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只見他又從冰箱裏拿出食材來,洗的洗,切的切,很快就裝好了盤子。安蝶雅有些怔。
夜天辰注意到她的神色,轉過頭去笑了笑,又轉過來,正色道:“專心看着我,只此一次,以後就學着我的樣子做。”
她點了點頭,專心看起來。
只用了十幾分鐘,三菜一湯完畢,安蝶雅聞着那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今天還沒吃一點東西。
坐在桌子前,看着餐桌上的菜色,一盤魚香肉絲,一盤青椒牛柳,一盤清炒菜心,一個紫菜湯,安蝶雅拿着筷了竟不知該怎麽下手。
“怎麽不吃?”夜天辰見狀夾了些菜到她的碗裏。
“謝謝。”她點了點頭,慢慢地扒起飯來,眼睛不由得亮起,他做的菜真好吃。她便大口吃起來,不一會兒,一碗米飯就見底了,而夜天辰還在細嚼慢咽着。安蝶雅看着他,不禁有些走神,他吃飯的樣子,不緊不慢,很優雅,一點都不像他平裏對她兇巴巴的樣子。
“要不要來些湯?”正發怔間夜天辰的聲音響起。
她慌忙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着拿起勺子盛了些湯,也為他盛了,邊喝邊低聲道:“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做飯。”
“嗯,我不想每次都是我照顧我的女傭。”他輕描淡寫道。
安蝶雅一時有些發窘,低下了頭。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1)
夜天辰入下了筷子,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微微下垂的眼睫,眉尖的輕愁,心中不禁一軟。他剛才的話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說。唉,這丫頭變得太認真。是不是因為他幫她爸爸治病的原因,她發現她眼中的敵意已經完全沒有了。他不禁有些歡喜,大口吃起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見她站了起來,走到他身旁,很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你。”
聲音輕的像寂寞的風,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夜天辰僞裝的冷漠,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何來的謝,先錯的人明明是他自己。這些天,早已查明,她根本不是飛翔派來的,都是他的錯。而他,卻在她面前不認錯,還奪去了她的自由。似乎為了逃避什麽,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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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蝶雅見狀忙收拾碗筷,“我來洗碗,你休息吧。”
他沒說話,任由她收拾。他則去廚房煮咖啡。
廚房裏,兩個人,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一個看似悠閑的煮咖啡,其實總是偷偷地瞄一下另一個。另一個則是專心地洗碗,生怕洗不幹淨似的。
不一會兒,濃郁的咖啡香味就飄起來。
安蝶雅也聞到了,稍一走神,手裏的瓷盤摔在了地上。真是沒用,她在心裏罵自己,慌忙去撿碎片,誰知又劃破了手指,不禁低叫了一聲。
夜天辰見狀立刻沖了過去,碎片劃過她的手指,一朵血花慢慢暈染,襯着她白皙的肌膚,就像夏日裏即将凋零的玫瑰,釋放出最後的妖治。
這時,夜天辰才注意到,安蝶雅的手上竟還有別的傷痕,都是劃傷,大小不一,多至四五處,一定是學做家務搞的。他的心一緊,說出的話卻是惡聲惡氣:“真是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
話音未落就拉起她出了廚房,到衛生間拿了創可貼,細細地幫她貼好了。
“算了,不要洗了。”
“不洗怎麽行,明天還要用。”安蝶雅低聲道。
“我說不洗就不洗,你沒聽到嗎?”
“那我做什麽?”她嘟了嘟嘴道。
“全職女傭晚上應該做什麽你不知道?陪我睡覺!”
抛下一句讓安蝶雅臉紅心跳的話,夜天辰徑直上了樓,安蝶雅在客廳裏發呆。
陪睡?她苦笑一聲,坐到了沙發上。難道在他心裏自己就這點價值?他就是一個男人,與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無異的,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要幫她的爸爸治病,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他要的是她的身體。
安蝶雅在沙發上沉思良久,從小到大依她的性子沒有這麽長時間地安靜地想過一件事。她想到繼母電話裏哭訴,醫院正在聯系腎源,如果配型成功,手術費就要20多萬,加上後期的住院護理費用,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是不可能負擔的起的,何況,弟弟還在上初中。
她更是想到夜天辰剛才的話,他說不管多少錢他都會出。
此刻,她才知道,他要她陪睡真是逼她。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2)
這種情況下,她不能随随便便地拒絕。
爸爸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末蔔,既然她已被占去清白,既然已被定義為禁脔,只要他能為爸爸出錢治病,陪睡又有什麽了不起?只是,她在心裏默念着——別以為你肯救我爸爸我就會感激你,那些痛苦我永遠都忘不掉。
以前的安蝶雅真的是一去不複返了……
她現在也有些不認識不自己,熟悉到陌生,陌生到害怕,害怕到迷茫,迷茫到無助,未來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蝶雅最終慢慢上了樓梯,走到房門前,遲疑了好久,慢慢推開了門。
夜天辰竟然不在。
安蝶雅略松了口氣,本以為他正在床~上等自己呢。
安蝶雅洗過了澡,穿上了睡衣,昨天沒注意,今日才發現他買的睡衣也是這麽地沒品。長及大腿根部,細細的兩條肩帶,領口開的很低,差不多等于胸圍,安蝶雅皺眉看着鏡子,自己都有些害羞。這睡衣也太不正經了。
她咬了咬嘴唇,在鏡子前看了一會兒,正猶豫着,房門突然就開了。
夜天辰踏入房裏,看到安蝶雅,似乎有什麽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
安蝶雅微濕的頭發,柔順的如一瀉千裏的流瀑,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唇的線條是緊張的,然而,那沒有一點瑕疵的五官,是這樣的震懾着他的心神,何況……她的睡衣,領口開的那樣低,料子是那樣薄,玲珑的胴|體在睡衣裏若隐若現……
“安蝶雅……”他艱難地開口,嗓子有些沙啞,“你還不睡?”
安蝶雅想着自己的計劃,想着躺在醫院的爸爸,此刻,自己應該嬌羞地笑着,把頭貼到他的胸膛,然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吹氣如蘭。
然而,她的腳似乎已經在地上生了根,發了芽,再也挪不動。她終究不會讨好,不會讨好男人,不會讨好一個自己不愛而且還恨着的男人。
“我……”安蝶雅低着頭,看着自己修長的腿和赤着的足,羞恥感從腳尖湧向大腦,幾乎泫然欲滴。如果剛才夜天辰要求陪睡是對她的侮辱,那此刻,她自己送上門去,更是對自己的侮辱,她什麽時候活到這種境況,失敗,好失敗。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蕩然無存,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剛才應該勇敢一點從樓上跳下去,可以一了百了。
夜天辰已經不由自主地走近,看着她的臉色慢慢變得緋紅,帶着一絲戲谑道:“怎麽,終于學會怎樣做一個合格的禁脔了?”
安蝶雅的手輕輕地顫抖,咬着嘴唇告訴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氣,不能功虧一匮。
擡起頭,她強作着鎮定道:“是你剛才說的,要我……陪睡。夜總,你今天晚上說的話全都算數吧。”
夜天辰怔了怔,臉上仍挂着嘲笑的面具,心裏卻已轉了一百個念頭,她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讨好自己,為了他那躺在醫院裏的爸爸和所謂的自由。他的心裏有一絲寒涼。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3)
“你知道陪睡是什麽概念嗎?是在我需要的時候去找你,而不是你要求我。現在,你從頭到腳都是屬于我的。”
安蝶雅的臉瞬間褪去血色,雖然明知道他只是把自己當作禁脔玩弄,然而親耳聽他這樣說出來,她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劃傷。
“我知道了。”安蝶雅咬了咬唇,又問了一句,“今晚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算數的嗎?”
夜天辰抿唇一笑,極盡嘲諷,“當然,只要你聽話,都會算數。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可以再拟個合約。”
“不,不用了。”安蝶雅往後退了一步,“我相信,你不會在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上騙我。”
說罷,慌忙轉身,目光掃過四周,這房間是他的也是她的,無處可逃,她惟有拉開被子,把自己緊緊裹在了裏面,淚水不住地湧出來。如果楊松雪看到她現的樣子,一定不認識她了吧。
夜天辰床邊,看着被子裏顫抖的身體,滿臉懊惱。從來沒有覺得,跟一個女人交往有這麽地累人,他怎麽就……沒辦法好好面對安蝶雅。
聽着安蝶雅在被子裏壓抑的暗泣,他的心髒一陣疼痛。站了好久,腦子裏都是嬌豔軟綿的紅唇,欲說還休的雙眸,她本是一個快樂的女孩子,如今變得哀怨不已,全都是……他的自私與固執害的。
終于按捺不住,他坐到了床前,拉開了被子。安蝶雅蜷縮在床上,閉着眼睛,臉上猶有淚痕。夜天辰忍不住輕輕伸手去,拭去了安蝶雅臉上殘留的淚痕。她皺起眉裝潢,倏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他,有些驚慌。
夜天辰看着她的眼睛,挑眉道:“怎麽了?你不是已經明白了你要幫什麽嗎?做我的禁脔,嗯?”
安蝶雅的身體輕輕一顫,脖子僵硬的不能動彈。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
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直直地看着夜天辰,他的外形的确無可挑剔,典型的少女們夢中的白馬王子,高大帥氣,英俊挺拔,狹長的鳳眼,平添了幾分妩媚,是的,這個原來該是女孩專有的形容詞,用在夜天辰身上,卻一點都不顯得牽強。
更何況,他還是夜氏集團的總裁。這兩條,足以蠱惑所有的雌性生物,跌倒在他看似溫柔的眼波裏。
喜歡他,應該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然而,安蝶雅只要一想到他粗暴的對待,身體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起來。他就是一匹狼,披着柔順羊皮外表的狼。
真是陰差陽錯,她和他,本是兩條平行的直線,怎麽會交叉在一起。是的,是交叉,只是一個點,很快,她就會逃離他,遠遠地逃離。
夜天辰看着安蝶雅,看出她在掙紮,可他的身體裏湧動着情欲,無法再等下去,他輕輕俯首,把唇停留在她的臉頰,然後一路下行。
安蝶雅一怔,感覺身體的溫度猛然灼熱起來,可是心卻越來越冷。那些曾經狂風驟雨般的摧殘,讓她的身子僵硬的幾乎不能勾起一個小手指。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4)
她恨自己沒出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以後如何迷惑住夜天辰?
夜天辰感覺到安蝶雅的僵直,把唇移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別怕,把今晚當作第一次,你會喜歡上它的。”
在安蝶雅還沒理會他的意思時,他的牙齒已經咬住了安蝶雅的睡衣。安蝶雅的身體僵硬的幾乎無法動彈,眼睛睜的大大的。
夜天辰暗自嘆了口氣,伸出雙手,把她整個抱進了自己的懷裏。安蝶雅僵着身體撐了一會兒,見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才漸漸地放松下來。
她沒有過,沒有和男人做過,除了被他強迫的兩次,除了痛苦和疼痛,她沒有感受到別的東西。此時,夜天辰變得這樣緩和,她竟不知道該怎麽辦。
夜天辰把安蝶雅的頭按在自己的肩窩處,兩個人的身子便密密地嵌在一起,幾乎不留一點縫隙。放松下來的安蝶雅,身體變的光滑柔軟,夜天辰感受着她,心裏升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低聲道:“安蝶雅,你相信緣份嗎?”
安蝶雅閉着眼睛,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微微掙紮了一下,卻被夜天辰抱的更緊。
“安蝶雅,縱使我們的開始是孽緣,可也是緣份。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輕輕地嘆息,同時也被他自己這樣充滿占~有欲的話吓了一跳。手裏漸漸地放松了對安蝶雅的鉗制,眉心卻蹙了起來。
安蝶雅猶豫地把身體微微移開,夜天辰閉上眼睛,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重新把她納入自己嚴絲密縫的懷抱。
“對的,你永遠都是我的禁脔。”
安蝶雅沒有說話,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哭泣的聲音。此刻,她早已忘了孰是孰非,更加迷茫,怨恨老天的捉弄。
“來吧,服侍我,讓我得到快樂。”夜天辰的聲音有些喑啞。
她該怎麽做?她擡了擡頭,羞怯又為難地看着他。
紫色的臺燈燈光正照在夜天辰的臉上,他身上的睡袍看不清是藍色還是紫色,胸膛畢露,一只手半撐着頭,眼睛裏含着笑谑,卻讓安蝶雅覺得有些不真實。
“睜開眼睛,看着我。”低沉的男聲,夾雜着些許的磁性,仿佛是一種蠱惑。安蝶雅慢慢睜開了眼睛,夜天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睡衣完全除去。
看到安蝶雅發怔着看着自己,夜天辰挑眉道:“怎麽,沒誘惑到我反而被我誘惑了嗎?”
安蝶雅紅了臉,小聲地辨駁道:“沒有。”這個聲音軟軟的,帶着幾分心虛。夜天辰的唇角微微地形成了弧形,眼睛裏卻忽然溫柔下來。
“現在,該輪到你了。”
什麽?安蝶雅眼大眼睛看着他。夜天辰的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用手指了指她的睡衣,安蝶雅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怎麽,難道要我來服侍你嗎?”他的皺頭微微蹙起,聲音裏聽不出感情。
安蝶雅閉了閉眼睛,想到爸爸,想到自由,暗暗為自己打氣,抿了抿唇,拉下了睡衣的肩帶。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5)
她垂下眼睛,睫毛顫了一顫,不敢看他,不知該以怎樣的神色面對他。夜天辰的笑容留在了喉口,聽起來竟然隐隐有回音的感覺,讓安蝶雅緊張的心慢慢平複了下來。
他怎麽又不動了?安蝶雅在心裏為難着,她此刻寧願他主動,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
猶豫了好久,雙手慢慢繞過了他極富彈的腰。
“可惡!”夜天辰低吼一聲,反客為主。安蝶雅悄悄地松了口氣,再往下,她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丢盔棄甲。
把主動權拱手相讓,是她此刻最樂意做的事情。
重下眼眸,她決心對他予取予求。
一個翻身,夜天辰低聲說:“安蝶雅,睜開眼睛看着我。”
安蝶雅有些羞澀地擡眼,他的眼睛正閃着熾熱的光芒。忽然一陣驚悸,不愉快的經歷再一次令她臉色微白。即使只是細微的變化,也沒有逃過夜天辰敏銳的眼睛。
“放松,把以前的都忘掉,這一次一定會很快樂。”他的柔聲低喃,成功地解除了她的武裝。
安蝶雅慢吞吞的,不能再忍受這樣甜蜜的折磨,他低啞地輕喊了一聲:“你這是在折磨我!”
事後,安蝶雅倦極而眠,幾天來總是盛了輕愁的眉尖,因為夜天辰的呵護而盛了盈盈的笑意。光潔的額頭上落下幾縷碎發,夜天辰用手輕輕拂開。
越發覺得她美,她的臉仿佛是經過藝術家精雕細琢的,擁有與衆不同的美感。此刻,她已是完全放松。那隐隐上揚的嘴角,說明剛才那一場榨幹了她體力的歡愛,令她有了全新的體驗。夜天辰輕輕地松了口氣,對他,又何嘗不是?
她的身體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是晶瑩剔透的美玉,讓人愛不釋手。夜涼如水,夜天辰怕她着涼,戀戀拉過薄被蓋住了她的身體。而他,則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密密地不肯留一點縫隙。
象一只小貓般,安蝶雅本能地倚向溫暖的源泉。這個不經意的本能動作,卻令夜天辰心裏一暖。他想,他此刻是真的想要擁有她了,并不是為了拴住她不讓她揭穿他所做的錯事。
帶着朦胧的睡意,夜天辰閉上了眼睛。如果能與安蝶雅共有一個夢,那将是錦上添花。含着笑意,他沉入了夢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着清新的草木氣息灑入室內的時候,夜天辰仿佛被陽光喚醒,慢慢睜開了眼睛。
安蝶雅還保持着昨晚的姿式,仿佛睡的極是香甜。白天的光線要好了許多,夜天辰靜靜地看着安蝶雅的臉。細致而柔和的臉色輪廓,因為下巴的尖削而打了折扣,卻另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楚楚風韻,灼傷了夜天辰的心。這幾天,她真的受苦了。
原來一顆堅硬冷酷的心,因為安蝶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而漸漸軟化。他本以為他的心三年前已經完全冷硬,這輩子都讨厭極了漂亮女人。
此刻,這個躺在他身邊的精致女子,真正的刻在了他的心裏,在他的印象裏,這樣的女子該是慵懶地汲着精美的繡花拖鞋,在閑庭看落花。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6)
而今她卻是一個洗手做羹湯的女傭角色,夜天辰有些不忍心再在她纖細的手上添傷痕。可目前的狀況,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且再讓她委屈幾天好了。
夜天辰蹙着眉頭,看着安蝶雅些許蒼白和削瘦的臉。他的唇邊蕩起一縷微笑,心裏在想,該用什麽把她喂胖。不滿地捏了捏她瘦下一圈的臉,卻把自己的心痛刻意忽略。
被那樣輕柔的動作驚醒了美夢,安蝶雅伸出手臂想伸個懶腰,卻因半途的碰觸而驚了一跳。那小吃一驚的神色,比含驚帶羞,更令人覺得誘~惑。
看着自己光裸的手臂,安蝶雅倏然回神,她做夢了,以為自己在學校的宿舍。此時看到夜天辰,血色慢慢湧回了臉頰,豔若桃花,夜天辰忍不住湊過去輕琢了一口。
安蝶雅也很快進入角色,垂了垂眼睛:“我……”,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夜天辰看着她發窘的小臉,忍俊不禁,那笑容卻在把頭偏過去的時候才緩緩盛開。
安蝶雅正想起身,看到自己不着寸縷的身體,慌忙縮回薄被裏。
“我去給你做早餐。”她改掉以前的敵意,輕聲細語道。
夜天辰早把她的動作收進眼裏,一本正經地點頭:“好。”
安蝶雅看着他,稍一動彈便碰到了他同樣光裸的肌膚,手腳不禁僵硬起來。垂下眼眸,半天才擠出一句:“你……能不能轉過身去,讓我穿衣服。”
夜天辰挑了挑眉頭,“又來這個?被我看光了幾次了,不用這樣了吧?”
陽光照進房裏,青天白日的,安蝶雅實在無法這樣被他看光,睫毛微微一顫,幹脆窩在被窩裏不動彈。
夜天辰無奈,翻了個身。安蝶雅這才從被窩裏鑽出來,迅速地穿上睡衣,冷不防夜天辰回過身來,從身後抱住了她。她的心一跳,驚呼一聲,紅了臉看他。
“不用做早餐了。”
“嗯?”安蝶雅詫異地擡眼,露出疑惑的神色。
“秀色可餐,我想,吃你就足夠了。”
安蝶雅剛要反駁,看到他不懷好的意的笑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頓時燒了起來。不過心裏隐隐高興,看來昨晚自己表現的很好。
“昨天……疼嗎?”
“啊?”安蝶雅的舌頭如打結一般說不出話來。
見她如此,夜天辰放下了心,直接道:“感覺不錯吧?以後要記住,要主動服侍我,這樣比較好一點,你也不會受苦了。怎麽樣?我們就這樣達成共識吧。”
這話又讓安蝶雅升起的心落了下去。達成共識?她心裏有些難受,掙紮了一下,低聲道:“真的要起來做早餐了,不然你會來不及上班。”
夜天辰看她越來越窘,放開了手。安蝶雅仿佛是落荒而逃般,立刻跳下了床,從櫃子裏拿了什麽躲到浴室裏了。夜天辰看着她倉惶的身背影,忍不住舒開了眉心。
他的這幢別墅不大,當初買的時候就是想着逃避的時候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被他們找到時而買下的,做為避風港的地方。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7)
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入住過這裏,曾有幾次,他厭煩極了公司的事務,一個人呆在這裏,從天亮坐到黃昏,空守着寂寞。如今,安蝶雅的加入,令他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有女人在家,似乎才是真正的一個家。
對,他以後要把這裏當作一個家。
清晨的陽光似乎帶着榴花的清香,透過院子前的一棵大樹,灑落在地板下,留下一段一段光陰。
安蝶雅出來的時候,有一縷陽光正拂過她的長發,細細碎碎地如灑落的琉璃般流光溢彩。她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一條寬松的米色休閑長褲。出來時,看到夜天辰,她局促地笑了笑:“我先下去做飯了。”
夜天辰沒有回答,直到她輕輕掩上了房門,才仿佛忽然從回憶中驚醒。剛才的安蝶雅,像一個純情的女生,走在林陰間的小道,渾身都是清新的氣息。而她的那句“我先下去做飯了”,更是使得夜天辰想起了已故的母親,暗自嘆了口氣。
也許他跟安蝶雅真的有天大的緣份,如果他好好地經營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們會不會有一天心無介蒂,真正的在一起?
安蝶雅站在窗前,倚窗望着張哥接夜天辰的車緩緩離去,心情忽像夏末枝頭的梧桐葉,翻卷飛舞竟有一些舍不得。昨天那個溫存的夜天辰,給了她太不一樣的感受。
她下了樓,回到廚房洗餐具。
夜天辰那個如靜水漣漪般的微笑仿佛還挂在最高的楊柳枝頭,溫潤了安蝶雅的心田。而一夜的缱绻纏綿,仿佛還火辣辣地燙熨着安蝶雅的心。
身體裏的微微酸澀,提醒着她昨天的奉迎。熱生雙頰,安蝶雅咬了咬嘴唇,慢慢把狂跳的心平複下來。
雖然這是她的計劃之內,雖然夜天辰的轉變是她成功的預兆,可她的心裏還是湧出了苦澀。
雖然夜天辰總會出口傷人,但安蝶雅心底知道,夜天辰,似乎不再把是那個想把自己囚禁起來,以免生事的冷酷男子。昨天的他,溫存而細細膩,像一個最知道體貼的情人。然後,這個詞,可能只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他說的再明白不過,自己,只不過是——禁脔。
一會兒是夜天辰含笑的眉眼,一會兒是他冷酷的唇線,在安蝶雅的面前交替出現。那一夜的粗暴和痛楚,昨夜的輕憐與蜜愛,都讓安蝶雅忽憂忽喜。
上了樓,她又開始琢磨起電腦。想到昨天打回家的電話,想到繼母的擔憂,想象着爸爸躺在醫院受苦的樣子,她心裏難受不已。
夜天辰昨天答應今日會派人去她的家鄉,真的會去嗎?他會說話算話的吧。她嘆了口氣,就算是為了爸爸也要讨好夜天辰,而讨好他的惟一途徑,怕仍是要承歡在他的身下。一想起這,安蝶雅便覺臉頰燒了起來。而更令她感到羞恥的是,自己竟然還隐隐有期待。
她及時地打住了這種胡思亂想,幹脆翻找起菜譜,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合适的,她看了冰箱裏所有的食材,若一味按網上搜索到的做法,不是缺這個就是少那個。她越看越郁悶,索性把電腦關了,躺在床上思考事情。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8)
中午簡單地煮了一碗面,雖然不怎麽好吃,她卻覺得比煮雞蛋好多了,這兩天總是吃煮雞蛋,她吃的好煩。
黃昏的時候,她又進了廚房,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頓像樣的晚餐給夜天辰,也許是為了讨好他吧,或許今天公司的人已經到醫院看爸爸了,不知爸爸的具體情況怎麽樣。就當是為了感謝他吧。
她努力地回想着夜天辰做菜時的樣子,回想着每一道工序。
覺得做菜很困難。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天黑的時候,她終于完成了兩道菜,又聞到了清新的米香,米飯也熟了。
安蝶雅很高興,很有一種成就感,不覺露出了笑容。将菜盛好擺好,看了看時間,恐怕夜天辰還要等一會兒才會回來。怕菜涼了,又用盤子倒扣上。
坐在桌邊,邊想着不着邊際的事情邊等待着。心裏漸漸萌生出一種特別的感覺,感覺等的人不是那個所恨的夜天辰,而是……她不敢往下想,拍了拍頭,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洗臉。
再看時間,竟然都九點了!夜天辰怎麽還不回來?
安蝶雅掀開一個扣着的盤子,發現菜都涼了。心裏不禁失落,撫了撫自己還空着的肚子,一時埋怨起來。她用心做了飯菜等他,他明明說的晚上會回來吃飯,竟然又失信。
她有些賭氣地拿起筷子,心裏想着為了等夜天辰而餓着自己不值得,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筷子拿起,還未夾菜,忽聽得別墅的大門響起。
安蝶雅忙站了起來,看向門的方向。
可是,就響了兩下,并沒有開,夜天辰也沒有進來。
這大晚上的,安蝶雅不禁害怕起來。
這時,門又響了,是按密碼的嘀嘀聲。她才松了口氣,是夜天辰,旁人不知道密碼。
夜天辰下了車後在鐵門外站了很久,今日去應酬,那幾個客戶不好對付,他只有陪酒。生意場上,有時候誠意,實力并不一定能做成買賣,很多大手筆的項目,都是在三杯酒下肚,心飄飄然,豪氣沖天的時候,大筆一揮簽下的。今晚,他喝了很多酒,才拿回了合同。
因為是空腹,離開酒店後就覺得胃裏不舒服,小張提議讓他去醫院,他一想到這麽晚了安蝶雅一個人在別墅,胃疼又是老毛病,索性沒去,房裏有止痛藥,吃兩片就沒問題了。可是,下了車,小張一離開,他的胃裏竟反常地揪痛起來。
走到門前,已是疼的流汗,身上沒有了一點力氣。
安蝶雅緊緊地盯着別墅的門,竟有些緊張。
随即,門開了。
可只開了一個一尺寬的縫就不動了,她并沒有看到夜天辰的人。
她皺了皺眉頭,慢慢走了過去,竟看到夜天辰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她俯身上前,立刻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他喝酒了,喝醉了。安蝶雅拉了拉他的衣服,有些生氣,枉她餓着肚子等他回來吃飯。
“夜天辰!醒醒,起來。”她喚着,沉了口氣,問道:“今天派人去我家裏了嗎?我爸爸怎麽樣了?夜天辰,你醒醒啊?”
☆、心裏的苦沒人能理解(9)
安蝶雅搖了幾下,他都沒有動靜,只是身體蜷縮了起來,蹙着眉頭。
安蝶雅擔心他會吐酒,便起身拉他。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把他扶了起來,可剛一走,腳下不穩,兩個人一同倒在了地板上。
安蝶雅洩氣地撫着摔痛的胳膊,忽瞥到了外面深藍的夜空,繁星點點,今晚的月色可真好。
是啊,月色真好…….她一怔,激動地跳了起來,跑到門邊。
她看到月色了,看到真正的夜空了!
她站在別墅門前,看看裏面,看看外面。她……這不是千載難逢的逃跑的機會嗎?
想到此,她又返回到躺在地上的夜天辰的身旁,晃了晃他,沒反應。她心中暗暗叫好,快速跑上了樓,換了衣服,穿了一件外套,又跑了下來。
她要走,趁着他還沒有醒來,走的遠遠的。
在房裏沒有翻到錢,這別墅離市區遠,她連個車費都沒有,只好在夜天辰身上翻,還好,他的皮夾裏有厚厚一沓百元人民幣。她不貪心,只拿了兩百塊,估計夠攔個的士把她送到楊松雪的住處了。
一切都準備好後,她跑出了別墅的門,熱切地奔向了原本就屬于她的自由。
可是,剛下臺階,她就停了下來。
回頭看了別墅一眼,她心裏升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恨,有嘆,有怨,竟還有一絲……不舍與不忍。
她的手不禁握緊。她現在走了,爸爸的醫藥費怎麽辦?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廣闊的天空。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骨,兩者皆可抛…….
她要自由。至于爸爸的醫藥費,她向許一涵借。
下定決心,毅然轉身。
隐隐聽到門內傳來夜天辰的一聲低喚:“安蝶雅……”
她的心揪了一下,奮力跑了出去。
安蝶雅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認準了前方,不敢停下。時不時地回頭張望,并沒有看到夜天辰追過來。
直到她的雙腿發軟,再也踏不住步,跌坐在馬路邊上。
無助地四處張望,馬路上路燈輝煌地亮着,卻沒有一個路過的車輛和行人。
她擡頭,看着浩瀚的夜空,突然禁不住地哭了,心酸不已。逃出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可是,她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止都止不住。
這時,遠遠地看到一輛的士行了過來。
她如見到救命神仙那般,奮力爬了起來,揚着手中的兩張百元大鈔,喊着:“停車!停車!”
十點三十分,安蝶雅站在了楊松雪租住的公寓樓下。晃了晃腦袋,有些恍惚,腦海裏盡是夜天辰早上離去時溫和的笑容,現在他怎麽樣了?喝醉了酒胃裏應該很難受吧?應該想要喝水吧?她竟然沒把他扶到沙發上,他現在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會不會着涼,會不會生病?
她一連串地在心裏想了好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