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錢寵粉真爽

入住酒店時,管聲要了兩間大床房。

見二人一狗十分自然地走進一個房間,管青跟了進去,詫異地說:“哥,我以為咱倆睡一起呢。”

範錫愣了一下,趕緊退出來,拿過另一張房卡:“不好意思,習慣了。”

“讓帥呆陪着你。”管聲把狗攆出去,朝戀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晚點就過去,随後關上門。

他沖了個澡,用弟弟的電腦和父母視頻。剛看見他的臉,老兩口就哭了:“聲兒啊,你也忒瘦了,臉上咋了?”

“遇見個大蜥蜴,被抓了一下,沒啥事。”他微微側過臉,給父母展示那道疤。

他們心痛地吸氣,父親連說:“沒事,沒事,活着就行。你出事之後,我和你媽就祈禱,哪怕變成植物人都行。”

家長裏短地聊了許久,管聲得知堂姐離婚,堂哥出軌,表姐生孩子了……而後,父母問道:“跟你一起那小夥子還好嗎?他當保镖的工資,已經付給他爸媽了。”

“他腿上被水母蟄了,差點沒挺過來,不過在我的照料下已經痊愈了。”他重點突出了自己的作用,“我估計他也正和家裏視頻呢。”

“我們有他爸媽微信,當初一起找你們來着,現在逢年過節聊幾句,互相開導開導。”母親用早已濕成一團的紙巾揩了揩眼角,“那兩口子人不錯,回國之後還郵來兩瓶茅臺。我們還說,這倆孩子有緣呢,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同年同月同日失蹤,應該拜把子。”

“已經結拜了!”他大笑着說,“你們沒回贈點啥嗎?”

母親笑了笑,點頭道:“我們送了你的簽名專輯,黑膠碟呢,可有收藏價值了。”

“還有你的簽名寫真集,可帥了,”父親在旁補充,“聽他們說那孩子是你粉絲。”

管聲不禁笑了,責備他們虛頭巴腦。父母說要飛到澳洲來,他忙說不必折騰,自己休息兩天就回國。

切斷視頻,弟弟重重地趴在他肩上,撒嬌道:“你和那保镖失蹤之後——”

“叫錫哥,”他蹙眉打斷對方的話,“有點禮貌,人家和我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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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去看我的時候,就是這樣叫的啊,‘那保镖’啥啥啥……”

管聲怔了一下,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好煩人啊。他嘟囔道:“是嗎?我……我不太記得了。”

弟弟熱切地望着他:“你失蹤之後,我記得的都是你的好,小時候你欺負我、揍我的那些不好的事,一下子就全都忘了。”

“你也沒忘啊。”

“現在你活了,我又都想起來了。”說完,弟弟撲哧一笑,倒在床上開心地蹬腿,管聲掄起枕頭砸了過去。

這時,有個衛星電話打進來,不用想就知道是好友白佑。

他立刻接起:“你秘書說,你在巴基斯坦爬山呢?”

“我在K2大本營,今天雲層特厚,剛連上衛星。”白佑頓了頓,顫抖的聲線混在沙沙的噪音裏,像一個快沒電的機器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死,只是誰都找不到你而已。”

聊了一會兒,白佑擤着鼻涕道:“給你聽聽喬戈裏峰的風聲。”

好友似乎出了帳篷,管聲的耳邊瞬間寒風呼號,幾乎能感覺到淩冽的雪沫子正往脖頸和耳朵裏鑽。他打趣:“趕緊回去吧,凍死我了。”

“哈哈,怎麽樣,這就是夏天的野蠻巨峰。”

白佑是個狂熱的登山愛好者,20歲時就從南坡登頂珠峰。據他說,登珠峰并不難,尼泊爾的商業登山早已是極為成熟的産業鏈,只要有充裕的金錢、時間和健康的身體,就能登上去。

可是喬戈裏峰不一樣。

這座世界第二高峰的攀登難度遠超珠峰,極為險峻。據說死亡率一度超過27%,大于玩一顆子彈的俄羅斯輪盤賭,小于兩顆子彈的。

前年夏天,白佑已經做好準備,也早就聯系好一支歐洲登山隊,臨門一腳還是打了退堂鼓。

“你不是說K2特危險嗎?上去四個死一個。”管聲難以置信,他竟然真的去了。

“嗯,想挑戰自我。你回來了,我就先不挑戰了,本來也有點打怵。”白佑淡淡地說,“我不能去澳洲接你了,和當地警方發生點沖突,被禁止入境五年。”

管聲心裏湧動着感激:“聽我弟說了,你從美國雇了一支救援隊找我。”

“嗐,這有什麽。”白佑輕飄飄地笑了,“我明天就往回走,要徒步一周才能走出去。不聊了,有點聽不清楚,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挂斷電話,管聲發現弟弟已經睡着了。他把薄被搭在弟弟身上,想發消息問範錫睡了沒,卻發現好友列表裏沒有這個最親密的戀人和結拜兄弟。

這讓他恍惚了一下。

是啊,範錫原本不在他的生活裏。

他輕手輕腳地出門,敲響隔壁房門,輕喚道:“八寶粥……”

門開了,一只熱情的手探出來,猛地把他拽進去。随之而來的,是兩片同樣熱情的唇。

空氣中浮動着沐浴露的馨香,他們從門口一路吻到到床上,管聲輕撫懷中人半濕的發絲,呢喃着問:“這麽急?”

“雖然只有幾個小時,可是我們從來都沒分開過這麽久。”範錫的語氣夾雜着一絲不安,“在島上,随便一喊你就能聽見。可剛才我拿起手機,發現我們連好友都不是,忽然間就隔得好遠。”

管聲貼在他耳邊輕笑:“不遠,現在不就是零距離嗎?很快,就會變成負數了。”

沖澡出來,管聲一口氣喝光一瓶可樂,心想:還是床好,不磨膝蓋。見範錫靠在床頭傻樂,便問他在幹嘛。

“剛在你超話裏簽到,我斷簽了好久,之前都連簽七百多天了。”

“你ID叫什麽?”

管聲湊過去看,他卻迅速躲開,用手捂着屏幕:“不告訴你,我怕你看見我之前發的帖子笑話我。”

“肯定特別花癡。”

他搖搖頭,雙頰飛紅,抱着手機縮在床角,忽然忍俊不禁:“聲哥,你有沒有看這段時間的評論?”

“沒來得及看,一直和家裏視頻來着。”管聲登錄WB,只見哀鴻遍野,眼前全是蠟燭和讓他一路走好的思悼。

他又點開幾個追憶他的視頻,看着自己的照片和歌曲混剪,還有許多慘不忍睹的所謂演技高光時刻——全靠粉絲硬吹。

那些“哭戲”,他一滴淚都沒貢獻過,必須上眼藥水,然後把嘴一咧就算是哭了,一鏡到底什麽的不可能。

原來,他“去世”之後,作為演員留下來的就是這種糟粕。還好,他給自己的定位是音樂人。他的聲音,和好聽的歌,才是他最想留給後世的東西。當演員,需要天賦和熱愛,這兩樣他一個都不占。

這時,關于他生還的消息已經流入國內,也有外網轉來的視頻。雖然公司還沒有正式聲明,但粉絲早已欣喜若狂,不過也有黑粉混跡其中,說:真的太開心了!不過悄悄說一句,無論多帥都架不住黑啊,醜了好多呢。

廢話,老子被困在熱帶島嶼,又不是西伯利亞,肯定要曬黑啊。

說實在的,他挺心疼這些集資救他卻挨騙的粉絲,打算回國之後自掏腰包來補償。

範錫慢慢靠了過來,繼續抱着手機從各類新聞中汲取信息,管聲也跟着一起看。與世隔絕的八個月,圈子裏天翻地覆,有的如日中天,有的人走茶涼。

這時,管聲才知道有個關系不錯的前輩已經因驚天醜聞而退圈,暫停所有工作,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前輩一邊插足老板的婚姻,一邊和助理糾纏不清,當下正在美國幫助理打官司,因為這哥們兒差點把他老板開了瓢。不只是他的影迷,連他爸媽都不支持他,對他口誅筆伐。

管聲暗暗心驚。

他不知內情究竟如何,只是驚嘆于原來衆叛親離、樹倒猢狲散是這樣的。流落孤島前,他還叫文文給對方挑生日禮物來着,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物是人非。

“聲哥,”範錫擡起黑如點漆的眼珠,定在他臉上,猶豫一下問道,“以後你會出櫃嗎?我只是問問,沒有任何強迫你的意思。”

管聲沉默幾秒,沒正面回答,而是說:“現在我還太年輕了。”

“我會低調。”範錫拍着胸口保證,哪怕沒人叫他保證,“我不會去當網紅,不會接受采訪,也不會把我們的事告訴第三個人。”

管聲想,若要盡量低調的話,他和範錫分開回國是最佳選擇。聽說範錫爸媽辦了長期簽證,便提議:“讓我老丈人他們過來吧,帶他們好好玩一玩,我現在就給他們訂機票。”

“不用,我訂!”範錫嘴角一彎,雙眼亮了,閃着期待,“他們的确想來,我爸說,要在傷心的地方變得開心,人生才圓滿。那你……”

“我先動身,把注意力都引到我身上來。你玩兒兩周再回去,那時候關注你的人會少很多。”

範錫眼簾一垂,默然點頭。

管聲揉了揉他的肩:“乖,別失落。聽說你有我的簽名專輯和寫真了,開心吧?”

“早就被他們燒了,氣死我了。”他憤懑地嘀咕。

磨了半天,管聲到底還是要到了範錫父母的身份證號,把往返所需的交通工具全都按最高檔次打點好,就差掏打車錢。待他幫範錫規劃好行程,就順便把酒店也訂了。

終于回歸文明社會,花錢真爽,花錢寵粉的感覺更爽。

範錫說将來會還,他卻說:“一天一萬的事,還記不記得?我欠你好幾萬呢。”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

大半年的耳鬓厮磨,迎來第一次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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