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相思

“我說過,總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

容自威與千秋十指相扣,低下頭,在他手背上印上一吻。

千秋的身體,不易覺察地輕輕顫動起來。

他如今才知道,那些在程驕做來非常甜蜜的舉動,換一個人做來,便只剩下煎熬。

容自威卻不知千秋的顫栗不是害怕,而是惡心,還擺出深情款款的摸樣。

“你不必怕我。如今我都這個年紀了,盼的唯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陪我孤獨終老。”容自威親吻住千秋冰冷的嘴唇,輕聲一笑。“自然不會像對待那些玩物一樣對待你。”

千秋軟綿綿地倒在床上,全身都是冷汗。胃痛到痙攣。

容自威的氣息充滿了壓迫性,鋪天蓋地地灌進他的唇齒中。

突然,千秋猛地推開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扣着床單,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手緊緊地捂着喉嚨,胃裏翻江倒海,緊接着便劇烈地吐了起來。

熱辣辣的胃酸混合着穢物,從食道傾瀉而出。喉頭是一股酸澀的灼熱。千秋滿手滿臉都是血和唾液。竟然不知在何時流了鼻血。

他的聲音從指縫間哽咽着傳出:“若是我不願意,你能放我走嗎?”

容自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但是還是耐着性子抽出手帕仔細地擦拭着千秋的臉:“你現在身無分文,又在生病,你能走到哪裏去?總要等到病養好了在說。”

千秋病的是真的重。他自己也清楚,無故嘔血,是郁結于心所致。

哀大莫過于心死。若是心死了,人還能活得長久嗎?

怒傷肝,喜傷心,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

他這心病,最忌情緒波動。

他又是這麽一個敏慧多思的情種,跟着程驕的這些日子,可不正是時怒時喜,時憂時恐嗎?

“我又不是個金絲雀,要靠人養着才能活。”千秋接過容自威的手帕,抹去了嘴角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跡。仰着頭,像是個天真的孩子似的。“那麽,若是我有養好病的那一天,你還會放我走嗎?”

容自威一笑,可話語之中卻透出寒意來。“千秋,你在說什麽傻話。我不是慈善家。”

不是慈善家,自然不會做賠本的生意,白白“救”他。

既然費盡心機把他從程驕手中讨要了過來,不把他榨幹出最後一絲汁液,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手呢。

“你看。其實我沒有別的選擇。”千秋笑着攤開手,也不知是悲傷還是自嘲,“你說,總有一天,會讓我心甘情願地跟你在一起。你錯了,我便是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此言一出,容自威看向他的目光,幾乎都能吃人了。憤怒若有實質,早就能将千秋撕成碎片了!

他伸手扼住千秋的脖子,千秋的動脈就在他掌心處跳着,那麽軟,那麽纖細柔弱。他明明伸伸手就能掐死他,可他掌下的人還能雲淡風輕地看着他。

容自威怒極反笑:“好,你說的對。你不是心甘情願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又有什麽要緊?”

說着,便惡狠狠地撕扯起千秋的病號服來。

在他的舌頭黏膩膩地舔舐起千秋胸前的鎖骨時,千秋劈手給了他一耳光,猛地掙紮了起來。只是那掙紮的力道太微弱了,容自威一只手就把他牢牢地壓制住了。

“夏千秋,程驕都已經棄你如敝履,你還要為他守身如玉麽?!”容自威被千秋那沒什麽力道的耳光打出了火氣,不是怒火,而是心頭的欲火。他将手伸進千秋的褲子裏,像逗弄老鼠的貓一樣玩弄這那處。千秋羞憤的脖子都紅了,恨恨地偏過臉去。

躺在床上任人淩辱的高嶺之花啊,越是這樣掙紮,就越能引起男人心底最邪惡的欲望。

“沒關系,你盡管去演着貞潔烈女的戲碼。”容自威獰笑着分開了他的腿,“守身如玉?!哼!我到要看看,你能守得住嗎?”

正在他蓄勢勃發,提槍欲入的瞬間——

“哇——”千秋歇斯底裏地吐了起來。

只是這次吐的不是胃中的穢物,而是滿目赤紅的血!

他捂着嘴,腥甜的血液就從他指縫間稀裏嘩啦地淋了下來!

他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般,再也忍不住,一波接着一波粘稠的血液混合着胃酸湧出來。吐得滿床滿地都是血!

容自威吓呆了,昂揚的那處早就軟了下去。他提起褲子,瘋狂地按鈴:“醫生,醫生!”

千秋睜着眼瞪他,那漂亮的鳳眸哪裏還有曾經風情萬種的樣子?裏面盡是枝繁葉茂的血絲!這樣定定地看人,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哈,容自威,你讓我猜醫生怎麽說?”他竟然還笑得出來,“他們是不是說,我的病,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你讓我猜猜他們還說我能活多久?一年?六個月?三個月?”

說着,竟伸出手,死死地攥住容自威的手腕。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容自威用力掙紮,卻半點掙不開。

“你既然知道,程驕怎樣對我都是我縱容的,就該知道,我不願意,沒有人能逼我!”夏千秋仿佛故意把鮮血噴得容自威滿臉都是,示威似的狂笑,“你若有興趣,就盡管奸|屍好了!”

他已是強弩之末,撐着說完了這一句,就兩眼一翻,再一次暈了過去。

華燈初上。

程驕接到屬下的密報之後,匆匆趕回家。

推開書房的門,打開燈的時候,發現秦芷柔正打開了他的電腦,眉頭緊鎖地看着一段錄像。屏幕的熒光将她的臉映得一片慘綠。

程驕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誰允許你進書房的!”程驕厲聲責問她。

一聽說在秦家散心的二少奶奶突然回家、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強入書房,程驕就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火速趕回來了。

他書房裏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只是電腦裏那份錄像,是萬萬不能讓她看見的!

那可是要命的東西!

秦芷柔現在已是臨盆在即,若是看了那個東西,再受了什麽刺激……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然而,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秦芷柔好歹也是程家的女主人,又仗着懷孕,程驕的屬下再怎麽能幹,也不敢強攔她,只能讓暗中通知程驕趕快回來。

待程驕回來時,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誰允許?”秦芷柔将電腦的顯示器轉向程驕,那屏幕中,放的正是除夕那一夜夏千秋病房中的監控錄像!“我若不進來,只怕還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這些勾當!”

程驕瞳孔猛地一縮。

屏幕中,他正粗暴地進入着夏千秋的身體。千秋滿臉是血,小貓兒似的縮在他懷裏,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正在無聲地慘叫。

程驕閉上眼,竟不忍心再看。

電腦裏那份要命的錄像,正是他安在千秋病房中的攝像頭拍下的監控錄像。

這種東西,本該早早删除的。

送走千秋的那一天,他卻突然遲遲不能按下delete鍵了。好像,按下那個按鍵,删除的不單單是錄像,而是他和那個人糾纏半生的過往……

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那種阻止着他删除的情緒,叫舍不得。

只是一份錄像而已。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個念頭:

……算了,不删了。就算是留個念想吧?

沒想到,一念之差,就這樣釀成大禍。

這份錄像讓秦芷柔看見,跟捉奸在床,也沒什麽區別了。

“他在哪裏呢?”秦芷柔指着屏幕中夏千秋的臉,水蔥似的指尖正微微顫抖。

程驕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平靜地看着秦芷柔,“夫人不必動氣。這個人,我已經送走了。”

“送走了?送到哪裏去了?”她不依不饒地問。

“當然是送到叛徒該去的地方去。”程驕故作輕松地送了送領帶,笑着說,“這人不是我的情人,只不過是我逮到的一個仇家而已。你不會真以為我跟他有什麽吧?我若真對他有什麽感情,那也只有恨而已。”

見秦芷柔臉都氣白了,程驕心中一陣內疚,一腔柔情湧上心頭。

不确定秦芷柔究竟看了多少錄像。若是只看到除夕這一段還好,只是,這錄像後面還有他虛情假意地應酬夏千秋的那幾個月呢!

忙不疊地賭咒發誓道:“我若對他有一絲手軟過,我就不是人!他已經被我送給容自威當玩物消遣解悶去了!容自威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被他玩兒了一陣子,若是還有命活着,也是廢人一個了。你要是生氣,就等容自威玩膩了我再要回來,把他賣到泰國去……”

“你不能這樣作踐他!你不能!”秦芷柔聲調驀然拔尖,海嘯一般的怒意噴薄欲出,卻在齒邊猛然頓住。倒流回胸腔,滔天地震蕩起來。撞得人五髒六腑都滲出鮮血。

她嬌小的身子猛地一顫,極低聲又短促地說了一句:“……他是你兒子的父親!”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荒謬絕倫。秦芷柔狠命地壓抑着自己,只是口型在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說完,她就飛快地別過臉。看也不敢看程驕一眼。

程驕卻覺得震耳欲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完結吧。╮(╯╰)╭

還剩下一兩章的樣紙了。

是分開發呢還是合着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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