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厘小心翼翼地挪動自己。
博士在旁邊時還沒什麽感覺,恐懼掩蓋了其它,他走了之後,傷口與皮肉一起顫抖起來,林厘後知後覺察覺到了痛感,在床上慢慢縮成一團。
房間裏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也沒有食物,項圈限制了行動,他出不去了,被一個殺人犯鎖在這裏、除了在床上發抖沒有其他選擇。
他很想一口氣扯斷項圈,再沖出去把所有人打暈,把報警用的電話扔在瘋子昏迷的臉上,冷笑一聲後灑然離開,把一切抛在腦後。
但是,拜托,他就是個普通人,甚至還有一點社恐,鬼知道他會遭遇這種事呢?他打不過他們中任何一個,這世上也沒大力水手的菠菜。
将希望寄托給警察是不現實的,這個國家的警務系統在十幾年如一日的糟糕,還不如祈禱上帝和超級英雄,或是殺人犯良心發現。
博士剛剛觸碰的地方隐隐發熱,帶來某種刺痛,他盡量不去思考,好讓大腦不至于也一起抽痛。
也許是五分鐘——或者更多,背後突然再次傳來開門聲,從聲音判斷,這次開門者比上次随意得多。
他愣了一下,強迫自己回頭,但馬上後悔了。
瘋子手上拿着個袋子,笑嘻嘻地和他對視,腳步輕快。他看起來體面、友好,笑容迷人,像個模特,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瘋子走到床邊了,遲鈍的神經終于做出反應,大腦的命令到達身體,他才恍然大悟一般裹着被子一下子縮在角落。
瘋子在床邊坐下,高興地拍拍身側:“小可愛,過來。”
林厘抖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昨晚的記憶在腦中轉了一下,他喉嚨發緊,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時的恐懼和面對博士的恐懼完全不能同日而語,他甚至痛恨起自己的軟弱,就算直接吓蒙了又比這樣瑟縮着後退好。
但手腳虛軟無力,傷口好像一下子加重了無數倍,讓他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欲/望,也不敢靠近一點。
瘋子等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不太高興,扔開袋子想了一下:“唔,你想知道上一個不聽話的人怎麽樣了嗎?那是個金發碧眼的漂亮東西,細皮嫩肉的非常可愛,他本來可以活的,只等他那個有錢老媽交錢。但他很煩,還老是尖叫,你猜他後來怎麽樣了嗎?”
瘋子的目光充滿期待,綠眼睛閃閃發光,像個渴求回應的小孩。
林厘聲音幹澀:“……他、他怎麽樣了?”
瘋子心滿意足地揭曉謎底:“當然是死了呀。我想把他按進泳池,但他手舞足蹈地潑了我一身水,沒辦法,我只好又撈上來。
為了懲罰他,我決定先打斷手腳,再割掉他漂亮的鼻子,他叫個不停,我就只能把舌頭和嘴巴一起切了。然後對着一面鏡子把他綁起來,再扯出他的腸子,在脖子上繞了幾圈打結。那腸子有長又滑,拿在手上黏黏的,但還挺好用的。
他死的很慢,血流個不停,敢在天黑之前終于沒氣了,謝天謝地。”
瘋子講完這個故事,歪頭回憶了一會,又笑了起來,開開心心地說:“所以,你會聽話的,對吧?”
林厘全身發寒,雞皮疙瘩在身上起了堆積了一層。
他甚至是哆嗦地在瘋子的視線裏瘋狂點頭,按捺住瘋狂想要立刻逃跑的念頭,盡最大努力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他不敢賭這話裏的真假,事實上他毫不懷疑。瘋子看起來就是做那種事的人--他做任何事都不會稀奇--雖然他輕描淡寫,笑意盈盈,語氣輕松的像講述一件好玩的事情,但沒有任何人忽視其中的內容。
他不願意成為下一個被講給別人的倒黴蛋。
瘋子注視着他,拍拍身側,重複一遍:“過來。”
林厘幾乎撐不住笑容。
他咬着舌頭努力克服恐懼,拼命洗腦自己“沒關系沒關系沒關系當這是一個扮演游戲”,然後手腳并用,用發軟的四肢一點點爬過來,希望自己顯得夠“乖”。.
在靠近瘋子十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他猶豫了一下,又靠近一點,最後幾乎是靠了上去——當然依舊隔着被子。他盡可能地挨着瘋子,再擡頭,露出幾次調整後終于可以勉強見人的笑臉。
瘋子這才重新高興起來:“這還差不多。”
瘋子摸摸他的頭:“餓不餓?”
林厘猶豫了一下,小心地點頭。
瘋子就轉身在丢在一旁的袋子裏順手拿了個什麽,那是一盒草莓--準确來說是大半盒--盒子有被開封過的痕跡,似乎已經被吃掉幾枚,草莓擺放整齊,紅的鮮豔欲滴,連葉子也全部摘幹淨,看起來誘人十足,無害無毒。
對于一個饑餓的人來說尤為如此。
林厘下意識地停留一下,很快将注意力又重新轉移到瘋子身上來。
瘋子明顯不準備直接給他,他盯着它思索了一會,忽然轉過頭看着林厘,臉上綻開花一樣的笑容,溫溫柔柔地說:“張嘴。”
林厘就聽話地張嘴。瘋子确實不準備直接滿足他,他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他拿出一枚比了下小可愛的臉,顏色對比鮮明又可愛,就是小可愛的嘴巴又幹又白,令人遺憾。
他讓林厘用力含住草莓尖,伸着食指将草莓一點點推進去,他專注地注視它,從草莓沒入大半,到那點紅色徹底地被含在嘴裏,隐沒在唇齒中。
瘋子用手戳戳他一遍鼓起來的臉頰。
拒絕一顆草莓不是難事,但被半強迫--準确來說也不算,他現在餓的能吞下一頭牛--地塞進去,草莓上面的顆粒、在唇上挪動的體感和還有瘋子慢吞吞的動作讓這一些顯得漫長而怪異。
他含住着不算冰涼的草莓,感覺瘋子在用目光描摹他的每一個動作。瘋子興致勃勃,眼睛像每一次高興起來一樣發光,看起來徹底燃起了喂食的興趣。
吃第二枚的時候,林厘就不允許閉嘴了。他必須張着嘴吃,把過程展示在瘋子眼下。林厘咬碎草莓,在瘋子的目光中堪稱艱難地咀嚼,他小口小口地吃,草莓汁将唇齒染上淺紅,甚至有一點向外流去。他急忙舔了舔牙齒,又去舔唇瓣,想讓一切顯得不那麽難看。
瘋子唔了一聲,換了個姿勢,依舊是興致勃勃的樣子,評價道:“不錯。”
林厘就當他說的是草莓。
後面喂食的速度加快了,林厘餓得發慌,草莓喚醒了食欲,卻無法填飽肚子。他吃的越發着急,吞咽的速度也不由自主地變快,等到意識到什麽的時候,他已經将瘋子的手指含在嘴裏,甚至用牙齒咬了一口!
他慌慌張張地吐出來,惶然地看着瘋子。
一切動作都暫停了,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停滞。瘋子笑眯眯地看了他一會,沒有對此發表言論,只是動了動手指,慢慢地将手舉起來。
真的很慢,空中出現了一條暧昧的水絲,另一端勾着林厘半張的唇。搖搖晃晃泛着水光,但就是不斷。
最糟糕的是,它還是紅色的。
氣氛在這一刻變的怪異而暧昧。
瘋子盯着齒痕看了一會,很感興趣地動動指尖,把手指擦幹淨,又看向林厘的下巴黏上的水痕,也順手擦幹淨。
他拈起一顆草莓:“繼續。”
林厘松了一口氣:“是。”
狂動的心髒終于慢慢平息,瘋子沒有責怪的意思。
對方似乎暫時沒有哪方面的興致,也是,除非天賦異禀,在經過昨晚那麽漫長激烈的運動後,大概是個人都暫時不會有興致吧?
但無論如何,謝天謝地。
瘋子一直在笑,看起來心情不會很差。
有一會,林厘想要說話,但一張嘴就被草莓堵的死死的,他被迫嚼了幾下吞下去,但張嘴又被塞了一個草莓。後面瘋子的動作加快,林厘幾乎顧不上思考,只能被麻木被塞了滿嘴,他最多嗚嗚地叫,甚至顧不上其它,捂着嘴小口小口地努力吃掉。
瘋子托着頭看着他。
“好吃嗎?”
林厘點頭,這是實話。
“說話。”
“……好吃。”
聲音小小的,有點啞,弱氣十足。
瘋子似乎很高興地笑了。
他又說:“把被子掀起來我看看。”
林厘手抖了一下,閉眼掀開被子。
瘋子上下掃了幾眼,沒對傷痕累累的身體發表什麽看法,只是撇了撇嘴,“其實我覺得不算重,你覺得呢?”
“……”
瘋子就給他上藥,嘟囔,“嬌弱。”
林厘盡量克制反應,但昨晚留下的陰影實在太過慘烈,瘋子的手也不知道輕重,剛開始還輕一點,後面逐漸粗暴,好幾次直接戳上傷口。
瘋子抹藥抹的興起,摸着摸着,手就變得不正經了,在屁股那裏開始揉起來。林厘忍耐地皺起眉,輕輕發抖,直到最後才忍不住地嗚咽一聲,等變态盡心了才敢重新縮着。
他小聲懇求:“請、請輕一點。老是這樣這樣下去,我很容易壞掉的。經常像昨晚那樣折騰,我會死的——我會變成一次性用品啊。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吧?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不要……”
瘋子看了他一眼,後續的話就變的結結巴巴,聲音越來越小,他最後說:“……至少下次潤滑可以嗎?”
瘋子掃了眼他在發抖的身體,不情不願地說:“好吧,不要竭澤而漁,是嗎?”
“是的,是的。”林厘小心地得寸進尺:“那,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出房間嗎?”
他想要去掉鏈子。
瘋子看了他一眼。
很簡單的一眼,沒什麽特殊含義,瘋子甚至面帶微笑。
林厘立刻抛下剛剛的話,快速說:“當然不出去也沒關系。”
“唔。”瘋子笑眯眯地點頭,“如果你想,當然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