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經理要我為您做飯,對不起,我這就去。”

她說着就要轉身,一個月的租房生活,雖然沒學會做飯,煎個雞蛋還能馬虎過關。

“不用了。”他大聲道,“九點鐘我還有個會議,車子已經在外面了,去公司。”

說話間他已經大步往外走,安蝶雅只好跟上去。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足足有三十分鐘,今天還不算太堵車,安蝶雅不禁在心裏嘆氣,總裁幹嗎住的離公司那麽遠啊,什麽都不方便。

下了車夜天辰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看手表,而且走的很快,這就是有錢人的節奏啊。安蝶雅一邊努力地跟上,一邊在心裏叫苦。上了臺階,過了旋轉玻璃門,夜天辰突然轉過身,上下審視了安蝶雅一眼,“你這雙鞋是不是不合腳?”

呃?安蝶雅有些發怔,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看你不像在走路,而是像受刑。”

安蝶雅不禁抿緊了唇,有些窘迫,“我不喜歡這麽高的跟。”

“那你還買。”

“是同學非要我買這個。”她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心裏卻在納悶,他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他皺了皺眉頭大步往前走,安蝶雅忙跟了上去。

“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要自己拿主意。”他邊走邊說教。

“嗯。”她在後面應着。

“人事部在六樓,你自己去找吳經理,我會打電話給他,你的工作就由他安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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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開了,安蝶雅跟着他走了進去,看到他按了6和8。

兩個人并排站在電梯裏,夜天辰很高,身上有輕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而像春季裏,太陽曬過的樹葉所發出的那種味道,這就是公子哥的味道吧,她記得康俊抱她時,她聞到的是一種淡淡的鹹味。

胡思亂想間,忽聽得夜天辰的聲音響起:“你到了。”

安蝶雅怔地擡頭,看到電梯門已經開啓,暗暗責怪自己走神,忙點了點頭出電梯,不料一只腳踏了出去,她還沒搞清楚是什麽狀況人已經摔在地上,手臂痛的鑽心,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委屈不已。

安蝶雅就這樣,不管是摔了還是病了,只要身體受了虐,就感覺到委屈,心想這倒黴事兒怎麽不落在別人身上啊。

夜天辰已經俯下身,也皺着眉頭,但明顯的不耐煩,問道:“怎麽回事?”

安蝶雅指了指右腳,“我的鞋跟……”

夜天辰見狀,嘆氣似地搖了搖頭,這種狗血片斷真會發生在生活裏啊?安蝶雅的鞋根竟然卡在電梯縫裏了,他真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但見她嘟着小嘴,一臉委屈,他竟有些不忍。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眼前的安蝶雅也不是那個女人,再說把她找來的是舅舅,舅舅也不會害他。

☆、惹怒了大魔王(1)

這時電梯的門按照程序開始自動關閉,安蝶雅見狀,慌道:“救命!”

夜天辰忙用雙手撐住了,一面命令式地說:“把鞋脫了。”

安蝶雅把腳褪了出來,就蜷卧在地上用手拔高跟鞋,可拔了幾次都沒拔出來。夜天辰搖了搖頭,恰好看到一個男職員經過,忙叫道:“小周!”

那個男職員見狀先是驚異地張大了嘴巴,然後就是小跑着過來,恭敬道:“夜總,這是……”

“幫我扶住電梯門。”夜天辰簡單道。

小周忙把文件放在了地上扶住了電梯,看着坐在地上拔鞋子的安蝶雅不禁在心裏八卦起來。夜總可是公司裏有名的萬年光棍,他進公司兩年,從沒見過夜總身邊有什麽女人,曾經還有好事者懷疑他是同性戀,看來傳言就是傳言。

高跟鞋并沒有因為夜天辰是總裁就乖乖就範,牢牢地嵌在縫隙裏。夜天辰終于沒了耐性,用力一扯……

鞋子終于出來了,可是……跟斷了!

安蝶雅的眼一瞪,本能叫道:“我的達芙妮!”

夜天辰斜睨着瞥了她一眼,“我賠你一雙百麗。”

她頓時住了口,看着夜天辰就那樣一手支地,一手拿着她的鞋子,梳的整齊的頭發因為剛才用力有些淩亂,額角還沁出了細汗,好看的唇緊抿着壓抑着不耐煩,她突然覺得好笑,竟然笑出聲,但馬上就在他淩利直視下掩住了嘴。

小周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再次确定這個女子跟總裁的關系不一般。

此時夜天辰站了起來,朝安蝶雅伸出一只手道:“快點起來。”

安蝶雅把手遞給了他,他一用力,安蝶雅順勢站起,只是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本能地叫了一聲。

“又怎麽了?”夜天辰皺起眉頭。

“我的腳斷了。”她撇着嘴,一副想哭的樣子。

小周不禁輕笑了一聲。

夜天辰一邊俯身察看一邊說教:“腳哪兒會斷?是崴了。”他說着擡腕看手表,會議快開始了,轉向一旁的小周,欲要開口,遲疑了一下,淡淡道:“小周,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去工作吧。”

小周應了一聲,拿起資料快步走了。

電梯的門自動關上,安蝶雅急道:“我還要去人事部!”

“你這個樣子去醫院還差不多。”話音未落電梯已到了八樓,“叮”地一聲,電梯門開啓。

安蝶雅扶着牆壁,幹脆把另一只腳上的鞋甩了,還好走路一點。可她的鞋子剛甩掉,還沒站穩,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夜天辰竟然将她橫抱而起。

擡起頭,是他近在尺咫的俊臉,她忙低下了頭,發現自己的雙手已不覺間摟上了他的脖子,慌地放開,身體随之一晃,她吓得閉上了眼睛。

“不想掉下去就摟緊點。”夜天辰的聲音在耳畔回蕩起來,聽不出有沒有生氣。

她只好把蜷回的手臂又放了回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夜天辰抱着她往前走,至于去哪兒她也不管了,她就是不敢睜眼,她怕長時間近距離看着這樣的帥哥,她會受不了,花癡啊……

☆、惹怒了大魔王(2)

安蝶雅感覺自己在飛一樣,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甚至心裏冒出一個小想法——別停下了,夜天辰就這樣一直抱着她吧。

康俊離開後,她倔強的什麽事情都靠自己,楊松雪每每打電話她都拒絕幫忙,其實心裏面早就累了吧,此時這個懷抱竟讓她留戀,想懶惰。

只是,一個驚異的聲音打斷了這美好。

“夜總,您這是……”

安蝶雅忙睜開了眼睛,近在眼前的是夜天辰的胸口,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領帶上的條紋,裏面是螺旋形狀的。再轉頭,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一身淺灰色職業套裝,頭發高高束起,盡顯精明與幹練,正用一種詫異的、不解的,甚至帶點敵意的目光看着她。

夜天辰仍抱着她,吩咐那女子道:“杜秘書,先把資料送到會議室,我随後就到。”

原來是他的秘書。

杜秘書遲疑地應了一聲,收起桌上的資料,快步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安蝶雅一眼。

夜天辰用腳頂上了門,把安蝶雅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長出了口氣,一手松了松領結,接着就把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我馬上要去開會,呆會兒會有人來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不去醫院!”她忙道,說完就低下了頭,面對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皺了皺眉頭,強調道:“在公司受的傷,算是工傷,你不去也得去。我開會去了,一切聽從安排,不然……”

“呃?”不然怎樣?安蝶雅抿唇看着他。

他擡起一只手,似乎在想,最後無奈地放下了,聳了聳肩道:“現在還沒想好,你最好聽話,我走了。”

說罷,大步離去。

看着門被關上,安蝶雅的嘴邊不覺露出了一絲笑意,若不是腳上的疼痛,恐怕不知要沉浸多久。她用手輕撫了撫腳踝,竟發現腫起來了,像個面包那般,輕輕一按就能按個凹痕。

她皺了皺眉頭,拿起斷掉跟部的達芙妮女鞋,心疼不已,這可花了她一個月的生活費狠下心買的,就這樣斷了。

正嘆息間,辦公室的門開了,是杜秘書走了進來,禮貌地對她道:“安小姐,請随我來吧,夜總派了車,這就送您去醫院。”

一聽說上醫院,安蝶雅忙擺手道:“不用了,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杜秘書搖了搖頭道:“夜總安排下來的,您還是去吧,我看您的腳腫起來了,需要就醫,不然我們做下屬的也不好交代。”

安蝶雅皺了皺眉頭,她也是個下屬,怎麽敢為難他們,只是她實在不想去醫院,不敢去醫院,那漫天的白色,冷寂的環境,到處充斥着死亡氣息的地方,五歲那年,她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杜秘書見她不語,走近前扶住了她的胳膊,稍稍提高聲音道:“走吧。”

安蝶雅看着杜秘書一臉真誠,也不知如何拒絕,只好站了起來,在她的幫助下慢慢走了辦公室。

一路上,竟發現許多員工都在探頭看她,她倒有些不自然了,想快走一點,又礙于腳上的疼痛。

☆、惹怒了大魔王(3)

“安小姐,你是……”杜秘書一邊扶着她,一邊好奇地審視着她,眼前這女孩看起來年紀也不大,雖然穿着一身正規的職業套裝,白皙的臉上卻盡顯稚嫩,一看就是沒有什麽社會閱歷的。

小巧的瓜子臉,雖然沒怎麽化妝,雖然算不上美麗驚人,五官卻很柔和,尤其是那看起來就柔軟無比的嘴唇,有意無意地帶着一絲倔強抿着,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

安蝶雅一聽杜秘書的語氣,忙澄清道:“我是夜總的私人助理,昨天才進的公司,今天第一天上班。”

“私人……助理?”杜秘書聽到這個有些意外,也有些質疑,夜總什麽時候需要私人助理了,就是要恐怕也是男的吧?

“對啊,昨天我跟董經理來的,您可能在忙沒看到。”

“董經理?”杜秘書更加疑惑了。

“杜秘書,怎麽了?董經理看起來很熱情,今天怎麽沒看到他?”

“他……董經理啊,他一般都不在的。”杜秘書的表情有些奇怪。

這時,她們已經出了大樓,安蝶雅看到夜天辰的司機迎了過來。杜秘書把她扶進了車裏,便說自己還有工作,不能陪同去醫院了。

車子開啓,安蝶雅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式坐好了,不禁從後視鏡裏打量這個司機,國字臉,平頭,微胖,下巴上有些不明顯的胡須,整個形象挺憨厚老實的,應該好對付,于是就打起鼓來,想着怎樣不去醫院。

正好到了一處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司機也沒着急,挺悠閑地靠在了駕駛座上,不時地用手來回摸着方向盤。

安蝶雅不住地咬嘴唇,在心裏喊着,辦法快點來啊,她不要去醫院,到了醫院,病沒治好,她自己會先暈過去的,她不要!

有了!

她在心內偷笑幾下,立刻調整情緒,現出一付難受無比的樣子,無力地拍了拍駕駛座。

司機見狀忙扭過頭,“安小姐,怎麽了?”

“司機大哥,我……我要下車。”她皺着眉頭,那樣子好像快斷氣一般。

司機頓時有些慌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忍一忍,過了這條街就到醫院了。”

“我不行了!”她似乎是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猛地扭開了門把手,一個踉跄倒在了路邊的人行倒上。

別誤會,這純粹是演戲。不過,碰到受傷的腳了,還真疼。安蝶雅呲了呲嘴,左右看了看,幸好車子行在外車道上,不然她掉到馬路上,後面再來一輛違規車,她就沒命。

司機已經從車裏下來,轉到人行道上就要扶她,她忙擺手道:“別動,別碰我。”

“安小姐,夜總吩咐我送您上醫院,您怎麽下來,再忍一忍,上車吧,馬上就到醫院了。”司機好聲好氣道。

“大哥,您叫什麽名字啊?”她無力地問道。

“我姓張,他們都叫我小張,你也叫我小張吧。”

“你看起來比我大,我叫你張哥吧。張哥,我想吐,您上車吧,我怕一會兒吐出來……呃……是吧,所以,您別管我了,我吐完就回車上去了。”

☆、惹怒了大魔王(4)

張哥為難地停在那裏,扶也不是,走也不是,又勸道:“那也不能坐地上啊,又沒穿鞋,這讓人看着多不好,夜總吩咐我好好照看你,我還是扶你起來吧。”

“不用不用!”她忙往後撤身,“啊,綠燈亮了!”

這時後面的車亮緩緩啓動,張哥的車正擋着道,立刻有喇叭聲□□起來。

“張哥,要不您把車先停一個合适的地方再來幫我?”安蝶雅趁勢道。

喇叭聲更兇了,而且不止一個,恐怕再不開,罰單就貼上了。張哥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囑咐着一邊上車,“安小姐你別動,我馬上就來!”

車子緩緩開走了,馬路暢通起來。

安蝶雅不禁得意地笑起,正好一輛出租車挂着“空車”的牌子遠遠地駛來,她慌地揚手叫着:“停車!”

車子準确地停在了她面前……

終于擺脫了醫院這夢魔,安蝶雅舒了口氣,先給楊松雪打電話,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當然重點是她現在腳很疼,但不想去醫院,肚子又餓,想要解決這些問題,想借她的男朋友,許大未來董事長用一下,都是老同學了,也不用太客氣。

只是楊松雪似乎只聽了請了事情的經過,根本沒聽她現在的需要,在電話裏掩聲叫道:“你說夜天辰抱你了?”

“我的腳受傷了,沒辦法啊。”安蝶雅用漫不經心地口氣說着,但心裏隐隐掠過一絲不一樣的東西,軟軟的,尤其想到他拔高跟鞋的樣子,她就想笑。

楊松雪那邊停滞了一下,而後就傳來興奮的聲音:“蝶雅,到我公司來,今天他們要去工地,我不用去了,我馬上請假,等我哦!”

一個小時後,安蝶雅便和楊松雪坐在了一家啃德雞內,安蝶雅只顧大口地吃大口地喝,時不時地應付一兩句楊松雪的問話,時不時地動了動已被貼上雲南白藥的右腳,還真是有點疼。

“哎?蝶雅,你說他會不會真的給你買雙鞋來?”楊松雪突然放下了可樂杯子的吸管,若有所思地問道。

“什麽鞋子?”她含糊地答着,喝了一大口可樂。

“你說的啊,他把你的鞋子弄壞了,說要賠一雙百麗的。”楊松雪說着打了她的胳膊一下,“大小姐,認真點。”

“不過是随口一說,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我跟你說過嗎?”安蝶雅挑眉看着楊松雪。

“我真是服了你了,若是換作別的女孩子早就挖空心思包裝自己去了,多好的機會啊。哎?你說你有沒有對他動心思?”楊松雪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話題上了。

安蝶雅還是那句話:“長的好看的誰不喜歡多看兩眼啊,那叫花癡,我也就是花癡,別的沒什麽感覺。”

“蝶雅,我跟你說啊。”楊松雪又換作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像他這種男人,看似外表一副拒人與千裏,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精神生活匮乏的很,只要你稍動心思,表現出點關心啊溫柔啊,他就會自動就範了。”

☆、惹怒了大魔王(5)

說罷,上下審視着安蝶雅,忽地抓住了她拿着雞翅的手,打掉了吃了才一半雞翅,“你這塊木頭其實材質很好,就是沒有雕琢,以後不準這樣吃東西,一點都不像個成熟女人,像他那種男人,雖然在外沒有戀情緋聞,實則閱人無數,要成熟有風情才能吸引他。”

“我怎麽覺得你很适合他啊,幹脆我們換換得了。”安蝶雅皺了皺眉重新拿起雞翅。

“切!”楊松雪頓時拉下臉,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我們家許一涵雖然比不上夜天辰,怎麽也是一老板的苗子,我可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啊,我得牢牢抓住他呢。你不知道,他前兩天對我說什麽?”

“說什麽?”安蝶雅瞥了她一眼。

“他竟然說,如果當時沒有康俊,他追的人就是你,發現你有主了才改追的我。把我氣得想打他,他還理直氣壯了,說我已經追到手了,說出來也不怕了。”楊松雪說着悶悶喝了一口可樂。

安蝶雅頓時笑起來,“你家許一涵真夠逗的。”

“好了,別繞彎子,回正題,我告訴,你現在的處境是什麽——家不能回,工作沒着落,錢也快花光了是吧,就是死鴨子嘴硬撐也不找我幫忙,還有,前途一片渺茫,你那個印象設計能做什麽?你自己都沒搞清楚吧?所以,趁此抓住夜天辰這個依靠。”

“哎呀,我說你滿腦子都什麽思想啊?”安蝶雅捂了捂耳朵,“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沒那麽大野心,門不當戶不對的。”

“這都什麽年代了,就美國總統看上,也敢嫁。什麽豪門啊大院啊,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你只要學會規矩,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你就是晚熟。”見安蝶雅不語,楊松雪搖了搖頭,像看一塊朽木似的,大概她自己也說累了吧,專心喝起可樂來。

安蝶雅跟楊松雪玩了一整天,其實她腳傷着也不能玩別的,也就是到電影院看了場電影,上演的是什麽生化危機,她看的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下午的時候兩人在路邊分手,楊松雪一直把她送上的士,跟司機确定了送到郊區,才放心了。

安蝶雅坐在車裏,不覺間竟回想起楊松雪在肯德雞裏說的話,看她剛才給司機說地址的樣子,仿佛司機是個壞蛋會把她賣了似的。她真的就那麽不能自立嗎?總是讓身邊的人擔心照顧?

雖然過了一個月的獨立生活,不過,挺慘的。但一想起楊松雪說的,要讓她靠男人吃飯,她在潛意識裏還是抗拒的。從小受的教育告訴她,就算是不行,也要努力,不能吃軟飯。

所以,她要努力做好夜天辰給她在公司安排的工作,證明給所有認識她的人看,也證明給夜天辰看。

回到別墅已經将近傍晚,這一整天在外面零食沒離過口,她也不餓了,喝了一杯水,快速地洗了澡,就回房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聽到別墅的大門“咣”地一聲被用力打開了,接着是疾疾的腳步,正在上樓。安蝶雅本以為在做夢,轉而發現,急匆的腳步聲是真實的。她慌忙睜開了眼睛,摸到了床頭櫃上的臺燈,摸索了好久,才摸到開關,用力一拉,亮了起來。

☆、惹怒了大魔王(6)

幾乎是同時,房門響動起來,她驚地睜大了雙眼。是誰?怎麽在開她的房門?而且很用力。

她不禁緊緊抓住了被角,欲要下床之時,門“嘭!”地一聲被打開了。

闖入的是一臉焦急和氣惱的夜天辰,頭發有些淩亂,斜條紋的領帶不知上哪兒去了,襯衫的領口敞開着,喘了幾口氣,唇間抿着壓抑的憤怒,掏出手機狠狠地按下了號碼。

“喂?小張,不用找了!報警了?……你去警局說明情況吧,她在別墅,對,好了,搞定後你就下班。”

“啪”地合上了手機。

安蝶雅意識到自己犯錯誤了。

夜天辰朝她走了過來,一雙眼睛似乎都能噴出火來,雙唇張翕幾下,冷聲道:“為什麽不去醫院?為什麽亂跑?為什麽一整天都不給公司打個電話?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為什麽明明在家怎麽也不出聲?”

為什麽?一連這麽多為什麽,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安蝶雅也不知為什麽了,怔怔地看着夜天辰,半天,才遲疑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他沉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腰間,又氣惱地放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派人找你多久?”

“我不過一個小職員,用得着那麽興師動衆麽?”她小聲道。

“小職員?對,你是個小職員,但你是夜氏的,簽了合同的,是從我夜氏消失的,你出了什麽事,首先對你負責的就是我,我不希望公司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麻煩,懂嗎?”

懂了,他這麽氣急敗壞不過是怕她出了什麽事給公司找麻煩。她的雙手不禁拳握起來,心內有小小的難受。但這不是她應該承受的嗎?一切都是她的錯,他是老板,訓她是應該的,可她心裏就是難受,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對她大吼大叫過。

她突然擡起頭,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目光,正色道:“總裁先生,我懂。但是,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有什麽錯誤,明天回到公司您怎樣批評懲罰都可以,現在,我要休息。”

說罷,賭氣似地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上了頭。

夜天辰怔在原地,呲了呲牙,有些納悶又新奇地看着蒙頭的安蝶雅。真是見了鬼了,舅舅這是找了個什麽私人助理,沒照顧他,倒總跟他頂嘴,昨晚一次,今晚一次,他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小小的私人助理可以随意頂撞的人了?

他氣憤地走到床邊,擡腕看着手表,一字一句道:“私人助理,現在時間是晚上八點十分,我還沒吃晚餐,你是不是得給我解決了?”

“我不是私人助理,你說的讓我做別的工作。”安蝶雅仍蒙着頭,倔強着。

“好,那我現在宣布,你就是私人助理,全天候照顧我。”他氣急敗壞似地說。

安蝶雅氣憤不已,在被子下面呲牙咧嘴。可惡的合同,誰發明的?簽過之後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他是大老板,他什麽都說了算。

☆、惹怒了大魔王(7)

她猛地掀開了被子,一面大叫着:“好!我現在就給您做飯去!”一面穿鞋下床。

夜天辰倒被她這突然的變得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禁用背碰了碰前額。

不想,下一秒就聽到了她的尖叫聲,再看時,她整個人蜷卧在地上,一手扶着腳踝的位置,秀眉蹙着,雙唇抿着,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夜天辰不耐煩地咂了一下嘴,這個女人怎麽這麽麻煩?但看到她停留在唇角的痛意,微微顫動的睫毛,他心裏微微一軟,很久沒有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出如此無助與脆弱,他竟然沒有了免疫力。

在心裏不停地提醒自己,他是夜天辰,是夜氏地産的總裁,要時時刻刻提防着任何一個接近他的女人。

于是俯下身,查看了一下安蝶雅的腳踝,相當冷漠道:“你今天都跑哪兒去了?腫這麽高,明顯的用力過度,如果好好在醫院躺着,說不定浮腫已經消掉,明天就能上班了。”

安蝶雅抿了抿唇,就知道他是徹底的商人,商場上縱橫殺伐慣了,早就百煉成鋼,變得跟魔一樣,冷血無情。于是,壓下心內的委屈,正色道:“我知道錯了,但不用上醫院,我沒那麽嬌貴,休息幾天就行,就算是請假,工資扣掉就行了。”

夜天辰的眉頭不禁擰起,看着這個強裝堅強的女子,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什麽時候說要扣她工資了?

安蝶雅低下了頭,也不看夜天辰,心裏盤算着,腳好了之後就從這個鬼別墅出去,再也不要見到他了,什麽大總裁,楊松雪喜歡就讓她自己來追好了,她消受不起。

正在心裏碎碎念之際,忽覺不對勁,擡頭一看,夜天辰竟然又把她抱起來了,她忙叫道:“你幹什麽?”

夜天辰搖了搖頭道:“不要跟個貞節烈婦似地叫,我不會動你,如果你不想明天再加個感冒流鼻涕的話就一直在地上坐着吧。”

安蝶雅無語,她可不想感冒。

夜天辰嘆氣似地瞪了懷中的女子一眼,此時她穿着一件吊帶式的喜洋洋睡衣,脖頸、肩膀和胸前大片皮膚都裸露着,看上去瑩白嬌軟,他竟然看了好久,直到她也注意到他不正常的目光,忙把手掩在了胸口。

他只好快快将她放在了床上,在心裏責備自己。

氣氛有些不正常,安蝶雅僵直地躺着,只知道用手護着胸口,哪曾想,夜天辰的目光又被她修長瑩白的腿給吸引住了。

男人都是色狼,楊松雪說的沒錯,她胡亂地抓起薄被就往身上蓋。

夜天辰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是不是太久不碰女人了,怎麽這樣的青澀丫頭也能引起他的興趣?

安蝶雅警惕地看着他,本以為他會馬上走,沒想到他竟坐到了床邊,她緊張不已,抓着被角道:“你……總裁先生,您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夜天辰瞥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腫脹的腳,她微微掙紮便換來一陣疼痛,不禁咬住了嘴唇。

☆、惹怒了大魔王(8)

夜天辰察看着着,淡淡道:“腫的挺厲害,有沒有買藥?”

“買了。”她緊張道。

“給我。”

安蝶雅怔了一上,只好伸手抓過了桌子上的手提包,從裏面翻出了跌打藥酒和雲南白藥。夜天辰接過去,皺眉看着,問道:“你用的哪一種?”

安蝶雅指了指,“兩種都用了,先擦了藥酒又貼了膏藥。”

“你有沒有常識啊?”他說着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出去了。

安蝶雅總算松了口氣,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頭,這到底算什麽片斷?總裁怎麽一會兒一變?他幹什麽了?不會再上來了吧,老天保佑,他別再上來了,她受不了,有他在,太壓抑了。

這個念頭剛過,夜天辰就出現在了門口,手裏拿着一個還冒着騰騰熱氣的毛巾,坐到床邊,二話不說,直接捂到了她的腳上。

“啊!”她不禁大叫一聲,動了一下。

“別動!”他訓斥道。

“可是……”這毛巾很燙啊,他用了多少溫度的水啊?

“先用熱毛巾敷一下效果好一點。”他自顧地說道。

“你……你怎麽懂這個?”安蝶雅好奇問。

“嗯?”夜天辰有些心不在焉,擡頭看了安蝶雅一眼,“以前在國外時,加入了一個登山隊,每逢假日總會組織活動,在山上傷着痛着都是免不了的,不知不覺就學會了。”

國外?聽楊松雪的報告中說他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安蝶雅羨慕不已,不禁道:“還是有錢好。”

夜天辰一怔,饒有興味地看向她:“你很缺錢嗎?”

她忙搖頭,“但是,有了錢不用擔心生活啊,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哦?”夜天辰一邊拿開毛巾一邊查看着她的腳踝,“你都想做什麽事情?”

這個問題……安蝶雅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從小到大對什麽都是三分鐘熱情,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數不清,于是實話實說:“想做的事情太多了,說不過來。”

夜天辰拿過了雲南白藥貼劑,掏出打火機來回烤着,嘴角不禁牽扯出一絲笑意,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昨晚為什麽翻我的包?”

安蝶雅一怔,心裏掠過一絲難受,抿了抿唇道:“我想确定一下你的身份是不是總裁,我又沒見過本人。”

夜天辰沒說話,專心地加熱膏藥,然後慢慢撕了下來,小心地敷到了安蝶雅腳上腫脹的地方,來回撫平了,便站了起來。

安蝶雅心裏很不是滋味,不希望他誤會自己,怕他馬上就走,就解釋道:“我不是什麽人派來的,我知道你們這些大企業之間有競争,有時會用一些不光彩的方法對付敵人,但我不是。”

他聳聳肩,“我知道你不是,你休息吧。”

“可我看出來,你還在懷疑我。”

他微微一笑,“我沒有,那只是你的心理問題。”

說罷,就轉身離去了,還沒忘帶上房門。

安蝶雅無奈地躺在了床上,不知怎麽,一想到夜天辰會懷疑她,她心裏就特別難受。

☆、惹怒了大魔王(9)

早晨醒來好腳踝已經好多了,浮腫也消去了一半,但一下地還是有些疼痛,只好小心翼翼地穿了衣服,下樓到衛生間洗漱。

不曾想,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夜天辰,站在沙發前,正在接一個電話,眼窩深陷着,菱唇緊抿着,另一只手一會兒拳握一會兒松開,明顯的,電話的內容是令他頭痛的內容。

安蝶雅慢慢下了幾階,有些遲疑,他現在氣頭上還是不要招惹他,等他走了再去洗漱。

這時,只見他挂了電話,懊惱地朝着沙發踢了一腳,用英文叫着:“shit!”

安蝶雅微怔,不敢再動了,看着他眉頭微聳氣急敗壞的樣子,生怕一驚動他,他會對待那個可憐的沙發一般給她一腳。

夜天辰微仰起脖子伸手松了松領袋,一轉眼睛,就看到了停在樓梯上的安蝶雅。長發完全披散開來,熨貼在胸前,還有一縷不聽話地地額前搖擺,穿的是一件雪紡束腰的連衣裙,裙擺處的花邊隐約能遮住膝蓋,與昨天一身黑色商務裝判若兩人,多了許多青春、嬌美和活力,只是她好像有些局促,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皺了皺眉頭,擡腕看了看時間,正要出去,忽瞥到她微彎的右腿,才想起她的腳踝浮腫了,于是大步上了樓梯。

安蝶雅見狀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慌忙往下移步,一面慌亂地打招呼:“早上好。”

誰知腳上一疼,一個踉跄就往一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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