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了起來,“行了,明天就回美國了,曉丹,我們去看看夜景吧。昭華是最識情趣的,也許會安排有趣的節目等我們呢!”

容昭華當仁不讓:“那當然。安蝶雅也去嗎?”

安蝶雅仿佛吃了一驚,連忙搖了搖頭。

“她不去!”夜天辰有些惱怒。

他們走後,客廳裏只剩下夜天辰和安蝶雅,默默地喝着咖啡。安蝶雅忽然珍惜起眼前的一切,以後顧曉丹就要放主夜家,再也沒有這樣溫馨的時刻了。一邊喝,一邊呆呆地出神。直到杯子裏的咖啡都空了,她的唇還留在杯邊。

“安蝶雅!”夜天辰輕喊一聲。

“嗯?”也許是太過出神,安蝶雅回應竟然有些遲鈍,眼睛看起來少了神采。似乎沉緬在了過去的往事裏,那神态,竟然似水般柔和。

夜天辰一把拉過了她的手,安蝶雅輕呼一聲,又急忙放開。卻拉起了她另一只手。一個用力,安蝶雅就跌倒在了他的懷抱裏。

“疼嗎?”也許是她剛才的神态吸引了他,他的聲音裏竟然全是溫柔。

安蝶雅受寵若眨了眨眼睛,才輕聲說:“不疼。”

“臉上拿水敷一下吧,免得去學校找楊松雪時難看。”夜天辰的心有些疼,縱然他也折磨過安蝶雅,但那不一樣。他不允許別人欺負他的安蝶雅。

“嗯。”安蝶雅答應了一聲,忽然唇角露出了一個微笑,“我都不去找她了。況且,明天是星期六啊。”

夜天辰恍然失笑,“是啊,日子都過糊塗了,明天是星期六。那也得去敷一下,不然明天都消不了腫。”

☆、免得難看(6)

“嗯,好的。”安蝶雅順但從地答應,可是身子卻不舍得離開。帶着淡淡檸檬香味的懷抱,已經好幾天不曾經感受了。

夜天辰忽然之間也不舍得她離開,今晚仿佛是姑姑故意留給他們的,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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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去找楊松雪了呢?我看你跟她在一起很高興。是不是因為我……”夜天辰有些不解地說着。

“不是因為你。”安蝶雅忙搖頭,“是我不想去了,我喜歡待在家裏。”

夜天辰點了點頭,微微嘆息了一聲。

“我收杯子。”安蝶雅輕輕地說。

“不用收了,放着吧。你去敷一下臉。到書房裏來看一會兒書吧。”夜天辰把她放下,自己站了起來。

“好。”安蝶雅的喜色頓時洋溢了滿臉,流光溢彩得讓人不敢逼視。

原以為自己脈脈的情愫和熾烈的情懷,只能寄語亘古長存的清風明月,不曾想還有這樣相依相伴的時刻。

書房還是舊時的樣子,那一室柔和的燈光,灑在夜天辰的臉上,描畫出最柔和的弧度。安蝶雅幾乎是帶着感動,坐到了他的身邊。

不用說一句話,就是這樣慢慢流淌着和諧的氣氛,已經讓安蝶雅沉醉。她的書。永遠翻在那一頁,耳邊聽着夜天辰敲擊鍵盤的地聲音。在她的耳邊裏,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是夜天辰譜寫出來的,最美麗的奏曲。

“在想什麽?”夜天辰的手沒有焦,淡淡地問。

安蝶雅的臉微微一紅,“沒有想什麽。”

“今天,顧曉丹對你……”夜天辰有些難以啓齒,畢竟,顧曉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沒有什麽,只是她的力氣比我大一點罷了,還好沒有摔倒。”安蝶雅淡淡地說着,卻有些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她及明扶住了牆壁,恐怕要摔一跤了,恐怕會傷到肚子裏的小孩,“而且,她是女主人,我只是下人。|”

夜天辰不由得轉回了臉,但安蝶雅的眼睛已經回到了書上。她的神情,還是那樣淡然,不過陳述一件事實,并不見有什麽難堪。

“累了嗎?早點休息吧。”夜天辰忽然發現自己的心開始軟了起來。

安蝶雅正要回絕,卻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想來是夜詠梅和顧曉丹夜游回來了,于是不再堅持,合上了書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終是見不得人的身份。

黑暗裏,安蝶雅不敢點燈,怕照亮自己千瘡百孔的心。甚至不敢呼吸,怕那些回憶,從呼吸的間隙裏越來越淡。

那些曾經溫暖她的情愫,太容易在時間裏湮沒。顧曉丹的存在,無時不在提醒着自己,那些花前月下,只是黃粱一夢。

忍了一個下午的淚,在這時才潸潸地掉落下來。安蝶雅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夢個。夜天辰總是那具冷靜的。高高在人的人兒,對自己的感情棄之如腐蔽,或者不再相信。

那些纏綿的情感,化作了一條長長的絲線,把自己密密捆綁。逃不開夜天辰布下的感情陷井,逃不出那些溫柔的往事。把自己的青春,一段一段地埋葬在晶瑩的淚水中。

☆、免得難看(7)

“別哭……”那個聲音還是那樣溫柔,也許是夢裏才會有的。安蝶雅浮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哪怕夢裏,也好。

溫柔的手指,為安蝶雅拭去腮邊的淚,安蝶雅充滿感情的聲音,終于化作了纏綿的嗚咽,“夜天辰……”仿佛已經在心裏積澱了千萬年,經過那樣長久的等待,才終于化作了相思淚。

“別哭,安蝶雅。”喃喃的聲音那樣的熟悉和溫柔,安蝶雅淚掉的卻更急了。願意化身在夢裏,永遠都不要醒來。

“夢見這樣的你,真好。|”安蝶雅低聲嘆息,忽然睜開眼睛,怔怔地微張着嘴,原來竟然不是自己的夢,夜天辰正半蹲在床前。那張俊朗的臉,那樣溫柔的眼波,在月影裏朦胧又清晰。

“我不是在做夢嗎?”安蝶雅低聲地問,也不知道是在問夜天辰,還是在問自己。

“不是。”夜天辰把她的手覆到了他的臉上,心有些倉惶,也有點酸澀。那顆空蕩蕩的心,見到了安蝶雅,才終于充實了起來。

“你還是舍不得我,對嗎?”安蝶雅忽然問出了口,太重的感情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要借這句話,來維持自己的勇氣。

夜天辰忽然僵了一僵,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似的,沉默了下來。

這句話,原本是安蝶雅一直堅信的。但是,忽然間,她漸漸地有些懷疑,所以在這樣夜深人靜裏,忽然跳了出來,使她脫口而出。

然而,夜天辰終究沒有回答。

安蝶雅的心沉了下去,臉上剛剛煥發出來的神采,竟似被烏雲蓋住了似的,漸漸地隐沒。唇邊的那絲緊張的笑紋,忽然放松了下來,漸漸浮起一個自嘲般的苦笑。也許,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安蝶雅覺得有些難堪,阖上了眼簾。

夜天辰忽然有些微微地着慌,安蝶雅的神情,似乎是繁花落盡後的空虛,一下子就驚了他的心。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竟然沒有發出聲音。

也許是夜太深,也許是夢太空虛,安蝶雅不假思索地用手摟住了夜天辰的脖子。她的眼睛,帶着一絲期待和羞澀。夜天辰看着她的眼神,複雜難懂。愛意似有若無,在兩人的目光裏牽扯不清。

曾經的溫柔纏綿,忽然都湧到了兩個人的眼前,無法回避。那些在一起如火般的激情歲月,在這裏仿佛情人的手,輕撫着兩人最柔軟的心髒。渴望,是那樣的強烈,卻又生生抑制。安蝶雅的眼眸,訴說說欲語還休的情義,密密地灑了夜天辰的滿頭滿臉。

“安蝶雅!”夜天辰低呼出聲,像是叫過了千百次那樣,帶着深濃的感情,幾乎無法自拔。整整壓抑了幾天的情感就這樣如火山岩漿般噴薄而了同,竟無法扼止。

“夜天辰。|”安蝶雅回應了他,兩行熱淚潸潸而下。那些整夜整夜的思念,忽然在這一聲呼喚裏,得到了抒解。她的聲音,是最深濃的相思,是最熱情的情懷。

☆、免得難看(8)

再也忍不住,夜天辰的唇舔過了她斑駁的淚痕,心裏酸楚難解。那幾記纏綿的深吻,終于婉轉到了她微啓的紅唇。

她的舌,柔軟靈活,與他的舌交織纏綿。安蝶雅的手,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抹去了他淺藍色的睡袍。

他的胸肌,漂亮但不誇張,沒有男人們一般的粗糙,紋理細致,結實完美。像是一頭在森林中稱霸的雄獅,在朦胧的月光裏從容醒轉。他的吻,溫柔中帶着霸道,急切裏帶着狂野,攫取着她的丁香小舌,一遍一遍地估着耐心的游戲。

安蝶雅不滿足唇舌間的嬉戲,不安地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要得到更多。

也許覺得已經攫取的太多,夜天辰離開了安蝶雅的唇。兩個人的目光在如水月華裏交織,那一絲震蕩,就像小石子漂過水面時的摩擦,濺起細微的漣漪,竟是說不出的溫柔纏綿。兩顆心,忽然又靠在了一起,空氣裏暧昧的餘韻,帶着說不出的激蕩。肌膚都繃的緊緊的,作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安蝶雅忽然微微一笑,那個笑容,帶着空曠的寒意,又帶着似火的熱情,說不出的魅惑。這一刻,那些層層堆積起來的陰隔,在這時候,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必要。她的笑,帶着一種海闊天空的放逸,而柔媚中帶着一抹天真,又像把月華裝進了眸中。那樣的萬種風情,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抵擋。

血液,似乎從腦袋流到了四肢百骸。又從周身的每條經絡,再倒流回到了臉部。夜天辰臉上的潮紅,是安蝶雅輕易為他燃起的激情之火。

用手捧住了安蝶雅的後腦,夜天辰的吻,像泰山壓頂那樣傾覆而下。兩具身軀一下子在床上翻了一個滾,但唇與唇,仍然密合着不能分開。

那樣的甜蜜滋味,似乎已經幾個世紀都沒有嘗試,因而帶了一絲急切。兩個人的睡袍,是在對方手忙腳亂的激情裏被除得一幹二淨。

目光早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把無形的大鎖,把四只眼睛都牢牢地鎖住。夜天辰沿着安蝶雅的手臂撫到了同樣光裸的肩膀,又滑到了她的腰間。

她的身體,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她婉轉的曲線,是所能達到的最美妙的。夜天辰的眼神熾烈,只是微一使力,身體與身體,便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唯有安蝶雅,與他不會留下一絲猶豫的縫隙。安蝶雅,或者就是他的根肋骨幻化而成。

醒來時,尚是天色初明,晨曦微露。安蝶雅看着躺在身畔的夜天辰,柔情滿懷。帶着深深的倦意,在夜天辰充滿占有欲的懷抱裏,重又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滿地陽光,碎影零亂。安蝶雅側頭看去,身畔的位置已經空了,夜天辰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她的心裏忽然就生出一絲悵惘。

淩亂的被褥與床單,又讓安蝶雅臉色微霞。仿佛還貪戀着夜天辰的氣息,安蝶雅不想離開。臉頰碰到夜天辰的睡衣,似乎還帶着他的體溫,讓安蝶雅仍然心旌神搖。

☆、免得難看(9)

身子都是酸軟的,安蝶雅懶洋洋地洗漱完畢。走下樓梯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忽然身體就僵住了。

那個聲音,分明是,許一涵的!

腳就像生了根似的停在了樓梯上,正要悄悄再溜回到樓上去,卻聽見夜詠梅的聲音:“安蝶雅,終于下樓來了麽?許先生,你看我們家夜天辰,對他的客人中是禮遇有加啊。”

安蝶雅的心裏一陣茫然,明明是冤家對頭的許一涵,怎麽會今天登門拜訪?夜詠梅與許一涵說話的口氣,似乎不像是今天初識。

“安蝶雅。過來見見許先生,聽說你們還是同學啊。許先生可比夜天辰強啊,我們家夜天辰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學校裏攻讀學位呢,許先生現在都是總裁了。”夜詠梅的口氣有些嚴肅,似乎與許一涵的相見,是一件什麽大事似的。

安蝶雅心亂如麻,硬着頭皮,一步一步地捱下樓梯。她的長發沒有挽起,雖然穿着襯衫長褲,但經過男人滋潤的女人走起路來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妩媚風韻。這不是像模特那樣通過後天培養出來的,安蝶雅的步子,就如穿着旗袍的女人邁出來的韻致那般。

許一涵有些驚異,幾天不見,安蝶雅又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朝思暮想,這些天來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對安蝶雅的期盼。

如今,她就在眼前,他幾乎不敢相信。當夜詠梅登門拜訪談起安蝶雅的時候,他尚以為有什麽苛刻的條件。卻原來,安蝶雅的存在,已經成了夜天辰婚姻上的絆腳石。對于接收安蝶雅,是他最樂意的事情。

甚至沒有利用這個機會與夜詠梅談條件,他太急于占有安蝶雅。看着她沉靜如水的面容。像是生活在夢幻之中。她本來就很愛幻想,在學校時一起出去玩或者談話間,她說的話往往讓大家結舌,因為她總是說一些現實中根本實現不了的想法。

夜天辰似乎想站起身來,但顧曉丹的手,忽然就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坐吧,安蝶雅。許先生跟你也舊識了,不用太抱緊。”夜詠梅的話淡淡的,似乎有什麽別的用意,卻讓夜天辰的眼睛微微收縮。

安蝶雅直直地看向夜天辰,他眼底的怒意。讓她的心沉了又沉。到底,這一個早晨又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當時是夜天辰的舅舅半哄半勸的把你招來的,你不願意留在這裏,總是想走。後來……”夜詠梅停滞了一下,似乎不知該怎麽敘述,想必她早把安蝶雅和夜天辰的一切過往打聽的清清楚楚,“後來,你又回到了夜天辰的身邊,原來是出自許先生的手筆。如今,你的任務完成了,也該完璧歸趙了。安蝶雅,你就跟許先生回去吧。這是支票,我沒有填,你想要多少自己填。”

夜詠梅的話,令夜天辰的眼睛再一次收縮,看向安蝶雅的眼神,更加冰冷。

☆、免得難看(10)

身上仿佛還殘留着昨夜的溫存,誰曾會料到風雲變色是這麽的快。一夜的美夢,醒來時竟然物是人非帶事事休。

“安蝶雅,從頭到尾,原來都是在演戲啊。現在,你可滿意了?”夜天辰的話平靜的沒有一點波動,但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淩厲,卻讓安蝶雅的心幾乎沉到了底,再沉到底……

“不是的。”安蝶雅勉強掙紮着說,眼睛仍然沒有離開夜天辰。難道那些溫存,那些纏綿,他都不再留戀了嗎?

“難怪啊,你會把我的東西送給許先生。”夜天辰的嘴角浮起一個微笑,一個諷刺的笑。

“我只是……”安蝶雅想告訴他,其實自己不想背叛。但夜詠梅一臉的鄙夷,淡笑着說:“好了,把安蝶雅留在夜家,也實在有點久了。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就借着安蝶雅的自由,飛翔與夜氏,化敵為友吧。”

“是啊是啊,這才是個最完美的結局呢。”顧曉丹嬌笑着說。

“那當然。夜總裁的慷慨,許一涵永遠都不會忘記。”許一涵朗聲笑着說,像是與夜天辰多年的老朋友,正把酒言歡。

安蝶雅的眼裏,只看得到夜天辰。他…..竟然沒有反對把自己送給許一涵,來換取他暫時需要的所謂和平。心裏一陣刺痛,幾乎令她俯下身子。

“好!”夜天辰的回答,像一記重錘,沉沉地敲在安蝶雅的心上。腦袋一陣眩暈,幾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就傾倒在地上。

夜天辰的每一次折磨和折辱,也曾令她心寒若冰,痛楚難當,可是那時她心裏仍然有希望。只要讓他的恨意消散,仍然有機會與他回到從前的恩愛。即使受了再重的傷,只要看到他眼裏的那抹不忍,就已經安慰了。

曾經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夜天辰,是因為深愛,所以才深恨。他的恨意有多深,就因為他的愛意有多深。所以,即使充滿了痛楚,心裏也有苦澀的甜蜜。是這樣的信念,支持着她一次次地在他的**下充滿了希望。

她憐他,是自己的背叛讓他心生恨意。盼着時間這雙大手,能夠撫平他心裏的創傷,終有一天會撥雲見日,修成正果。

然而,那一天,終于還是沒有等到啊。她的盈盈雙眸,定定地看着夜天辰的臉,一瞬不瞬。盛載的深情與眷戀,竟然仍然讓他看不透。

“夜天辰,讓安蝶雅上去收拾東西,跟着許先生走吧。”夜詠梅笑着說。

原來,自己只是一件貨物,從這裏被送到那裏,像浮在水面的浮萍,飄飄蕩蕩地不由自主。

“不用了,安蝶雅的東西,我可買新的給她。”許一涵爽快地說着,他不要讓安蝶雅,仍然記得夜天辰的一切。她看着夜天辰的目光,讓他有些寒意和嫉妒。

“那也好,反正也不過是一些日常用品,跟了許先生,自然是要用新的。”夜詠梅了然地笑了笑,又轉頭對安蝶雅說,“許先生對你一直有情。你說過,只要夜天辰一句話,你就會自動離開,對嗎?”

☆、混蛋(1)

夜詠梅的話,像一把刺刀一樣,深深地刺進了安蝶雅的心髒。她遲疑地點了點頭,轉向了夜天辰,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緒,慢慢問道:“我是可以被你們這樣推來送去嗎?我是愛你,可是沒有賣給你。你說呢?我想問你,你是真的把我放棄了嗎?真的,就這樣讓我跟着他走嗎?”

安蝶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夜天辰。等待着他的回答,同時心裏面也是害怕的,忐忑不已,害怕夜天辰說出的話真的會把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夜天辰的唇将啓未啓之間,夜詠梅就毫不客氣地截口說:“當然了,沒聽到夜天辰剛才說的話嗎?”

安蝶雅卻對她視而不見,仍然直直地看着夜天辰。

“是的,安蝶雅。”夜天辰的眼睛漂移開去,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安蝶雅的耳朵裏。

剎那之間,仿如一個晴天霹靂,已經萬念俱灰,安蝶雅晶亮的眸子,一下子黯然無光。

支持了這麽久,原來仍然只是徒勞。也許他的恨已經深入到了骨髓,早已不再是自己的溫柔和恭順所能補償的。還是自己自視太高,以為在他的心裏,是舍不下自己的,所以願意承受他所有的折磨。

愛情,原來真的只是昙花一現,在經過了千回百折的等待之後。仍然只剩下這樣的結局。安蝶雅的心已經麻木,甚至沒有再覺得疼痛。

“走吧,蝶雅,我會好好待你的。”許一涵故意大聲地笑着,拉起了安蝶雅的手。她的手,冰涼一片,連手指頭都有些僵硬。

安蝶雅不想走,好想大哭,好想大喊。可是看到夜天辰平靜的神色,她又哭不出來,喊不出來。如果他對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哭喊也換不來他的憐惜,只是過徒增笑料罷了!

被許一涵牽着手,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回過頭來,眼睛看着夜天辰。四目相對,可是那纏綿,那溫柔,已經被冰冷替代。

原來,真的是自己想錯了。許一涵說了什麽,她根本沒有聽到。耳朵裏一陣陣地轟鳴,身體這裏才感覺到一陣陣的刺痛,從皮膚的表層,漸漸刺到了心髒深處。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以為,恨意會漸漸淡化。可是。現在看來,淡化的卻恰恰是愛意。閉上眼睛,身體已經沒有了意志,只是直直地往前走去。

許一涵的車停在小院門口,他紳士般地打開車門,安蝶雅都只是筆直地坐了進去。神思仿佛飄蕩到了不知哪裏,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人,似乎成了幽魂,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

許一涵在進車之前,又回頭看着送出院子的夜天辰:“夜總裁,承蒙您的慷慨,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啊。”

他的聲音裏,似乎帶着得意。安蝶雅的心已經麻木的不想再理會,她的眼睛失神地看向前方,其實根本沒有焦距。

夜天辰的喉嚨裏有些幹啞,接過了許一涵的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向安蝶雅瞟去。

☆、混蛋(2)

“夜天辰,讓許先生走吧。”夜詠梅輕聲地提醒。

“安蝶雅!”夜天辰忽然失聲叫了出來,終究是放不下她的。安蝶雅的眼睛一亮,轉頭看向他。

“許先生,帶安蝶雅走吧!”夜詠梅有些着急。許一涵看夜天辰仍有留戀,生怕有了變故,匆匆忙忙地松開了手:“夜總,告辭了。”甚至沒有再與夜詠梅打招呼,就坐進了車裏。

安蝶雅惶急地想推開他,卻被許一涵一把抱在了發大水裏,匆忙地吩咐司機:“走吧,快一點兒!”

“等一下!”夜天辰急急地叫着,安蝶雅臨走那絕望的眼神,讓他有不祥的預感,忽然讓他覺得,縱然在與許一涵的這一戰取得勝利,也再沒有任何意義。

許一涵哪裏肯聽?氣急敗壞地催促着司機,安蝶雅卻掙紮着回頭。司機踩了油門,汽車如離弦的箭一般蹿出了院子。

夜詠梅嚴肅地問:“夜天辰,你還要把安蝶雅要回來嗎?你和顧家的婚事既然已經提上了日程,就不能再三心二意!”

夜天辰的心亂成了一團,忽然咬了咬牙,沖到了車庫裏發動了汽車,甚至沒有和夜詠梅說一句,就絕塵而去。

顧曉丹在後面跺着腳氣惱不已:“夜天辰……”

夜詠梅定了定神,勉強笑着說:“他也許是公司裏有急事吧,也許和許一涵還有什麽事情要談。我們先進屋去吧,在客廳裏等他回來再說。”

顧曉丹當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但這時候,她寧肯相信。

夜天辰心急如焚,剛才聽說從一開始就是一串陰謀的時候,他的心就亂得無以複加。在夜詠梅的推波助瀾之下,竟然賭氣般地答應了。

其實。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只是說已出口,他一時拉不下臉來反悔,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安蝶雅坐進了許一涵的汽車。

然而,安蝶雅被帶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像被掏空了似的。終于不再顧及自己的面子,至少要把安蝶雅搶回來再說。

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夜天辰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許一涵拐上了濱海東路,這條路本來是著名的景觀大道,但這時不管夜天辰也好,許一涵也罷,都沒有心思把眼睛往窗外投去。

人就是個奇怪的動物。許一涵此時看着被緊緊箍在懷裏的安蝶雅,甚至有些發瘋,從來沒想過安蝶雅會令她這般,他下定決心,絕對不會把她還給夜天辰!

安蝶雅此刻卻讨厭極了他,尤其讨厭被他緊抱着。于是,她開始掙紮。

“放開我!”她低聲叫着,聲音堅持。

許一涵卻把她抱得緊緊的,聲音裏含着急切民,“安蝶雅,他不要你了,你死心吧。我會好好待你。”

安蝶雅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許一涵,你真不要臉!縱然夜天辰不要我了,我也不是你的,你放我下車。”

許一涵猶豫一下,手放開了她,聲音盡量放得柔和,“安蝶雅,你怎麽了?我知道你顧忌小雪,可是我和她分手了,是她先提出的分手。你是不是生氣我把你卷進陰謀,可是我也為了你啊。你忘了夜天辰當初是怎樣對待你的嗎?”

☆、混蛋(3)

安蝶雅不想聽他的話,只是冷冷道:“放我下去!”

“怎麽可能呢,蝶雅?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麽可能會放你走?哪怕造一座黃金的牢籠,都要把你困住的。我現在也是總裁了,不比夜天辰差,無論哪一方面都不比他差。”

安蝶雅的臉黯然的讓人擔心,她的唇角忽然扯出一絲痛苦,一手捂着肚子幹嘔起來。

許一涵見狀不禁焦急道:“蝶雅,你怎麽了?”

安蝶雅的胃裏難受的不得了,幹嘔了幾下,一手抓住了許一涵的衣服,帶着一絲懇求道:“快放我下車……”

許一涵有些着急,但看了看後面緊追而來的夜天辰的車,他怎麽能停車,只有重新把安蝶雅抱進懷裏,安慰着,“不管怎樣,現在都不能停車,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家了。”

安蝶雅痛苦地搖着頭,“不行,放我下去。許一涵,我求求你….”她說着,擡起頭往車窗外望去,她記得快到叉路口那裏有一個公共廁所,情急之下,便對許一涵道,“我肚子好痛,許一涵,前邊路口停車,求求你了。”

“你怎麽了到底?”許一涵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話,就算了。”

“蝶雅,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吓我,更不要騙我!”許一涵急道。

安蝶雅露出一個淡然的笑意,慢慢道:“我的性子你不了解麽?”

許一涵咬了咬牙,恨恨地捶了一下車窗玻璃。“不管怎樣,夜天辰放棄了你,就不能再得到你了。司機,前面停車!”

安蝶雅松了口氣,急馳的車突然急剎,巨大的慣性令安蝶雅的胃裏更是翻騰起來,她不顧一切地拉開了車門,跑進了公共女廁所,對着水池就吐了起來。

小腹痛的難受,她洗了把臉,扶着牆壁欲要走出來,從縫隙裏看到夜天辰已經趕了過來,正在和許一涵說着什麽。她的心裏又是一陣揪痛,突然沒有勇氣再邁出去。

“小姐,你沒事吧?”一位正要出去的中年女子見安蝶雅痛苦地捂着肚子不禁熱心問道。

安蝶雅點了點頭,又立刻搖頭,忽然抓住了這位女子的胳膊,求道:“大姐,你幫幫我好不好?”

這女子皺了皺眉,點頭道:“當然可以了,你怎麽樣了?”

安蝶雅搖了搖頭,看了看廁所另外一邊的門,慢慢地扶着牆壁走了過去,那女子趕忙跟上了她,“你怎麽怎麽了?”

安蝶雅慢慢道:“我不想見到外面的人,請您幫幫我…….”

安蝶雅俯聲給那女子說了,那女子起初不應,但安蝶雅一直央求,并違心說夜天辰和許一涵都是壞人。那女子只要答應了。

還好兩個人的身材相似,只是安蝶雅偏瘦一點,穿上這位大姐的衣服未免有些不合身,卻也能蒙混過關了。她又感謝了一番,從另一邊的門小心地移到了路邊的花壇邊,裏面種着齊腰高的花木,況且她換了衣服,頭發也散了開來,自然沒有引起正在争執的夜天辰與許一涵的注意,成功地逃之夭夭……

☆、混蛋(4)

夜天辰與許一涵争執好久,才發覺漸漸不對,但礙于是女廁所又不好進,在外面喊了幾聲,又央求路邊過路的女子進去看了看,才得知廁所裏根本沒有人。兩個人頓時呆住了。

“渾蛋!”夜天辰氣急,一拳打在了許一涵的臉上。

許一涵有些發怔,甚至沒有來得及躲閃,鮮血漸漸從鼻孔裏沁出來,大喘了幾口氣,忽然又轉回身對夜天辰也是一拳:“你更混蛋!”

夜天辰咬牙切齒道:“安蝶雅若出了什麽事情,我跟你沒完。”說完不顧一切地沖進了女廁所,發瘋似地一個門一個門地打開,根本沒有人影。

許一涵的司機走下車來,怯怯地問,“許總,我們要不要回去?”

許一涵氣急罵道:“傻蛋,快上車,我們去找!”

安蝶雅不知道自己怎麽樣了?肚子裏疼的難受。其實她根本沒有走多遠,就坐倒在了馬路兩旁的花圃邊。疼痛,使她的額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想要喊人,無奈車流滾滾喧鬧不已,她也沒有多大的力氣發聲。她看着公共廁所旁,許一涵和夜天辰的相繼離去,唇邊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他們走了,都走了。

初秋的天氣,已有涼意,她坐在地上,覺得冰涼從地上直接傳到了身體力,肚子疼痛不已,只要慢慢地扶着欄杆站了起來。忽然發覺身下有濡顯,她低頭一看,地下竟有一片血漬。

“轟!”地一聲,腦子仿佛炸開了,慌忙撫住了肚子,哭出聲來,“怎麽辦?我的小孩……夜天辰,夜天辰……”她一邊哭着一邊往前走去。夜天辰早就離去,哪還有人?

可是肚子裏的痛意一陣強似一陣,她就是再笨也知道是孩子出了大問題了,焦急又害怕,站在馬路邊,不顧一切地揮手,一邊念着:“誰幫幫我?誰幫幫我?”

可是,仿佛老天也跟她做對似的,竟然沒有一輛車停下。她絕望不已,一邊哭着,一邊往馬路中央走去。

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伴随而來的是責罵:“想死啊?”

安蝶雅不禁露了笑意,終于有車停下來了,她沒有生氣,半趴在車前,叫着:“幫幫我……”

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下車來,看到安蝶雅身下的血,不禁一驚,忙返回身去,趴在窗口跟車裏人說,“少爺,她真的有困難,要不要幫?”

安蝶雅擡眼,從玻璃裏竟看到夜天辰,不禁吃了一驚,可眨了眨眼睛。發現不是。他也是穿着西裝革履,隐隐有某個地方像一點夜天辰,只是稍顯稚氣。聽到司機的話後,他轉了轉眼睛,打了一個響指,吩咐道:“幫!”

安蝶雅聽了這話,不禁松了一口氣,暈倒在車前。

夜氏地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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