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要拿下謝長風的人頭,……

這一夜, 城中百姓戰戰兢兢,幾乎一宿沒睡,聽着外面噠噠噠的馬蹄聲, 聲聲不絕, 到了後半夜,還隐約可以聽見打打殺殺的呼喝聲,有那膽大的, 爬到屋頂偷偷看了眼,只見一串串的火把, 好似一條條火龍,齊齊燒向皇宮的方向。

呂盛安帶回來的人都穿着禦林軍的盔甲,但其實裏面已經換了芯子,都是呂家這些年在九狐山上偷偷練出來的兵,平日裏沒少幹些搶劫富戶的事兒。

長公主的府邸距離皇宮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早早被人圍住了, 等到破開大門,衆人一擁而入, 才發現偌大的府邸, 竟然沒看到幾個人影, 領頭的人頓覺不對,高聲呼喝:“快退!”

然而,已經遲了, 屋頂上的箭雨齊齊落下,瞬間将他們射了個對穿,一陣箭雨後,才有大量護衛從廊中跑出來,将半殘的叛軍給解決掉了。

莫說是孔戟和長公主, 就連丫鬟下人的人影都沒能瞧見一個。

領頭那人瞪着圓圓的眼,不甘地倒了下去,心裏生出一絲悲怆,此番大業怕是不能成了!

除了長公主府,曹國公的府邸也被團團圍住,調配禦林軍的另一塊虎符,就在曹國公手裏,呂盛安不可能輕易放過。

然而不湊巧,曹國公近日都在京郊忙着制炭的事,他的府邸雖然也有護衛,但遠不是這些叛軍的對手,很快就被破了府邸,叛軍沒有找到曹國公,連殺了十餘人,卻仍問不出虎符的下落,只得自己去搜。

等到曹國公得知消息帶人趕了過來,國公府已是血流遍地,死傷大半,只剩下些老弱婦孺了,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宗鶴鳴和景旭然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牢裏,已經久未見到外人,起初剛被關進來的時候還被提出去審訊過,但最近十來日,幾乎再沒有人搭理他們,仿佛被遺忘了一般。

雖然沒有被上大刑,但常年被困在昏暗的地方,無人交流,心理上的壓力也并不少,景旭然比之剛下大獄的時候消瘦了許多,精神萎靡,身上再無半分翰林清貴的風采。

宗鶴鳴是習武之人,又是孔家軍出身,倒是不在乎這裏的環境,只是日子拖得越久,他心裏越不安,他雖然不知道呂家的具體謀劃,但能做出對孔戟下手的打算,那呂家所圖定然不小。

可恨這裏的看守太過嚴密,他受了內傷,一時半刻尋不到合适的機會逃出。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外面有開門的動靜,宗鶴鳴豎起耳朵,聽見有人匆匆進來,随後,看守的侍衛們也匆匆跑遠,似乎一個都沒留。

宗鶴鳴沒功夫去想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覺得這是機會來了。然而,還不等他打開鎖門,就聽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刀槍砍到牢門的聲響。

“宗鶴鳴、景旭然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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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最裏面這裏!”

原本昏沉沉的景旭然也被驚醒了:“我也在,我也在!”

不久後,兩人被人救了出去,其他犯人見狀,也跟着求相救,卻被無視了。

看到來人穿的是禦林軍的盔甲,脖子上卻系了一條紅綢,宗鶴鳴微微眯了眯眼,心裏浮出大膽的猜測,景旭然腦子有些混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猶自問道:“怎麽是你們?發生什麽事了嗎?”

“侯爺讓我們來救你們走!快點兒跟上!”

宗鶴鳴一把扯住身邊的人,道:“趕緊告訴侯爺,孔戟他沒受傷!”

……

呂盛安親自率領大部分的叛軍殺進了皇宮,宮裏的防衛果然松懈不少。

“鎮川,娴兒就交給你了。”

湛鎮川應下,帶了小隊人馬換了方向,直奔鳳儀宮。

這會兒是夜裏,謝長風十有八九在怡心殿,但呂盛安仍舊去了議政殿,不為別的,只為那玉玺日常就放在議政殿,先拿到玉玺再去抓人也不急。

議政殿黑漆漆的,連個守夜的太監都無,呂盛安揮了揮手,讓人去撞開門。

很快,議政殿燈火通明,呂盛安看着書桌上那個熟悉的擺件兒,心跳得厲害,他用力捏了捏掌心,大步走進去,伸手将玉玺拿下來,抱在懷裏。

“去怡心殿!”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議政殿的四個角落裏,靜靜燃着的香料,即便是呂盛安,激動之下,也并未察覺殿內香氣有何不妥。

怡心殿外守着大量護衛,呂盛安的人馬剛剛靠近,迎面就是一陣箭雨襲來,衆人急急後退。

呂盛安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意:“難怪一路攻來如此容易,原來都等在這裏!給我殺!只要拿下謝長風的人頭,我就是皇帝,在場人人重賞!”

一時間,殺聲震天。

……

“娘娘!不好了,宮裏有人打進來了!”

宮女慌亂的從跑進來,卻發現本該就寝的皇後竟然一身盛裝的坐在那裏,好似在等着什麽。

“娘娘?”

呂靜娴放下手裏的茶盞,慢悠悠道:“來了?”

宮女覺得不對,剛轉頭要往後看,後背突然一陣劇痛,她被一刀砍倒,她痛得發不了聲,耳邊聽到一個聲音:“你驚到小姐了。”

“屬下錯了!”

随即,宮女被人捂住了嘴巴,像布袋一樣拖了出去,沒多久就咽了氣。

呂靜娴仿佛沒看到,她只是站起身,看向一步一步走來的湛鎮川。

“你來了。”

“我來了。”湛鎮川上前幾步,握住呂靜娴的手:“我來遲了,讓小姐受苦了。”

呂靜娴微笑:“只要你能來,多晚都不遲。”

湛鎮川也笑起來:“侯爺親自去拿謝長風了,我們先離京吧。”

呂靜娴有些不解:“為何要走?”

“為防萬一,小姐先随我離京,待侯爺坐穩寶座、塵埃落定再迎小姐回京。”湛鎮川道:“不只是小姐,夫人少爺他們也都離京了。”

呂靜娴搖搖頭:“我要親眼看到他們跌落塵埃!”

湛鎮川知道她指的是誰,溫聲勸道:“眼下正亂着,小姐若是貿然過去,恐會惹侯爺分心,更何況,孔戟還未找到,随他入京的孔家軍也不見蹤影,咱們小心為上。”

呂靜娴微微蹙起了眉,似乎仍不想就這麽離開。

“小姐,你我許久未見,屬下有許多話想同小姐說說。”

呂靜娴展顏一笑:“我也有很多話想同你說,也罷,我們先離京,待日後再回來。”

湛鎮川這才滿意了:“我帶小姐走一條特別的路,旁人都不知道。”

呂靜娴任由他牽着,心甘情願地跟着他走。

謝長風,是你對不起我在先,那就別怪我不講夫妻情分!

呂靜娴萬萬沒想到,湛鎮川帶她走的竟然是一條地道,而這條地道就在她住了兩年多的鳳儀宮裏!

似乎知道呂靜娴心裏的想法,湛鎮川輕聲道:“前朝的皇帝當年修這宮殿的時候命人修了這條暗道,只是知道的人都被滅了口。我也是偶然得知,提前來探過幾次路。”

呂靜娴想起什麽,突然道:“去年我生辰那日,你也來了是不是?”

湛鎮川輕輕笑了一聲:“嗯,本想給小姐個驚喜,但見小姐似乎挺開心的,我便走了。”

“哪裏開心,不過是強顏歡笑,總不能過個生辰都哭喪着臉。”

湛鎮川停住,轉過身,看着呂靜娴道:“往後的每個生辰,我都陪小姐過,可好?”

呂靜娴道:“那你可不能食言。”

“君子一言九鼎。”

地道修得很長,幸好還算寬敞,許是湛鎮川來過幾次,并不太憋悶,也不知走了多久,呂靜娴腿都有點酸軟了,聽到拉着他走的湛鎮川道:“到了。”

走出地道,四周竟然是一片荒山野嶺,但旁邊停着一輛馬車,不遠處還有不少人守着。

湛鎮川将呂靜娴送到馬車上休息,這才走到一邊問道:“可有消息?”

“并無。”

湛鎮川皺了眉頭:“什麽都沒?”

衆人皆是搖頭,湛鎮川轉過頭,看向京城的方向,若是成事,呂盛安會命人放煙花示意,屆時,城外這些剩餘的人馬會帶着呂氏族人進城,再接手城門守城。

湛鎮川暗暗算了下時辰,他随呂盛安打進皇宮後,就分道揚镳,徑自去接了呂靜娴過來,在地道裏也沒走太久的路。孔戟雖然重傷,但有他在謝長風身邊,總歸會有些部署……

“寨主,我們剛剛救下宗鶴鳴,他說孔戟沒受傷!”

湛鎮川心下一沉。

“寨主,攻打長公主府邸的人全軍覆沒,至今并未見到孔戟和長公主的身影!”

“侯爺知不知道?”

“已經有人進宮去禀報侯爺了!”

又有人急速奔來:“寨主不好了!城門将士換了人,剛剛關了城門!”

“夫人他們呢?”

那人搖了搖頭。

湛鎮川用力閉了閉眼,吩咐道:“命令所有城外的兄弟,立刻集合,回九狐山!”

馬車裏的呂靜娴聽到動靜,從馬車裏探出頭來:“怎麽了?”

湛鎮川輕聲哄道:“侯爺剛派人傳了話來,讓我先送小姐回九狐山,待他穩定了局面,再接小姐回來。”

呂靜娴靜了片刻,問道:“爹爹他,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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