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母親在上,曹家終于罪有……
“小姐, 此地不宜久留。”
呂靜娴終究還是含淚跟着湛鎮川離開了京城,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沒有提前安置好家人, 就這般反了。
湛鎮川道:“原本的計劃是借着剿匪之名, 将我們的人替換到禦林軍裏帶回京,然後伺機混入各處,再尋個合适的時機謀事。”
“侯爺聽聞朝中忙着徙民實邊, 京城守備空了大半,便認為時機已到, 想要殺個措手不及。”
呂靜娴哽咽道:“這原本也沒錯,只是沒想到孔戟竟然無事!”
湛鎮川嘆了一聲:“确是如此。孔家軍早就滲透進了京城,在我們奪下城門後,趁我們不備,又将城門奪了回去。而宮裏,也早被孔戟親自設下埋伏。”
輸給孔戟, 并不算冤,只是不甘心啊!多年籌謀一朝成空, 呂氏一族怕是只有她一人能逃過此劫了。
想到此處, 呂靜娴只覺得心痛得厲害, 一時間不知活着還有何意義,倒不如跟随家人一同去了。
湛鎮川眼睜睜看着她眼底的光漸漸黯淡,心下焦急, 握住她的手,勸道:“小姐,九狐山上還有人馬,将來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呂靜娴喃喃道:“九狐山?”
“是。侯爺此番并未将所有人馬都帶下山,原本的那些禦林軍也被關押在九狐山, 只要能将他們攏到麾下……”
湛鎮川勸了良久,終于讓呂靜娴打起些許精神來,吃了些東西,靠着他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懷裏的人睡沉,湛鎮川面上的神情一肅,開始思索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此番下山的人折損大半,餘下的這些都是他當初為防萬一留下的。他之所以帶着呂靜娴從密道離開,其實也是看出呂盛安的防備之心,所以才主動退了一步,卻沒成想,呂盛安當真沒成,他卻因此逃過一劫。
輕輕将呂靜娴放倒躺好,他下了馬車,獨自去找了宗鶴鳴,此去九狐山,定然會有人追蹤攔截,得想辦法才行。而最了解孔戟的,莫過于宗鶴鳴。
宗鶴鳴也沒想到不過短短時日,呂盛安居然就反了,還跟孔戟正對着杠上了!若是他早一點知道,定然會勸住呂盛安,這根本就贏不了!
但眼下說什麽都晚了,得知湛鎮川的身份,宗鶴鳴提起精神,開始琢磨逃離路線,對方畢竟是孔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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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盛安謀反的事很快就傳開了,譚懷魯和崔鴻白當即将銀兩分成數份,讓人運往各地,繼續遷徙之用,而他們兩則帶着剩餘的銀兩蹲守在城裏,勢必不給餘下的叛軍機會。
“聽聞景旭然被救走了,當時城門口亂得很,沒能攔住。”
譚懷魯道:“他是死是活,已與老夫無關。”
崔鴻白嘆了一聲:“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不過了,沒想到呂盛安竟然跟九狐山的山匪勾結,還在山上養兵!”
譚懷魯冷冷道:“當年他們原本追随八皇子,後見形勢不對,立刻轉投太子,甚至不惜構害八皇子,等太子病重,又毫不猶豫支持皇上,可見呂家本性便是如此。”
“幸好有孔将軍在,不然此番怕是當真要叫他得逞了。”
譚懷魯看了他一眼,不吭聲。他倒是覺得,即便沒有孔戟在,呂盛安怕是也不會如願。
……
“不知衆人得知舅舅身體無恙,還會不會心甘情願徙民實邊。”
煜太妃道:“呂盛安一反,不知多少人夜不能寐,唯恐受了牽連。徙民實邊的差事在他們眼裏,怕是都成了救命稻草,若是辦好了,指不定能逃過一劫。”
陸雲筝一想,是這個理兒啊!朝中官員素來盤根錯節,哪怕是再不對付,也能扯出些牽連來,莫說是那些同呂盛安走得親近的官員。那些個鐵了心跟他一同謀反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官員都只是眼熱呂盛安手裏的實權,想要圖個親近罷了。
整個皇宮內外足足清洗了三日才徹底沒了痕跡,孔戟親自帶人搜了幾遍,确定宮中再無叛軍,宮內這才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陸雲筝踏出怡心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豬舍,裏面那幾頭母豬許是那晚受了驚吓,幾乎同時産下豬崽,還好平日裏養得精細,豬崽都很健壯活潑。
看到系統提示任務完成,陸雲筝長長松了口氣,等這些豬崽子長大,就可以分別送往各處,繼續繁殖了。
随着大白豬飼養任務完成,系統商城刷新出了一本飼料制作指南,涵蓋了常見的幾種家畜飼料制作。
陸雲筝看着角落裏那還沒捂熱的積分,咬咬牙忍住了沒換。然而沒多久,就見面前被系統怼了一個大屏幕,已接任務上面又多了幾個飼養任務,是幾個不同品種的雞鴨牛羊,仔細看看,都是改良過的精品品種。
“本地的牲畜都不行嗎?”
-這個世界的物種相對較為單一,需要宿主幫忙擴充。
“行吧,我換!”
陸雲筝老老實實換了那本《飼料制作指南》,至于那些牲畜,打算等過陣子再拿出來,總要等謝長風忙完前朝的大事,再來幫她給這些小事打掩護不是?
……
謝長風這些時日都在前朝忙碌,他倒沒有急着審問呂盛安,這番舉動反而讓一衆大臣們愈發惴惴不安,唯恐這位年輕的帝王跟孔戟那個殺神在暗地裏謀算着什麽。畢竟謀逆這等大罪,必然都伴随着朝中各方勢力的大清洗。
近日也是謝長風自登基以來行事最為順暢的時候,往日裏想要做的一些事都可以放手去做,趁着幾個輔助大臣都沒心思插手,而剩下的大臣們又不敢說不。
在孔戟在幫助下,謝長風幾乎将京城守備力量盡皆掌控在手心,除了曹國公手裏的那些兵馬。
呂盛安中的毒已經被解了,這會兒押在刑部大牢,呂家一衆人等也均被收押。
追查剩餘叛軍的差事被曹國公攬了去,曹家幾十口人命官司,這口惡氣若是不出,曹國公恐難安心。
就連那制炭的差事,都被曹家許以重金交由研究院的衆人全權負責。
唯一覺得安心的恐怕只有百姓,這場謀逆來的快,去得更快,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幸事。
還有一件大事,就是陸北玄制出的青黴素,在這次謀逆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少重傷的将士們都是靠着這藥熬過來的,死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饒是孔戟,在得知這神藥的作用後,都心頭火熱,恨不得當場就把陸北玄抓走關起來專門給孔家軍制藥。
曹國公也在出發前厚着臉皮跟謝長風要走了剩餘的藥丸,不給錢的那種。
謝長風倒也大方,左右這藥丸的功效已經見證了,掙錢是遲早的事。
陸北玄精力十足,一邊将藥丸的制作方法教給謝長風安排過來的人,一邊又繼續帶着兩個屬下繼續研制新藥。
太醫院的其他太醫終于坐不住了,紛紛主動請纓想要參與研制,卻被謝長風輕飄飄地打發了。
得知消息匆忙趕回京的德親王一陣後怕,還好他忙于火炕推廣一事,并不在京中,王府也沒被呂盛安看在眼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當真不要臣去追?有宗鶴鳴在,光憑曹國公怕是抓不住。”
謝長風道:“京城更需要舅舅。”
孔戟便也作罷:“九狐山雖易守難攻,但呂家這些年偷偷摸摸的也招不了太多人馬,此番應當是元氣大傷,只要守住了山下,他們縱然回了九狐山,也成不了氣候。”
“朕也是這般考量的。”
……
曹國公到底沒能抓回叛軍,只狙擊了部分人馬,終究還是讓宗鶴鳴他們幾人逃回了九狐山。
回到京城,曹國公立馬上奏,請皇上徹查謀逆案。
謝長風允了。
京城一時間風聲鶴唳。
在外辦差的大臣們恨不得不回京,留守京城的官員們暗恨不已。
曹國公這些年跟呂家暗別苗頭,對于他的勢力再清楚不過,不過短短時日,就拉下成串的官員,這些官員眼見性命難保,豁出去互相攀咬,又牽扯出更多的人。
眼看着再查下去,徙民實邊的差事兒都不夠人手去辦了,謝長風才叫了停,除了證據确鑿罪大惡極的,一律收押,其他人暫且不做處置,待将手裏的差事辦完,再以功過或賞或罰。
如此決策,讓衆臣心服口服,直呼皇上聖明仁慈。
曹國公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強撐的身軀再也受不住,卧床不起,堂堂國公府,只餘下嫡長子一人撐着。
後宮裏,纏綿病榻的太後聽聞曹國公也病倒了,當即捂着胸口,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曹昭儀原本被禁足,但太後病倒後,将她招到了身邊,聊以慰籍。到了這會兒,素來驕縱的曹昭儀終于生出一絲害怕來。
經此一事,子嗣幾近斷絕的國公府必将不負往日盛景,哪怕曹國公手中權力再大,百年過後,沒有子嗣繼承,又有何用?
不知不覺走到偏殿,卻見曹昭容在院子裏擺了案幾,上面供着供果,似乎正在給誰上香,曹昭儀的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她放輕了腳步靠過去,卻聽見曹昭容輕聲道:“母親在上,曹家終于罪有應得,您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