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太子爺。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晉自己察覺的什麽,反倒安慰他,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求她幫忙,讓方太醫好生感激了一番。然而,真正面對太子爺,他才發現自己怕得小腿肚直打哆嗦,簡直是不成樣子。

“給孤滾出去!滾下去領五十杖,回太醫院你就不必再當值了!”太子殿下聽到太醫說不能确診阿哥還是格格時是還抱有一絲希望,可太醫偏偏在後邊加上那句脈象偏多于格格而已,完全就是故意耍弄他,着實可恨!

“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方太醫聽到要領五十杖,以他現在這年邁的身子骨,那還不連命都沒了,怪不得太醫院那幫老東西聽到毓慶宮就跑得遠遠的,實在是太子殿下難伺候啊。

“來人,把人給孤拉下去!”太子殿下恨恨道,即使饒了這太醫的狗命也不能把福晉肚裏的格格變成阿哥。

這段日子順風順水過得舒适,哪想到會有這麽一樁給他真正添堵的事,他的嫡子不見了,變成了嫡女!都怪福晉那張烏鴉嘴,時不時說是嫡女,結果現在真的變成了嫡女!

方太醫被拖了下去,嘴巴被堵上,因為太子殿下不想方太醫亂說話,還把毓慶宮吵得亂糟糟,可是沒拉下去多久,方太醫的救兵就過來了,福晉肚子痛,要方太醫去診脈。

太子爺皺了眉頭,喝道:“太醫院又不止這一個太醫,換個人去!”

“回太子殿下話,福晉說方太醫精通婦人安養胎之事,較為放心,也用慣了方太醫。”甘藥低頭回話,心裏卻想福晉可真是厲害,居然能算到太子在發作方太醫。

聽到這話太子又抑郁了,就是太精通,診出來的脈連讓他不信都不可以,想着對這個太醫咬牙又切齒,“還不快滾去福晉那兒!”

說完,太子揮着衣袖,轉身回自己寝殿繼續不滿去了,連找美人的心思也沒有了,更別提開枝散葉的事,現在他打不起這個精神。

福晉懷的是個格格,這不僅讓他一直以來抱有的希望落空,還會讓他再一次在朝上承受巨大的壓力,他已經十八了,連嫡子都沒有,甚至連庶子庶女都沒有!作為一個儲君,沒有延續的血脈,任誰都會說他這點瑕疵。他的确是喜歡嫡子多些,嫡女不能說他不喜歡,只是現在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小阿哥!

福晉怎麽看着那麽兇悍,居然也是生格格的命。太子不解了,太子難受了,太子實在是鑽牛角尖了!

從這一日起,太子爺的心情晴轉多雲,即使去上朝,臉上掩飾得再好,也被康熙察覺他眉眼間的郁色。

“胤礽,你這些天是怎麽了?”康熙在下朝後,把太子殿下留到身邊,很是關心地問道。

太子殿下只能強打着歡顏,不想讓康熙知道他是為了福晉懷的是格格的事難受着,“回皇阿瑪,兒臣無事,只是如今五月又到了,兒臣想起了皇額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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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聞言,嘴角微扯,他的太子自小嬌慣,雖說每年到了這個月份他脾氣會暴躁些,但是還不曾說過會想起他元後的話,畢竟赫舍裏在生了胤礽當天就沒了,胤礽連她的面都沒見過。

“怎麽會想你皇額娘呢?”康熙狀似無意地問,眼睛卻不經意地打量太子殿下,他發現這個兒子變了不少,真的是慢慢長大了。

“回皇阿瑪話,胤礽是念起皇額娘的生身之恩,兒子還在襁褓之時不曾見過皇額娘,卻是皇阿瑪憐愛兒臣親自教養兒臣長大,從小到大皇阿瑪對兒臣的點滴兒臣都記在心上,感激涕零必報親恩。”太子說着語氣慢慢有些哽咽。“想着這些便想到皇額娘,兒臣的福晉如今正懷着孩子,日漸辛苦,兒臣從不知為了孩子福晉要吃那麽些苦頭,皇額娘便是那般辛苦生下兒臣,然而,胤礽這輩子卻都無法報答皇額娘的生身之恩,這如何不讓兒臣難受。”

康熙聽到胤礽這番話,想到元後赫舍裏氏,又想到那時候的許多舊事,還有一直親身教養長大,如今已經成年的太子,一時心中也感慨萬分。

“胤礽,你皇額娘泉下有知,必會為你所感欣慰不已。你也莫想多了傷身,”康熙嘆了口氣說道,太子會由瓜爾佳氏感想這番,可見瓜爾佳氏确實有依他所言,規勸胤礽,是時候嘉獎瓜爾佳氏了。雖說瓜爾佳氏這胎懷的是格格他略有失望,但日後她未必生不出嫡子,太子的擔心和壓力他也是知道的,太子今日會這般,未嘗不是因這事有所感觸。“你福晉是頭胎,你也多放些心思,無論嫡子嫡女,都是朕的嫡親孫子,知道嗎?”

胤礽聽到這話心頭一松,眼圈有些泛紅,“兒臣謹記皇阿瑪聖言。”有皇阿瑪這句寬慰,他根本就不懼那些小人說他無子之言的攻讦。

太子殿下從乾清宮回到毓慶宮,卻聽到奴才們傳報說索額圖大人在正殿內等着他。太子殿下可不知索額圖會有什麽要緊事找他,不過還是沒拐回自己的書房,而是直接去了正殿。

索額圖看到太子殿下迎了上去,行了個全禮,本以為太子會在行禮一半扶他起來,卻見等他行完了禮許久後,太子都不曾讓他起來,一時心裏就有了不滿。

又想到太子福晉口上答應他的夫人說會将侄女求進毓慶宮當側福晉,結果選秀後眨眼那個侄女就被刷了下來,連第二輪的都沒過,直接被送回家去,實在是丢盡了臉面。夫人回娘家一趟後不知為何一直在家哭訴卻不曾告訴他受了何委屈,他這幾天也心神不寧,想找個機會好讓太子殿下知道他的不滿,卻不想太子殿下今兒個這般怠慢于他。

“太子殿下,老臣有罪啊!”索額圖見太子沒讓他起來,以為太子被福晉吹耳邊風,對他夫人不滿所以也給他臉色看,于是幹脆哭道,“老臣的夫人就是個沒見識的,怎麽能在太子福晉懷着身子還找事煩着福晉,老臣那夫人回了家去後一直心裏不安,怕擾了福晉安胎,這才讓老臣親自過來一趟,替夫人請罪。”

“索大人起來吧。”太子現在最煩有人在他跟前哭。“事兒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索大人若無別的事,還是先回吧。孤想靜一靜。”

索額圖聞言,把對太子福晉不滿的話給咽回肚子裏去,看來今日太子心情不佳,不是上眼藥的時候。忙道:“太子殿下若有難事,老臣必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孤無事,索大人先回吧。”太子揮揮手,坐在上首閉着眼睛不再說話。

“喳。老臣先告退。”索額圖見狀也不再強求,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機會。他是從小看着太子長大的,還是太子的叔姥爺,太子福晉敢陽奉陰違打他臉面,他必不能幹休,他就不相信太子會向着太子福晉多一些,要知道太子一向不喜這個福晉,甚至還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過休妻的想法。

太子殿下等索額圖退下後,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索額圖這樣子,話裏提着福晉,怕是對福晉不滿了,一邊是自己的母族,一邊是自己的福晉,哼,福晉她還真是能給他惹事。

但是這麽會惹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結果居然懷的是格格。太子想到這裏又抑郁了,實在不該高看自家福晉。

石峻岩要知道太子殿下心裏所想,沒準會氣死,生男生女誰說得準,要怪也要怪太子本人,現代醫學證明,生男生女可是由男方決定,敢怪在他頭上,找死。

不過福晉不知道方太醫已經私底下給他號過脈了,他也不曾好奇自己懷的到底是格格還是阿哥,反正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他會救方太醫是覺得方太醫和太子犯沖,見一回太子必會大傷元氣,所以他在方太醫去了太子那兒後沒多久就把甘藥派過去救急,好賣個人情給方太醫,于己于人都有利。

結果方太醫太感念他的恩情,偷偷漏了口風,告訴他太子因為他肚裏懷的很可能是小格格而心裏不高興,讓福晉小心太子爺發脾氣。

福晉聽到自己懷的是小格格,還是詫異了一下,畢竟他也受了太子很多次會生小阿哥的話洗腦,還真有種錯覺他會有一個很像他的兒子,結果聽到是女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回了神,福晉反倒想開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太子的臉色了,只要一想到太子知道他懷的是格格那一刻變臉,他就有些幸災樂禍,誰讓太子愛裝大尾巴狼神算子,老是說大話,這回是活該,不知道他那臉上還能笑得出來麽。

結果太子一躲他就是許多天。

24、太子生辰

太子不來,福晉的日子照過,肚子早已大了許多,讓他行動不便起來,雙腿也浮腫,走起路來難受的緊,可是照樣得時不時走動一下,等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初三日時,福晉又不得不見太子爺了。

五月初三是太子爺的生辰,也是康熙元後赫舍裏氏的忌日,因為這個,每年這個時候太子格外難伺候,遭殃的奴才那是一批一批的。沒有哪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生日會是自己父母的忌日,即使是太子爺也是。從他記事起,他就知道這個事實,看着別的兄弟歡喜地過生辰,而他的生辰他無法真心歡喜得起來。

他收到的生辰禮即使再貴重再繁多,都掩不去一個事實,他的皇額娘的忌日也到了。

太子的生辰一向都是只收生辰禮,從不像其他兄弟那樣辦生辰宴,請所有的兄弟到賀一番,因為不能對皇額娘不敬。

太子殿下生辰當天,得了康熙賞的生辰禮,從乾清宮出來,便要去後宮皇額娘的舊宮祭拜皇額娘一番,他不曾見過皇額娘一面,他懂事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寂靜冷清的宮殿裏,挂着的那副畫像,端莊圓臉穿着皇後正服的女子一如畫像那般冷冰冰,變不回活着的時候會對自己的孩子溫柔呵護。

太子一直有康熙的愛護,比起其他兄弟來說,他的命好太多了,可是這也無法彌補他缺乏母愛的一面,看着皇阿瑪那些妃嫔對自己孩子的照顧,對比她們帶着目的讨好着他的別有用心,他也只能用不屑掩蓋自己的渴求,他曾經心裏偷偷地想過,如果皇額娘還在,他是不是能過得更好。

可惜,畫像上那個溫柔淑慧的女子永遠都聽不到她孩子的心聲。

“皇額娘,皇阿瑪說我的嫡福晉有一雙和您一模一樣的眼睛,兒臣想象不出,皇額娘的眼睛有多美麗。”胤礽想着自己的心事,跪在地上擡頭看着那幅畫像,那畫像上皇額娘的眼睛狹長,而自己福晉卻是一雙杏眼,小時候他曾不敬地想過,如果皇額娘真長畫像上那幅模樣,那她怎麽争得過皇阿瑪後宮那群莺莺燕燕。

直到後來太皇太後崩了,他看到太皇太後的畫像後,才深覺畫像上的人是不能相信的。他說着就不由地想貶自家福晉,“因為福晉從來都不會用那雙眼睛溫柔的看着兒臣,皇額娘,你有一個悍婦兒媳婦,真的,要是您還在,也不知道會不會如皇阿瑪和皇瑪嬷那樣喜歡她。她真的不值得你們那樣喜歡,如果皇額娘你還在,會不會幫兒臣訓斥訓斥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呢。”

太子自己說着說着,有些沒意思地笑了,每年都是這樣,他在這裏偷偷地小聲的說些心裏話,從來都得不到回應,到底是越說越心冷,一個逝世的人,即使是額娘,他也無法空想出她曾經的模樣,因為不曾見過。每回回過神,他就會發現他又犯癡了。

福晉是在五月二日時被寧嬷嬷和李嬷嬷提起,他才想到過一天是太子的生辰,平日裏他替太子準備給其他阿哥的生辰禮,倒是把太子本君的生辰給忘了。

到了初三日,福晉匆匆準備好了送給太子的生辰禮,還沒送出去,就聽到太子的貼身公公何玉柱匆匆來報說太子正在書房裏一個人喝悶酒,何玉柱勸不了太子,只能想到可靠的太子福晉,讓太子福晉過去勸勸。

福晉只要細想就知道太子為何喝悶酒,今天是康熙元後的忌日,太子那厮肯定過得不好受,誰的生日都是高高興興地過,只有太子,堂堂的大清儲君,得不到生日快樂這個說法。

石峻岩到了太子的書房,敲了門,裏邊沒回應,叫了幾句太子爺,裏邊只有酒瓶摔碎的聲音,何玉柱還有福晉跟來的嬷嬷宮女都不敢讓福晉進去,要知道福晉可還懷着身子,萬一太子爺一個發怒不小心,傷了福晉那可怎麽辦。

“太子爺是失手打碎酒瓶而已,何公公,把門踹開,你們都下去。”福晉吩咐道。

何玉柱聞言,擔心裏邊的太子爺可是又不敢踹門,縮在那裏求福晉三思。

福晉瞪了他一眼,喝道:“難道要本福晉自己動手?”說着福晉就裝作要擡起腳來,吓得何玉柱和寧嬷嬷趕忙攔着。

卻在這時,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太子自己打開了,福晉站在門口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嗅了嗅,這酒應該是上等佳釀啊,可惜他現在不能喝。

“福晉進來吧。”太子冷冷地說道,轉身就往房裏邊走。

石峻岩進了屋,又把門給關上,把一幹奴才給擋在了外邊,走進去發現地上扔了五六個酒瓶,還有一個被打碎了,太子又坐回原位,擺放在書房的一張軟榻,繼續拿着酒瓶喝酒扮演憂郁男,看都不看福晉一眼。

“胤礽,你确定你是在喝酒而不是在浪費酒水,怎麽把酒全撒在了身上?”福晉看到太子胸前被酒染濕的衣襟,實在是忍不住說道,浪費可恥啊,那可是貢酒。

太子殿下瞪了他一眼,“今日別來煩孤!”

福晉聽了,走上前去,伸手把太子的酒瓶給拿了過去,太子被搶了酒,對着福晉那個大肚子又不能怎麽樣,只能自己仰躺在軟榻上一句話都不說。

“胤礽,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不想知道我送了什麽給你?”福晉見他這副模樣倒是很不習慣,于是有些哄着他的問道。

“孤什麽沒見過,孤一點都不好奇。”太子閉着眼睛,悶悶地說道,“什麽生辰,還過哪門子的生辰。”

“說什麽傻話呢,別胡思亂想。”石峻岩聞言也無法說些什麽,“你自己好好靜一靜,我就在一邊,你要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說說,說出來,沒準你就沒那麽難受了。”

平日裏他怎麽損太子怎麽不滿太子都好,這個時候在太子幼小的心靈上落井下石的事他還真不會幹。

太子聽後無言,閉着雙眼一直很安靜,好像是睡了過去,書房內也一派祥和寧靜,福晉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見太子好像睡着了一樣,他看軟榻上還有位置,也忍不住爬了上去,準備睡一覺。

他從自己住處過來,又等着安慰太子許久,早就累了,一躺下就熟睡了過去。

太子聽到耳邊傳來福晉輕微的呼嚕聲,眼睛睜了開來,看到福晉的嘴巴微張,好像睡着呼吸很不安穩,因為懷孕居然還長出了雙下巴,養得真的是太好了,再順着往下看到福晉那個大肚子,圓圓的很飽滿結實的樣子,太子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感受到那肚皮裏邊傳來的跳動,太子不知怎的心裏又安靜了下來,福晉懷着孩子确實很辛苦,雖然懷的是格格,他也不能抱怨太多了。這次福晉還親自過來看他,算是個有良心的人,太子心想,以後還是對福晉好點。

結果他剛這麽想着,擡眼就撞上了福晉戲谑的雙眼,“爺,你這是又不難過了啊?就算是想摸肚皮你也得告訴我一聲啊,我可是被你給吓醒的,這一吓沒準把肚裏的小阿哥給吓成了小格格。”

太子聽到阿哥格格的話臉色又變了,就算他不吓,裏邊的也是個小格格。不說起這個還好,一說起他又更難受了,看來福晉還不知道她懷的是小格格,要是知道了,沒準也和他一樣難受,秉着有難同當,我不好過也不讓你好過的念頭,太子爺很是大發善心地說道,“福晉,你也別做生小阿哥的夢了,你這胎是小格格。”

“喲,真是好難得聽到爺你改口啊,受什麽刺激啦。爺不是一直想要個嫡子麽?”福晉故意揶揄道,有心思來刺激他,可見太子這是又緩了過來了。

“哼,孤是怕你受了刺激,才一直沒告訴你。”太子見福晉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要麽就是不相信他的話,要麽就是受的刺激過度,可是看不到福晉變臉他就是不罷休,又補了一句。

福晉聽完這句話後,抱着肚子呆呆地坐着,什麽話都沒說,太子見狀倒是吓了一大跳,福晉該不會真的受大刺激了吧,“福晉,福晉?”

叫了兩聲,福晉沒應,太子急了,福晉這莫不是魔怔了吧,伸手拉了拉福晉的衣袖,“福晉,孤和你說笑呢,你別當真,快回神過來,福晉?”

石峻岩聞言心裏暗笑,仍是一臉愣神的模樣看向太子,“胤礽,你真的是在說謊嗎?”

“真的。”太子立馬保證,“孤和你說笑呢,不能當真。”

“我當真了怎麽辦?你得跟我保證,要是我生的不是阿哥,你要給我伏低做小伺候我十天。”石峻岩繼續裝作受了大驚下一樣說道。

太子一聽,眉峰揚起,這不是讓他自打嘴巴嗎,明明裏頭是個小格格,他真這麽保證那不是要他給福晉伏低做小?想着他就直搖頭。

福晉不肯了,又是那一副失神的模樣,“我就知道你沒騙我,哎呀,我肚子怎麽這麽疼。”

太子急着忙想喧太醫,被福晉給拉住了,“胤礽啊,你快給我保證,要是不是阿哥,你就是騙我要付出代價的。”

太子爺頭疼,福晉怎麽就這麽難纏呢,又見福晉抱着肚子呼痛不讓他喧太醫,就想他答應她的那些無理取鬧的要求,煩不勝煩,咬牙:“等福晉你生了再說,孤答應你,到時候你若生的不是阿哥,孤就答應給你辦一件事。可要是反過來你生的是阿哥,你也得答應孤一件事!”

石峻岩一聽,眼睛亮了起來,“那就這麽說定了。”

方太醫不是說他懷的是小格格嗎,太子爺想刺激他,又怕把他刺激過頭傻了,只能把話說回來說他的孩子是個小阿哥,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時候生了個小格格,太子就欠他一件事,那要讓太子去辦什麽事呢,這可得好好想想。

太子見福晉肚子又不疼了,立馬懷疑不滿了,“福晉,莫非你在诳孤,你肚子并未疼痛?”

“爺你說的什麽話,我不會拿肚子裏的孩子開玩笑。”福晉信誓旦旦地說道,“只是聽到爺說我懷的是小阿哥,肚子一下子又不疼了。”

太子聽到這話,自己都覺得胃疼,早知道就不和福晉扯這些了,剛剛的賭約自己注定是輸的,福晉盡想占他便宜,“你實在是……”太讨人厭了。

以後對福晉只能硬起心腸,否則得不償失。

“爺,我為你備了生辰小宴,你現在可是餓了,我去使人端上來吧,就咱們倆人用膳,不會太聲張。”福晉笑得很開心,也懂得适可而止,太子既然恢複了活力,也就該勸他用飯了,“如果你想讓側福晉她們都過來亦可,這樣也熱鬧些。”

“不必了,就我們倆人吧,人多話也多。”太子說道,真要這麽一聚,沒準就會給那些禦史有話說,“孤先去換身衣裳再過來,福晉你自己歇一會,用膳的事有奴才,別你去弄了又弄出個肚子痛來。”

石峻岩聽了太子後邊那句話,笑着的臉有些讪讪的,看來下回說肚子痛在太子這裏不會很奏效了,畢竟他用這招用了幾次了,真要老是這麽痛着,孩子早該痛沒了。

能老是讓太子退步,還不是因為太子對嫡子的期待太強烈,他也不能欺人太甚不是?福晉有些良心發現地想着,以後還要和太子先過下去,即使欺負人日子也還長着呢。

25、瓜熟蒂落

太子在用完福晉準備的生辰小宴後又收到了福晉給他準備的生辰禮,福晉知道太子什麽都不缺,就随手在自己空間裏找了一個他以前收集的船艦模型,算是最複古的那種,看起來也是精致異常,而且模型甚為逼真,只要有心完全就能仿照做出真實的船型,這些都是英國海上稱霸時的軍船模型,當年他收藏到的限量版。

福晉把自己的準備的生辰禮送了出手,本來想着太子見着心喜會感激涕零,結果看到太子收下禮物後滿不在乎的表情,他是完全肉痛了。

“孤又不是沒見過真船,法蘭西貢船長得模樣跟這個就差不多,福晉你可真是沒開過眼界。”太子殿下撇撇嘴,福晉見識忒低了。不過看到那模型船挺精巧地,心裏還是有些喜歡,這東西應該很難找吧,福晉也不知道哪弄來的,還算有心。

石峻岩聞言伸手就要把禮物給搶回來,“既然不喜歡,就還給我。”

“你都送給孤了,孤只是給你提個醒,下回送好一點的給孤,還能讓孤知道你的心意。”太子把生辰禮藏到了身後,擋住福晉說道,“你可別亂動,萬一動了胎氣難受的可是你。”

“哼,沒有下回了,敢嫌棄我的禮物,下回不送了。”福晉惱道,不和太子争,反正飯也吃了,禮物也送了,他想回寝殿歇息去。“我先走了。”

“別啊,福晉,孤那些兄弟送的生辰禮還得你替孤打理呢,你走了孤怎麽辦?”太子殿下急忙說道,“那些事可不是孤該去煩的,都是福晉的分內事。”

“又不急于一時,我就先回去,明兒再去清點。”福晉說道,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太子殿下沖着他的背影不滿地瞪眼,轉身把那只軍船模型給擺到書架上邊去。

日子如流水一樣過去,眨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多,太子随康熙巡幸熱河一次回來時,福晉的肚子已經足月了,只等瓜熟蒂落,而毓慶宮除了懷孕八個月有餘的李佳氏,還有庶福晉林氏又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只等着太子回宮後再求旨升她的份位。

李佳氏自從上回被太子訓斥一頓後安靜養胎,只等着把孩子生下來後拉回太子的心,然而,在福晉的肚子逐漸足月之後,她心焦了,這段日子以來,太子對福晉相敬如賓不似以往的冷面相對,讓她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覺,若讓福晉生了個嫡子,那太子爺哪還會在乎她生的孩子。

想到這層她就心裏不是滋味,福晉若生了嫡子,那麽既是長子又是嫡子,什麽名分都給占了,怎麽能有這樣的好事。想想鐘粹宮的惠妃娘娘就是生了大阿哥居了長子之位,大阿哥深得皇上喜愛,若她先頭那個小阿哥還在,福晉怎麽能有這個機會。

小阿哥早殇,福晉定也沒抱甚麽好心思,李佳氏恨恨地想,為自己的那個福薄的小阿哥傷心了一番,想到自己安心養胎養了八個月多,養得比頭胎要好上太多了,孩子也會壯實許多,而且有經驗的嬷嬷都說了她這胎十有八九是阿哥,她自己也喜酸和當初頭胎的情況差不多,心裏早早就确定這又是一個兒子。

福晉那兒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懷的是格格還是阿哥,但是她一定得趕在福晉前頭生下孩子,長子也是壓着嫡子的排序的。

福晉可不知道李佳氏又起了小心思,他最近很惶恐不安,心裏對未知事件的害怕蓋過了他會有嫡親血脈的欣喜,生孩子有多痛苦,福晉是有耳聞的,但是一想到要自己生,即使福晉再鎮定,心裏還是忐忑不安,怎麽生,能不能生出來,到底有多痛都是壓在他心頭的大問題。

這個時候他對臨盆日期越近,腦子裏回響起李佳氏當初生那個小阿哥時的慘叫就越清晰,直讓他吃睡都不安生,焦躁過了頭。

寧嬷嬷見他這樣,也是日日擔心,時常會使精奇嬷嬷給福晉說些安心的話,自己和李嬷嬷也常常寬慰福晉,可是照樣不見效,本來以為太子爺回來後,福晉會放松一些,沒想到福晉見到太子爺,這種症狀越發明顯了。

福晉見到太子,想到自己所受的折磨全都是來自于那位爺,心裏不止焦躁還有憤怒,懷着孩子的過程他沒想那麽多,到要生的時候,他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想了,看到太子根本就不可能給個好臉色。

“主子,你真的安心,雖說是頭一胎,但是忍忍就過去了,一回生二回熟,等下次您就不會這麽擔心害怕了。”寧嬷嬷悄聲地在福晉身邊安慰道,福晉害怕生孩子這事還不能傳出去,這要傳出去還不笑掉人家大牙。不過女人懷着頭胎,擔心總是會有的。

福晉聽了,心裏呸了一句,去他的狗屁一回生二回熟,要是有下回,他就讓太子當太監!

“寧嬷嬷,你不必再說了,我自己知道。”福晉故作鎮定地說道,又問,“太子這幾天怎麽沒過來呢?”

不過來他就沒有發洩包,他不好受也不會讓太子好受。

寧嬷嬷聞言,想到太子前些天還會過來,可是這幾天就不曾見着,只會使奴才過來問幾句,自己就到那些側福晉侍妾那兒去了,實在是可憐自家主子,“主子,太子爺興許是忙着皇上的差事呢,哪能三天兩頭過來。”

“哦?”石峻岩揚了尾音,長長的指套劃過椅子扶手,以行動表示他的不滿。看來太子是不敢過來了。

福晉真不能怪太子爺,一開始太子也是有關心他的狀況,但是每回見面必要挨上一頓揍,雖說不會傷筋動骨,但也是沒臉的事。去福晉那兒三回後,他就知道福晉這段日子不好惹,不想出現在福晉面前,免得被他撒氣。

福晉那裏太子拿她沒辦法,自然有女人會順他的意,奉承讨好他,因此上完朝辦完差事,有了空他也就到其他院裏坐坐,甚至連李佳氏那兒他今兒個也過去了一回,讓李佳氏好生歡喜。

這一歡喜,李佳氏歡喜得早産了,太子愣了神地看着窩在他懷裏剛剛還一臉柔情蜜意的李佳氏突然肚子痛了起來,趕忙喚了伺候的宮人進來。

結果被告知李佳氏要生了。

李佳氏被匆匆送進産房,一面痛着,一面心裏是高興着的,連天都在幫她,卻讓她在太子到她院子的時候,她偷吃的催産藥生了效。

太子皺着眉頭,使了宮女去福晉那兒報信,自己則心煩意亂地在房裏喝茶,耳邊聽得産房那邊李佳氏生孩子的慘叫聲,想着李佳氏又早産了,看來以後不讓她再懷孩子是對的,次次都是這樣,哪能生個健康的孩兒。

又想到已足月的福晉,李佳氏在福晉前頭生下孩子,太子的臉色變了,李佳氏這也太巧得緊,福晉的産期就在這幾天,她卻在這個時候早産!若是生了一個阿哥,又占了庶長子的名分。

太子想到這裏,徹底發了怒,他心裏最為計較的就是大阿哥比他年長,若無大阿哥,他就是居長居嫡的皇太子,如今又何必讓大阿哥以長子身份威脅到他。李佳氏若早産真有這個目的,他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明晃晃就是打他的臉。

太子的人剛到福晉那兒,福晉正在吃葡萄,寧嬷嬷只肯給福晉吃五顆,多了就怎麽也不肯了,當他吃到第四顆葡萄的時候,見那來的宮人匆忙見了禮,聲音帶着着急慌張說道:“福晉吉祥,淳華院李佳側福晉早産了!”

福晉聞言當下一噎,葡萄給吐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肚子開始痛了起來,捧着肚子忙使寧嬷嬷快去叫備好的穩婆,“我肚子痛,痛得緊,快去!”

寧嬷嬷吓得一哆嗦,和李嬷嬷還有四大宮女立馬按之前排練過的那樣行動起來,之前福晉時不時會肚子痛她們都緊張過後發現沒事,後來這樣的情況多了,她們應急起來也不至于亂了陣腳。

“你這奴才,還不快去告訴太子爺,福晉要生了!”寧嬷嬷忙着送福晉進事先備好的産房,還不忘給害福晉受驚的奴才一腳,要是福晉有個什麽事,看她放不放過這奴才。

那個宮人也是又驚又吓,連滾帶爬地跑去淳華院,見到太子殿下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太,太子殿下,福晉她,她要生了!”

太子一驚,握着茶杯的手一松,啪的一聲茶杯碎裂開來,耳邊還能聽到不遠的産婦李佳氏的痛叫呻吟聲,這下福晉又要生了,怎麽都撞到一塊了呢!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随孤去福晉那兒!”

太子說道,也快步地離開淳華院,往福晉住處趕去,想到福晉生孩子那麽痛苦,他之前挨的那點打好像根本沒什麽大不了了,福晉果然比他更難受。

李佳氏正在咬牙痛苦地生孩子,一直以為太子會守在淳華院沒走,結果她生到一半,貼身嬷嬷着急地讓她使把勁趕快把孩子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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