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姐，你不要誤會。◎

孫悟空醒來的時候，眼巴前就放着一籃子洗好的水果。他往地下一看，季桃的确還在睡覺，還沒醒來，這水果不知是哪個送來的？正疑惑間，卻見一個身穿鵝黃色齊胸襦裙的少女從木屋裏翩翩走來。孫悟空用火眼金睛一看，卻是只蝶妖。

那蝶妖見他醒了，莞爾道：“大聖您醒了？”

“這些水果都是你拿來的？”孫悟空開門見山問她。

蝶妖颔首，又說：“大聖，我叫蝶兒，我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索性把所有的水果都買了一些，屋裏頭還放了不少呢。”

“蝶妖，你就說你這無事獻殷勤，所為何事吧。”

“蝶兒久仰大聖您的威名，只因家住的遠，一直沒來拜訪大聖。這幾日才剛搬到清河鎮外望北峰，這才有機會來見您。”蝶妖生的清秀可人，此刻目光裏果然帶上了滿滿的崇拜之情，任是那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動心。

偏孫悟空這石猴，見慣了季桃用崇拜的目光看他，此刻倒也分得清哪個是真的崇拜他，哪個又是虛情假意的。孫悟空笑道：“崇拜我老孫的女妖多了，你不妨直說，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蝶兒想拜大聖做師父。”蝶妖誠摯地看着他，絕口不提季桃的事情，只說，“蝶兒早就聽聞大聖您的英雄事跡了，心裏一直把您當做大英雄。蝶兒不求別的，只求在您身邊服侍您，再學您十之一二的本事，便此生無憾了。求大聖收下我。”

“可是我已經有一個徒弟了。她将我服侍的極為周到，我不需要再多一個人來服侍我。何況我如今被壓在五行山下，沒有收第二個徒弟的心思了。”孫悟空眨了眨眼。

蝶妖立刻雙膝跪地，說道：“大聖，蝶兒很乖的，一定會好好聽您的話的。蝶兒也會像姐姐一樣周到地服侍您的。大聖，您就收下蝶兒吧。”

“說不收，就是不收。天底下乖巧的女妖多了去了，莫非我都要收做徒弟？你跟我沒有師徒緣分，別在這裏多費唇舌，擾了我徒兒的清夢。”孫悟空心道，自己都沒說傻徒弟是男是女，這蝶妖卻直接喊出了姐姐，說什麽才搬到附近的山上，那都是假的。之所以來拜師，無非是得知季桃晉升了純陽大佬，因此動了心思。

他堂堂齊天大聖的徒弟，又豈是誰都能做得的？

蝶妖卻還不知這猴子心思敏捷，早就将她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在心裏暗罵季桃——堂堂齊天大聖，竟連徒弟睡覺都要護着。如果她是他的徒弟，那該多好？她咬了咬唇，執拗地道：“大聖，您若是不收蝶兒，蝶兒就在您面前，長跪不起了！”

“哦？”孫悟空狡黠一笑，說道，“你在這裏長跪不起，豈不是礙我的眼？你既然求我收你做徒弟，不如好好表現表現，興許我哪天就答應了呢？”

蝶妖眼睛一亮，連忙道：“大聖，您一定是想吃水果了？蝶兒這就給您喂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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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桃這一覺睡了許久，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孫悟空會不會餓了，便連忙從墳裏出去了，哪知才剛出去，就看見一名白衣少女在小心翼翼地喂食孫悟空。

孫悟空和那蝶妖也注意到了季桃，比孫悟空的反應更快，蝶妖連忙對季桃說：“姐姐，你不要誤會。蝶兒仰慕大聖已久，所以想要拜大聖為師，和姐姐一起服侍大聖。”

季桃又看孫悟空，孫悟空卻是懶懶的說：“我還沒答應要收她呢，所以她現在要好好表現。蝶妖，你別喂我了，你去把那木屋裏裏外外清洗一遍。”

蝶妖連忙應下，又對季桃說：“姐姐，你能幫我勸勸大聖收我嗎？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季桃沒搞懂狀況，只笑了笑，也沒答應蝶妖。

蝶妖并不在乎季桃的态度，腼腆笑着去清洗木屋了。季桃走到孫悟空邊上，問孫悟空道：“師父，您吃飽了？還要吃嗎？”

“徒兒，你再喂我一顆桃子。”

季桃見那果盤上的果子鮮嫩可口，笑道：“這是蝶兒送來的？”

“她說是特意在那鬼市上買的。”孫悟空說道，“她身上香氣太濃，我吃了一只果子，沒嘗到果子的味道，盡是她身上花粉的氣味了。”

季桃又笑道：“這些果子個個都好，看來是蝶兒姑娘精心挑選過的，她真的是有心了。”

“她要拜我做師父，自然是要用心。”孫悟空就着季桃的手吃了桃子，心裏暗道，果然還是傻徒弟身上的味道好聞。便跟季桃說自己還要再吃一個。

這會子功夫，蝶兒已經用法術将木屋裏外都打掃了一遍，出門看季桃在喂孫悟空，便說：“姐姐，我來喂大聖吃東西吧，您去一旁歇着就是。”

孫悟空拒絕道：“不用不用，以後我的飲食都由我這徒兒負責。”

季桃只好喂孫悟空吃完，又說：“師父，我去山上摘果子了。”

蝶妖忙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季桃也沒有拒絕，跟蝶妖一起辭別了孫悟空。兩人一路往深山走去，蝶妖說道：“姐姐，你覺得大聖會收我做徒弟嗎？”

不知為何，季桃心裏有些怪怪的，畢竟這麽多年，五行山上只有她和師父兩個人，忽然多出一個人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可季桃也自覺不能幹涉孫悟空收不收徒，便說：“師父的想法我也不懂。但是蝶兒你這麽聰慧懂事，我想，師父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也覺得！”蝶妖笑道，“姐姐你修行的時日不長，所以不知道，大聖被壓在五行山之前可威風，我們妖界，沒有不崇拜他的妖。我打小就知道他，心裏一直仰慕他呢。如果大聖能收我做徒弟，我一定會好好服侍他的！”

季桃笑笑，沒有接話。

蝶兒又說：“姐姐，你應該不會生氣吧？不會覺得我搶了你的師父吧？”

季桃依舊是笑着，說：“怎麽會呢？只要師父自己想收徒，收多少都可以啊。我自然也會盡到我大師姐的分內之事。談什麽搶不搶的？”

話畢，季桃按下雲頭，開始摘野果子。蝶兒卻在一旁蹙眉道：“姐姐，這些果子想必酸澀的很吧？我給大聖買的果子，可都是用靈泉培育出來的靈植，吃了能補充靈氣的呢。姐姐不如勸勸大聖早日收了我，我定會日日供奉靈果給大聖，也不必勞累姐姐摘這些果子回去了。”

“師父吃這些果子吃了數十年了，若是忽然換了口味興許還不習慣。”季桃挑了挑眉，總覺得這蝶妖對自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蝶兒你真是有錢。買那些靈果一定要很多靈石吧？”

“不過是靠族人照拂罷了，雖不是多有錢，大聖每日的靈果還是供奉的起的。”蝶兒揚着頭，又說，“我想，大聖之所以一直不換口味，只是因為沒得選擇。若有選擇，自然會選更好的。聽說姐姐的所有族人都去投胎了，也沒人給姐姐燒些冥幣，吃穿嚼用，這些年來，想必師父跟着你也吃了不少苦。”

季桃自顧自地摘着果子，說道：“蝶兒雖然年歲比我大，做人的道理卻未必有我懂的多。更好的東西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再好的東西如果出現的時間不對，也只能是枉然。”

蝶兒心中大怒，暗罵季桃在孫悟空面前柔柔弱弱的模樣，兩人獨處，就這樣牙尖嘴利！她吸了口氣，賠笑道：“好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惱我。姐姐有所不知，我們妖族說話直來直往的，若是有什麽話沖撞了姐姐，姐姐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季桃笑道：“蝶兒你怎麽了？你做人的時間應該還不長吧？我在跟你說些做人的道理，哪裏有怪罪你的意思？而且，如果以後你真的拜入師門，那我也算是你的大師姐，你再不懂事，我也只會好好教導你，不會怪罪你。到時候，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蝶兒啞口無言，對上季桃有意無意掃來的眼鋒，心中一凜，腦子也猛地清醒過來——季桃可是純陽尊者的修為！她不過是個法術低微的小妖，如果她真的想弄死自己，那就是彈指間的事情！而且，大聖也肯定不會怪罪她的！都怪這女人在大聖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她沒了戒備心。

她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接過了季桃遞來的果籃，跟在季桃身後，回五行山去了。

到了五行山，季桃便伸手拿回了果籃，這果籃裏的果子可都是自己一個個親手摘的，絕不讓這蝶妖搶了功勞去。

蝶兒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季桃已經走了。她心中暗罵——這女鬼真的是狡詐！什麽柔弱溫順，全是裝出來的！大聖他一定不知道這個女鬼的真面目，所以被她蒙蔽了！

蝶兒跺腳，趕緊追了上去，心裏發誓一定要把這女鬼從大聖身邊趕走！

季桃跟孫悟空打了招呼，将果子放到木屋裏，出來的時候看到土地從地裏冒出頭來，對她說：“小桃，我要去鬼市，你去不去？”

“土地爺爺，我就不去了，我還要修煉呢。”

這時，那蝶兒也回來了，聽季桃喊的親熱，便連忙拜見了土地，說道：“見過土地爺爺，我叫蝶兒，是專門來五行山拜師的。”

土地眨眨眼，說：“哦哦哦，你要拜大聖爺做師父啊。”

蝶兒不知道這幾人的關系，只覺得季桃對土地恭敬的很，必然是看在孫悟空的面子上。否則像這樣法力低微的土地，有些修為的妖怪都可以欺負，哪裏會把他們放在眼底。又聽季桃推了土地的邀請，心裏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為了讨好孫悟空，連忙說：“土地爺爺，我陪您去鬼市吧！您想要買什麽，只管買。”

土地正有些不明白蝶兒的意思。季桃在旁說道：“蝶兒姑娘可有錢了，土地爺爺想買什麽，蝶兒姑娘一定會為您付錢的。是吧，蝶兒？”

蝶兒說：“土地爺爺盡管買就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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