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聲音一傳來，原本零距離接觸的嘴唇馬上就分開了。
四爺箍着衛小凡後腦勺的手卻沒有松開，兩人還是眼對眼嘴對嘴。
正對着門口的衛小凡一瞟，就看見正拎着一食盒往裏走的衛二爺。而背對着房門的衛讓明明也聽出了來人是誰，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衛小凡掙了掙，沒掙開，急得他紅了眼，拼命眨着眼睛給衛讓遞眼色：
你快放開啊，被人看見了會死人的……
衛讓卻絲毫不為所動，還是保持那個姿态，根本沒放手的意思。
“你們這是……”衛二爺走進來，看着臉色緋紅要哭不哭的侄兒和正扳着侄兒腦袋的弟弟，有些難以理解。
“小凡眼睛進沙子了，我幫他看看！”四爺掃了自家二哥一眼，鎮靜自若的回答後還裝模作樣的對着衛小凡的眼睛吹了吹，問，“好些了嗎？”
“……好多了。”衛小凡無比佩服這人的臨時應變能力。
四爺您有這本事，哥哥可沒有，您再這樣來兩下，哥鐵定會被吓壞的。這一刻，衛小凡是真的害怕了。他那顆溫室裏長大沒經過什麽風浪的脆弱心髒，還真的不能承受被人發現自己和小叔亂|倫的後果……
二爺看看衛小凡紅着的眼眶，信了。
他也沒那個心思去關心自己侄兒眼裏為什麽會進沙子。自從那晚衛小凡對他使了撩陰腿，讓他的JJ幾天都不能操人後，他對這半路殺出來的侄兒看都懶得再多看一眼。衛小凡受傷後他只在當天來了一趟，也是三五兩句話就告辭了。今天來軍營他是另有要事，順便帶點東西來做順水人情，不然面子上過不去。
“二叔帶了你最愛吃的蟹肉小籠包，高興了吧！”他放下食盒從裏面捧出自己帶來的點心放在桌上。
這是衛小凡最喜歡的點心，香噴噴的味道直往鼻子裏鑽，眼裏立刻就放了光。衛讓看了看他吞口水的饞嘴樣，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沾了料酒作勢要遞給他。
“我自己來就好，小叔！”這下衛小凡多長了個心眼，他可不想被人當衆喂食。好在衛讓也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彎了彎嘴角就松了筷子。
衛小凡專心解決小籠包，二爺則跟四爺到另一邊說起了正事。
他是來找衛讓拿錢的！
衛讓領着一個師的同時還兼着衛系的財政大權，軍隊裏稍微大額一點的支出，都要經過他的簽字才能拿到現金。二爺主要負責着軍隊各種軍需供應，所以來向自己弟弟批條拿錢次數多得數不勝數。
他這次又是來簽一疊貨款單子的。
四爺這人做事一向仔細。即使是親兄弟，他也是明算帳的。
衛讓把那疊帳單捏着筆算了兩遍，最後剩下一張沒有簽。他沒說什麽理由，直接就把單子還給二爺，叫他重新算過再拿來。
當時二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老四，我手上這賬單，可是經過好幾位賬房師爺算過的，怎麽可能出錯！”
“二哥，我退回給你的理由是什麽，相信你心裏很清楚，不要為難我。”四爺的聲音和表情都很誠懇，二爺聽後臉就更黑了。
他們兩人交談的聲音很低，衛小凡聽得不太真切。但是，他卻從小叔的表情讀出了些許心累的怪異感覺……
二爺沒再說什麽，連招呼都沒打一聲拿着那一疊賬單轉身走了，甩門聲還很響。
屋裏倆叔侄大眼瞪小眼。
四爺也沒跟衛小凡解釋他拒絕簽那張單子的原因，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衛小凡明白那賬單肯定有大問題，不然二爺的同胞兄弟衛讓不可能做得這麽明顯，連字都不給他簽。可事情真輪不到他這個一心想要游離于軍隊之外的大藝術家來操心，更何況衛讓肯定會有分寸，所以他很明智的一個字都沒問。再說了，就算他想問，衛讓也不見得能滿足他的好奇心。軍國大事，他這個大藝術家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
好奇心害死貓什麽的，他已經領教夠了。
過了兩天衛小凡得到一個驚喜：歐陽平來軍營看他了！
這簡直讓他欣喜若狂。
不過，他這股子高興勁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因為跟着歐陽平一起進病房的還有衛讓！
兩位難兄難弟明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卻礙于邊上有只絲毫不懂看人眼色的電燈膽在那杵着，都不得不壓抑着自己激動的情緒，不鹹不淡的扯着“你腿好了些嗎”“已經好多了”“好多了就好啊”“是啊是啊”的無關痛癢的廢話。憋得衛小凡直想拿床頭邊的拐杖把那不識趣的混蛋給打出門去！
你一個師的師長，至于這樣氣量小成這樣嗎？哥跟歐陽只是同學，同學啊！啊啊~！你真以為是人見人愛的人民幣啊！
他一直用眼神向衛讓示意他快滾蛋，卻被一直在慢條斯理品着茶的後者無視。
“小叔，你能不杵在這兒嗎？我跟歐陽平有些話要說。”最後，衛小凡趁着歐陽平上衛生間放水的時候，壓低聲音跟他抗議，想了想他又咬咬牙加了一句，“我們只是同學而已！”
“既然只是同學，那還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衛讓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梢。
“同學之間也有不能向外人說的糗事好嗎！”衛小凡真想拿刮胡刀把他那兩道沒事亂挑的眉毛給剃得精光，怎麽看怎麽糟心。
“……不願意我留在這兒也行，有什麽好處？”四爺無視衛小凡眼裏的兇光，繼續挑着自己濃黑的眉看着他促狹的笑。
“……你！”衛小凡一下子就卡殼了。
衛讓除了稀罕他這個人之外，還能用什麽好處打動他。
“沒好處，我為什麽要出去！”衛讓指指自己的臉頰。
再不給所謂的好處，這男人真會厚着臉皮一直呆這兒，歐陽平也快出來了。衛小凡心理鬥争了兩秒，就豁出去一樣傾身在四爺臉上快速的啄了下，衛讓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深了。
他看了看微微臊紅了臉的衛小凡，愉快的拉開門出去了。臨去還從門縫處飄進來一句話：“有話快說，就這一次機會。”
衛小凡聽着他無比愉悅的語調，牙都快咬碎了。
尼瑪的，遇到這男人真倒了八輩子黴！只是想跟同學說兩句話而已，哥都得犧牲色相了，還有比這更讓人鬧心的事情嗎？！
“哎喲~，這電燈膽終于知道走了？謝天謝地！”歐陽平出來看到衛讓已經不在了，陰郁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
衛小凡默默的看着他快咧到後頸窩的嘴，心裏是相當郁悶：你個傻瓜哪裏知道，哥是主動獻了吻後他才滾的！那可是哥的初吻啊初吻。當然了，是自己主動吻別人的初吻……
礙眼的家夥一走，倆同是穿越人士的難兄難弟完全沒了剛才的拘謹，沒了個正形。
歐陽平捧着他的傷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眼眶就紅了：“你說你小子怎麽就這麽傻呢！還使苦肉計！你不知道我剛聽到這消息時，都給吓傻了嗎？求了衛讓好多次，最後我都給他下了跪，他才同意我來看你。衛讓這人真的很壞！你可得防着他一點……”
看着老同學泛着紅的眼睛，衛小凡心裏又湧上了濃濃的愧疚。
他知道衛讓防着歐陽平，但卻沒想到會防他防到這個地步，居然得讓歐陽平下跪才同意他來探望一下自己，太過分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你別擔心了。真沒什麽大的事，已經快好了，只除了可能會留個疤而已。你不用這樣，歐陽！你再這樣，我都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傻逼了。”歐陽平的心痛憐惜溢于言表真情流露，衛小凡感同身受之下也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混蛋。
這些天以來，衛軍長、母親、衛爺爺……還有那個一直對自己惡聲惡氣冷眉冷眼卻一直把自己心疼到心坎裏的衛讓，都讓他覺得自己确實挺沒心沒肺的……
“你本來就傻！真的，我一直都覺得你特傻！”歐陽平輕輕的摸着他那包着厚厚紗布的地方，擡着紅紅的眼睛控訴他。
“……哎，我說歐陽平，我其實沒那麽差勁吧！怎麽你們一個二個的都說我傻呢！”衛小凡又蛋疼了，衛讓也罵過他傻。
“你是真傻，一根筋的傻！傻得遇事根本不知道換個角度想一想，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我~……”歐陽平委屈的望着衛小凡，聲音突然就激動了，他很想把在自己心裏裝了兩年的心事傾訴出來。
“你們這是怎麽了！還哭上了，真感人！”就在歐陽平憋不住要真情流露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說好了要滾蛋的某個人又出現在了病房。歐陽平已經溜到嘴邊的話就這麽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換成了另外一句沒有意義的話：“你不知道……我~我……很擔心你……”
衛讓這次帶來了幾張報紙，就大模大樣的坐在床翻着。歐陽平看他在衛小凡病房裏毫不見外的樣子，心裏越發的苦了。四爺杵這兒，兩兄弟可不敢亂說。胡扯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歐陽平就戀戀不舍的告辭了。他離開前那生離死別的架勢，看得原本想笑着送他離開的衛小凡鼻子直發酸，跟着也抹了兩把傷心淚。
歐陽平走後，衛小凡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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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宅在家裏真舒坦，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