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那樣做會生娃】

“輕姑娘……我真有說不出的感激,長壽是我四十來歲才生下的老來得子,平時我把他看如眼珠子似的,我真的沒想到……沒想到……”會把孩子搞丢了。

流水村李村長快五十歲了,現在卻痛哭流涕的抱緊兒子,原本還白發不多的頭發竟一夜白了半頭,那增多的皺紋讓他着來老了好幾歲。

他邊哭邊說孩子怎麽丢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原來他五歲的兒子跟十歲的大孫子到河邊拾鴨蛋,傍晚天色一暗,孫子回來了,小兒子卻不知去向。

他追問大孫子小九叔上哪去了,大孫子說掉水裏,吓得他連夜發動村民找人,連山裏村、杏花村的村民也來幫着找人,但找了好幾個時辰都找不到人。

有人勸他節哀順變,兒子八成沒了,明兒到下游看看,也許還能找回屍首,小孩子貪玩,難免不留神。

他一聽天旋地轉,當場暈了過去,大夫來了,放血又掐人中才救回來,把一家老小十來口吓個半死,後來大孫子才出來說因為祖父偏心,他才故意把小九叔帶往入山的林子,騙他山上有神仙,然後把人扔下便回家了。

這下子又有希望了,大夥兒又趕往山上走,三條村上百名漢子沿着上山的路找,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大家心急如焚,山裏野獸多,一個孩子真的活得了嗎?再找不到人真要節哀順變了。

幸好這時候狐姬小兩口抱着孩子下來,他們背上還打着多得吓死人的獵物,見狀的衆人又笑又吼地圍住兩人。

“李村長,孩子回來就好,你也別太自責,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一碗水端平,別顧此失彼,兒子、孫子都是你們李家的子孫,你把自己顧好了才能一家和樂,你想的那些事也就不會發生。”狐姬勸慰着。

“是、是,我真想不到對小兒子的偏寵會引來這場禍事,多虧了你和你家那口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李村長抹着淚,邊哭邊笑的反省,也為兒子的安然無恙而歡喜。

“也是你家長壽運氣好,命不該絕,我們今兒個上山打山雞,因遇熊了就往深山野林裏去,這才遇到昏睡在樹洞裏的長壽,入夜山路難走,走得慢才讓你們擔心。”要不是她的狐貍算靈敏,真要錯過了。

蛇妖本來打算明兒早再吃掉李長壽當早膳,五歲孩子的肉身能飽三天,它趁機修煉,等餓了再去覓食。

神色憔悴的李村長心疼的撫着兒子沾滿泥土、草屑的頭發,心有餘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孩子是有福氣的,我老李承你的情了,日後有什麽事你吩咐一聲,我馬上帶人給你。”

“好,你們先回去,孩子也累了,給他洗幹淨再喝熱湯,睡一覺就沒事了。”

說實在的,雖然這孩子一直在哭,可遇到那麽大的事居然沒當場吓死,還能撐到他們來救他,也算勇敢了。

“嗯,我也給他瞧瞧有沒有受傷,真是太謝謝你了,輕輕姑娘,沒有你我這小兒子就要沒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沒事的,順手而已,這兩只兔子帶回去給長壽補補身,畢竟他在山上多久我們也不知曉,補一補壓壓驚。”皮肉傷不多,怕有內傷,而且就怕今晚的事會造成夢魇。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你救了我家長壽我都沒好好報答,怎能再要你的兔子?”他受之有愧。

“沒事,叫春花大娘炒個兩斤豆子讓我當零嘴吃吃,這就夠了。”蹦滋蹦滋的豆鹹香美味得叫她停不了口。

狐姬說得很真心,李村長卻覺得這樣不好。

“這……”兩斤豆子還不到二十文,他送了都害臊。

“還有你看到那頭大熊了吧!我只留熊掌、熊膽、幾斤熊肉,其它的熊皮、熊骨什麽的,明兒一早你和山裏村、杏花村的村長商量商量看要剝皮去骨還是整頭拖去鎮上,得的銀子你們三村分一分,看要救溶窮苦或把村裏的破屋子修一修,別給風掀了……”

反正肉太多也吃不完,當做做功德。

李村長一聽,感動地眼眶又紅了,“好,我明兒一早就去做,輕輕姑娘真是好人,我們流水村不會忘了你的恩情。”

“沒什麽,舉手之勞,就當是土地公行善積德。”狐姬很盡責,不忘把功勞推到土地公身上。

“好好,我過兩天來添香油錢,給土地公辦一頓豐盛的,輕輕姑娘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們也走了。”

找到孩子心就安了,李村長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再三道謝才離去。

等廟前衆人散去之後,跟大蛇搏鬥過的狐姬累得不成樣,手腳發軟站不住,若非身在暗處的遙光上前一扶,她都要跌坐在地,一整晚爬不起來,直接睡在廟前的樹下。

不過她骨子裏就喜歡炫耀,看到遙光便忍不住了,再累也要得意的吹捧自己一番。

“遙光,遙光,你看到我剛才的表現沒,真有大将之風,穩重沉着又不輕佻,沒丢土地爺爺的臉。”她太好太棒了,是世上最厲害的狐貍,讓一群人圍着她感恩戴德。

先前的一派正經是裝出來的,人前說人話,一旦人走了,她的假面具也就掉了,恢複平日愛玩、淘氣、得意洋洋的樣子,等着遙光稱贊她,她興奮着又做了一件好事。

看她這副模樣,遙光好氣又好笑,“你困了,去睡覺。”她眼皮子快睜不開了還傻樂。

“我不累,哈……你誇我,我不……不累……”狐姬很固執,硬撐着眼皮,就要從他嘴裏聽到一句好聽話,卻克制不在哈欠。

她咕哝着咕哝着,沒多久就沒了聲音。

遙光一把将人抱起,走進狐姬的洞府裏,手指一劃,狐姬的衣物全都不見了,光溜溜的不着片縷。

他手指再一點,本在無上仙居的溫泉池,驀地出現在此,他抱着柔軟嬌胴走進池子裏,動手為已然睡過去的狐姬梳洗,又泡了一會兒才将人抱出,重新換上了衣裙,躺上玉床。

看了沉睡中的美麗嬌顏,他眼中的情意又深了一分,靜靜地凝視她良久,而後也跟着上床,躺在狐姬身側,将這令人又愛又恨的小東西摟入懷中。

神不用睡覺,但受了懷裏狐姬影響,遙光也垂下眼皮,漸漸地熟睡,一夜無夢。

次日。

日正當中,一陣吵雜聲吵醒了睡夢中的狐姬,她伸了懶腰醒來,又用手背揉揉眼睛,感覺伸直的手臂似乎碰到某物。

“咦,遙光,你怎麽在這裏?”睡醒時的迷迷糊糊讓她格外誘人,尚未想起昨日白天發生的事,嬌憨得令人心疼的狐姬咧嘴一笑。

“我昨兒夜裏睡在這裏。”眸色一暗的遙光順手将人摟入懷,指尖溫柔地撫過柔順青絲。

“你睡在這裏?不回無上仙居了嗎?”她眨着眼,模樣純真的讓人想一口吃了她。

“你在哪裏,我在哪裏。”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開,這樣相依相偎他覺得心境很平和。

“為什麽我在哪裏你就在哪裏……”突然腦中電光一閃,雷聲猛地在腦中爆開,她想起在潭水中的種種,她怒叫道:“遙光,你大混蛋,你怎麽可以欺負我,把我按在大石上用力的欺負我,叫你住手還不聽,猛用大棍子戳我。”

“我沒有用棍子戳你。”他失笑。

狐姬氣得往他肩上一咬,“還想狡辯,我記得很清楚,你不知道用什麽頂,害我痛得都了。”

她猶記得撕裂的劇痛,最後痛得受不了而暈過去,而他還繼續折磨她。

“是這物兒。”他捉起她的手往豎起的火熱一握。

“這、這是什麽?”居然會動。

“男人的好東西。”他低笑。

“好東西……”能吃嗎?

狐姬有着吃貨本性,總不忘吃,看她單純的模樣,心頭一熱的遙光看向她的櫻桃小口,想像了一下畫面,頗為遺憾地低頭一啄她的唇,聊慰不可得的遺憾。

“就是它在疼愛你,讓你哭了。”

“那它才不是好東西,它讓我疼。”想到椎心的痛,狐姬吓得松手,退避三舍。

“會疼才是愛,不然怎麽是疼愛吧?”目露狡色的遙光以話哄騙。

“我不要疼,太痛了,你下次再打我,我絕對跟你翻臉。”她态度堅定的警告,氣鼓鼓的瞪人。

一定有下次,他怎麽會放過令他愛不釋手的小東西?

不過遙光知道她現在還在記恨,講這些只會讓她更生氣,就拿其它事引開她的注意力。

“村民們都來了,在外面殺熊、剝熊皮。”

“什麽?你怎麽沒叫醒我?”她喜歡看熱鬧啊。

人身的狐姬動作依然如狐,輕盈的躍過遙光跳下床,步伐輕巧無聲。

匆匆忙忙出了洞府,她先看見的是放在供桌旁的蛇籠,原七、八丈長的巨蛇,如今縮成約兩尺的白蛇,病恹恹的蜷蛇身,開不了口的用怨恨的眼神看向以幻術迷惑它的狐貍精,她用神器作弊太可恨了。

不過狐姬沒理會它,調皮地朝蛇籠踢了一腳,又得意洋洋的扮了扮鬼臉,這才走出土地公廟,朝分肉的村民走去。

杜小娟第一個發現她,歡快地跑到她身邊,“輕輕,你來了呀!我剛怎麽找不到你?”她廟前廟後都找了一遍,就沒見到人影。

“我上山溜跶了,剛回來,你們在幹什麽?”雖然她早就知道了,但誰叫她裝作從山上回來呢,也只好裝不知道了。

杜小娟拉着她手指着用桃葉包着的一塊熊肉,“反正賣誰不是賣,就先問問村裏的人,也不多賺什麽銀兩,以豬肉價多一文給三村村民,誰家想吃肉就來切一塊。”

鄉下人家哪能吃到熊肉,手中有點錢的都貪個新鮮,你一塊、我一塊地買一些嘗嘗滋味,杜小娟家一口氣割了一斤熊肉,說要走親戚送人,給她姥姥家吃兩口野味。

雖然整頭熊拉到鎮上賣少說能賣三、四百兩,熊皮、熊骨都是好東西,可是這熊是白得的,有好事當然是先照顧鄉裏,經過三村村長商議後,決定便宜賣給村民,省得運來運去,熊皮被一位從鎮上找來的皮貨商人買走,得銀一百五十兩,村裏的老大夫要走了熊,說要泡藥酒,想到這酒的受益人是村民,也就酌情收個五兩當送他,剩下的熊肉賣了将近一百兩,實方和賣方都歡喜。

一頭熊一共得銀二百五十二兩,三村分一分各得八十兩,其餘十二兩當香油錢添了,給土地公買香燭。

“嗯,這也是辦法,機會難得嘛,不求賺錢,大夥湊湊熱鬧。”看着一頭熊肢解得只剩下骨架子,狐姬也饞肉了,她想着鹿肉、山羌肉,還有那四只大熊掌,夠她吃到肚圓。

“我們給你留了二十斤熊肉,你和你那位趕緊吃掉,熊很補的。”杜小娟眼神暖昧的朝她手臂一頂。

她哪位?情竅未開的狐姬根本聽不懂杜小娟在說什麽,一聽有人要搶她肉吃,心裏立即不高興了。

“我比較喜歡吃鹿肉,鹿肉串燒,鹿肉涮鍋子都好吃,鹿茸趁嫩炖湯喝。”她想把肉趕快吃光光就不會有人搶,沒想過給遙光留一份,反正他能辟榖。

“嗯嗯,鹿肉也補,尤其是鹿血,你讓你表哥多喝一些,他好你就……”她捂唇吃吃偷笑。

“我表哥……”狐姬想了一會兒才想到“表哥”指的是誰,遙光對外便是她表哥,還有什麽未婚妻、未婚夫的,當人真的很床煩,老要無中生有的編出事來。

“杜小娟,你在胡說八道個什麽,都多大了還口沒遮攔,鹿血能随便喝的嗎?要是喝出問題,你讓輕輕日後怎麽辦!”桂枝嬸子從後面了打小娟一下,橫眉豎眼地責備。

“哎喲!別掐,疼吶!你這下手也太狠了,想把我揪下一塊肉呀!”真痛,定會烏青一片。

“不痛能讓你清醒嗎?輕輕和她表哥雖是青梅竹馬,早就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妻,可沒成親前還是得避着點,哪能真幹了那回事。”桂枝嬸子戳戳杜小娟的腦袋。

“我、我也是好意嘛,看他們挺登對的……”早日生米煮成熟飯,成就一段良緣。

“你這個腦袋瓜子進水了,盡想些龌龊事,孤男女同處一室,真要發生什麽事你要輕輕被沉塘還是浸豬籠?”不知輕重,糊裏糊塗,男女之事豈能任性妄為。

“桂枝嬸子你別再念了,我錯了就是,長着豬腦袋想得太簡單了,以後我保證絕對不亂說話,用針縫着。”唉,早點成親不就得了,挂著名分不落實,旁人看了都着急。

桂枝嬸子這才不針對杜小娟了,轉而嚴盡地對狐姬說:“輕輕,聽桂枝嬸子的,桂枝嬸子是過來人,這鹿血不能亂喝,喝了會出事。”尤其她是年輕姑娘,這事要防着。

“為什麽不能喝,會出什麽事?”如雜草瘋長的好奇心撓得她心口癢癢,越不說明越瘋長,堵得慌。

怕人聽見一般,桂枝嬸子左顧右盼,看周遭沒人走動才拉着狐姬走向角落,小聲地道:“那是壯陽的。”

“壯陽?”她一臉茫然。

看她還是不懂,桂枝嬸子好笑地教起床第事,“就是男人一喝全身發熱,拉起女人做那事兒,兩人脫光了衣服……”

雖說已經成多年,說起床第事,桂枝嬸子多少還是有點羞澀,半遮半掩,但該知道的還是都說清楚了,連一旁偷聽的杜小娟也聽得津津有味,臉帶紅霞的問起桂枝嬸子的新婚夜是不是很疼。

“要死了,你這丫頭,連這也問,太羞人了,回家問你娘去。”饒是生了兩個孩子,桂枝嬸子還是羞于啓齒,面頰泛紅。

杜小娟性情大刺刺,不以為然的聳肩,“我問過了,我娘用大掃把抽我,罵我死丫頭,年紀小小就思春,後來我問嫁了人的堂姊,她說第一次痛不欲生,真想死了算了。”

“痛不欲生?”那不是和她的情形一樣……狐姬想起在狐丘看到公狐貍和母狐貍交配的樣子,她臉色一變。

“哇!什麽痛不欲生,多做幾次就好了,其實沒那麽難受,過了一般磨合期便漸知滋味了。”新婚當日,她家那個是餓虎撲羊,全然不管不顧的一整夜讓她苦不堪言,興起和離的念頭,但是……桂枝嬸子想起倒吃甘蔗般的甜頭,神色有着羞澀也有着喜悅,和丈夫的床第事越做越順心,樂在其中。

“第一次真的很痛?”狐姬想确定的問。

“這事因人而異,我還好,雖然疼得想跟丈夫和離,不過後來也就好了,你們兩個別因此吓着了,咱們女人長大了都會經過這一關,夫妻和美才有孩子……”

“那啪啪啪的聲響……”狐姬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嘴巴,她有些明了地酡紅了雙頰。

未經人事的杜小娟不曉得“啪啪啪”是什麽意思,可桂枝嬸子一聽就聽出味兒,連忙上前捂嘴。

“你哪兒聽見啪啪啪的聲音?”不會是她和她表哥……桂枝嬸子擔心了。

狐姬趕緊扯了個謊,“我上個月經過杏花村東邊那片竹林,突然嘴饞想挖兩根嫩筍回來炖湯,然後就看到兩個人纏在一起,上面那一個是男的,下面那一個女的一直喊不要,然後就發出啪啪啪的聲響了。”

“夠了,夠了,我知道怎麽回事了,輕輕,以後再看見要趕緊避開,那是不好的事,如果是夫妻,大白天的在野地行敦倫之事,是不知羞了點,但比起兩個并非夫妻的男女,那還好些,不是夫妻的男女做這事便是偷情,別人口中的野鴛鴦、奸夫淫婦,你和小娟都是未嫁人的姑娘家,千萬不能被男人騙了做這種事……”

“做了會怎樣?”心直口快的杜小娟搶先一步問出狐姬想知道的事。

桂枝嬸子沒好氣的瞪她。“會有孩子。”

“嘎!”杜小娟和狐姬一起叫了聲。

看到兩人同時往肚子一摸的動作,桂枝嬸子好笑又無語,心想,她們到底聽懂了沒,是有聽沒有懂,下意識地摸肚子,還是真的有什麽?

“不是沒這可能,凡事都有萬一,明明不想要的偏又來了,像我肚子這個,我想過兩年再生個貼心棉襖,他不聽話,急着來當我的孩子。”語多埋怨的桂枝嬸子笑着将手放在微隆的肚子,笑容充滿母性光輝。

那她也會有嗎?

狐姬一臉驚奇的看看桂枝嬸子的肚子,又看看自已沒什麽動靜的小腹,聽了桂枝嬸子的話,她有些明白遙光對她做的事。

她忽然想着,她和遙光會生出什麽樣的孩子?是冰塊長在臉上的傲小子,還是,有狐貍耳朵、狐貍尾巴,一身白的小姑娘?

莫名地,她生出妄念,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她想擁有個斬不斷的血緣,日後不管分隔多遠,他們都知道有個親人在等着,他們是真正的血親。

“輕輕,輕輕,你怎麽了?”

被輕推了幾下,恍神中的狐姬回過神。“嘎!什麽?”

“你在睜眼睡覺呀?剛跟你說一堆你聽進去了沒?”杜小娟手做鉗子狀,作勢她沒好好回答就要掐她。

“我是在想羊要不要吃草,我過幾天就要吃它了,要是不喂它吃草可能就死掉了。”狐姬說了一個符合吃貨性格的謊。

杜小娟和桂枝嬸子一聽都翻了白眼,作勢要掐死她。

“你豬來投胎不成,現成的熊肉還沒吃,你還有大鹿、山羌、狍子,光是這些肉食就夠你吃上一個月了。”

“可是我還想吃羊肉泡馍,烤全羊,涮羊肉鍋子,大塊煮的羊肉湯……”呃!她們的眼神好像帶着刀子。

“你這個敗家女!”杜小娟惡狠狠的瞪她。

桂枝嬸子也附和,“是呀!你太糟蹋糧食了,有得吃還挑吃的,誰家像你天天吃肉,我們三天見到一盤就偷笑了。”還是男人先上桌吃,他們吃了才輪到老人、小孩,最後是女人,她常常只撿到肉屑。

“你……你們……肉很多,你們盡管拿,看挑中哪一塊拿走便是。”缺肉吃的女人真可怕。

村小娟攙起袖子,十足十口吻地說:“我們就是來打劫的。”

“來呀!來呀!來追我,咯咯咯……追不到……”

在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上,一只毛色雪白的母狐貍咯咯咯的笑着跑在前頭,回頭看向體型大一點的公白狐。

“你這個小壞蛋,讓我逮到了非教訓你不可。”公狐貍一雙狐貍眼風流又多情。

“來呀!逮不到,逮不到,我等着你……”

母狐貍挑釁地搖着尾巴,引誘發情的公狐貍,色心大發的公狐貍奮力一撲,将母狐貍撲倒在地,兩只狐貍互咬,龇牙咧嘴,咬嘴、咬脖子、咬耳朵……

翻來覆去,滾了一地的草屑,公狐貍一爪子扒在母狐貍鼻子上,接着公狐貍一躍,前足搭上母狐貍的背,開始啪啪啪……

“小東西,醒醒。”

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貼在眼前,睡得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的狐姬目光迷離,伸手勾住他頸項,喃喃道:“要啪啪嗎?”

“什麽?”遙光怔住。

“啪啪呀,你不是最喜歡……”驀地,她睜大眼,終于理解現在是什麽情況了,一張嬌豔小臉紅如晚霞,丁香小舌像被貓叼走了,沒再發出聲音。

“繼續說,我最喜歡什麽?”遙光往她染上粉色的耳朵輕咬,一手攬向她的腰,輕輕撫摸。

“我……呃!愛吃……愛吃魚,啪啪啪的大魚在砧板上跳着,我們啪地一聲把它打死,剖開魚腹,取出內髒,切兩塊豆腐煮鮮魚湯……”她越說越得意,把吃貨的本事找回,也越說越嘴饞,真的想吃魚了。

“不是這種啪啪啪?”他将人翻過身置于大腿上,對着渾圓的俏臀輕拍兩下,大掌又覆于上揉捏一番。

“啊!你又打我——”她想挑起,可惜力氣不如人,遙光只用兩根指頭輕壓她腰背,她就只能鴨子劃水四肢動彈。

“這啪啪是疼愛你,不是打,教你這麽多回你還是不明白,這腦子真叫人無言以對。”遙光故作無藥可救的搖頭,頂着空空的腦袋還不如種些草籽進去,說不定還能開出些花兒來。

“不許再啪啦,不管是哪種啪啪,你離我遠一點,回你的山神廟去,哪能整天窩在小土地公廟,你的廟垮了嗎?”

本來不覺廟小,自從遙光來了,不管往哪邊走都會撞上,她才曉得土地公廟真的很小,想跟他保持合宜的距離都不成。

“沒垮,還在。”不過是栖身之所,哪裏都可為家。

“遙光,你不可以再對我做那種事了,桂枝嬸子說一男一女那麽做會有孩子,我們要生一只山神還是狐貍嗎?”狐姬索性趴在他腿上,兩手托着腮幫子故作認真的思考。

遙光深幽的眸子閃過一絲冷芒,回話的聲音卻很平靜,“你想要孩子嗎?”

她遲疑了一下,“我不曉得。”

三百歲的狐貍還不算成狐,狐丘的狐群是過了五百歲才找伴侶,她娘便是五百零七歲生下她,也卒于那年。

經過修行的九尾天狐最多能活上一千歲,百年修出一條狐貍尾巴,九百年歷經七七四十九劫,最後一百年是準備應雷劫,因其修為而降下一到九道不等的天雷。渡得過,登上登仙梯,羽成仙孤,渡不過,重則化為焦屍,輕者修為全無,又得從一根尾巴修起。

狐姬是例外,因為她一半血脈是人,加上生性懶散,無心修行,所以她的修為始終沒長進,遲遲沒有修煉出第三條尾巴。

若非這一年來遙光逼着她練了不少玉簡上的功法,又輔以靈丹妙藥,她恐怕還沒有長出第二條尾巴的苗頭。

“我們之間不會有孩子。”除非他以神力制出一個,用天地靈氣孕育一千年。

“為什麽?”狐姬不明白她心口為何抽痛了一下,很酸,很想落淚,被遺棄的感覺又再度湧上。

“因為我是神,而你是半人半獸,種族不同無法融合。”當年她的母親能夠生下孩子,想來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也是有機緣。

“那如果我想生一個孩子怎麽辦?”

她現在不想要不表示以後不生,也許哪一天就轉念了。

不會跟不要只差一個字,卻有天與地的差別,不要是自己選擇,至少甘心點,可不會卻是被剝奪,誰願意原本屬自己的卻被強行奪走了。

在跟遙光有了不一樣的親近,又從桂枝嬸子那聽說了一些男女之間的事,雖然還是不知情為何物,對許多事卻有了不同想法,她此刻的感受,是以前的她不理解也不會有的。

“抱養。”遙光說得冷靜,仿佛在面對着一位因讨不到糖吃而胡鬧的孩子,他仁慈而包容,精心教導。

聞言的狐姬卻像是被點燃了怒火,坐起身來,直盯着他反駁道:“我為什麽要抱養,我可以自己生,我要生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小狐貍。”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斷她念頭。

偏偏她是個拗性子,他态度強硬她越生氣,張口往他手背上一咬又跳開,氣呼呼地道:“誰說不可能,我們狐丘有很多好看的公狐貍,我要挑最漂亮的公狐貍當伴,然後我們會生下一窩可愛的小狐貍。”

狐姬想着美好的将來,如同她适才作的夢——一片遼闊的草原,一只和她一樣雪白的狐貍,他們無憂無慮的追着、跑着,翻着肚曬太陽,沒有背口訣和修行……這樣的日子才是她要的。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他不允許。

雖然遙光黑了臉讓狐姬有點緊張,但看他一副她就要乖乖聽他話的态度,她氣就不打一處來,皺皺鼻子吐舌扮鬼臉,“天機難測,你神也改變不了命運,你們不是老用天道壓我們嗎?這會兒搬石頭砸腳,被天道反噬了吧!”

“長進了。”腦子靈光了。

聽着遙光的贊語,狐姬又得意了,挺起胸膛,“我本來就不笨,狐貍是世上最聰明的動物,誰也比不上。”

“你再聰明還是我的,只要我還要你一天,你就只能是我的。”遙光說得霸道,伸手一勾,窈窕有致的身軀落入懷中。

“臭遙光,你幹什麽,快放開我,我是有節操的狐貍,絕對不會跟你啪啪。”她掙紮着,抵死不從。

瞧她橫眉豎目的模樣,他好笑在心,故意調戲道:“你說得我心猿意馬,我們去啪啪吧,你會有完全不樣的感受。”

“遙光,不——”她伸手一推,竟意外推開了,連她自個兒都驚訝地看着雙手,不知哪來的神力。

“你的白蛇還要不要?”遙光卻是看向供桌下。

“要。”吃貨對于“食物”十分有占有欲。

“它有同伴來了”啧!這麽小一只。

“來救它?”怒氣只能維持一盞茶的狐姬很快忘了和遙光的争吵,她堅直耳朵聆聽任何動靜。

“是吧。”不然來送死嗎?

“敷衍。”狐姬鄙夷地哼了一聲,随即使起迷狐幻步,身形虛晃了一步,從供桌下抓住了偷偷潛入的妖精。

關住白蛇的蛇籠并不大,是以隕鐵鑄造而成的細絲編織而成的玲珑籠,它的籠身比鐵石還堅硬,無法被破壞,無論是武器攻擊、火烤、法術都無用,而籠子孔洞比針眼還小,也無法鑽出,且玲 籠本身具有鎮壓法力的功效,不論何物進入籠內都會被壓制法力,與一般無修為者相同,最後它已有器靈,沒法強行開啓。

可是眼前是怎麽回事,籠子底下竟被咬出拇指大的破洞,雖然洞太小,白蛇還是出不來,但硬如石在哪裏?還不是被破了?

玲珑籠上面還置了七個陣法,不易破陣,偏偏這個入侵者也不知怎麽竟避過了陣法。

“誰,是誰?誰拎着爺的尾巴?快把爺放開,不然爺咬死你。”明明沒聽見聲音,為何有人把它抓住。

“什麽爺,你就這麽一丁點大,宰了烤熟都沒幾兩肉,塞牙縫都塞不滿,還自稱爺?”狐姬的語氣嫌棄到了極點。

“吓!還想吃了爺,你知不知爺是誰,爺身軀雖小本事卻大,上天入地都能去,東咬西咬什麽都咬,沒什麽地方爺去不了,怕了吧!”爾等能識吾乃天賜的機緣。

“哎喲,很怕很怕,怕我一不小心就捏死你。”這麽小的小東西也能修煉嗎?原來天道也是有包容的一面。

狐姬終于明了遙光為什麽老把她拎來拎去了,因為實在太有趣,她把手上的小獸左搖右晃又甩圈圈,想反抗的小獸早就暈頭轉向了,着見的事物都在轉。

“你、你把爺放下,爺……頭暈,怎麽土地公也在轉,笑爺轉得沒他快……”哇!快吐了。

“輕輕,小心,它是靈鼠。”

一道白光驟起,包住六兩重的小獸,它吐出的穢物竟是黑的,正是它剛吃進肚的隕鐵絲。

“靈鼠?”明明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東西。

“它又叫齧天鼠,什麽東西都能咬破,若是你的手指被咬一口,咬過的地方會泛黑,腐爛,整只手臂中毒,潰爛見骨,唯有切除才能防止擴散。”

“什麽,她這麽毒?”心頭一驚的狐姬趕緊将被她捉着鼠尾的老鼠丢開,不敢再碰,包在白光中的靈鼠異未落地,仍飄在半空中。

“不毒怎敢來救白蛇,你看蛇籠都被出咬破了。”若再咬上一天,這籠子就關不住了。

這齧天鼠有天生優勢,可惜這一蛇一鼠都太自大,自以為有了點修為便天下無敵,膽大妄為的占山為王以生靈為食。

“放開爺、放開爺,爺不要關在白球裏,快放爺出去,爺保證不傷害你們。”

這是什麽鬼東西,為什麽咬不破?它咬咬咬,努力的咬咬咬……口中無物呀!虧她還張大好大的口兒要咬,結果是白做功。

困住靈鼠的是神光,光無所不在卻是無形的,它看得見,摸不到,沒有實體,所以不論它怎麽咬都咬不破。

“鼠膽不小,在本尊面前,敢自稱爺,要不取出你的膽煉制赤鼠丹,也算你活得有價值了!”自投羅網的靈鼠,他正好要煉丹,缺它這味藥。

一聽是赤鼠丹,齧天鼠害怕得想逃出光球,她拚命地往前跑企圖想逃出生天,可是光球仍在原地轉動。

“救命呀!我不敢了,別拿我煉丹,我渾身都是臭的,煉出的丹也是臭丹。”

煉制赤鼠丹需要靈鼠的血和靈量,先是把一滴一滴的血滴入,趁着靈鼠未死前剝皮抽,而後哺以靈藥讓它死不了,再片切鼠內加入煉丹爐,最後以靈鼠元神煉化。

一只靈鼠只能煉制出一顆赤鼠丹,丹紋通紅似血。

這丹藥煉制之法極為殘忍,她是聽過的,怎麽也不想死得這麽慘。

“輕輕,想不想有自己的靈獸。”遙光不喊她狐姬,而以人名喚之,加深她對人類身份的連系。

“我可以養它?”養只靈獸好像挺威風的,她狐丘的兄弟姊妹肯定會羨慕死。

“只要一滴精血便能滴血認主。”難得有只自個兒送上門的靈獸,不要的話真是可惜。

狐姬心動地往光球一戳,被困在其中的齧天鼠一驚往後跌了一跤,肚皮朝天。

她見狀哈哈大笑,問道:“你願不願意認我為主?”

當然不願意,不過看到女子身邊的男人,齧天鼠含淚點頭,“主人,我願意認你為主。”

“好,我滴一滴血。”她破指滴血落在齧天鼠眉心。

此時蛇籠裏神色恹恹的白蛇突然仰起頭,朝籠外吐舌,似乎也想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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