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了那個罪魁禍首。

不知太子那混球有沒有咬別的地方,趕忙先将蘿蔔糕放下,從空間裏拿出一面小鏡子一照,石峻岩看到鏡子裏邊那張臉被點滿了紅點,看起來就好像長了紅疹一樣,心裏直罵娘。

“愛新覺羅胤礽,我日你喲!居然趁人熟睡幹這等上不了臺面的事!”石峻岩暗罵道,看到小蘿蔔糕還不敢罵出聲,免得帶壞孩子,別提多憋屈。

昨晚他怎麽能夠那麽無憂無慮睡得死沉呢,原來一直感覺有蚊子咬人不是夢來着啊,他就不該對太子那家夥太放心!

為了不影響自己在蘿蔔糕面前的光輝形象,太子妃筒子背過身子,偷偷從空間裏拿濕帕子擦臉,浪費了三條帕子,才把臉上的紅點給擦幹淨,因為太子用的是朱砂,難擦得很,等他擦完,整張臉也被擦得紅彤彤,好像過敏了一樣。

他只能又拿了一張濕帕子蓋了一會臉,等恢複好了才将外邊的人叫進來。

內門一打開,排頭進來的就是昨日在內室的那三個宮女,然後才是寧嬷嬷李嬷嬷還有蘿蔔糕的奶嬷嬷,還有甘草甘藥,後邊跟着端水的幾個小宮女。

“太子妃娘娘,奴婢伺候您。”為首的宮女行了禮,然後柔順地說道。

太子妃見狀眉頭微皺,“本宮莫非沒有人可以使喚了?寧嬷嬷,李嬷嬷,你們上來。”

“喳。”寧嬷嬷,李嬷嬷等人應得格外響亮,這一大早上她們和甘霖甘露換了班過來當值守太子妃醒來,等着伺候,沒想到這三個宮女仗着是太子的貼身宮女,居然想将她們擠下來。

“請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等人是照太子殿下吩咐行事,太子殿下離開前,讓奴婢三人一定要伺候好娘娘。”那宮女又是柔聲回話,不急不緩。

“哦?”太子妃微揚長聲音,疑問地看着那個宮女,“太子殿下當真如此吩咐?”

“回太子妃娘娘的話,是。”宮女點頭應是,然後将太子一早離開的話給太子妃重複了一遍。

原來太子離開前,看到睡得香甜的太子妃,本來是想要把人給吵醒的,可是想到同樣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阿哥,就沒去叫醒某只豬,但心裏到底是郁悶不平,太子妃過來示好沒示個徹底,連過夜都要将兒子擺到中間分出個楚河漢界,好似怕他多饑不擇食一樣,哼了一聲太子殿下就想到膈應太子妃的做法,太子妃咬過他也戲弄過他,他也要回報回報太子妃。

于是找了內室的朱砂,自己動手磨了就拿筆沾好,給太子妃上顏色。過程中太子爺輕手輕腳大氣都不敢出,就怕将人給弄醒,好幾次太子妃揮了揮手都吓了他一大跳,結果太子妃沒醒還睡得死沉呢。太子殿下很高興地給太子妃點滿了紅點,然後見她還沒醒,又大膽地拿起太子妃的手咬了一口,不敢用力,只留了牙印。

他等着太子妃醒來暴跳如雷,等着那群伺候的宮人進來看到太子妃出糗,不過他想太子妃肯定沒那麽大意,一定會自己先發現不對,然後把臉擦幹淨,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會很不高興吧。

Advertisement

太子是帶着作弄太子妃成功的喜悅去上朝的,臨走時還吩咐索額圖送的那三個宮女等着太子妃醒來好生伺候,太子妃不喜歡索額圖,看到那三個宮女怎麽能不添堵,還留了個盒子讓她們交給太子妃。

石峻岩一聲不吭,接過寧嬷嬷遞上來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邊裝了一張紙,拿出那張紙,他看到太子那熟悉的字跡,寫着:福晉,孤送你臉上的小紅豆,那是禮尚往來,一因一果,咱們扯平,為了福佑,福晉你要保持心情愉快,哈哈哈哈。下邊還有一只小腳印,分明就是蘿蔔糕的小腳丫!

石峻岩招過奶嬷嬷,拎起蘿蔔糕的兩只腳丫子一看,果然發現他的右腳沾了朱砂。心裏又忍不住罵娘,愛新覺羅胤礽,你個長不大的混蛋。

“好了,本宮用不慣你們,站到一邊看着就好,等太子回來,我會和他說,你們伺候得很好。”太子妃端着一張臉,揮手讓她們下去,“誰都不許再多話。”

等收拾齊整,太子妃才帶蘿蔔糕回自己的住處,來請安的側福晉和庶福晉,侍妾們已經等在那兒了,一早她們就知道太子妃昨夜在太子寝殿那兒過夜,如今見太子妃這麽晚才回來,心裏哪能不酸。

太子妃見她們的臉色那還能不知道她們心裏想的是什麽,因為一早被太子戲弄,他的心情也沒多好,直接一句話把人給打發了,然後開始無聊地處理宮務。

沒多久,甘霖就來回話說大阿哥嫡福晉送了帖子過來,明兒想要請太子妃過府一聚。

太子妃聽了眼睛一亮,這還真算得上今天讓他唯一一件高興的事了,明天是大阿哥福晉伊爾根覺羅氏的生辰,她這帖子請的便是生辰聚宴。雖然太子妃不喜歡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說八卦說首飾衣物胭脂水粉之類的話,但是大阿哥已經出宮開府了,這意味着赴宴他就能夠出宮去。

待在宮裏都要發黴了,能出去呼吸呼吸宮外的新鮮空氣,也是很不錯的事。

大阿哥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一點都不認為太子妃會來赴宴,畢竟太子妃是儲君正妃,身份就比她們高了不止一等,平日裏比她們這些皇子的嫡福晉也要忙得多,偶爾在慈仁宮給太後請安時見個面,私下裏卻并不常往來,除了生辰節慶送禮,還不曾坐到一塊聊聊天。

因為大阿哥如今和太子殿下有些不合,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伊爾根覺羅氏也怕太子妃來了後,倆人尴尬。

可是沒想到,太子妃不僅送了禮,人也親自到了。伊爾根覺羅氏看到太子妃的到來心裏有高興也微微有些發酸,太子妃自從生了阿哥之後,行止間更顯雍容高貴,眉眼的笑意讓人不由地想要親近。想來是因為生了嫡子,日子過得更好了去。

伊爾根覺羅氏想着自己有些難過,大阿哥對她情深意重,自從她嫁過來後,一直偏寵着她,幾乎不踏去別的院子裏,可她懷了四胎生下的都是格格,自己身體的底子也有些差了,大阿哥雖然常會安慰她,可到底心裏還是失望的。

石峻岩在接到帖子,第二天就備好禮出宮去大阿哥府上,看到親自來迎接他的大阿哥福晉伊爾根覺羅氏見到他後笑着笑着人就微怔了下,似乎情緒有些不對,他也就趕忙出聲喚她回神,“大嫂,今日可是你的生辰,怎的發了愣?可是高興壞了?”

伊爾根覺羅氏聞言趕緊回神,暗呼了一口氣,鼻尖的酸澀散去,笑着将太子妃迎進了院子,“太子妃說笑了,不過是個小小的生辰,咱們女人間聚聚開心罷了。”

太子妃臉上挂着很溫柔端莊的笑臉,微點頭,“大嫂說的是。”

進來伊爾根覺羅氏的院子,裏邊三阿哥福晉董鄂氏,四福晉烏拉那拉氏還有莊親王的福晉,簡親王的福晉等等都在了,她們見到太子妃也忙起身見禮。

董鄂氏見完禮,便爽朗地笑道:“大嫂,你很該是有福氣的人,難得請到二嫂過來啊,想上回我遞帖子給二嫂,二嫂可沒來。”

笑得再爽朗,石峻岩還是聽出她話裏有不悅,眼皮輕擡,瞟了一眼三福晉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上,似笑非笑,“三弟妹,本宮雖未親至,可卻親自挑了生辰禮送與你,對你的情意可全在裏頭。你這麽說本宮可是會傷心的。”

“三嫂,那時二嫂還懷着身子,哪能随便出宮。”四福晉微嗔,看向太子妃,“二嫂,近來可好?”

三福晉被說得有些尴尬地笑着,眼裏的不滿一閃而過。石峻岩聽出四福晉是在打圓場,笑了笑,“自然是好的,謝四弟妹關心。”

說完,石峻岩又和其他幾位宗室福晉說了些話,然後讓寧嬷嬷将送與伊爾根覺羅氏的生辰禮奉上,“大嫂,希望你喜歡。”

伊爾根覺羅氏使人接過那厚重的生辰禮,微微一笑,“太子妃有心了,我很喜歡。”

“哪能不喜歡呢,二嫂的心意可全在裏頭。”三福晉笑言,黑長濃密的睫毛像刷子地往下刷,投出一小塊黑影,看起來很是誘人,“大嫂,太子妃辦事可最是周全不過了。”

石峻岩嘴角微翹,“三弟妹過獎了,本宮可不敢當。”

三福晉當初是同一期選秀同進最後一輪的人,太子妃本來頂頂喜歡她那張漂亮非凡的臉蛋,還期望康熙能看上她選給太子,沒想到康熙盯準了太子妃,然後将董鄂氏指給了三阿哥當嫡福晉。

董鄂氏可一直想不明白她比太子妃差在哪裏了,明明選秀的時候什麽都勝過太子妃不知多少,結果最後卻輸給了太子妃。後來她比太子妃先懷了孕,總于有種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她的孩子沒生下來,被府裏的賤妾給害了去,太子妃卻生了個小阿哥,還是皇室最正統的嫡子嫡孫,董鄂氏心裏哪能不發酸。

石峻岩對董鄂氏習慣性的掐尖要強,拈酸吃醋等行為視而不見,如果他還是男人他也對董鄂氏有種只可遠觀不可亵玩之感,噢不對,他害怕娶這種女人。三阿哥府裏現在可不平靜,鬧騰得厲害,董鄂氏的控制欲望太強,結果折騰得自己成形的男胎給流了,連榮妃都對這個兒媳婦不滿,送了好幾個宮女進了三阿哥府裏讓她們伺候三阿哥,董鄂氏也是撞了南牆後才消停了許多,重新對三阿哥柔情蜜意起來。

董鄂氏會看到太子妃發酸,太子妃歸結于女人的小心眼,下回見到太子,他一定要對太子說,“爺,你乖一點,要是當初皇阿瑪将董鄂氏指給你,你就慘了。所以有了對比,你念着我的好啊。”

太子妃心裏暗暗吐槽,然後在伊爾根覺羅氏的引領下開宴,和其他幾個福晉喝了酒猜謎,好不容易等着吃完飯,結果還要聽戲,他想着不能表現得太想急着走人出去逛街,只好繼續聽着搭好的戲臺子上邊,那戲子咿咿呀呀地唱戲,消磨他的耐心。

正當太子妃快睡着的時候,一個丫鬟就過來報伊爾根覺羅氏,“福晉吉祥,大阿哥給您送了生辰禮過來了。”

伊爾根覺羅氏聞言臉上笑開,“在哪兒呢,爺回來了?”

“回福晉話,大阿哥回來了,送與您的禮正讓林公公帶過來呢。聽林公公說那是大阿哥特意為您去淘的暖玉能養身子,還有大阿哥射來的狐裘,一丁點雜色都沒有的銀狐皮”那丫鬟也是伊爾根覺羅氏跟前得意的丫鬟,說着那話後便又說了大阿哥寵愛福晉之類的吉祥話,得了賞後才退了下去。

在座的嫡福晉們聽到大阿哥對伊爾根覺羅氏這般上心,心裏各有滋味,三福晉不甘示弱地說上回三阿哥在她生辰的時候送了多重的禮,還特意為她畫了一幅畫題字收到書房裏藏着,其他福晉們聽了後,也各說起自己家那口子對她們怎麽怎麽好,甚至四福晉說起四阿哥對她,臉上也泛起紅暈。

只有太子妃嘴角翹着,笑得甚是僵硬,本來還以為大阿哥回來了,她們也就能散了,他也能趁還有時間去逛逛,結果一個個開始炫耀攀比丈夫對他們怎麽怎麽好。

想到昨天早上太子那個混蛋做的那些事,石峻岩什麽好話都不想給太子說了,只等着她們講累了,忘了這個話題。

可是太子妃不想開口,依舊有人問:“二嫂,您也快說說太子送過您什麽生辰禮?想來太子對二嫂更是上心吧,瞧二嫂臉上笑得多甜,肯定是想到太子對您的好了吧。”不用說,都是董鄂氏筒子問的話。

“呵呵,是啊。本宮只是想起,太子今早上朝時還擔心将本宮吵醒,讓本宮安心睡多一會,比起旁的虛的,太子爺已經體貼的多了。本宮只是不好意思和你們說罷了。”石峻岩編着話無比的得意,心裏的小人卻直淚流磨牙,太子會體貼人才怪!愛面子果然是最大的錯。

太子妃的話一出,全場都靜了下來,是啊,太子多體貼太子妃,不僅寵愛太子妃起了還不讓太子妃伺候,哪像她們的那口子,平日裏留宿在她們那兒,醒了也是要她們伺候的,人比人氣死人吶。

石峻岩暗地裏瞟了一圈各位嫡福晉們的臉色,看到她們深受打擊的模樣,心裏又樂了,裝作不好意思地微揚下巴,“今日本宮出來已經太久了,該回宮了。”

38、歡喜相逢

太子妃要走,其他人自然也忙起身恭送,大阿哥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也忙退席親自送太子妃出府,過前院時,石峻岩還見到了大阿哥。私底下在自己府上的大阿哥比在宮裏見到的時候要更随意一些,看到伊爾根覺羅氏時神色稍柔和,因為知道太子妃是特意過來給嫡福晉賀生辰,對太子妃說話也客氣不少。

大阿哥和太子長相完全不同,五官并不粗犷,組合起來剛毅若刀削,肩寬體長,比太子要高上一些,因為在兵部當差也曾征戰過,渾身散發一種彪悍氣息,石峻岩是最欣賞這種鐵漢子,可惜通常這樣的人無論說話還是脾氣都比較直。

就比如現在,大阿哥給太子妃見了個禮,然後說道:“太子妃弟妹,您回毓慶宮後,記得告訴太子殿下別忘了乾清宮的賭約,我相信太子殿下會願賭服輸。”

太子妃眉梢微揚,伊爾根覺羅氏和她的丫鬟嬷嬷都在場,而他的宮女和嬷嬷也在,大阿哥這話可就不止說給他聽了,太子和大阿哥在乾清宮無論打了什麽賭,輸了都是沒面子的事,大阿哥直接就點出太子輸了的結果,還讓他帶話回去,絕對會讓太子那貨不高興。

想着,太子妃颔首微笑,“大阿哥,你與太子之間的事,本宮并不适合多話,兄弟間小賭小鬧無傷大雅,大阿哥何不親自與太子爺說一句?”

“呵呵,既然太子妃這麽說了,那就算了。”大阿哥拱手笑道,反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即使太子妃不和太子說,太子輸了乾清宮的賭也會傳出去,即使他想掩住事實,他也可以一時不慎洩露出去。

大阿哥雖然一直以魯莽性子示人,可是他粗中有細,并不缺少愛新覺羅家的多智狡猾,就比如他在朝上,在與太子面對面時,言語對抗都是直來直去,給人他性直心粗的假象,來暗的時候永遠是通過明珠那個老狐貍還有他背後的那些人,自己絲毫不沾惹會觸及康熙底線的事。

石峻岩心裏自有計較,太子有多讨厭大阿哥他是知道的,不僅是因為大阿哥搶了他排行老大的份,還因為大阿哥身上有他最缺的軍功,大阿哥居長,靠軍功有兵部的支持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威脅。

雖然他對太子在乾清宮打什麽賭輸了什麽賭約有些好奇,可看大阿哥得意的模樣,那個賭十有八九對太子來說都不是好事,因為賭約輸給大阿哥什麽,對太子來說都是可恥的。想到這裏即使是石峻岩,現在也有些不高興,臉上挂起了一本正經的笑容,微眯了眼,“本宮也知道大阿哥一向是直爽人,小小賭注罷了,大阿哥定是不放在心頭。既然你說算了那就是算了,本宮在此先替太子爺謝過大阿哥了。”

“呃,”大阿哥微愣,反應過來立馬回道:“太子妃,我什麽時候說賭注算了?”

“就是剛剛啊,大嫂,你不也聽到了嗎,大阿哥方才說事兒就算了。在這兒的人都聽着呢,本宮可曾聽錯?”太子妃問了伊爾根覺羅氏,見她有些尴尬,便問自己身後的宮女,等她們紛紛點頭後,才對一臉不滿的大阿哥說道:“大阿哥定不會是出爾反爾之人,本宮需回宮了,回去後會将大阿哥的話帶給太子爺,太子爺一定會高興大阿哥的大方爽直。”

說完,不待大阿哥有什麽反應,石峻岩筒子揚揚手裏的帕子,領着寧嬷嬷,甘草甘露,還有一幹小宮女往外走了。

伊爾根覺羅氏見狀,為了不失禮,忙随了出去,而大阿哥為新發現這個太子妃和太子一個模樣,愛鑽文字空子,直氣悶得瞪大眼睛一聲不吭,心裏暗道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物以類聚。

等回了自己的馬車,石峻岩才躺在車裏的軟墊上,長噓了一口氣,早知道就早到早走,來大阿哥府上都有兩個時辰了,他最遲要在一個時辰後回宮,免得毓慶宮出什麽岔子,還得擔心蘿蔔糕找人。

“寧嬷嬷,甘草,甘露,你們說本宮在大阿哥府上說的那些話可有什麽不合規矩?”石峻岩歇了一口氣後,接過甘草遞過來的雲青色綴短狐毛的錦緞長衫邊換衣邊問。

寧嬷嬷和甘草,甘露交換了眼神,然後寧嬷嬷才有些遲疑的說道,“主子,就剛剛在看戲的時候,您說的那些話有些…呃…有些……”

“那些話有些胡編亂造,傳出去還會讓人說本宮不賢惠是吧?”石峻岩讓甘露給他解發快速編好辮子,拿了淺色粘泥遮了耳洞,“你們是從石府的時候就跟着本宮的人,有什麽話就直說。”

寧嬷嬷三人見太子妃自己說了出來,很是不好意思地點頭,“主子說的是,不知主子準備如何,那些話肯定會傳出去。”

石峻岩微扯了一下嘴角,“這不是什麽大事。”至少他還成全了太子溫柔體貼的名聲呢,三福晉她們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傳出去那些爺們也得不了好名聲,好幾個也許還會被傳懼內,為了讨好自己的福晉什麽都肯幹。比起她們,他的話實在是算不上什麽,至于被人說不賢惠,康熙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太子對自己的福晉怎麽樣他難道不知道,聽到這些話,最多也就會笑他打腫臉充胖子也全了自己兒子的面子,說不定一個好心還會讓太子多多在晚上找他交流交流。

大BOSS都不上心,他擔心什麽。“這事你們放心吧,到了鏡緣坊後甘露領着後邊那些小宮女,寧嬷嬷和甘草随我去找阿坤兩口子。”

“喳。”寧嬷嬷三人俱是應是。

用不了一會,馬車已經停到鏡緣坊,太子妃打發甘露讓随行的小宮女到雅閣守着,他則帶着寧嬷嬷和同樣已經換好男裝的甘草下了車,直接去找了鏡緣坊的掌櫃。

鏡緣坊是近幾年來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掌櫃金坤是太子妃在石家的老人,自從進了宮,他們也随撥到給太子妃當陪房的包衣奴才,都讓太子妃給打發在外邊給看鋪子産業去了,還要為太子妃搜集各類消息。

金坤沒想到這回太子妃親自來了,和他的媳婦柳眉急忙将太子妃領進了鏡緣坊後院的雅間,然後跪着行禮,“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都起來吧。”石峻岩手一揚,示意他們起來回話,“本宮讓你們去尋找的金雞納樹可找到了?還有沁娛園修建得如何了?”

金雞納霜是康熙指定的聖藥,因為救過他老人家的命,但如今宮裏并未重視,那就意味着康熙還會病多一次,而且非常嚴重,在那個時期,太子如何行事絕對異常緊要,石峻岩因為記不清時間可卻為這事心裏提着,便吩咐宮外的人尋找金雞納霜還有金雞納樹樹種,準備種在空間裏,以備不時之需。

至于沁娛園,是因為之前慶喜班讓他突然有了靈感,戲班子可以說是古代最早的娛樂行業,而太子妃就是想要發揚光大,打造起娛樂圈,要知道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除了酒樓青樓,還有戲園子,而如果沁娛園真的做起來,引得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的追捧,收集各類消息的效果絕對是最佳的。

戲子是賤業,但如果給他們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于人于己都是各得其利。

“回主子的話,南邊李大說找到了一些金雞納霜的線索了,只是還需些許時日,沁娛園還未完工,不過之前慶喜班那個班子的人都已經習慣訓練了。還有,這些都是寶源樓和鏡緣坊這段日子的賬目。”金坤恭謹地回道,從他妻子的手中拿過賬簿,雙手呈給寧嬷嬷。

所謂的賬目不是真賬,而是各種各類小道消息記錄起來的本子,金坤一直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這般喜歡小道八卦,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人,卻偏偏愛聽愛看各類好玩的東西。

石峻岩又聽了金坤說的他名下各個鋪子的經營狀況,然後偶爾提點幾句,因為鏡緣坊離大阿哥府上最近,所以他是不會再去其他鋪子,只能讓金坤把所知的一并說了,然後他就準備去逛街了。

寧嬷嬷留了下來,甘草随石峻岩出了鏡緣坊。

走在大街上,街道兩邊都堆積着雪,小攤小販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太子妃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次出宮真的不是時候,外邊一點也不熱鬧,連找賣小孩玩意的攤子都沒有,他還要買一些回去哄蘿蔔糕呢。

“賣栗子咯,賣栗子咯,糖炒板栗!”

太子妃聽到這叫賣聲,聞到炒栗子的香味,突然勾起了遙遠回憶,“甘草,去給我買一些板栗過來。”

“啊,主子,這路邊上的吃食……”甘草猶豫地看着太子妃,見太子妃執意,只能點頭上前。

太子妃無聊地等在原地,正在這時,從一旁的小胡同裏跑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後邊追着倆個肥胖的中年夫妻,“你們這兩個賤種,還敢跑,快給我停下!”

“要是讓我抓着了,非打死你們不可!”

“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和姐姐吧,求求你了!”沒想到那兩個孩子看到他站在那裏,小的那個拉着大的那個姑娘徑直跑向他。

太子妃:“……”

難道他臉上刻着我是好人四個大字?

“站住!”臃腫的中年夫妻倆人見到太子妃一身貴氣打扮,氣質也非凡,還以為是大家公子,素來有話說在京城裏随便扔塊磚頭都能扔個達官貴人,這兩人看來也混京城許久,有些眼力,因此不敢上前過去撲住那倆小孩,只能隔山打虎,大喝一聲。

太子妃往後仰,躲開那四濺的唾沫渣滓,伸手招過甘草,“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哎,這位公子,這兩個孩子是我們家不成器的孩子,你讓我們帶回去,免得給你添麻煩。”女人伸手抹着額頭上的汗,然後臉上笑得堆起兩坨橫肉,還抛了個媚眼給太子妃。

太子妃經不住抖了一抖,當他是白癡啊,十有八九就是拐賣小孩的惡貨,偏頭對那個小男孩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們是騙子!”小男孩五六歲大,蓬頭垢面,但有一雙黑亮的雙眼,聽到太子妃的問話,早就大聲應道,反倒他的姐姐看起來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卻膽怯得很。

“好你個不念恩的小兔崽子!”中年男子和婦人一聽,罵道伸手就要越過太子妃抓人,太子妃往後一退,甘草已經迅速出腿一人給他們一腳,踢得他們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大罵,很可惜,因為路上人少,圍觀不起來。

路上一輛馬車緩緩駛過來,車身很是平凡,但裏邊裝飾卻是舒适貴氣,因為坐着一位太子爺。太子殿下今日有事暗地裏出宮已有多時,如今正要回宮,卻聽到馬車前邊的何玉柱對他回禀到,“主子,前頭那個好像是主子娘娘。”

“哦?”太子微怔,由何玉柱撩開簾子,探頭往前一看,那個拿着折扇對地上躺着的倆人說教的年輕人不是他的太子妃是誰?“我們過去。”

他倒要看看,太子妃明明是出宮去給伊爾根覺羅氏賀生辰,怎的會穿成男人模樣在大街上大搖大擺。

石峻岩見那馬車直接聽到了身邊,剛疑惑一下,那對中年男女就從地上爬起,趁機拉住那個女孩兒跑了,小男孩反應極快追去上去,“甘草,快截住他們!”

“是!”甘草一個箭步,就要奉命行事,馬車上卻已經躍下兩個侍衛,追了上去。

“還不上來,在大街上丢人現眼!”太子的聲音低沉,傳了出去,傳到太子妃耳朵裏,太子妃先是搖頭不信,爾後反應過來立馬眉開眼笑,“爺,我這就去。”

說完,太子妃就上了馬車爬進車廂,看到太子皺着眉頭,忙問:“怎麽這麽巧,走在大街上咱們都能碰到呢。”

“孤要是沒碰到你,你是不是還準備繼續穿成這副模樣在大街上到處跑?”太子睨了一眼太子妃,扯過太子妃手裏那把折扇,“現在這麽冷,也就你這個沒見識的會拿着把折扇招搖!丢人!”

“喂喂,別丢啊,那可是宋微宗真跡啊。”太子妃忙将扇子拿過來,“古董來着。”

太子不屑一顧,“你不是去大阿哥府上了嗎?”

“你別提了,去了沒意思緊了。”太子妃将太子擠到一邊,自己躺了下去,“我提前走了,想出來看看能不能買些玩意給蘿蔔糕,結果沒有,反倒遇到一對人販子。那對岳姓姐弟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聽說那人販子家裏還有不少孩子。”

“剩下的事西羅兄弟會解決,回宮吧。”太子閉着眼睛打斷了太子妃的話,車外何玉柱等人聽到太子的話,也就駕起馬車往宮裏去了。

車裏倆人有些沉默,太子妃一時無事,想了想就将頭靠在太子的肩上,左嗅嗅右聞聞,又拿起太子的手看了看,弄得太子別扭不已,“你幹什麽?”

“我看看你出宮有沒有去沾花惹草。”太子那麽騷包的人,這次卻坐着普通馬車低調出行,還不知道去幹了什麽,沒準又是什麽私下聚會抱美人。

太子聞言伸手拍飛太子妃的手,“難道孤在你眼中就是那樣的人!”

“呵呵,我說笑。”才怪哩。太子妃暗地裏吐槽,然後問:“爺,你和大阿哥在乾清宮打了什麽賭,今日見着了,他對我說讓你別忘了賭注。”

“那家夥真的這麽說?”太子劍眉上挑,臉色由晴轉陰,“哼,孤就讓他得意那麽一回!”

“放心吧,大阿哥說賭注算了,讓我告訴你。”太子妃又扔下一句話。

“真的?”太子非常不相信,為了不讓外頭的侍衛和公公聽到,低聲換了蒙語“莫不是你聽錯了?你可知道我們打的什麽賭,因為戶部缺了一位侍郎,皇阿瑪讓我和大阿哥打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賭,誰贏誰能推舉一人補充侍郎,還額外追加了拿出自己最心愛的一物作為賭注,孤輸了,正煩得緊。戶部皇阿瑪一向都沒給皇阿哥們插手,這次突然這麽說,孤肯定沒那麽簡單,但這個名額已經給大阿哥贏了過去,哪能那麽容易吐出來。”

“爺,能賴掉就賴掉,即使大阿哥不肯,他推舉的人也未必能讓皇阿瑪看上,沒準還會變,至于爺你最心愛之物,哈哈,我告訴你不必煩。咱們不是還留有皇阿瑪的三根龍須嗎?”太子妃給了一個你知道的眼神,附耳在太子殿下的耳邊叽裏咕嚕,聽得太子殿下高興得一拍大腿。

“果然還是你奸猾,孤服了!”

“太子殿下,您說什麽?”太子妃語氣輕柔無比,“我給你出主意你還這麽說,皮癢是不?”

“正經一些,已經進宮門了。”太子見太子妃變了臉,忙道,不在用蒙語,換成了漢話,“太子妃今日出來夠久了,下回可不許這樣了。”

“是,太子爺!”太子妃嘴上回着,手指用力地夾着太子的指節,看到太子吃痛才松開。

馬車一直行到太子的寝殿,太子妃在太子的寝殿換好了旗裝,剛準備回自己院裏,就見聞訊太子和太子妃回宮的甘藥匆忙過來禀報,“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李佳側福晉抱着小格格一直在您的寝殿那兒哭着不肯離開,說小格格病了連上好的藥材都沒法吃上,還有王格格今日想看小阿哥,被奴婢等人給阻了,如今也留在寝殿很是不滿。”

太子妃聽了,拿眼看太子殿下,“爺,有些事還是你出面比較好,不然她們惹了我,我也不要什麽賢惠的名聲了。”

“走,過去你那兒,孤要看看,她們想怎麽樣。”太子語氣冷淡,聽得出來他很不高興。

到了太子妃寝殿,李佳氏猶在抹淚,她懷裏的小格格是不足月生下的,但因為娘胎裏養得還好,只是瘦弱些卻還是康健的,太子妃對小格格做到自己該盡的本分,其他事絕對不多話,一來這是規矩,二來可以說他感情淡漠,三來李佳氏守得死死的,因為太子已經不喜歡她,連夜都沒在她那兒過,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根本不容他人搶走。

即使如此,太子妃也能拍胸膛說絕對沒有克扣過小格格的份例,反正內務府的份例又不用他出錢,該給誰就給誰,李佳氏的哭訴純屬子虛烏有。

“李佳妹妹,你今日過來本宮這裏鬧,到底想怎樣?小格格病了不适,看太醫吃藥本宮何曾短過?平日記冊上都一一記着,你說這種話到底是何居心?”太子妃将平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