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征,也是方便太子和太子妃常相見的一種保障,可惜太子妃很少想起利用近距離去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

不一會兒,太子妃就到了太子寝殿門口,正當值的侍衛和守門的太監齊刷刷給太子妃和小阿哥見禮,小太監見完禮起身就往裏傳唱:“太子妃,小阿哥到!”

傳唱完畢,太子妃才帶着小蘿蔔糕,宮女嬷嬷往裏走去。

何公公聽到小太監的傳唱,自然還要再禀報太子殿下一聲,胤礽下朝回了自己的寝殿後,正在喝茶,聽到外頭傳報說太子妃和小阿哥到,他還懷疑自己聽錯了,等何玉柱再和他說了一遍,喝下去的茶水差點沒嗆出來。

“太子妃怎麽會想要過來?”胤礽接過何玉柱遞上的帕子,掩了掩嘴角強作鎮定,斜睨向何玉柱。

太久沒見過太子妃,猛地聽到她過來找他,太子殿下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大半個月倆人井水不犯河水,過得都好着呢,太子妃又抽哪門子的筋?

“主子,這奴才不知。”何玉柱伸手擦擦額頭莫須有的汗,太子妃為什麽過來他哪知道緣由,“主子,想來太子妃娘娘是想您了。”

何玉柱絞盡腦汁終于想了一個理由,擡頭迎面就被一面帕子給罩住了腦袋。

“就你這奴才,瞎說!”太子殿下才不信這話,随手就将手裏的帕子扔向何玉柱,“還不快出去接太子妃和小阿哥進來。”

“喳!”何玉柱扯下腦袋上的帕子,忙應道出了太子殿下的內室。

太子妃一群人已經走進了正殿,見太子殿下并不在,正奇怪着,何玉柱就從一道屏風繞了出來,“奴才給太子妃,小阿哥請安,太子妃吉祥,小阿哥吉祥。”

“起吧,何公公,太子爺呢?”太子妃問道。

“回主子娘娘話,太子殿下正在裏邊,讓奴才出來請您和小阿哥進去。”何玉柱低頭回話時偷瞄了一下太子妃的臉色,見她面上柔和心情不錯,看着心裏就一松,太子爺和太子妃這回應該能處得好吧。

何玉柱一直覺着太子妃看着聰明,其實心眼挺粗的,平日裏處置完宮務,心思就全放在小阿哥身上,卻忘了毓慶宮的主人太子爺,這都大半個月了沒見過太子爺的面都不見她有什麽動靜,其他那些院子哪個不争太子爺的寵啊。

想着又瞧了太子妃一眼,這次怕太子妃也是忍不住了吧,親自過來,還帶着小阿哥,太子爺念着舊情,倆人定會和好如初,太子妃娘娘還是有計較的。

太子殿下要是聽到何玉柱的心聲,肯定會摔桌咆哮:何玉柱,你哪只眼睛看見孤和太子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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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子爺不知道,太子妃瞥見何玉柱那千回百轉的眼神心裏發毛,“何公公,太子爺難道還有別的吩咐了?不然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何玉柱聞言立馬閉上了眼睛,“回太子妃娘娘,太子爺沒有別的吩咐,奴才這眼皮抽筋呢。奴才這就帶您和小阿哥進去。”

太子妃沒有再遲疑,跟了進去,寧嬷嬷她們本也是要跟上的,可才跟到內室門口,就被何玉柱給攔了下來,“主子說了,只讓太子妃娘娘和小阿哥進去,奴才不敢違命。”

內室門外守着四個宮女,兩個小太監,門敞開着,石峻岩眺了一眼,擡手讓寧嬷嬷守在外邊,“你們就留在這兒,本宮抱小阿哥進去。”

“喳。”寧嬷嬷等人應道,奶嬷嬷上前給太子妃抱過小蘿蔔糕,然後又退下去。

太子妃抱着兒子,随何玉柱進了內室,走進去,見內室還有三個宮女在裏邊伺候,一個個見了他都行禮,太子妃随眼打量,見都是美人,還有些眼生。

一直以來,太子身邊的宮女侍衛太監他見過的都能記住,對太子這兒的人事安排也清清楚楚,這三個宮女沒有見過,想來也是這大半個月才到毓慶宮的,前陣子內務府又補了五個宮女進毓慶宮,他查了兩個在侍妾王氏那兒當差的宮女,剩下三個還沒查就讓何公公帶着太子的話點名要領給太子。那時他也沒多想,只不過是三個宮女,可如今一見,那風姿儀态簡直和當初四個江南美人有得比。

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通過內務府送進毓慶宮的,太子妃心裏想着,為那個獻殷勤的人感到悲哀,太子分明就是不信任那個人,不然這送來的三個美人宮女,怎麽眉眼未開,一個個還是處?

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多有節操的人,能面對三個美女誘惑還不動人家,十有八九就是對送貨的人不滿意。

“福晉怎麽有空帶福佑過來?”太子殿下的聲音響起,石峻岩趕忙把視線從那三個宮女中拉回到太子的臉上。

“臣妾給爺請安,爺吉祥。”太子妃抱着小蘿蔔糕,微矮了一□見禮,“臣妾有段日子不見爺,小阿哥也甚是想念爺。”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挺想念太子爺你。

太子聽出那話外之音,握拳放在唇下輕咳,“福晉免禮,将福佑放到孤的床上吧。”

雖然有些意外太子妃想念他這話,不過心裏還是有得意的,看來太子妃也是受不了他的冷落,先頭那些日子見她反應淡然,還以為她不在乎,沒想到,這就忍不住過來了?沒準太子妃之前是急在心裏呢。

孤以前常理她就是讓她自以為是多重要的人,這一不理她,屁颠颠地就自己跑過來了。女人啊,就不該給她使小性子的機會。太子爺心裏很是快意地想。無論從前在太子妃這裏吃了多少悶虧,現在見到太子妃過來小心示好,心裏的悶氣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洩。

“何玉柱,出去帶上門。”太子殿下微擡下巴,示意何玉柱把那三個宮女也帶出去。等何玉柱關上門後,他才走到床那邊,倚着床頭坐下看小蘿蔔糕躺在床上翻身子。

“爺,最近過得如何?”太子妃看着太子殿下,眼波流轉,柔情萬分,“可有空虛寂寞之感?”

“孤很快樂,沒了某些人的折騰,孤過得甚是自在。”太子爺嘴角噙笑,回給太子妃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莫非福晉過得空虛寂寞了?”

“……”石峻岩一噎,他像是怨婦嗎?那就扮怨婦好了,“爺說笑了,我也過得甚是快樂。”語氣帶着一絲絲落寞。

“哦,福晉這話怎麽聽着不對勁呢?”太子聽到太子妃語氣的幽怨甚是滿意,得意的輕戳小蘿蔔糕撒歡的小腿,“福佑長得挺快的,好像高了些。”

太子妃聞言翻了個白眼,将小蘿蔔糕抱起來坐着,“爺,你多久沒見蘿蔔糕了?”

“也沒多久。”太子殿下不是很在意地捏了捏小蘿蔔糕腿上的軟肉,心裏偷偷補了一句,只不過是和不見你一樣久。“孤去看他的時候常撲個空,聽伺候的宮人說福佑在你那兒。”

“那你就沒想過來我那兒找?”太子妃又問道,“還是說你不敢見我已經到了這個避如蛇蠍的地步?我有那麽可怕嗎?”

太子一挑眉,很是不滿,“誰說孤避你?你今兒過來就是用這語氣質問孤?你可做到一個福晉最該做到的事,伺候好本太子嗎?根本沒有!你還有臉說?”

太子妃一聽太子這責備的語氣,下意識就想心頭火起,可是想到來時打好的主意要對太子殿下打溫情牌,準備上揚的柳眉也垂了下來,臉上很是委屈,輕扯了太子的衣袖,“爺,我知錯了,這不我想到為了宮務為了蘿蔔糕冷落了您,立馬就過來給您認錯了嗎?爺,我哪敢質問您啊,只是心頭難受委屈,想問問罷了。”

太子殿下忍不住打了個顫,伸手掏了掏耳朵,“瓜爾佳靖妍,你中邪了?”

要是沒中邪,她怎麽會轉性?用這種嬌滴滴千分哀愁萬般怨的語氣對他說話,他實在消受不起。莫非在他們沒見面的那些天,太子妃受了刺激?

太子妃一臉欲泫欲泣的模樣,“爺,您莫非不信臣妾?”私底下連臣妾自稱都說出來了,可見他多麽的有誠意。

太子殿下很想信,可是太子妃以往的惡形惡狀讓他無從信其,事出反常必有妖,何況早就有成妖跡象的太子妃。“好了,別裝腔作勢,免得帶壞福佑。”

太子殿下伸手指着小蘿蔔糕,“福佑看着呢,你這個額娘也演得下去,孤一點都不信。”說着傾身到太子妃身旁,嗅了嗅,又伸手将太子妃拿着帕子的那只手舉起來,聞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什麽味兒!瓜爾佳靖妍,莫非這就是你過來認錯的誠意?”

石峻岩趕忙扔了手裏撒過空間眼藥水的帕子,然後臉上蕩起笑臉,直接抱住太子的脖子,“爺,我就知道爺是聰明絕頂的人,我這點小伎倆哪是爺你看得上的?我是真心誠意要和你和好的,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跟我說說,我好對症下藥,解了您的心結啊。”

純扯淡的太子妃,太子爺瞪了一眼,“福佑還在,你給孤正經點。”

石峻岩低頭正對上小蘿蔔糕擡頭黑亮好奇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松開太子殿下,然後親了一口小蘿蔔糕,“是啊,蘿蔔糕在呢,爺就給我們倆個解釋,好讓我們知道你到底為何冷落我們。想想小蘿蔔糕才一歲,沒了阿瑪的寵,多可憐吶。是吧,兒子。”說完雙手舉着蘿蔔糕的兩只小手,做贊同狀,和蘿蔔糕啊啊的火星語對話。

太子殿下青筋暴起,忍着,“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麽事!孤怕見着你就生氣!”

“啊!”石峻岩一愣,難道太子還在記恨他斷了他走南風的念頭,還有黑蝴蝶印記?想着眼睛就盯在太子殿下的重點部位,“爺,我當時也是為你好,而且那印記早該消掉了吧。”

太子殿下氣急反笑,“眼睛往哪看吶?呵,孤不與你計較那事,你自己說說,你之後又做了什麽事?”

石峻岩搖頭,舉手保證,“之後我啥也沒幹,我是清白的。胤礽,你不會是冤枉我了吧。”

“還狡辯,叫了年輕女子去順天府狀告索額圖,要不是孤把事給壓下來,你可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難道這不是你做的?”太子殿下盯着太子妃,看她還想做何解釋。

石峻岩總算明白太子是為他找索額圖麻煩的事久懷在心,于是嘆了一口氣,甚是可憐兮兮,“唉,爺,你說的這事是在蝴蝶印記之前,所以我也不算狡辯啊。”

“你!”太子又瞪了太子妃一眼,“你可知道事情鬧大了,被明珠一黨抓了把柄,孤這一脈會遭多大的打擊?凡事也不多顧慮些,還要孤給善後!”

“你是不是太依賴索額圖了?”石峻岩聞言垂眸想了一通,“我吩咐辦事前已經有想過,鬧得兇了最多皇阿瑪訓斥他一通,也能讓他行事謹慎些,免得動不動就慫恿你不幹好事。鬧不起來大不了就被壓下來,即使明珠一黨抓了把柄,這種把柄他們那些人也不可能少,一對峙起來,根本就不必太顧忌。”

說完,他擡頭看太子一眼,“難道又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太子聽了石峻岩的話,眉頭也松了開來,若真照太子妃之前所想這事鬧起來的确沒有什麽,最多事後能給索額圖添堵,但是最不該的就是,“你這事快鬧起來的時候,皇阿瑪派去江南的欽差回來了,所以,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去江南的欽差?”石峻岩的眼角微睜,“胤礽,難道你……我早就叫你不要那麽貪了,你偏偏不聽,現在倒好!”

太子會這麽謹慎,十有八九就是被那欽差給查出了什麽。

太子聞言擺手,“孤之前已經讓江南那些人別動,可是有個傻的還是讓皇阿瑪的人給查出來了,消息送回來的時候,皇阿瑪在朝上并未提,想來是先壓了下來,大阿哥也得了消息,正找由子要将這事捅出來。你給索額圖找麻煩,不就将把柄遞給他們嗎,他們正愁沒事找孤的麻煩!”

“那後來呢?”石峻岩也暗自後悔,怪不得最近沒劫到江南送過來給太子的財物,他早該謹慎些的。

“你那事孤事先得知壓了下來,江南的事孤也解決了,所以朝上沒有提起過。”太子殿下見石峻岩面有悔意,也就沒再把話故意往嚴重裏說,要知道雖然那欽差查出蛛絲馬跡,卻沒有牽扯到他,他是想吓吓太子妃罷了,好讓她以後乖乖聽他的話,“以後你再有什麽動作一定要先告知孤,知不知道!可不能再有這樣的事了!要不你再來認錯孤也不會原諒你。”

“知道了。這次是我不對,以後你也真的不要再動江南的官場了,真缺錢,有的是法子賺來。”石峻岩點頭,他的消息還算靈通,這次是康熙的秘密行事,會不知道然後做出錯誤的指令還情有可原,但是也讓他更擔心太子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江南官場也不知道太子涉及到了哪種地步,京城裏都錯綜複雜,遠在江南的那邊又如何能随時關注得到。

“孤不缺銀子,只要你把之前從孤這裏拿走的還回來。”太子輕瞥了一眼太子妃,見太子妃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忍不住哼了一聲,指着小蘿蔔糕,“貪財鬼,福佑都被你氣得吐奶了。”

太子妃低頭一看,蘿蔔糕小嘴裏果然正在嘔奶。

36、極度郁悶

太子妃趕忙将小蘿蔔糕抱起來,讓他坐得舒服一些,再拿帕子給他擦嘴巴,然後對太子說道,“爺,小蘿蔔糕有些過胖了,這坐着就被小肚子頂着,能不嘔奶?”邊說邊伸手給小蘿蔔糕揉小肚子,雖然兒子肉嘟嘟的很可愛,可是胖得小小年紀小肚腩就出來了,學坐學爬都是難事。

太子往蘿蔔糕的小肚子望過去,肉肉的凸起來,又看了那白藕似的四肢,明顯胖出不少,很像年畫上抱魚的小胖孩,然後他愣住,“之前福佑也不似這般胖啊,福晉你怎麽樣的啊,将孤的嫡子養成這般?”

太子有些心疼蘿蔔糕難受的樣子,怪不得今天小阿哥這麽乖,想想他平日裏多有勁兒,“福佑才多大,你怎麽能給他吃什麽補品,萬一補壞了可怎麽辦?快去傳太醫,看看怎麽把蘿蔔糕變回以前的模樣。”

“我早傳過了。”太子妃也不好意思,之前他見蘿蔔糕能吃一些流食了,空間裏許多好東西他制成流食,有空就喂蘿蔔糕吃,小孩子也喜歡,吃着吃着就沒節制,哪想蘿蔔糕年紀小小消化不了那麽多能量,全都化成肥肉長在身上。看蘿蔔糕胖成這樣,他也是有擔心的,早就沒再喂他吃什麽,平日裏偶爾給他喝水還有讓奶嬷嬷喂奶。“太醫說蘿蔔糕只是補過了,如今太小所以胖,等他稍微長大些就無礙了。只是爬坐,會懶一些。不過蘿蔔糕的身子可是很結實康健的。”

“孤真不放心将福佑給你養了。”太子殿下聽到蘿蔔糕無事,才哼了一聲,“你平日裏讓嬷嬷們喂他吃什麽了?”

“就喝奶啊,不就照一般孩子那麽養着麽。”太子妃低着頭答道,看到小蘿蔔糕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嘴角立馬扯出個大大的笑臉,小蘿蔔糕小嘴也樂得咧開,口水一下就流了下來,小手伸着就抱。

“莫非是那奶嬷嬷有問題?”太子殿下一下子就想到陰謀論上邊去,好好的兒子光喝奶就能胖成這樣,那個奶嬷嬷的奶水莫不是有問題?

太子妃翻了個白眼,奶嬷嬷的奶水難道是後世的三鹿牌嬰兒奶粉?“奶嬷嬷沒有問題,她是我石家旗下的包衣,平日裏每日進什麽吃食,會不會影響奶水,我都嚴格讓人看着了。可能是她的奶水本身就比常人要有營養,所以蘿蔔糕才會養胖了些。”

“何為營養?”太子殿下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簡而言之便是養料養分,就如咱們每日必進的吃食,補品,都能提供營養。”石峻岩左想又想也想不到營養這詞的出處,太子殿下博通古今,還皺眉頭問自己,可見他也不曾見過。

太子殿下聽到太子妃這麽俗氣的解釋,十有八九是她自己胡謅出來的,“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對一個奶嬷嬷太放心,福佑是我們唯一的嫡子,大意不得,明兒換一個奶嬷嬷。”

石峻岩聞言一怔,爾後又笑道,“我明白,那個奶嬷嬷的奶水也快不足了,只是怕蘿蔔糕吃慣了她的,她走了會不習慣。”小孩子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還是很執着的,之前已經想過換個奶嬷嬷,讓這個奶嬷嬷去榮養,結果蘿蔔糕吃不慣別人的,只能先哄着。

“阿哥們哪會只有一個奶嬷嬷,福佑還小忘性大,哪能記得那麽清,孤小時候都換了七八個奶嬷嬷。”太子對太子妃的話嗤之以鼻。

“哈哈,你可別小看蘿蔔糕,他的記性可好得很,一早就會認人了。你別在他面前說他的壞話,等他懂事後沒準會想起來知道你說過他什麽。”石峻岩放開蘿蔔糕,讓他撲到太子殿□上,“爺,你幼時什麽時候斷的奶?怎麽會換了七八個奶嬷嬷呢?”

太子臉上微紅,有些惱羞成怒地将蘿蔔糕送回太子妃的懷裏,“那些陳年舊事有什麽好說的,孤都忘了。”

太子妃聽了就知道太子不想答這話,笑了笑,沒再說下去,想到先前那三個宮女,“爺,你內室裏伺候的那三個宮女,是什麽來路啊。”

太子伸手彈了彈衣袖,好生氣定神閑,“怎的你這時才想問?能有什麽來路,孤見着喜歡,放內室賞心悅目,就這麽簡單。”

“喜歡啊,那怎麽我過來時,那三個宮女看着你小眼神無比哀怨,莫非是爺你的寵愛不均?”石峻岩笑問,見太子還想打哈哈,便拿話截住,“好了,你和我扯皮有什麽意思,誰送來的也該讓我心裏有數。”

“是索額圖。”太子殿下嘴角一揚,“你聽了心裏有什麽感覺。”

索額圖送人進毓慶宮伺候太子爺,打的什麽小心思,他們能不知道嗎?石峻岩聽了倒沒多大感覺,他什麽身份,幾個宮女就想動搖他的地位?如果他是靠太子而活,被送進來的宮女還很得寵,沒準他還會擔心被人吹耳邊風,可惜偏偏他和太子之間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複雜。

說起來,他們之間其實還蠻有默契的,太子妃想完有些語重心長地對太子說道,“爺,我的确有很深的感觸。你堂堂一位太子爺,怎麽在下屬的印象裏,不是貪財就是好色啊。有事就送銀錢,無事就送美人,甚至男人都準備給你送過來,你到底該有多天怒人怨啊,傳了出去,你私德有虧啊,皇阿瑪想必也不會高興。其實根本就是傳出去了,不然怎麽那麽多人都會這麽看你。”

太子本來想讓太子妃聽到索額圖送美人的事心裏膈應一些,沒想到反倒被太子妃說了一番,她好像還說得挺有道理!太子殿下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那群不辦事只吃幹飯的家夥果然是這麽看自己的嗎?對提出這事的太子妃遷怒了,低喝:“瓜爾佳靖妍!”

石峻岩原本還想再說,見太子臉色微變,怎麽能不知道他是生氣了,于是趕緊拉住太子的手,用同仇敵忾的語氣罵了一通那些個門縫看人的狗腿們,然後安慰太子,“胤礽,你在我心裏最英明不過了,不生氣,為那些人生氣不值當。”

“孤不是福佑,別用哄孩子的語氣哄孤。”太子不滿地說道,然後又嘆了一口氣,“你若不說,孤也沒注意這些細節。”

他常日裏被人奉承,也無人敢違逆他,錢財寶物只要想就有人奉上,更別說要美人,即使他不說要,也會有人送。這些在他眼裏那麽理所當然,并不值得一提的事,原來背後卻是在玷污自己的名聲。

你是好日子過慣了哪會想那些事,被人奉承便會以為自己是衆望所歸,哪知有那麽多人旁觀者清。石峻岩心裏暗想,拍了拍太子的手背,“人不能十全十美,不然會被別人懷疑不是人,不放心,可也不能有太多缺點,不然會讓人看不起。既要英明神武又要讓人放心,這個度很難把握。胤礽,咱們毓慶宮日後都是靠你過活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太子擡眸直直地看着太子妃,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然後又垂下眼睑,玩着蘿蔔糕的兩只小腳,微點了點頭。太子妃的話他懂,越想心裏暖流湧動,喉嚨卻像被什麽咽着不想發出聲來。太子妃雖然常和他擡杠,但是所言所行無一不是為他着想,實在是讓他感觸良多。

太子妃見太子對他的話反應并不是很大,可也聽了進去,心裏高興,抱着太子的手臂,“胤礽啊,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你聽了別不高興啊。”

“什麽事?”太子殿下低頭看了一眼臉上就差寫了“不懷好意”四個大字的太子妃,想到以往太子妃總是能讓他沒高興多久就又拿事打擊他的教訓,心裏一提。

“其實我不是不想将收起來的那些銀錢還給你。只不過那些錢都讓我給用光了。”太子妃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前前後後他截過江南送過來的銀錢六次,數額有八十萬之巨,想着大部分都是江南官場鹽商的黑錢,所以在去年深冬時他匿名捐了五萬給京城幾處名寺,還有五萬兩捐到西南那邊的名寺,總共十萬兩,讓他們施善布粥,讓京郊的窮人們都不至于凍死餓死那麽多,給當時還在肚裏的蘿蔔糕祈福。

再後來他又派了包衣陪房的忠心奴才遠赴南邊,如今廣東的海貿還不發達,只南邊一些有遠見的人敢碰這海貿,早早加進去不至于牽扯太多勢力,為了能在那邊站穩腳跟,石峻岩又很大方地拿出了六十萬兩的巨額,讓他所有的包衣李大一家分批帶過去,這也是他看準了石家的叔父在江南那邊經營了幾年的關系網,凡事能多關照一些,等海貿做起來後再看利益如何分配。

不義之財總是分散些才能讓人感到安心,太子妃筒子是這麽想的,分散了還能賺得更多,以後也不必為了銀錢縛手縛腳。

雖然太子并不喜歡他去與人争利,但是問了幾次無果,先斬後奏的事他還是能掂量着辦的。

太子的心肝果然被太子妃說的那些話給狠狠撞傷了,江南那邊送了多少銀錢他還是心裏有數,沒想到太子妃那麽大膽,居然跟天女散花似地一下子給散沒了,“孤怎麽會娶了你這麽一個敗家的太子妃啊!告訴孤,還剩的十萬兩去哪了?”

石峻岩又給了太子一個很腼腆的笑臉,狠有些讨好的意思,“胤礽吶……”

“好好說話,孤聽着。”太子手一擡,打斷了太子妃狗腿的讨好,別過比鍋底還黑的臉。

“那十萬兩給我買地買房買鋪子用光了!”石峻岩見狀,語速極快地講完十萬兩的用途。

“說詳細一些,孤就不知道你買了多少地多少房多少鋪子,居然能一下把十萬兩給用光了!”太子殿下可不是問雞蛋幾何值一兩便信的人。

“京郊西邊和東邊我各買了一大塊地,還買了兩個山頭及山頭下全部地兒,你放心,我不會幹引起民怨的事,那些地都不大适宜耕種,呵呵,也挺便宜的,總共用了六萬多兩。”石峻岩見太子的臉色又有轉黑的跡象,“爺,你不讓我沾商,我買地還不行,我買的地一處聽說能挖出溫泉,一處能挖出黑煤,你等着以後六萬兩增值十幾倍吧。”

“就因為耳聞你就買了?”太子怎麽想都不覺得石峻岩是個沒腦子的人,“真有溫泉?”

“我還騙你不成?買了地我就在那兒圈地修了個溫泉莊子,都快竣工了。沒準今年就能去逛上一圈,修得挺不錯的,所以我又讓人将那塊地圈了幾塊,修多幾個。以後總是會有人想買的。”石峻岩說道,“至于鋪子房子什麽的,我自己也有鋪子你是知道的,生意好了總是要擴張,還有我找手藝人鑽研些新東西,圖圖樂子罷了。”

說完,太子妃一攤手,“爺,我都對你坦白了,那些錢分分都用在了刀刃上,沒一點浪費了。”

太子的臉色還是不好看,這些銀子本來就是他的,結果自己沒用反倒便宜了太子妃,“你這麽大動作沒人發現吧?”

“買地的事因為買的不是什麽良田肥地,沒人知道,去南邊的事,如今也還是小打小鬧,也不會引人注目。”太子妃說道,“你別生氣了,反正銀子捂着也是要用的,咱們現在又什麽都不缺,總要暗地裏布置些為以後着想啊。要知道明面上許多東西都是讓人不放心的。”

太子本來想說以後整個大清都是他的,太子妃簡直就是杞人憂天,可是聽到太子妃最後那句,他也選擇閉嘴,如今他也不能再那麽自信了。明面上他是太子,可皇阿瑪春秋鼎盛,日後如何都說不準,現在只有一個大阿哥與他争鋒,那等其他阿哥長成,還不知道有幾個會對他挑釁,他就是一個顯眼的靶子,擋在皇權之前。

如今朝堂明面上分了三派,想來皇阿瑪也已經不滿了吧。太子想到若以後自己當了皇帝,看到朝堂上并不是全部人都臣服于自己,會因為權衡而君權受到威脅,他也不會高興。

太子現在的處境就像日後玩游戲打通關,處于緊要位置的BOSS,在闖關的人還沒到來的時候他還是安逸的,等闖關的人馬到的時候,他這個BOSS就得奮勇守關,若能守住,那就是他贏,他還是那個BOSS,若不能守住,打倒他的人就能順利闖關,得到寶藏,而他這個BOSS就會消失,更悲催的是他完全沒有被系統刷新的機會,也就是說他無法重來,輸了就一敗塗地。

太子殿下自己心裏是有了計較,若沒有大臣的支持,他又該怎麽坐穩自己的儲君位子,明着再這麽下去不行了,太子妃說得好,明着讓人不放心,總要暗地裏布置為以後着想。

石峻岩見太子又在深思了,回想自己的話哪些又不經意給了他什麽啓示,微皺了一下眉頭,沒再想,因為蘿蔔糕睡着了。

看着蘿蔔糕可愛的睡顏,小嘴紅潤潤嘟着,嘴邊還挂着一絲口水,石峻岩會心一笑,低頭親了一口蘿蔔糕白嫩的臉蛋兒,然後輕聲對太子說道,“胤礽,蘿蔔糕睡着了,我先帶他回去。”

太子聞言回神,然後想道,“怎麽福佑這麽快就睡着了?孤和你一塊過去吧。”

意思很明了,太子殿下今晚要在太子妃筒子那兒過夜了,誰讓太子妃又讓他滿意了呢,躺一被窩也能多說說話。

石峻岩一愣,“行,這天氣冷了,擠着睡也能更暖和些。不過你可不能壓着蘿蔔糕。”

“啊?”太子微張嘴巴,很驚訝,指着小蘿蔔糕,“你居然抱着蘿蔔糕一起睡?”

石峻岩沒注意太子話裏的意思,反倒很高興地發現,“爺,你叫小阿哥蘿蔔糕?”

“孤口誤,是福佑!孤不是和你說這個,你怎麽能……”抱着蘿蔔糕一起睡。太子殿下還沒說完,就見太子妃抱着蘿蔔糕下床往外走了,只能先喊住她,“瓜爾佳靖妍快回來,既然是和福佑一塊睡,那還回去幹嘛,留孤的寝殿這兒,免得來回走一遭。”

說完,太子殿下自己就先郁悶地躺到了床上,這太子妃,都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是什麽,過來示好也該把福佑先安置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蘿蔔糕:動起來吧,水底下的姑娘們

37、妯娌聚宴

太子妃聽到太子的話,腳步就止住了,抱着蘿蔔糕回到床上,越過太子将蘿蔔糕放到中間,然後自己解了發式就爬上床躺好,蓋上被子打了個哈欠,“爺,你早說要留我們過夜嘛,我也困死了。”

太子微側了一下臉,瞟向太子妃,然後視線拉到倆人中間的小蘿蔔糕,嘴角就瞥了下來,心裏直哼哼,這不懂風情的太子妃,真是讓人氣悶。“要睡快睡,這麽多話幹嘛!”

“爺,來,臣妾給你個晚安吻。”太子妃見太子盯着小蘿蔔糕,吃癟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想什麽,心裏大笑,嘴上調戲,撩起眼皮抛個媚眼給太子殿下,然後嘟起嘴巴,吧嗒一聲,飛吻過去。

太子不想讓某人添堵,很幹脆地背過身子,不屑地嘀咕:“誰稀罕。”

石峻岩裝作沒聽到,摟進兒子,聞着奶香味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太子已經上朝去了,石峻岩是被蘿蔔糕給蹭醒的,小家夥一醒來就開始活力四射,鬧得太子妃根本睡不好覺,只能也早早起來,然後麻利地撩開蘿蔔糕的小褲衩,一看又尿了。

“蘿蔔糕,你要快快長大啊,尿床很丢臉的。”太子妃點了點蘿蔔糕的小鼻子,剛想讓外邊守着的宮女嬷嬷進來伺候,就發現自己的右手背有個牙印,定睛一瞧,還真是讓人咬出來的。想到和太子倆人曾經互咬的經歷,一下子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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