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愧是執掌國庫多年的老……

“皇上打算派誰去平亂?”

“呂侯爺已經自請前去剿匪, 朕允了。”

陸雲筝摸了摸下巴,九狐山所處的位置比較微妙,離京城不遠不近, 歷來都有山匪, 但因九狐山三面環水、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山上似乎還能自給自足,是以山匪并不是太猖獗。

一旦山匪頻繁襲擊過路行人, 朝廷就會派兵去剿的,只是這個兵, 若是京城有合适的皇子或是世家子弟想要刷軍功自請上陣,那便是京城派兵,否則就是調動其他州的守備軍去剿。

但也從未出現過堂堂一個侯爺去争這份功勞,呂盛安口稱是為了帶家中子侄去練練兵,謝長風也就從善如流的應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長風道:“朕前些日子查到, 呂家似乎跟那山匪有些聯系。山匪這些年劫的大都是富戶和镖局,因為從未傷人, 所以事情都被當地官員按下去了。如今突然開始大肆劫財傷人, 想必是有所圖謀。”

陸雲筝心下一動:“皇上可知山上人多嗎?”

“似乎不少, 而且嚴防死守,不易查探。”謝長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了幾筆:“九狐山是一座主峰連着八座小峰,互相簇擁成團, 裏面可輕松容納萬人。且因地勢原因,想要不動聲色上山都不容易。”

陸雲筝道:“那他們會不會這幾年都在山裏私下屯兵煉器?”

“十有八九,九狐山臨近的那些縣城,幾乎沒有閑人,更無流民, 想來都被陸續帶上了山。而且那附近的州縣,青壯年的比例過于少了些。”

原來如此,那就說的通了,男主定然是一早就被呂靜娴給圈進了魚塘,這些年都在九狐山暗搓搓地發展勢力,直等到合适的時機,再帶人揭竿而起。

她就說在夢裏,男主怎麽就那麽厲害!起初揭竿而起的時候,瞬間就有無數人響應追随,後來還有宗鶴鳴帶着收攏的孔家軍投奔,好似當真是天選之子。原本以為是男主光環,如今想來,或許都只是呂家一早算計好的罷了。

“呂盛安就這麽帶着人過去,會不會直接跟山匪彙合然後殺進京城啊?”

謝長風道:“若真如此,朕倒是放心了。”

陸雲筝突然想起旁的:“各地發生地動,可有什麽流言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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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有的,不過是說天降懲戒,龍脈有損,謝氏王朝氣數将盡。”

果然想造反,都得先扯大旗,不是擡高自己天降之子的身份,就是貶低對方太作死以至氣數将盡。

陸雲筝嘀咕道:“都沒點新意。”

謝長風失笑:“這倒是無意中幫了朕,原本朝中還在争執是否要徙民實邊,如今流言四起,大家又怕流民被有心人鼓動,當真造反起來,今日已經同意徙民實邊。”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過,崔大人忙的過來嗎?他不是已經離京去北部推廣火炕了嗎?”

“人手不夠可以借調,火炕推廣不是難事,朕已轉交工部接手,省得那老兒總跟朕哭訴。”

……

“臣久不露面,似乎不大好。”

長公主一面撥動算盤珠子,随口應道:“近來朝中熱鬧得緊,将軍還是不要出去吓唬人了,若是他們看到将軍,反悔同意徙民實邊了,将軍豈不得不償失?”

孔戟笑道:“公主這是關心臣?”

“本宮只是關心百姓罷了。”

“那公主可否告知,皇上派誰主持徙民實邊?”

長公主看他一眼:“薛明成沒告訴你?”

孔戟長嘆一聲:“他被公主那一千兩黃金吓到了,怕是不敢再進公主府。”

至于其他人,在有了薛明成前車之鑒,對公主府簡直避之不及。

長公主想了想,似乎确實有一段日子沒人來給孔戟通風報信了。

“徙民實邊由崔大人和譚大人主持,翰林院及其餘六部均抽調人手增援,禦林軍也撥了不少人一同去了,同時,各省各地官員及守備軍也需全力配合,有些已經啓程打算回京述職的官員們又都原路返回了。”

孔戟若有所思:“那京城豈不是空了許多?”

“有将軍在,京城再空又有何妨?”

孔戟笑了:“臣謝公主厚愛。”

長公主咬了咬唇,轉過頭不再搭理他,這人當年明明是一副天山雪蓮的高冷模樣,如今再見,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看來得派人去邊關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當真只有男兒!

孔戟卻雙手枕在腦後,神情惬意。

……

不過幾日的功夫,京城大部分官員都陸續離了京,就連京城的守備都少了大半。

謝長風難得偷個閑,窩在怡心殿,閑來無事陪陸雲筝轉轉她的菜園子,還去豬舍看了看,三頭母豬的肚子都很大了,眼看着就快要生了,負責飼養的宮女太監們每日照看得十分仔細,那幾頭豬崽長大了不少,瞧着就肉實得很。

陸雲筝看着就想流口水,然而謝長風的目光卻總下意識掃過豬的後下方部位。

先前種下的那些蔬菜種子陸續都結了果,有些是本地本就有的蔬菜,但品種更好,有些是本地沒有的,大都獲得了謝長風的贊許。剩下還沒成熟的果子裏面,陸雲筝最期待的就是草莓了,也是她每天都往菜園子跑的動力。

果蔬種植任務大部分都完成後,後續終于生成了新任務,竟然是陸雲筝一直期盼的醬料任務!看着任務列表裏那一溜排的調料,陸雲筝簡直喜笑顏開,等她集齊五味調料,還怕弄不出好吃的菜嗎?

“何事如此高興?”

陸雲筝眨了眨眼:“皇上還記得我提過的酸辣土豆絲嗎!很快就能吃到正宗的酸辣土豆絲了!”

原來竟是為了一口吃食,謝長風啞然失笑,道:“那朕可要好好嘗一嘗。”

然而,等陸雲筝看清楚制醋的步驟,感覺自己的牛皮吹得有點早,也許等她種完甘蔗把糖都弄出來了,醋還沒成功。再看看醬油的制作過程,同樣十分繁複,且需要長時間的發酵。

行吧,是她天真了。

不過,陸雲筝對于這些任務還是很積極的,自認光靠自己怕是搞不定,她果斷将步驟抄錄下來,交給謝長風。

謝長風垂眼看了半晌,心中了然,道:“朕命人去制。”

……

“大人,流民不願遷徙。”

崔鴻白和譚懷魯面色凝重,他們早知此事不易,特別在有心人鼓吹龍脈已毀、王朝将傾之後,流民們更是不願千裏迢迢去邊關,唯恐成為國破後第一批刀下亡魂。

“謠言太多,流民大都無知,極容易被煽動。”

“但遷徙一事勢在必行,若放任他們繼續流浪,遲早要成大禍。”

道理大家都懂,但任憑他們如何勸說,流民仍舊不願去,甚至因為他們的好脾氣,使得謠言愈演愈烈,甚至還有說皇上為了鞏固皇權,要拿流民當祭品,殺人祭天!

“這等荒謬的事怎會有人相信?還以訛傳訛,鬧得如此沸沸揚揚?”

“不若我們也弄出幾個神跡,讓這些愚民們看看,誰才是真正天之子。”

“那就落了下乘。”

“依我說,直接帶走便是,何必要與他們多言?等到了地方,自然知道我等良苦用心。”

衆人群策群力,但似乎都不太合适。徙民實邊,非一朝一夕,也非幾批流民就能夠的,得從全國召集衆人去邊關,若有怨氣的人太多,即便去了邊關,也會圖惹禍端,憑白讓好事成了壞事。

“此事不宜再拖,一旦等到天寒地凍,遷徙會變得愈發艱難。”

突然間,崔鴻白想起那夜陸雲筝提議用錢買奴隸帶回邊關的情形,脫口道:“直接用錢買人頭吧。”

衆人一靜,齊齊看向崔鴻白。

崔鴻白道:“既然講不清道理,那又何必講道理?對一無所有的流民來說,銀子和糧食是最實在的東西。就按人頭算,只要願意去邊關落戶,贈糧贈銀,還有軍隊沿途護送、有大夫一路随行。”

當即有人贊同:“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鬼都愛財,莫說是流民了。此法甚好!”

“崔大人妙計!”

大家這麽一思量,确實是個好法子啊,給錢給糧,那還不去?那就等着挨餓吧!

朝廷把施粥的糧拿來發給流民用以遷徙之用,那麽留下來的人就得好好想想,一旦朝廷的糧食和銀兩都發完了,他們是不是就要斷了口糧,到時候他們又能何去何從?

唯有譚懷魯依舊冷靜:“口糧原本也該是我們準備,只是銀子從何出?”

場面再度寂靜無聲。

崔鴻白語重心長道:“他們去了邊關,落了戶籍,想要踏實過日子,總有人會買房買地,這銀子不就又可以賺回來了?哪怕有那守着銀子過日子的,他們總要度日,衣食住行哪樣不花錢?咱們多開些鋪子,也總能再掙回來一些。”

衆人頓悟,紛紛誇崔鴻白好計謀,心裏卻想:不愧是執掌國庫多年的老狐貍啊!這錢還沒撒出去呢,就想好了回頭怎麽再原封不動地撈回來!

譚懷魯問道:“就算只是墊付,所需銀兩亦是天數,從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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