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兩瓶點滴的安蝶雅,仍然安靜無依地躺在床上,容顏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象經過暴風雨洗劫過的白梨花。嘴唇也褪去了鮮豔的紅色,幹枯的似乎剛從沙漠中歷劫歸來。眼眸緊閉,再沒有靈動蕩漾的水花。
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安蝶雅此刻沉靜的幾乎不像真實的凡人。
夜天辰的心再一次顫抖起來,莫明的,忍不住握住了安蝶雅纖細的手。從來不明白,為什麽形容女人的手,會用“青蔥”二字,直到此刻,他才了然。這應該是一雙拉小提琴或者彈奏鋼琴的靈活的手,但些刻卻無力地任他握緊。
☆、作為懲罰要付出的代價(9)
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他心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既然韓思海已經知道了安蝶雅,索性他又打電話給他,要他幫忙買些食材送到別墅。他不能也不敢離開,他怕中途安蝶雅醒後,會做出過激的事情,到時候局面會真的無法收拾。
韓思海接到電話有些驚異,但立刻取消了晚餐約會,奔向超級市場,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開車直達南郊別墅。
韓思海奇怪,夜天辰怎麽又搬到南郊來了,這幢別墅夜天辰買來之後一直閑置,并且除了自己他誰都沒告訴,他說他感到累的時候有一個避風港似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任何繁雜的事務都纏不到他。
可是韓思海對他了如指掌,他是個倔強而驕傲的男子,還有着莫明的冷酷,從來不會服輸,縱是背地裏吐血,也不會承認他累了。
來到別墅後,看到夜天辰正坐在床前。韓思海嘆氣似地搖了搖頭,他敢确定,夜天辰對于躺在床上的女子絕對不是沒有感情的。已經很久很久,他的眼眸裏沒有完整地裝下一個女孩,放棄公司事務陪伴,更不是他以往的風格。
“她怎麽還沒醒?”看到韓思海,夜天辰第一句話就這樣問。
韓思海上前察看了一下,淡淡笑道:“哪有這麽容易醒的?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之高燒才昏過去的,藥物只是強制退燒,還要她身體的機能跟上,才能蘇醒過來。怎麽,你也知道着急了?”
夜天辰不理他的調侃,冷漠道:“東西放下,你走吧。”
韓思海搖了搖頭,“夜,安蝶雅醒後好好待她。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我完全被蒙在鼓裏?還有,你怎麽住這兒了?不會是金屋藏嬌吧?”
夜天辰皺了皺眉頭,他是打算金屋藏嬌,但怎麽能對韓思海說,只悶聲道:“我跟他的事情現在跟你說不清楚。”
“你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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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辰張了張嘴,冷聲道:“這不關你的事。”
“我勸你,理性地對待這件事。”
夜天辰緊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韓思海不再逼迫他,略笑道:“你能抛卻工作陪伴,我相信你。好了,我走了,好好照顧她。”
夜天辰點了點頭,眼中隐隐有些感激,韓思海畢竟與他在國外一同生活學習了多年,還是了解他的。
韓思海走後,夜天辰便進了廚房,看到韓思海帶的熱粳米粥,便把粥放到了電飯煲裏保溫,自己倒是沒什麽味口。
這真是一個漫長又難熬的過程,安蝶雅皺了皺眉頭,在黑暗中掙紮着,終于努力睜開了雙眼。有一剎那的失神,她空洞的雙眼并沒有聚焦在何處,只是直直地擡起,眼珠轉了一圈,又是一圈,忽地轉頭打量四周。
這是什麽地方?
安蝶雅四下看着,只覺全身無力,欲要掙紮着坐起,忽看到了走至門邊的夜天辰,他穿着白色的T恤,頭發不似平時梳的那麽一絲不茍,帶着一絲頹廢,一絲疲憊,看到她的時候,眼裏隐隐閃出一絲光彩。
☆、作為懲罰要付出的代價(10)
她看着他,眼中卻毫無溫度,忽地憶起那痛楚的夜晚,她的眉頭倏然皺緊,搖了搖頭,虛弱問道:“這是什麽地方?你把我帶到什麽地方了?”
夜天辰有些發怔,沒有回答安蝶雅,而是匆忙下樓,從廚房裏端來了熱粥,坐到床邊,淡聲道:“醒來應該吃點東西,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安蝶雅掙紮着坐了起來,倚在床頭,推開了粥碗,又一次看着這房間,确信不是先前的別墅,便固執着問:“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夜天辰抿了抿唇,竟不如如何面對安蝶雅,更不知如何回答,從不知道,在商場上馳騁縱橫的夜氏集團總裁,也會有拙口的一天。
但這是早晚的事情,過了半天,他才冷聲道:“這是我的別墅。好了,先不要講別的,把這碗粥喝完,我們從長計議。”
安蝶雅确實餓,且全身無力,也沒有力氣與他争吵,便接過了碗,不一會兒,一碗粥便見底了。她覺得肚子飽了一些,身上也舒服了許多,放下碗,又一次問道:“怎麽換地方了?你想幹什麽?”
她的語氣已不似剛醒來時虛弱,只是有一些沙啞,可聽在夜天辰心裏,還是如針紮那般,竟硬生生地疼。
他瞌了瞌眼,淡淡道:“這是我的別墅,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別墅,以後,你便住在這裏,我會好好待你。”
安蝶雅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大叫道:“你說什麽?你想把我怎麽樣?”
夜天辰盡量讓自己平靜,“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我不得不這樣做。不管我們之間誰對誰錯,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想也不允許它再變得更壞。所以,你必須住在這裏。”
“憑什麽?”安蝶雅急了,伸手去抓他的衣服,他忙往後撤身,緊緊皺起眉頭,冷聲道:“你聽話我便對你好,不然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混蛋,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安蝶雅看着他冷酷的樣子,不禁哭了。
夜天辰心中有一絲不忍,但他知道,如果此時不狠心,日後後悔都來不及,于是冷聲道:“你就是我的禁脔。”說完,真有一種打自己嘴巴的沖動,可現在,他只能用種方法。
在他的思想裏,女人只要身體給了一個男人,心也會慢慢給的。到時候,還計較什麽第一次,計較什麽強迫不強迫?
安蝶雅真的被激怒了,一下子坐起身來,抓起枕頭就狠狠地往他身上打,嘴裏大叫道:“我不做,我不做!”
夜天辰咬了一下嘴唇,用力制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說,俯身上前。接下來,就是輾轉的深吻……
安蝶雅措不及防,雙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膛,由于大病初愈,她根無法承受他的深吻,馬上就劇烈咳嗽起來,咳的心口都隐隐作痛。
夜天辰見狀忙放開了她,順勢把她帶到了臂彎裏。
安蝶雅大口地喘着氣,擡眼瞥到窗外的天空,天氣很好,晴空一碧如洗,從遠方的淺藍,到近處的寶藍,漸漸過渡,這可真是現代社會難得一見的顏色,洗煉而純淨。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1)
可是,她的天空從此不再是藍色的了,靠在夜天辰的臂彎裏,她甚至傻傻地想,那些不好的回憶只是一個夢。可恍眼的陽光,又把她拉回到現實中,她猛地回過了頭,不敢去看窗外的天空,轉頭間,看到衣櫃的落地鏡子裏,正映着她此時的樣子。
長發披散着熨貼在胸前,面色雖然蒼白卻依然嬌好,甚至看上去有一種凄美之感,緊抿着的柔軟的唇,壓抑着不甘,她有些發怔,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美麗過。可有什麽用,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快樂的蝶雅了,心裏的傷痕深恐怕一生一世都無法愈合。
她緊抿起嘴唇,眼睛有些濕潤。
夜天辰看到他滿臉的悲傷,不知怎麽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電梯裏狠狠踩了夜希傑的腳,還露出了得意的勝利的笑意。還有,進公司的第一天,他為拿高跟鞋,她咯咯笑的樣子,還帶着一絲小女生的調皮,心疼地叫着,“我的達芙妮!”
他當時還答應了要賠她一雙百麗的鞋子,他怎麽都忘記了呢?
他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輕輕把她放回到床上,蓋好了被子,聲音緩和許多,“好好休息吧,若恨我,也要病好了有力氣才能恨的起來。”
安蝶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不帶一絲感情,慢慢道:“我會的,你最好做好準備,我會攪的你不得安寧。”
夜天辰苦笑,“好。那也許将是我未來日子裏惟一的樂趣,我随時奉陪,一直到你沒力氣了,恨不起來,鬧不起來為止。”
“不會的,我會記一輩子,恨一輩子。”
夜天辰看着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跳。一輩子……她真的要恨自己一輩子,這一刻,他竟覺得無法接受。
拿起桌上的空碗,逃似地下了樓。
夜天辰把碗扔到水池裏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一拳擊向牆壁,手骨隐隐作痛,才抱頭坐到了床上。
心裏莫明地忐忑不安,他是怕安蝶雅以後真的會讓他不得安寧,或者想方設法地要報警,要恨他嗎?好像不全是,他只是擔心她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帶着對自己的恨,一輩子那麽長久。
不過是兩三天的相處,他此刻才遲到地發現,安蝶雅已經不知不覺間在他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這個認知,更使得他心慌意亂。冷酷,沉着,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迷茫;蠻橫,只是想讓孤獨的生命僞裝成堅強。
一夜無眠。
天方既白之時,夜天辰才勉強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間,夢到的竟然是安蝶雅那張嬌美的臉蛋,滿含哀怨,不停地朝他說着什麽。
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天辰看看時間,忙從床上起來,下樓用冷水洗了臉。首先上了樓,進了安蝶雅的房間。可意外的是,房間裏并沒有人,薄被掉在了地上,仿佛在向他暗示着什麽。
他的心一驚,慌忙下樓,他确信昨晚韓思海走後他是把別墅的大門鎖好的,電子鎖,需要用密碼才能打開,且這別墅四周都是防盜窗,她……應該出不去吧。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2)
穿過大廳,一眼就看到了安蝶雅,她蜷縮在門邊,一動不動,臉色卻比昨天更加蒼白。夜天辰慌忙俯下身去,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是很燙。他便把她抱了起來,卻發現她蜷起的手有些發紫發青,他不禁皺眉。真是傻丫頭,昨晚不知在門邊掙紮了多久,這種高級別墅的電子防盜門是她能打開的嗎?徒讓自己受傷。
可他的心也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她比他想象中剛烈的多,這麽想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剛上樓梯安蝶雅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夜天辰的懷抱裏,腦海裏不禁回蕩起他昨天的話——你就是我的禁脔。
她渾身打了個冷顫,黎明醒來後,她在別墅裏游蕩了好久,發現根本無法逃出生天,心中絕望不已。
夜天辰發現安蝶雅一直看着他,面色出奇地平靜,眼中不再有濤濤的恨意,心中掠過一絲欣喜,但面上仍然保持着清冷,“你根本出不去的。”
安蝶雅微微笑了笑,語氣間卻滿含恨意,“我知道我出不去。”
這時夜天辰已抱着安蝶雅進了房間,把她放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淡淡道:“所以,我們要學會好好相處。”
“我說過,我會攪的你不得安寧的。”安蝶雅冷聲道。
夜天辰蹙起眉頭,想要發怒,但看到她蒼的小臉,忍住了,沉聲道:“你可不可以換一種思維,把那當作一個意外?”
“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她大聲道。
夜天辰沒有說話,懊惱地轉地了身,背對着她,半晌,淡淡道:“冰箱裏有食材,你餓了就自己做着吃。我不放心,我要去公司了。”
“我不會做飯,我要叫外賣,你還我的手機。”安蝶雅趁機道。
“手機?”他轉過身看着她,“你以後都不會再有手機,你的世界裏只有我一個人,懂嗎?”
“反正我不會做飯,我要叫外賣,或者,你叫。”
“你不準叫,我也不會叫。你若想利用這些逃出去,那是妄想。不會做飯就學,你別忘了,你還要照顧我的吃喝。晚上我會回來吃飯。”
“我不是女傭,憑什麽照顧你?合同上明白地寫着,我是助理,是助理!”她怒地大叫。
夜天辰不耐煩地咬了咬嘴唇,冷聲道:“你也別忘了,我是甲方,合同的最終解釋權在我。現在我就宣布,你是我的全職女傭,只要我有需要,全天陪伴,陪我吃飯,靜坐,等等等等。”
“還要陪睡麽?總裁先生?”安蝶雅冷笑一聲,諷刺道。
夜天辰咬了咬牙,“當然,在我有需要的時候。你忘了,你是我的禁脔。”
“好!”安蝶雅也狠聲道,“我要染上愛滋病,再傳染給你,然後我們兩個一起死!”
夜天辰一時啞然,怔了半晌,沉聲問:“你就那麽恨我?”
安蝶雅轉過了頭,沒有回答。這個時代,女人貞操不再那麽重要。可她一想起那種刺痛,就想發抖。她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只是滿眼望去,處處都是絕望。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3)
夜天辰看了看她,壓下即将暴發的怒火,“幼稚!如果真的恨我,就想點聰明的法子,表現的這麽激烈,過不了多久,你自己都會厭煩。”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杜秘書正在整理昨天一天積累下來的需要簽字的文件,辦公室的門突然就開了。她回過頭正要責備來人不敲門,竟看到正是夜總本人,一天不見,他顯得有些疲憊,眼裏隐隐充着血絲。
她慌忙照例沖了一杯咖啡放到了桌邊,微笑道:“夜總,您怎麽今天來上班了?聽小張司機說,您明天才回公司上班。”
夜天辰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啜了一口咖啡,看了看桌上成堆的文件,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心裏面的累。
杜秘書見狀,便指着分好的文件道:“這邊的不是很急的,這幾份文件是明天就要用的。”
夜天辰點了點頭,打開一份看了看,見杜秘書站在桌前仍不走,便道:“還有什麽事嗎?”
杜秘書怔了怔,不禁在心裏訓斥自己走神。可也是身不由己,兩年的秘書生涯,她被夜總迷的死死的。本以為他如像別的富家子弟那般,日久天長會對頗有姿色的自己動心,上演辦公室戀情,可他對女人出奇的冷漠讓她漸漸失望。
直至前天,她看到那個新來的私人助理安蝶雅,看到夜總抱着安蝶雅進辦公室,她的心裏竟泛起一絲苦澀,也有嫉妒。
夜天辰一直盯着她的眼神,讓她有些慌亂,低聲道:“昨天董事長打了國際長途,說您什麽時候回公司跟他聯系。”
爸爸?夜天辰不禁緊抿起雙唇,眼裏蒙上了一層憂慮,擺了擺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杜秘書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夜天辰擡起手背抵了抵額頭,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又喝了兩口咖啡,才打開了電腦,與爸爸通話。
通話進行了将近十分鐘,他的心裏卻似被壓上了一塊石頭那般沉重。因為這次項目又與飛翔産生了競争,爸爸在提醒他了。雖然這兩年他認認真真,但曾經犯下的錯已在爸爸那裏記錄在案,他忘不了兩年前所面臨的困難,因為他,夜氏幾近支撐不住,若不是爸爸在國外的朋友幫忙,後果不堪設想。
他把杯子裏剩下的咖啡喝完了,欲要再倒沖一杯,剛起身,胃裏便傳來一陣疼痛。又沒有吃早餐,他忍着痛,皺着眉頭,拉開抽屜翻出了常備的藥,倒出一粒便填進了嘴裏,生生吞了下去。
整個中午他都呆在辦公室時處理文件,吩咐杜秘書擋掉了所有的電話,能讓下屬去見的客戶也都統統推掉。午飯是讓杜秘書叫的外賣,他只覺得累,簡單地吃過便倚在辦公室的沙上休息,想要瞌眼睡一會兒,但一閉上眼睛便浮現出安蝶雅流淚的樣子。不知她現在在別墅怎樣了?有沒有吃飯?
他煩躁不已,幹脆起身,準備回別墅。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4)
還未走到門邊,杜秘書便急急忙忙地進來了,是地稅局和法院的人來了,這些官老爺不得怠慢,他重新打起精神接待。晚上又約了帝皇酒店的飯局。
待到人散去後,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車子在馬路上飛奔,夜天辰一手松着領結一邊問司機道:“小張,我托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小張笑了笑,伸手從副駕駛座上拿起一個袋子往後遞去。夜天辰接了過來,松了口氣,催促道:“再快點,不對,往南環走。”
小張不解,但還是打了方向盤,“夜總不回家嗎?”
“那裏住的太久了,想換個新環境。”他簡單地回答了便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小張也沒再多問,只專心開車。
到了別墅,夜天辰在大門外停滞了兩分鐘,看着手中的百麗女鞋,心中有一絲期待,會不會看到安蝶雅做好了晚餐等他回來?
但客廳裏空空蕩蕩,燈也沒開。他徑直上了樓,打開了安蝶雅的房門。
房裏只開了一盞臺燈,彩燈發出紫色的光芒,夢幻般籠在躺在床上的那副嬌小的身軀上。夜天辰的心裏微微一顫,快步坐到了床前,拍了拍安蝶雅的肩膀,心裏擔憂起來,溫和叫道:“安蝶雅?”
剛剛睡着的安蝶雅被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眨了幾眨才看清面前的夜天辰,小吃一驚,面上立刻現出冷淡,“你回來的太晚了,我做的飯都倒掉了,反正不會做,做出來的也不好吃。”
夜天辰聽着這話,心中有一絲欣慰,“因為陪幾個重要的人吃飯才晚了,喏,這是賠給你的。”
他說着将鞋盒遞到了她面前,她卻沒有什麽反應,淡淡道:“這麽晚了誰有心情看這個”
他抿了抿唇,将鞋放到了一邊,“真的把飯都倒掉了,沒有剩一點兒?我還沒吃飯呢。”
安蝶雅厭嫌地瞥了他一眼,“說謊,剛才不是說是陪客人吃飯才回來晚了嗎?”
夜天辰淡淡一笑,帶些無奈,“那種飯局總是會有,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安蝶雅不再看他,慌地翻轉過身去。他今晚怎麽這麽平和?她甚至準備好了怎樣與他吵架,可是現在,情況沒有像她預期的那般發展。她後悔,剛才醒來時應該大叫着把他罵出去。
夜天辰沒再說話,轉身從衣櫃裏拿了睡袍,進了隔壁的浴室。
安蝶雅長出了一口氣,今天她想了一天了,她是要放聰明點,不能明着和他作對,不然三個月後她也不一定能離開這裏。但也不能表現的太過順從,那樣心思反而被看透。
這時她忽然瞥到,鞋盒旁邊竟然放着夜天辰的手機!她的眼中一亮,跳下床去抓起了手機,轉頭看了看浴室的門,慌忙在腦海裏回憶着楊松雪的手機號碼,一個一個地按了下去。
立刻響起了楊松雪的手機鈴聲,安蝶雅慌忙調低音量,心怦怦跳着,一邊浴室的方向看,一邊祈禱着楊松雪快點接電話。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5)
可是,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忽聽得“嘭!”地一聲開門聲,安蝶雅緊咬起嘴唇,還未反應過來,夜天辰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奪過了手機,狠狠地蓋上了蓋子,“啪!”地摔在了地上,寒凜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夜天辰竟看到她穿的是自己的襯衫,袖子高高挽着,胸前開着兩個扣子,寬大的下擺只蓋到大腿根部,曼妙的身材在襯衫下若隐若現。他心中升起的怒火突然就變質了,變成了一種灼熱的東西,在體內流竄,一把将她抓到了身前。
安蝶雅有些害怕,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此刻仿佛是狼,會吃掉她。她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衣服,便解釋道:“睡衣被你撕破了,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
他蹙起眉頭,壓抑着本能的yu望,沙啞着嗓子道:“你在逼我對你嚴苛。以後,再不許這樣,想都不要想。”
安蝶雅心裏湧起憤怒,這是什麽年代,她的自由什麽時候被掌握在他的手裏了?但注意他灼熱的目光,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襯衫,本以為這別墅真是他以前藏嬌所用,但她連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沒找到,看樣子,夜天辰真如楊松雪說的那般,外表風光,感情世界空虛的很,是不是她稍用手段就會把他俘虜?這個念頭一起,她的心便咯噔一跳…….是啊,用這種方法,來報複他。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那個女人主翁說,恨一個男人,最好的報複的方法,就是讓他愛上自己,愛的難舍難分的時候,再毫不猶豫地把他踢開,親口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戲!
她的唇角不禁勾出一抹苦笑,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會上演到自己身上。
夜天辰怔怔地看着安蝶雅臉上表情的變化,不知她在想什麽,但他感到不安,狠狠将她推倒在床~上,身體随之傾覆上去,帶着一絲警告道:“不要費神想什麽方法,只要我不想,你永遠都無法逃脫。”
“我沒有逃。”安蝶雅迎視上他的雙眼,但馬上就閃躲開了,她還是太年輕,沒有什麽閱歷,根本無法用眼神挑釁他。
懊惱不已,扭動了一下身體。
立刻,她就感覺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夜天辰,他的身體變得灼熱起來,抓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氣。
她明白這是什麽預兆,心內害怕起來,那一晚,狂風驟雨般的摧殘,貫穿全身的痛楚,她永遠也忘不掉。
她緊咬一下嘴唇,覺得自己沒用,剛才還想着用情來報複他,現在他對自己的身體有了反應,是不是該迎合一下,可是她沒有真正的經歷過,不知道怎樣迎合,也根本……沒有那種勇氣。
夜天辰看着身下的安蝶雅,一頭長發柔順的如一瀉千裏的流瀑,眼睛睜的大大的,有些迷茫,有些掙紮,嘴唇的線條是緊張的,再加上她白皙嬌美的臉蛋,他此刻才發現她長得這麽美,嬌而不媚,柔而不弱,震懾着他的心神。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6)
何況……他的白襯衣穿在她的身上,又寬又大,領口又開了兩個扣子,玲珑的胴|體若隐若現。
他突然覺得喉口發幹,艱難地咽了咽,是不是所有的男人看到這樣一副嬌軀都會禁不住誘惑,都會想……
又或者,他真的如韓思海所說,壓抑的太久了……
他腦海裏又恍惚回蕩起那晚,她含糊不清的哀求,以及事後她恨恨地說着要記他一輩的話。他的額頭忽地冒出了冷汗,用冷酷僞裝着道:“乖乖的才是聰明的作法,因為你和我之間,就如雞蛋碰石頭。”
安蝶雅的眼神頓時黯淡下去,雞蛋碰石頭?她就是那可憐的雞蛋嗎粉身碎骨也鬥不過他?不!
在二十一世紀竟然淪為一個男人的禁脔,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這一刻,她的心慢慢失去了溫度,這個把她毀了的男人,她要讓他慢慢中毒……
她瞌了瞌眼,雙手有些顫抖,慢慢攀上了他的脖頸,臉上的表情雖有些不自然,卻已柔和許多。
夜天辰一怔,暗啞着聲音問道:“你怎麽了?”
她別了別頭,微微擡起上身,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讓他看到自己此刻是多麽害怕和迷茫,一面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原來,這些東西并不需要人教。
她低聲道:“總裁先生,今晚,需要我陪~睡嗎?”
話說出口,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降到了谷底,連尊嚴都沒有了。摟着他脖子的手臂也松了一下,但馬上就加重了力量。
這裏不屬于她,早就被占去了清白,早就被他定義為禁脔,又有什麽好矜持的?如果注定要用這種方法獲得自由,反擊敵人,她現在,願意。
随即她的手又松開,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怎麽?這個時候又後悔了?”夜天辰離開了她的唇,本想安撫,口裏吐出的卻是這種冰冷的話語。
安蝶雅抿了抿唇,一手扯掉了他身上的睡袍,緊緊地抓着他的後背,指甲幾乎陷進裏面,一字一句道:“我以後順從你,什麽時候會放我走?”
走?誰允許她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夜天辰倏然大怒,她不準走,他不會放她走的!
他伸手撕開了她身上的襯衫,冷聲道:“我沒有主動提起的時候,你不準提‘走’這個字!”說罷,整個将安蝶雅擁入懷裏,他聞到了一種香味,不是香水味,而是沐浴後那種淡淡的清香,卻更深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如一頭猛獸那般……
事後,夜天辰不敢再多看一眼床上的女子,幾是逃似地進了隔壁的卧房。明明不想再對安蝶雅粗暴,為什麽……看到她心不在自己身上的樣子,感覺到她明明抗拒卻嘴硬地順從時,他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
惱恨地捶了幾下牆壁,他感覺自己真的十惡不赦,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了?對一個弱女子這般粗蠻。
他明顯的感覺到,安蝶雅在恨自己……
明明是件快樂的事情,他們受到的卻都是痛苦。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7)
早上,他早早地就醒來了,洗漱過後做了煎蛋,熱了牛奶。在客廳徘徊好久,終沒聽見安蝶雅的房間裏有什麽動靜,他咬了咬牙,端着早餐上了樓。
房間裏很安靜,窗簾拉着,光線有些暗,安蝶雅平躺在床上,仿佛還是昨夜他離時的樣子。想起昨夜自己壓抑不住的狂暴,他的心裏微微劃過一絲憐惜。
坐到床前,伸出手去,剛碰到她領口的手,忽然就放松了力道,輕輕地撫她的唇,她的唇是小巧的菱型,看上去就細膩而柔軟,此時觸摸着,更覺多了幾分彈性。
下巴小巧而精致,只是因為生病而顯得有些尖尖的。一聲嘆息在心底深處停留,也許有幾分悔恨,但他絕不允許把這種情緒繼續。
他把早餐放下,輕喚道:“安蝶雅?”
沒有回應。
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他不禁擔心起來,伸手把她攬起,搖着她的肩膀。昨晚不該對她那樣,她的病還沒完全好呢。他懊惱地皺着眉頭,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沒有燙。也許,只是因為他昨晚太過激烈了吧。
他又喚了兩聲,安蝶雅才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睛,全身如被掏空般,沒有安全感,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有片刻的恍神。待看清他的臉,便掙脫開了,躺倒在枕頭上。
夜天辰看着她蒼白樣子,心中掠過一絲柔軟,說出話卻是冷淡的,“早餐在這裏,好好休息,我不希望我的女傭總是讓我來照顧。”
安蝶雅瞌了瞌眼,嘴角吟噙着一線倔強,啞聲道:“我知道,不用你教。”
夜天辰看着她有些虛弱的面色,停滞了片刻,不放心問:“你是不是還不舒服?”
安蝶雅皺了皺眉頭,她是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那裏,隐隐有些疼痛。
夜天辰注意到她的神色,忙問:“哪裏不舒服,要不要上醫院?”
她咬了咬嘴唇,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淡淡道:“沒事,就是覺得累,睡一會兒就好了。”
看到她不願意與自己說話,他又囑咐了一句讓她吃了飯再睡,就匆匆忙忙下了樓。
夜天辰走後,安蝶雅就起來了,吃了他做的早餐,又為衣服發愁,昨天的襯衫被夜天辰撕破了,她又找了一遍就是沒找到女人的衣服,還好櫃子裏有一套男式運動服,雖然對于她來說太過寬大,但也不錯了。
把碗洗過之後,她還不死心,在別墅裏上上下下轉了兩圈,每個窗戶都試過了,全都打不開。電子鎖,她胡亂地按鍵,想着瞎貓碰上死耗子,舉許就對了密碼,可只錯了三次,系統就不允許她再操作了。
心裏頓感失落,趴在窗前,從防盜窗的镂空雕花縫隙裏往外看,她看到今天是個好天氣,晴空萬時,陽光普照。別墅前面的花圃裏,開着薔薇花,風一吹,花瓣飄落。她怔怔地看了好久,心裏想着,自己的未來在哪兒?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像花兒那樣,零落成泥輾作塵,再留不下一點痕跡。
☆、夜天辰,囚禁我是犯法的(8)
不,縱使是要凋落,她了也要落在外面,落在自由自在的天地裏。
夜天辰這樣把她關起來,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吧。楊松雪十天半個月不見她會找她的吧?還有爸爸,雖然礙于繼母,她一年到頭很少給家裏打電話,可是,她出了事,爸爸會有感覺的吧?
但為什麽,她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感覺眼中溢出了淚水,她立刻忍住了。她要堅強,這種情況下,再這樣自傷,以後的日子還要怎麽過?只要她生活的好好的,只要她讨好了夜天辰,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