吧,來前已經通知家中今日抵達,應該不久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

“好。”時亦三人點頭。

範哲宇的父親曾任文林郎,留京三年,後被權判各州,三年前,恰巧任左寧府知州。

所以範哲宇在京中也有住所,只是一直無人居住,只有兩位老仆留守。

幾人坐在茶攤前,賣茶的老板給四人沏上一壺花茶,熱情招呼道:“梨花茶,幾位慢用。”

二月,梨花盛開,這小攤子的茶水,自然也只能勉強算是附庸風雅,不過一碗粗茶加了幾朵梨花,喝個賣相而已。

幾人吃了茶,略微領略了一下花朝節的氛圍。

等了約一刻鐘,一個仆婦才遠遠的跑過來。

“少爺。”仆婦臉上帶着笑,半蹲行禮:“知道少爺要來,老早就在城門口等候,沒想到還是錯過了,還請少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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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花朝節,城門口人極多,不止京都之中的住戶,附近莊子,村鎮的居民,也都起了個大早,老早就等在城門口準備着參加京都裏面的祝神廟會和花神祭。

範哲宇笑笑:“無妨,也沒等多久,走吧。”

說完便領着時亦三人上了馬車。

四人擠在一個馬車裏略微有些擁擠,時亦掀開車簾,伸頭看見外面商鋪門口都挂着五顏六色的絲帶,早上雖無風,但絲帶飄飄悠悠的,看着也十分漂亮。

宋元提議:“今天回去,下午修整一下,晚上不如去看花神廟會?”

“都可。”木星辰點點頭,“反正我是無事。”

範哲宇笑笑:“我亦無事。”

“好,那就這麽定了。”

花朝節這天,按照習俗,京都寺廟都會舉行花神祭,到時候會在各家準備的花籃中,選出最美最好看的一籃,充做花神,那時候,家中年輕而又無孕的新婦,便會乞拜花神,祈求多子多福。

這盛大的廟會,自然是每日上午最為熱鬧,但四人坐了六七天的船,此時去參加廟會,實是有心無力。

而花神祭的晚上,雖不如白天熱鬧,但花燈滿城,各家各戶的适齡男女,提燈游玩,夜河放燈,也有另外一種雅致。

到了範哲宇的住處,幾人下了馬車,宅中一個仆婦帶領着幾人進了房間。

這仆婦是範家的老人了,因京中宅邸無人居住的原因,所以範哲宇一家搬走的時候,只留了兩個仆婦幫着看護庭院,

一個是剛剛去接時亦他們的那個仆婦,另一個便是眼前這個。

張姓仆婦見了個禮:“少爺你們好好休息,房間都是提前打掃好的,廚房裏也準備好了熱水,各位是先洗漱還是先休息,有事只管吩咐就好。”

範哲宇點了點頭:“辛苦張媽媽了。”

“不辛苦。”張仆婦低首道:本就是應該做的。”

幾人雖說身體疲憊,但還是勉強洗了個澡,中午用了飯食就都回房休息去了。

臨睡覺前,時亦看見石頭拉着武祥的胳膊,兩個人在那比比劃劃,想來是石頭在纏着武祥教他功夫,遂笑了笑,轉身躺在床上午睡。

誰知這一覺睡到極其爽快,等時亦睜開眼,外面太陽欲垂,已經到了酉時。

稍微修整一下,時亦就與幾人一起去了百味樓。

百味樓建在京都秦河畔,夜晚登樓時,可見秦河兩岸燭火,市井人家,水光火影中寧靜安然,是一處可以一邊賞景一邊品嘗美食的好去處。

百味樓四樓,衆人到達時,唐非已先一步坐在了桌前,四人見了慌忙過去賠了罪才讓小二将飯食叫上來。

“今日起晚了,還請唐兄不要見怪。”

唐非回道:“不妨事,能在百味樓上欣賞秦河美景,也是一番樂事。”

因花朝節之故,樓上鮮花簇簇,各種各樣的新鮮花束擺放了走道兩旁,衆人笑着入座。

飯菜上齊,絲竹之聲也響了起來,衆人寒暄幾句後,開始一邊喝着美酒,一邊對着美景閑談起來。

範哲宇搖頭晃腦的聽了一會琴曲點評道:“哝哝細語,耳畔呢喃,然美則美矣,實則毫無新意。”

宋元笑道:“範師兄沉醉了半晌,就給出這麽一句評語?”

“哈哈,我不過是胡亂聽聽,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衆人喝的微醺,談論着詩詞曲樂,說多了就朝着樓下看去,此時夜幕已升,在皎潔的月光下,秦河兩岸人來人往,無數俊男仕女手拿花神燈,沿着河岸緩緩游走。

忽一聲凜冽之音傳來,五人皆為之一震。

擡眼看去,卻是先前桌案彈琴的琴娘已不見了蹤跡,琴聲是在銥誮幾人隔壁的房間裏傳來的。

琴曲之音起伏錯落,如兵戈相交,戰馬嘶仰,忽又如沙場沖鋒,號角連營,全然不似先前的燕語呢喃,小意溫柔。

“這曲?”衆人互相看了看,範哲宇問道:“時師弟可曾聽過?”

時亦搖頭:“在師傅那也未曾聽過,應該是新做的,聽聞在邊陲重地,那裏的樂師與中原多有不同,常以邊關曠遠之景和戰場豪邁之意作曲,想來這曲子應出自那樣地方的吧。”

唐非笑道:“确實只有邊關男兒才能有如此豪邁之情,不知能否有幸見見這奏琴之人。”

“問問不就行了?”範哲宇笑道,然後命小厮送給隔壁送了一壺佳釀。

“如何?”唐非看着回來的小厮問道。

小厮端了一碟糕餅,面色艾艾:“隔壁說屋內有女眷,不方便聚飲,讓我帶了一份桃餅過來給少爺品嘗。”

拒絕之意明顯,唐非略顯失望,時亦笑道:“事也不可強求,如此美景我們聚在一起不也是一件幸事,諸位不如共飲一杯?”

“好。”衆人又恢複了先前的氣氛。

酒過三巡,到底是年齡偏小,不過幾杯好酒下肚,時亦就有了些醉意,他向石頭招呼一聲,兩人就去了門旁醒酒,一開門,卻有一女子驚訝後退。

那女子上身穿着淡黃色的夾襖,下身是繡了彩蝶的錦緞長裙,臉上蒙了白紗,此時正手摸領口略略後退。

時亦看了看走廊兩側的擺花,又看了看圍着面巾的少女,便知曉女子應是在廊上看花被自己吓到,連忙拱手告罪一聲。

那女子素巾掩面,看不清面容,但露出的一雙眼睛卻如星子璀璨,她回過神來後也輕輕的朝着時亦回了一禮,未說話,轉身就和侍女一起進了隔壁房間。

石頭在後面扶着時亦:“怎麽了公子?”

時亦搖了搖頭,“沒什麽,下去逛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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