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月的花朵。

安蝶雅和楊松雪默默地離開。

下午的時候,和楊松雪去了圖書館。昨天的時候,夜天辰有應酬,沒有來接安蝶雅,就打發了司機來。今天安蝶雅有些擔心,想着是要等夜天辰來接,還是坐公交回去。

圖書館的人并不多,安蝶雅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前,靜靜地翻看着自己感興趣的書籍。

“安蝶雅?”一個聲音有些熟悉,帶着淡淡的驚喜。

安蝶雅擡起頭,原來是師大最受歡迎的教授陸俊峰。她禮貌地輕聲打招呼:“陸教授好。”

陸俊峰忘了自己來圖書館的目的,直接在她對面坐下,“看的什麽書,這麽入神?”

安蝶雅淡淡笑了笑,把封面拿給他看。原來是艾米的《山楂樹之戀》,陸俊峰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你也看這個?”

安蝶雅側頭看了他一眼,不解道:“怎麽了?”

陸俊峰笑了笑,“學校裏的女生大多愛看青春小說,現在好像流行什麽青春疼痛,我以為你也是看那個。不過,這本書不錯,我看過。”

安蝶雅笑了笑,“嗯,那個年代物質的缺乏使得人的情感很單純。”

“你經常來圖書館嗎?”能在這裏“碰巧”遇到安蝶雅,是他的意外驚喜。在那些圍着他的女生中,從來沒有安蝶雅的身影,雖然他知道安蝶雅已經畢業,好像還過得不錯,但對自我的肯定,還是覺得安蝶雅也應該圍着他。

☆、陷的太深(8)

“沒有,我一般都在家裏,今天小雪說要找書,我就陪她來了,她在那邊。”安蝶雅說着指向了圖書館的一角。

陸俊峰點了點頭,字斟句酌地發出了邀請:“看書累的話,我請你喝點東西。”

安蝶雅猶豫了一下,仍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累。”

Advertisement

陸俊峰的臉色有些尴尬,他沒有想到會遭到安蝶雅的拒絕,平時能言會道的嘴巴,竟然在安蝶雅的面前卡了殼。

安蝶雅注意到他的神色,心裏有些不好意,連忙道歉:“對不起,陸教授。”

“為什麽?”陸俊峰問。

安蝶雅也不知怎麽回答了,便低下了頭。

“聽說,你有一個很闊氣的男朋友,每天都來接你,是嗎?”陸俊峰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要向她求證。

“不是。”安蝶雅本能地搖頭,夜天辰終将成為別人的丈夫,談何是她的男朋友?

但這個回答,顯然讓陸俊峰有了甜蜜的誤會,他的心裏一陣狂喜,“那麽,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向來是個想什麽就說什麽的人,心底的渴望,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卻讓安蝶雅一陣心驚肉跳,條件反射似地搖頭。

“為什麽?”陸俊峰仍然要問。

“因為我不能。”安蝶雅感到有些難堪,“反正不行的,所以…..對不起。”

“有婚約了?”陸俊峰猜測着,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她的手。安蝶雅怔怔的看着他,這樣的問題叫她如何作答?

“對不起,我該走了。”安蝶雅逃避了問題,自然也逃避了陸俊峰。

由于倉猝離開,出來的太早,夜天辰的車還沒有來。安蝶雅想着他今天是不是很忙,是不是還需要司機來接自己?于是若有所思地站在校門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車流。

天邊的晚霞,仿佛知道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光将要過去,卯足了頸釋放着美麗。照得整個天空如錦緞一般,漫天的金輝,似乎把安蝶雅的眼睛都晃得有些微微失神。

“安蝶雅,男朋友還沒有來?”走過的人是和方毅認識的兩個男生,一同的還有兩個女生,安蝶雅自然不認識,只是這幾天在師大聽課,打過照面而已。她們的臉上明顯帶着不屑,安蝶雅也沒有理會,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安蝶雅轉過了身,便隐約聽到那兩個女生在說:“看到了嗎?那一幅清高的模樣,好像以為自己是聖女呢!誰不知道她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就做了別人的情婦?現在又跑到學校來聽課,假裝清純。”

“可不是嗎?但是,現在的男人都喜歡這一類的,你看看每次上課,他們的眼睛無一例個都朝着她看。真不知道現在人的審美觀是不是變了調,竟然這種破鞋也會有那麽多人喜歡。”

“喂,別說的太難聽了,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子。”同行的一個男生制止道。

“那你不要聽啊!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也想搞她是不是?”

☆、陷的太深(9)

“聽說,她……”

那些人漸行漸遠,那些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安蝶雅低垂了頭,臉上有些發燒。原來,自己這般低調也終究免不了成為別人議論的對像。心裏的那份難堪,化作了一腔不能出聲的嗚咽,在半落的斜陽下飄散在空氣中。

賓士車安然地停在她的身邊,安蝶雅仿佛要逃避什麽似的,拉開車門動作顯得急促而慌亂。坐在車裏,就垂着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夜天辰皺眉問:“怎麽了?”

安蝶雅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有什麽,剛才風吹進去了一粒沙子,有些癢。”

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夜天辰把車穩穩朝家裏開。

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安蝶雅抓住車門的手倏然停住。別墅的門口,正站着喜笑嫣然的顧曉丹,殷勤地挽着一名神态高貴的婦人的手臂。

那婦人看起年紀有四十上下左右,身着黑色的職業套裝,盡顯幹練。安蝶雅猶豫地側頭看向夜天辰,發現他的唇邊隐隐含着一抹冷笑。

打開車門,夜天辰朝她們走了過去。安蝶雅硬關皮下了車,跟在他的身後。

“姑姑,是什麽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夜天辰微笑着打着招呼,神情裏看起來似乎很愉快,“還有曉丹,是喜歡上這座城市了嗎?我以為你很讨厭,不再回來了呢!”

顧曉丹的眼圈微微發紅,垂下頭低聲說:“有你的城市,就是我喜歡的城市。”

夜天辰的姑姑笑着說:“好,這句話說的真好,夜天辰,為了曉丹的這句話,你也該把曉丹接回來才是。”

夜天辰懶洋洋地笑了笑:“怎麽,曉丹難道跟姑姑告狀了麽?美國才是她的家,接回來,接到哪裏去?”

婦人卻看向了跟上來的安蝶雅,眼睛不由就為之一亮。這個女孩,雖然算不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但骨子裏流露出的東方女子的嬌美氣質,絕對有把男人迷暈的本錢,難怪夜天辰會對顧曉丹不屑一顧。

就算以世俗的眼光來看,顧曉丹也算不上一流的美女,何況她有一半的血統是白人的,看在東方人的眼裏,更是不如自家人順眼。只不過因為精心修飾,才能夠配得上她的身份和地位。而眼前的女孩兒,大概就是顧曉丹口裏的安蝶雅,那張清秀的瓜子臉上,五官無一不恰到好處。精致的眉眼,精致的鼻子,靜靜地迎風而立,像一個清靈的仙子。

“她是誰?”夜天辰的姑姑傲然地問。

夜天辰甚至沒有回頭,“姑姑,這是我的傭人。”

安蝶雅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聲音。

顧曉丹帶着高傲的神情:“安蝶雅,你不認識姑姑吧?如果你在美國的加裏福尼亞,一定聽過她的名字。夜詠梅,在商界可是如雷貫耳的名字。”

安蝶雅當然沒有聽說過,既然是夜天辰的姑姑,自然也是他們那個圈子裏的人。

夜天辰把夜詠梅讓進了客廳,“姑姑,怎麽想到回國來了?”

☆、陷的太深(10)

夜詠梅顯然與他的感情很好,偏着頭說:“你多久沒回去了?你爸爸那個倔脾氣啊,雖然對你很嚴厲,但真正看重的還是你。你看小傑,我聽昭華說,他是只長年紀不長腦筋。”

安蝶雅早已自覺地進了廚房,回為多了兩個人,她準備的菜似乎不夠。一邊傷腦筋地利用現有的食材盡量多做幾道菜,一邊卻有意無意地傾聽着客廳裏的談話。

“姑姑,我已經幫您在金帝訂了雅間,那裏的菜色一定合您的胃口。”顧曉丹的語氣含着刻意的讨好,“這個安蝶雅啊,做的菜很難吃的,只有夜受得了。姑姑您看,他都瘦了。”

夜詠梅看着夜天辰點了點頭。

“姑姑別聽她瞎說,我會瘦麽?”夜天辰笑着說,“既然曉丹訂了座,我們就一起去吃吧。”

夜天辰站起身來,在廚房門口輕聲吩咐,“安蝶雅,我們今天晚上出去吃了,你自己吃完飯就回房休息吧。”

安蝶雅輕輕“嗯”了一十年怕井繩,沒有說話。身體裏某個部位卻像玻璃打碎了一般,痛得難受。

這樣平靜的日子,終于結束了嗎?安蝶雅有些失神,看着自己做出來的一桌菜,沒有一點胃口。勉強盛了一碗獨自坐到了餐桌上,想象着夜天辰就坐在對面。一滴淚掉在桌子上,光滑的桌面上,落下一方水漬。

注定自己的歡樂,是偷來的。沒想到顧曉丹會這麽快卷土重來,而且搬來了夜天辰姑姑的。與她相比,自己簡直沒有什麽籌碼。安蝶雅趴在餐桌上,真着無人的夜,痛痛快快地哭了一聲。終于收幹了眼淚,她用無上的決心,準備承受來自于顧曉丹和夜詠梅的為難。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安蝶雅其實一直都沒有睡,少了夜天辰的體溫,似乎什麽都不對勁。

在黑夜裏睜大了眼睛,側耳傾聽樓梯的聲音。

“怎麽,你們分房睡嗎?難怪曉丹不滿地逃回了美國。夜,昭華可告訴我你心裏的坎已經過去了,不是恢複了天天溫香軟玉麽?怎麽到了曉丹這裏又變成柳下惠了?|”夜詠梅的語氣裏含着調侃。

顧曉丹撒嬌似地說:“姑姑,不要取笑人家嘛!”安蝶雅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微翹的唇,用雙手左右搖擺夜詠梅胳膊的樣子。明明已經過了那個可嬌憨的年齡,卻仍要做出來,未免會給人一種不合時宜的感覺。

“只是訂婚,又不結婚。”夜天辰淡淡地說,“姑姑,您早點休息,只剩下最後一間客房了,就是沒有陽光。”

“夜的那間好,夜,我住那間,姑姑住我以前睡的那間。姑姑,好不好?”

夜詠梅當然沒有意見,夜天辰皺眉說:“安蝶雅都睡下了,膽天給你們換吧。”

“睡下了,就叫她起來啊!”顧曉丹的聲音有些蠻橫,“她又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給她客房住,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夜詠梅阻攔着說:“夜天辰有夜天辰的考慮,何必為了一間客房興師動衆呢?”

☆、娶回來放在家裏(1)

“姑姑……”顧曉丹不依地撒着嬌,“夜和安蝶雅的房間離得那麽近,叫我…..叫我怎麽放心嘛!”

夜詠梅大概被顧曉丹纏不過。便淡淡說:“好中,夜天辰,你就讓安蝶雅起來換一下房間吧。今天的飛機我也坐累了,洗個澡就睡下了。”

“好吧。”夜天辰沉聲答應了,敲了敲房門,低聲道:“安蝶雅,睡了沒有?”

安蝶雅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嗯”了一聲。

夜天辰的聲音仍然在門外,“曉丹看中了你的房間,你就搬到我的房間裏去吧。”

安蝶雅頓時呆住,一時不知怎麽反應。顧曉丹大概更沒有想到夜天辰會這樣說,一時沒有出言反駁,倒是夜詠梅皺眉說:“夜天辰,讓她搬到你的房間,成什麽體統?曉丹還在這裏,你這樣做太不給曉丹面子吧。”

夜天辰冷冷地說:“我更不知道,這裏誰是主人。如果要對我的人指手劃腳,還是等正式娶進門後再說吧!姑姑,我那間房的采光最好,你住我的房間。”

“姑姑,你看看。他就是欺負我!”顧曉丹帶着哭腔說。

夜詠梅無标地說:“我只住兩天就回去了,要什麽采光好不好的!采光好我就去落霞山了!行了,你們也別鬧了,半夜三更勞師動衆的,都睡去吧。唉,我年紀大了,禁不住你們折騰。”

顧曉丹委委屈屈應了一聲,走路的聲音特別響亮。

安蝶雅披着睡袍起床,站在門內的陰影裏,有些不知所措。夜天辰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一切又都回複了平靜。

重又回到床上,安蝶雅把身體深深地埋到了被子裏,,,仍然感到有一些涼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夜天辰的維護,讓她一晚上的醋意,忽然淡淡散去。

抿了唇,安蝶雅勇氣倍增,只要夜天辰心裏有她,再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帶着淡淡的笑意,安蝶雅這一沉睡的很沉。醒來時,已經紅日東升。她暗叫一聲“糟了”,不及洗漱,就沖到了樓下準備早餐。

夜天辰下樓的時候,看到安蝶雅穿着一身睡袍,在廚房裏忙碌。朝陽透過窗格。那點點的碎金鋪滿了安蝶雅的黑色的發。這樣的一幅景像,忽然就勾起自己生命裏漩渦般的創痛。

那午夜夢回般的恍悟,就這樣湮沒在安蝶雅熟練的身影裏。

安蝶雅把早餐端到了桌子上,才看見站在一角的夜天辰。想起自己未來得及梳理的發,連忙用手捋了捋,把頭發攏到了耳後。

“不知道她們喜歡什麽樣的口味,就多做了兩份。我上去換衣服了。”安蝶雅說着,像一只輕盈的蝴蝶,飄過夜天辰的身邊。那點殘留的沐浴露清香,彌散在了空氣裏。

安蝶雅抱着書下來的時候,夜天辰還呆呆坐在餐桌前。

想了一下,安蝶雅從盤子裏拿了一個三明治,“我今天自己去吧。這本書是從學校圖書館借的,今天要還。上午有兩節課。以後,我都不會去了。”安蝶雅知道夜天辰與他姑姑的關系不錯,她也想着在家裏打理家務,況且,昨天聽到別人那樣在背後指點她,她有些沒有勇氣再踏進那個校門。

☆、娶回來放在家裏(2)

夜天辰點了點頭,“好。”

安蝶雅一邊吃一邊往外走,腳步有些匆忙。

夜天辰看着她的背景在窗邊一閃而過。忽然對眼前的早餐沒有了胃口。

“夜天辰,還是你起的早。”樓梯上走下來的貴婦,掃盡了一路的疲憊,神采奕奕。

“姑姑早。”夜天辰打了一個招呼,把早餐推到了對面,“一起吃早餐吧,正覺得一個人吃太冷清。”

夜詠梅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三份早餐,三明治,培根,紅腸,還有牛奶。

“不錯,早餐還算豐富。”夜詠梅惬意地坐了下來,“是你做的?那個安蝶雅呢?”

“早餐是安蝶雅做的。”夜天辰面無表情,“她去學校了。”

夜詠梅不禁擡起頭:“學校?”

“嗯,是市裏的老師範大學,裏面有一個培訓課程,安蝶雅和她的同學去聽課了。平時她都是在公司幫忙。”夜天辰的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陳述着一件事實。夜詠梅仔細看着他的臉色,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看她的年紀也不大,還以為她是學生呢。夜天辰,這次是你爸爸讓我陪曉丹過來的,所以你應該知道,他對與你和曉丹的婚事有多重視。這次公司事故,他沒有發脾氣,其實是失望。我承認,那個安蝶雅,卻實看上去流露出一股自然風流之态,我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看到她就想到了古代的女子,她骨子裏有種回歸感。但是娶妻,不光是憑外表就可以的。雖然曉丹回美國沒有說什麽,但我和你爸爸都知道是你做的太過份了。”

夜天辰的唇角浮起一個微笑,“其實,她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但是,誠如姑姑所說,娶妻,更生要的是她身後的家族,所以我并沒有意見給她一個夜太太的名份。但是,還是希望她适可而止,哭哭啼啼的女人,我并不喜歡。”

“夜天辰,你要把安蝶雅送走!”夜詠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堅定。

也許,在安蝶雅的問題上,所有人的意見都是相同的,除了自己。

夜天辰沒有說話,三明治在嘴裏嚼着,像一顆青澀的果子,在口腔裏往來回味。姑姑親自陪顧曉丹前來,這個信號大概表示爸爸已經動怒了。

其實,在平時他無所謂。然而。夜氏地産陷入的這個危機,爸爸是不會出錢幫他的,而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就要靠這段婚姻的消息來緩解。也許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爸爸才想要逼他。

“你爸爸的意思,是最近要舉行婚禮。”夜詠梅淡淡地說,“所以,安蝶雅不能留下來。如果你對她難以處理,可以交給我帶回美國。”

“不行!”夜天辰的反對有些急促,緩了口氣才說,“安蝶雅。安蝶雅在這裏有朋友,她離不開這兒!”

“在美國她想工作我會給她安排工作,她想繼續讀書可以上大學,讀研究生,在華人圈也有很多朋友可以交的。我的安排,難道你還不放心?”夜永梅皺眉看着夜天辰。

☆、娶回來放在家裏(3)

“姑姑,我已經答應了曉丹,何必還來逼我?上流社會哪個男人沒有第二個女人,這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

夜詠梅正容說,“是,但是像你這樣公然把情婦養在家裏,叫顧曉丹的臉面往哪放?如果不是顧曉丹舍不得你,早就回去哭訴着要解除婚姻了。”

夜天辰抿了抿唇,“我并不反對。”

夜詠梅瞪着他,恍然冷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想來你是故意把顧曉丹氣走的吧?可是你別忘了,氣走了她,你就等于把夜氏地産的江山拱手讓人!別以為自己是被家族看中,爸爸就會對你一再姑息遷就。你忘了他的脾氣了吧?”

夜天辰嘆了口氣,“姑姑,你怎麽到現在都沒有明白,我并不在乎夜氏的繼承權。我倒願意小傑或者昭華有所作為。況且姑姑也是女中豪傑,完全可經繼承家業啊。我有夜氏,就夠了!”

“你的夜氏?”夜詠梅不屑地說,“那也是你爸爸的起家心血,并不是你的。況且,在夜氏家族的眼時,夜氏地産,不過是小打小鬧。勉強算是成了氣候,比起在美國的資産,何如雲泥?”

夜天辰認真地看着夜詠梅的眼睛,“姑姑,夜氏家族再氣勢非凡,我也不稀罕。夜氏地産是我灌注了心血的,況且我接管的時候父親已經扔了好久,氣候大不如前。是我慢慢地努力,恢複并且強大了規模。”

夜詠梅嘆了口氣,“夜天辰,就算我承認你有實力,但是發展壯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況就目前看來,你拒絕了顧曉丹,就是同時拒絕了夜氏家族。你的夜氏地産,以現的狀況,前路渺茫,聽說業主糾紛還在處理中呢。”

夜天辰的唇抿成一條線,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看來,姑姑這次是有備而來,知道了夜氏地産的現狀,是吃定了我要接受顧曉丹,是嗎?”

“我知道你的脾氣,跟你爸爸有的一拼,不做點準備,怎麽能勸動你呢?”夜詠梅放松了下來,微笑着說。

夜天辰低下頭,“其實,我并沒有打算讓安蝶雅破壞我的婚姻,她永遠只能站在陰影裏。她,不是我要的妻子,連情婦,都不太及格。”

“可你對她有感情!”夜詠梅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她對你,意義非凡。別再試圖用這些話來搪塞。我是個女人,對感情有一種直覺,騙不了我的。”

夜天辰無法否認,他對安蝶雅,有恨,有怒,但更多的還是愛。他沉吟不語,只是默默地看着夜詠梅。

“別再對顧曉丹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趕走了她,對你沒有好處!”夜詠梅再度規勸,“如果你爸爸一怒之下,把夜氏交到旁支的手裏,你甘心嗎?”

夜天辰挑了挑眉,有些不在乎,夜詠梅連忙接了下去,“夜天辰,你要好好想一想,如果你這次氣走了顧曉丹,仍然會有另一個豪門千金等着你去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還弄得你爸爸不高興?”

☆、娶回來放在家裏(4)

夜天辰沉默地把夜詠梅的話掂量了幾遍,卻沒有表态。

夜詠梅也不催他,自顧自地把早餐解決掉。而夜天辰的三明治卻只吃了一半,另一半拿在手裏,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姑姑,安蝶雅我不準備送走。”過了一會兒,夜天辰仿佛解脫了那般,靠在椅背上說。

夜詠梅明顯地怔了一收到,皺了皺秀氣的眉,“夜天辰,你這樣的決定,做的可不明智,不是你一貫的風格。留下安蝶雅,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夜天辰微笑着說:“是啊,我也知道。但是,我無法送走她。我可以娶顧曉丹,這不是你們的意見嗎?但是,我不能把安蝶雅送走,我認定她了,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這樣的話,他說的溫和而緩慢,但字裏面的霸道,卻表露無疑。夜詠梅頓時沉默了,空氣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夜天辰看着夜詠梅精心修飾過的臉,眼角的皺紋連最貴重的保養品都不能掩飾。姑姑,今天也快五十了。這樣想着,夜天辰臉上的線條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下來。

“夜天辰。”夜詠梅一眼看出了他忽然而來的柔弱,商場上身經百戰的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姑姑……”

“你看,姑姑也老了啊。你爸爸可是足足比我大了十歲啊。他成家晚,這些年為了事業是操了多大的心。你不來幫我們,難道真要看着你的姑姑和爸爸頭發全白了,還要在商場上跟那些人你争我奪?何況,你爸爸的頭發已經白了,你這麽久不回去,等你親眼看到,就知道,他老的很快。”

夜天辰是知道姑姑的,自從經歷了情變之後,一直沒有再嫁。後來又經歷了幾段感情,終是寒了心。總是覺得,對方看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錢和地位。每一段愛情,都要經過試探和比較,結果最終錯過了花樣的年華。

到後來,只談情,不說愛,一年年地蹉跎下去,在家裏陪着爸爸,成為了兄長不可或缺的助手。

其實,夜天辰也是感激姑姑的。正是因為姑姑在爸爸的身邊,爸爸的脾氣才好很多。

“今晚到昭華那裏去,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夜詠梅也不想多說了,嘆息着。

夜天辰的臉色有點沉,“他可真夠關心我的,每次見到安蝶雅就無事獻殷勤。”

“他也是為你好。”夜詠梅搖着頭無奈地說,“這樣的女孩子,交往一段時間并沒有關系,但是你把她放在身邊,就不可以。”

夜天辰站了起來,“我上班去了。姑姑和曉丹随便逛逛吧。我近期會回美國的,但是現在公司裏還千頭萬緒,我不能離開。”

“聽說,你的工程設計洩密是因為……”

夜天辰的眼睛頓時有些陰鸷,“看來,昭華對我的關心,超過了我對他的關心!姑姑,你放心,我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打倒的!”

夜詠梅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怒氣,便不再說話了。

☆、娶回來放在家裏(5)

直到坐到辦公桌前,夜天辰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他沉着臉,并不能讓外人看出來他的心緒,但盤旋在心氏的怒氣,還是令他一陣又一陣的微痛。

安蝶雅的存在,已經影響到爸爸對他繼承權的考量了嗎?夜天辰的唇畔忽然浮起了冷笑,只要拖過這一段時間,他就根本不在乎與顧家聯姻帶來的影響。

安蝶雅,是夜天辰永遠都不舍得放手的!那些曾經盤旋在心口的恨意。也許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消逝而淡忘。但她的身影,卻随着時間的刻度,一道一道更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爸爸和姑姑,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并不想傷害。但安蝶雅,他又怎麽能夠放得開手?看着她翩若驚鴻的身影,他的心總是酸酸楚楚。愛與恨,早已交織在一起,分不開,道不明了。

他拿起電話,想告訴安蝶雅晚上自己回去,雙放了下來。忽然浮起的那點恨意,讓他很樂意想象安蝶雅在晚風中等待的模樣。

于是,安蝶雅下午就傻傻地站在了校門口,夜天辰沒有出現,司機也沒有出現。她苦笑着搖了搖頭。夜天辰,怕是陪着他姑姑和顧曉丹,根本沒有心思再顧及她了吧。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難受不已。

在公交站臺上,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散去。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有點耳熟:“安蝶雅!”是方毅一路小跑着走過來。他的臉在暮色四合中顯得有些朦胧。

“安蝶雅,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方毅不禁問道。

“嗯。”安蝶雅敷衍地回答了一句,“你不也是嗎?在圖書館裏看書?”

“是啊,查一點資料,不知不覺時間就晚了。餓了吧,我請你吃米線!”方毅一想到有這個機會和安蝶雅相處不禁地喜笑顏開。

安蝶雅搖了搖頭,“不了,我想回去吃。”

“你轉兩路車,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方毅提醒着,“走吧,就在學校旁邊,挨着那家麻辣燙的,味道很不錯,我經常去吃。”

安蝶雅遲疑着,手握住了衣袋裏的手機,但是手機一直沒有響,也許自己已經被夜天辰遺忘了吧?

“走吧,也許等我們吃完出來,公交車還沒來呢!”方毅熱情地說,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麽,“是不是嫌米線不好吃?沒關第,你喜歡吃什麽,我請你!”

安蝶雅搖了搖頭,“不,米線很好。”仿佛下了決定一般,她的唇畔露出了一抹笑容,在街燈下似一朵盛開的水蓮花。,顯得有些虛浮。但方毅卻興奮得不得了,率先轉頭往米線店走去。

米線店的生意很好,安蝶雅站在門前的腳步有些遲疑。方毅已經輕車熟路地往裏拐了拐,很快就找到了一個位置,朝安蝶雅揮手示意着。

“都是我們學校的,看看這兒的生意,就知道我沒有吹牛吧?”方毅得意地笑着,“喜歡什麽口味?牛肉米線是最有特色的,要不要嘗嘗?”

☆、娶回來放在家裏(6)

安蝶雅點了點頭,方毅就放開了嗓子喊道:“老板,兩碗牛肉米線!”

“怎麽這麽多同學?”安蝶雅小聲地問方毅。

“周圍小吃店的生意也不錯,只要味道好就少不了學生。而且我們又沒錢吃什麽中餐廳西餐廳,就只有來小吃店了。其實晚上出來也很好玩的,我看你每天都趕着回家,會不會悶啊?”

方毅只是心直口快地問,安蝶雅的臉色卻有些黯淡了下去。自己除了夜天辰牢籠仿佛沒有什麽了,而現在,這個牢籠也變得不安全了。

第一次,她對夜天辰産生了薄薄的不滿,卻又立刻被壓了下去。責備自己不該這樣。夜天辰的心裏是有她的。他甚至為了自己,還和顧曉丹發生了沖突。

米線端了上來,果然如方毅所說,味道真的不錯。安蝶雅早已餓了,吃相就不那麽斯文,擡起頭的時候,忽然看到方毅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尴尬地輕咳了一聲。

方毅連忙低下頭吃米線,心裏的那圈漣漪,卻慢慢蕩漾開來。

“米線很好吃。”安蝶雅放下筷子,溫和地說。

“呵呵,當然了,我就說嘛!”|方毅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臉上甚至帶着一抹天真。

旁邊一桌的同學一直在交頭接耳,安蝶雅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聽說,她一直都靠男人養着呢!”這樣的一句話,飄到安蝶雅的耳朵裏,無法不讓她感到難堪。臉頓時紅了起來,甚至不敢擡頭看方毅。

“可不是,總有一輛賓士車來接她,聽說是個大老板。現在又來勾引我們學校的男生,真不要臉!”最後的一聲罵,聲音放的大了,似乎故意要讓安蝶雅聽見似的。

方毅的眉忽然豎了起來:“你們說誰呢!”

那個女生譏诮地說:“我們愛說誰說誰,別對號入座啊!只是提醒你一聲,別給人騙了還幫她數錢。也不想想,人家已經傍上了大款,哪只眼睛能看得上你?”

安蝶雅急急辨白,“不是的!”

方毅的臉有些脹紅。“安蝶雅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只是朋友,你們別胡說!”

兩個女生付錢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不屑地說:“大概你是屬于書呆子吧,她來的這幾天,消息早就滿天飛了,随便拉一個人來問都知道!”

安蝶雅呆呆地看着她們揚長而去,眼圈有些發紅。沒有想到,事情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脫離正常的軌跡。

“安蝶雅,你別放在心上。她們……她們亂說的!”方毅有些語無倫次,“我相信,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安蝶雅擡起頭,感激地看着他,“嗯,我沒有騙你。但我和他……是有苦衷的,我不是貪戀他的錢財,真的!我不是他……”

想着自己不是他養着的女人,可是現在自己的一切吃穿用度不正是用的他的錢嗎?雖然花的不多,但終究都是他的啊,自己現在是一無所有。

她僵在那裏,眼睛裏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來。

☆、娶回來放在家裏(7)

“我知道,你不是她們說的那樣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