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太子妃不知道他發什麽瘋,在康熙和阿哥們說話聊天的時候,他是不能在場的,所以他只知道蘿蔔糕醒後上場的事,倒是不知道太子又有什麽不高興。
他見太子徑直地往他的寝殿走,也沒多話,腳步不停地跟上,卻沒想到太子到了他的寝殿,二話不說就進了內室,然後留他一人在裏邊,其他人都被太子趕了出去。
太子妃見太子情緒不佳,眼睛轉了轉,問,“胤礽,你這是怎麽了?誰又惹你了?”
太子猛地一轉身,瞪着太子妃,“你還好意思問,不是你惹還有誰惹?要不是你說要給其他阿哥送禮,孤用得着今日被那胤褆借機發作嗎?差點就讓皇阿瑪對孤不高興了!”
“本來咱們毓慶宮就忘了其他阿哥的生辰禮,加年禮一起送,這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你別不高興了就怪到我頭上!你實話和皇阿瑪說,難道他還怪你不成?”太子妃聽到太子的話,還是一頭霧水,年節送禮,就算再窮也得送,那是滿清貴族圈一大特色,他補上今年的禮難道還錯了不成?
再說了,太子之前和其他阿哥的關系冷淡甚至可以說是交惡,現在正要慢慢緩過來,那就是先禮尚往來,這一步怎麽說都不是錯的,難道因為大阿哥一句挑撥,之前做的事全都作廢?“大阿哥未免太過于心胸狹窄了吧,是嫌之前我們送他府上的禮薄了?”
“孤說你送胤褆還不如不送,整一只白眼狼,他還不知道咱們也送了一份到他府上呢!居然對皇阿瑪說孤出手大方,讓皇阿瑪疑孤的銀錢從何而來!”太子說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就你會瞎好心,偏又給孤惹麻煩!孤為了不讓皇阿瑪起疑,連面子都不要了,說送禮都是用你的私庫。哼,這下好了,裏子面子全沒了!”
太子覺得自己很郁悶,從來沒覺得當個太子會因為手頭拮據而丢臉,還丢到自家皇阿瑪面前。要說真的他什麽好東西都有,但那些珍奇昂貴的寶貝古董全都是皇阿瑪賞賜的,都記載入冊,他自己賞玩還好,送出去總歸是對皇阿瑪不敬。其他阿哥生辰的時候他能送的都是下邊人送上來的東西,偶爾在自己的私庫裏挑幾件送給和他交好的老四那兒,卻不曾想那老九時常惦記着他的好東西,他不能送也不想送給他們。
以前都是這麽過來的,偏偏太子妃要改要變,一變就給那大阿哥鑽空子找麻煩了,他能不氣嗎?
“大阿哥那一份咱們送得最少,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這次你丢面子到皇阿瑪跟前,沒準會因禍得福,皇阿瑪這麽疼你,十有**會給些私房錢你的,放心吧。”太子妃倒不覺得是什麽大事,“其實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們倆分那麽清幹嘛。你私庫的好東西随意動一件都是麻煩,要我說還不如不要呢,咱們送禮是在皇阿瑪眼皮底下送的,他老人家什麽不知道?只不過是也有疑問才會讓大阿哥說出來,讓你回答罷了。他這是給你機會自己說,免得讓旁的人亂傳壞你名聲。”
“怎麽什麽事到你嘴裏都不是壞事啊。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老八出賣孤,和大阿哥偷偷通氣這又做何解,孤就不該看得起一個辛者庫……”太子剛要罵八阿哥,話就被太子妃給打斷了。
“胤礽,八阿哥他的養母是誰?是鐘粹宮的惠妃,大阿哥的親額娘,還有,八阿哥的出身他沒得選,但是他的母親身份再卑賤,你也別忘了他身上還流着一半皇阿瑪的血。你以後別再這麽說了,免得将皇阿瑪也給罵了。老八你可不能小觑他,如果你能拉攏他的話,對你也是有用的。”太子妃很不喜太子對八阿哥出身的鄙視,歷史上的八阿哥其實命真的不好,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但是如果他不争,他會是一個賢王能臣。
太子聽到太子妃的話,并沒有反駁太子妃的話,雙手抓住太子妃的肩膀,很認真的換蒙語低聲說道:“福晉,孤雖然嘴上說說,但從來都不曾小看孤的那些兄弟!還有,拉攏老八的話你不能再說了,孤是太子,拉攏皇阿哥,在皇阿瑪眼裏就有結黨之嫌。孤身後有索額圖,所以大阿哥身後有明珠,這是皇阿瑪的權衡之策。”
頓了頓,“皇阿瑪雖然疼孤,但是孤的存在其實已經對皇權造成了威脅,孤若在親近別的阿哥,皇阿瑪未必還會對孤這麽信任。老四随孤,那是小時候結的情誼,皇阿瑪看在眼裏的,如果老八親近孤,他本就該和大阿哥一起的,皇阿瑪會覺得孤已經開始拉攏其他兄弟了,這是不成的!老八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是不會對孤的示好有表示,這才對他最安全。況且,孤看老八也不是個安分的,你也看着吧,老大壓不住他。”
“爺,其實你看得很清啊。”太子妃聽到太子的這番話,又對太子改觀,誰說太子沒有識人之明,如果歷史上的太子就是這麽想的,那麽他為何還要做那麽多讓康熙不滿不喜的事,直到被兩廢兩立,最終圈禁死去?
太子聞言,挑起嘴角,“你才知道,也不想想孤是誰教導出來的。”自從太子妃讓他從皇阿瑪的寵溺中清醒過來,他又怎麽還會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一國之君身上。他能夠當上皇太子,被皇阿瑪以明君培養長大,能醒透,又怎麽會輕易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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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既然看得清,那也該懂我的意思。你說的我都明白,所以我從來也不曾過多地對哪個阿哥示好,幾乎是一視同仁,但是卻能讓他們與毓慶宮的關系緩和下來,即使不親也不能疏,讓他們知道爺你的心裏其實是有兄弟之情的。”太子妃也很誠懇地回道。
康熙培養太子,是按君主标準培養,所以太子得到的教養,在大局觀上,和權衡之策,對權力的把握上都要遠遠優于其他的阿哥,大阿哥他們,康熙是按能臣培養,所以他們在帶兵行政上各有所長,但卻缺了太子的眼光。
太子要真的那麽廢物,那麽在歷史上他一廢時又怎麽有本事坑了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二廢時又怎麽能再次将八阿哥給拉下水遭殃,他有本事卻過于肆無忌憚,康熙的縱容寵溺讓他的心志并不堅韌,在長時間的儲君位上等待,各方的壓力,還有本身行事不端,讓他受不了性格更扭曲,所以他敗了,最後損人不利己,結果便宜了老四。
現在的太子,好像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那麽石峻岩心想,他是不是該信任一回太子殿下?
“孤惱的不是你送禮的事,而是因為你送禮害孤解釋丢面子,還讓孤知道老八背後給孤放冷箭,孤不高興!你到底懂不懂啊。”太子見太子妃一點都沒将重點放在他身上,還猶自在做那些他一看就明白的分析,實在是浪費腦子。
太子妃聽到太子再一次強調,只能将視線放在太子身上,“得了,爺,你快躺倒床上,肚皮露開,我給你揉揉。蘿蔔糕不高興的時候最喜歡我這樣做了。”
太子聞言額頭青筋隐現,忍不住低喝道:“你居然把孤的嫡子當小狗養!”
“爺你別亂說,蘿蔔糕可是我生的……”
“哼,省省吧,福佑有你這個額娘,他懂事了就會哭的,孤不理你了,走了!”太子見不僅得不了安慰,還又吃氣,呆不下去了,臨走時,回頭,“後天就是大過年了,孤要随皇阿瑪國宴百官,抽不得空,你随皇瑪嬷接見命婦時可不許丢臉。”
“放心吧,我不會出錯的。”太子妃答應道,看太子就要出內室了,又問,“這麽晚了,你就留下來吧,咱們也好久沒秉燭夜談了。”
太子提起的腳步放了下來,疑惑地轉身,難得今天太子妃還會留人?“既然太子妃說了,那孤就勉為其難留下來吧。”
說着,他又回去椅子上坐着,暗想今夜福佑不在,莫不是太子妃想要籠絡他,所以準備溫柔小意地伺候他?想着他看着叫寧嬷嬷進來給她解發飾寬衣的太子妃,越看越覺得如他所想,太子妃今晚突然開竅想哄他開心,這也是好事啊。
太子妃等寧嬷嬷她們出去後,起身回過頭就看到太子嘴邊噙着壞笑,一準是沒打好主意,不過太子妃沒問,走到床上躺了上去,單手枕在腦後,對太子笑,“爺怎麽還不上來?”
太子見太子妃一副邀請的模樣,心裏還是滿意的,“不錯,福晉你今兒個是懂事了,知道哄孤開心,很好。”
“胤礽你想什麽吶!”太子妃聞言嘴角一抽,太子已經脫了靴子上了床,然後被子都還沒蓋好,就準備伸手扯太子妃的衣裳,太子妃這時才知道太子說哄他開心是什麽意思,又好氣又好笑,“喂,我讓你留下,咱們倆蓋被子純聊天,你想到哪裏去了?”
太子的手一頓,瞪了一眼太子妃,有些咬牙切齒,“孤說過,孤是個正常的男人!還有,太子妃,伺候好孤也是你的分內之事!”
“胤礽,男歡女愛對于夫妻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也沒說不要,只是今日不方便罷了。”太子妃翻身壓在太子身上,用手指點點太子的臉頰,太子又不是沒有女人,總該知道女人總會有不方便的那麽幾天吧。
太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被這個女人給诳了,白搭一個晚上,“既然今日不行,那總有一日是行的,孤記着你的話。你也別忘了,下次就別再拿這個借口搪塞孤。”說完,太子翻身閉着眼睛假寐,太子妃的脈象雖說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但不試一試,他總是不信,再說了,太子妃真有心和他好,兩人總是會睡到一塊的,哪能老是蓋被子純聊天,他又不是不行。
太子妃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心想順其自然吧,反正夫妻和樂的那種事總是不可避免的,以後自己也會有需求,太子還是一個挺有質量的伴侶。
于是,“再說吧。”
眨眼,兩天一過,就迎來了新年。康熙三十一年皇家的年夜飯用過後,淩晨鐘聲敲響時,時間就已經來到康熙三十二年,新年新氣象,康熙給皇阿哥們和百官們都放了三天假,太子得了休沐假期,休息了大半天很是無聊,卻不想這時太子妃的溫泉莊子修好了。
本來太子妃想着有空,讓太子帶着出宮一塊去泡泡溫泉,然後再看他設計的外表古色古香,內裏頗具現代風格的莊子,沒想到太子拿到他的溫泉莊子的地契,轉眼就到他老爹那兒去盡孝了。
“皇阿瑪,這是太子妃心善買下一農戶種不了莊稼的地兒,沒想到卻挖出了湯泉,所以兒子做主讓她建了溫泉莊子獻給皇阿瑪,皇阿瑪為國事忙碌一年,剛好有空去溫泉莊子休閑一日,放松放松筋骨,對身子也好。”太子将裝着溫泉莊子的地契盒子拿給李德全呈上。
康熙龍心甚慰,太子有這份孝心他很高興,又得知是太子妃買的,太子上回送禮也是用太子妃的庫房,心裏又起了給太子撥銀錢的打算,見太子有了好事就想着他這個阿瑪,這回也不小氣,給太子說了,“大阿哥出宮開府,內務府撥了二十三萬兩,三阿哥如是,就胤礽沒有,皇阿瑪給你補上吧。”
太子忙擺手,“皇阿瑪,兒子什麽都不缺,且過幾年老四老五,老七都要出宮開府了,兒臣本就住宮裏,要占那一份銀錢有何用。皇阿瑪對兒子的好,胤礽記在心裏。這回是兒臣和太子妃的心意,沒別的意思。皇阿瑪,難道兒臣盡盡孝心,還要有別的要求不成?”
太子說着有些委屈地看着康熙,他不是真大方不稀罕那銀錢,而是故作大方,要讓皇阿瑪知道他是真心盡孝,免得哪回皇阿瑪想起,說溫泉莊子是他用銀錢換的,将他的孝心撇得一幹二淨。
況且,皇阿瑪內庫的銀錢如今是不能亂動,國庫是何情形他也知道,多少窟窿洞要填補,要真要這份銀錢,還是燙手得很。
康熙也只是想疼疼太子,沒別的意思,不過被太子的話說得通體舒暢,太子心裏記着他這個皇阿瑪,事事想着他這自然是好的,他也高興,想來父子倆也是心照不宣,內務府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銀錢可以撥,如果不是為了三年後的糧草軍饷準備,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早就該出宮開府,而不是住在阿哥所裏擠着,實在是因為如今有些周轉不開,康熙自己其實也沒多有錢,內庫的鑰匙是太子掌着,太子怕心裏也清楚,一分一毫現在都不能亂動。
“胤礽,朕心甚慰,你是真的懂事長大了。”
“皇阿瑪,兒臣以前不懂事,還是皇阿瑪疼兒臣寬容兒臣,兒臣自然時刻念着皇阿瑪的好。”太子再一次表孝心。
康熙的心裏暖暖的,對太子也越發滿意起來,“好,這溫泉莊子朕收下了,不過朕這些日子還沒有空閑,胤礽若想出宮去溫泉莊子,随時可去。”
康熙不缺什麽莊子,他什麽行宮別院都有,但是這溫泉莊子可是太子私下盡孝,不是做給外人看的證明,這份孝心讓康熙很欣慰,太子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沒寵錯太子。
太子獻完溫泉莊子,盡完孝心,就回毓慶宮去應付自己的太子妃,太子妃其實只知道他要了溫泉莊子的地契,卻不知道他已經将莊子給獻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蟲子剛知道,原來撒花,加油這種兩個字的短評最終是會被場館清理掉的,不僅沒有積分還留不下來,會被删掉。
所以有親喜歡撒花,多複制幾個撒花也好啊,起碼證明你來過。
46、太子哄人
太子回到毓慶宮,并沒有直接去找太子妃,這回他那溫泉莊子借花獻佛之事,太子妃若知道了,還說不準會如何,到底是他理虧,所以太子先回自己的寝殿,在想對策,怎麽樣應付太子妃,才不至于鬧得沒面子。
太子左想右想,對太子妃那刁鑽古怪的個性,一般的小情小意是哄不了她的,想着有些頭疼,偏頭看了一眼在裝啞巴的何玉柱,“何玉柱,你說太子妃她喜歡什麽?”
何玉柱哪想太子會問他這個,太子妃喜歡什麽他也不弄不清楚,要不他怎麽會搞不定太子妃這個主子,但是太子問了,作為忠心的奴才,何玉柱狗腿地笑着回道,“主子,太子妃定是喜歡主子的寵愛。”後院的那些主子們哪個不想要太子爺的寵啊。
何玉柱的話才說完,就被太子給敲了一下腦門,“再想!”
太子妃要是想要他的寵愛,他還用得着這麽頭疼嗎?太子心想着,又瞪了一眼何玉柱,“快說,太子妃還有什麽喜愛的。”
何玉柱這時已經明白太子是想要哄太子妃高興,心裏暗道太子妃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太子煩惱如何哄她,看來太子妃還真是有本事的人,“主子爺,奴才想您只要和太子妃多說說好聽的話,太子妃聽了高興,自然就什麽都順着您了。而且,據奴才所知,後院女主子們都喜歡首飾啊,珠寶啊,還有花草啊,太子妃是女人,肯定也喜歡這些。”
太子聽了,思索了一回,首飾珠寶胭脂水粉,太子妃哪裏會缺,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現在外邊還下着雪呢,哪裏來的花草。
既然沒有辦法投其所好,那就只有直說了,太子妃怎麽都是個講理的人,知道他獻溫泉莊子的用心,也定能懂他,不會鬧騰,這樣才是一個好的賢內助!況且,當初買溫泉莊子的地契用的銀錢還是從他這兒截去的,說實在話,溫泉莊子也該算他的才是。
他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太子妃總不至于那麽霸道不認理吧。
太子打定主意坦白,就去太子妃的住處那兒了,繞過廊道時,鼻尖聞到一股梅花香味,太子心裏一動,讓人去截了一支開得好看的梅花,帶到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到時,太子妃正在寝殿內室,外邊的宮女見到太子到了,剛想去告知太子妃,出來迎太子,就被太子阻止了,太子接過何玉柱手中的那支梅花,徑自去了內室。
敲了門,聽到太子妃的聲音,他站在門邊,嘴角往上彎,做出一副溫柔情深的樣子,手裏拿着梅花,俊雅高貴,端的是君子如玉,與花相映,是個翩翩美男。
守在內室門外,給太子開門的寧嬷嬷,甘草,甘藥等人,看到太子這模樣,卻不知怎的,突然都起了雞皮疙瘩,雖然她們都希望太子有對太子妃能柔情溫和一些,但是太子真的這麽轉變,還是讓她們有些不适應。
內室門打開了,太子走進去,往身後擺了一下手,寧嬷嬷往內室探了探腦袋,見沒什麽異狀,就将門關了個嚴實。
太子妃正在記賬,南邊的李大已經建了船隊跑了幾趟短途海商試水,如今年一過,賬就送回京裏,太子妃正要看着,處理一些事務。
因此太子進來,太子妃并沒有多大注意,直到一道溫情脈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太子妃的手猛地一抖,豆大的墨珠滴到了桌上,他方擡頭。
“靖妍,在幹什麽呢。”太子從太子妃的背後,探過去看到那是一本賬冊,笑着在太子妃眼前揮了揮手,“來,孤有東西要送給你。”
太子妃被太子故意惡心人的語氣給說得怪不自在,太子又不知道發哪門子瘋,居然叫靖妍這個名字,還說有東西送給他?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太子妃機械地回過頭,眼珠子從下往上打量太子一邊,見太子背着手,神秘兮兮地朝他笑,他心裏暗想難道太子身後抓着一只癞蛤蟆,準備來吓他?
太子妃腦袋往後仰,見太子挺有誠意,就也笑道,“爺怎麽這麽客氣,有什麽東西要送給我,還神秘兮兮?快拿給我看看?”
“孤見梅花開得正旺,就截了一支給你,喜歡嗎?”太子慢慢地将那支梅花拿出來,有些腼腆地對太子妃說,好讓太子妃知道,他會送花,那是很難得的事。
太子妃看着那支白色的梅花,上邊的白雪還沒化透,更是一頭霧水,太子突然送花,這是什麽意思,邊想邊伸手接過,“胤礽,謝謝啊,我很喜歡。”
其實他不喜歡梅花的,要知道梅和黴可是諧音,不管梅花多高潔,他都不喜歡被送黴,不過難得太子一份心意,還是不能打擊太子殿下。
好了,花收下了,正事也該說了,太子妃可不會想太子過來是送花這麽簡單,太子的目的多明确,在哄他呢,會讓太子起意哄他,十有**就是太子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或者是太子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說吧,爺有什麽事找我呢,還要送花這麽麻煩?”
太子剛高興太子妃将花收下,就立馬聽到太子妃打開天窗說亮話,頭皮一緊又有些不滿,“難得孤就不能給自己的太子妃送朵花兒?這還要牽扯什麽事?”
太子妃聽了,倒是不知道胤礽心裏想的什麽,于是,“這不就問問嗎?你若沒事,這花我收得也不安心吶。話說,我看這梅花怎麽看怎麽眼熟,不會是廊道路邊的那幾株梅花上的吧?”
就是随意折下的路邊梅花,難道掉價了?太子心裏暗暗說道,可是臉上卻露出笑意,“靖妍說哪兒話,即使是路邊的梅花,拿在孤的手裏,它也是名種梅花。更何況,孤會随便折梅敷衍你嗎?別将孤想得那般差勁。”
“好了,花我收下了,爺若沒別的事,我還要忙呢。”太子妃聽着太子自戀的話,越發相信自己手中的梅花是路邊種的,既然太子無事,那就可以走人了。
太子見太子妃這麽說,也沒提起溫泉莊子的事,心想忘了最好,也沒想留下了,早走早好,等下回太子妃問了,他就說已經告訴太子妃溫泉莊子獻出去的事,反正他來過,是太子妃自己忘了而已。
可太子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太子妃喊住了他,“胤礽,昨天我跟你說,咱們出宮泡泡溫泉的事,你想得如何了?還有,溫泉莊子的地契你還沒拿給我呢。”
太子的腳步刷地一下停住,讪讪回頭,“呵呵,要泡溫泉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太子妃見太子吞吞吐吐,心裏有些覺得不妙。
“不過溫泉莊子的地契沒有了。”太子很幹脆地将話攤開來說,“孤将溫泉莊子獻給皇阿瑪了。”
太子妃聽了,沉默了一會,然後問太子确定道,“你沒逗我吧,其實溫泉莊子的地契還在你手上?”
太子搖頭,“真獻給皇阿瑪了,不過就一莊子,獻給皇阿瑪盡盡孝,這對咱們也是好的,你想想清楚吧。”
“我想得非常非常清楚,愛新覺羅胤礽,你居然沒告訴我,就将我辛辛苦苦設計建好的溫泉莊子獻了出去,我連看一眼實物都還沒看過,結果莊子就不是我的了!你還好意思告訴我!”太子妃猛地搖着太子,簡直就要化身咆哮教主,可惜因為外頭的宮女嬷嬷,太子妃還要将聲音壓低,咬牙切齒,帶着憤怒地低喝,還是能夠讓太子充分地感受他的不滿。
“瓜爾佳靖妍,你冷靜一些!”太子用力揮開太子妃的手,掀開袖子,看到手臂上那手指紅印,暗道這怪力女人太讨人厭了,“孤不是給你賠罪了嗎!你都收下花了,居然還這麽不給孤面子!”
太子妃聞言,拿起那支梅花,氣得就要甩到地上,“你想得真好,一支殘梅就想換一個溫泉莊子!我給你送一樹梅花,你送我十個溫泉莊子好不好!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會怎麽樣?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那溫泉莊子花了多少心力?平日裏難得出宮,想要一個落腳的地方,結果眨眼那個地方就不是自己的,要是我将你的東西先斬後奏,送給別人,看你不将毓慶宮鬧翻天了去!”
太子趕忙将那支梅花接住,放在桌上,“孤已經給你賠罪了,你還想怎麽樣!莊子雖然送給皇阿瑪了,但是你若想去,又不是不可以。再說了,小湯山那一片地你不是都買下了嗎,沒了這個溫泉莊子,再建幾個也不是難事。別氣了,有了好東西,總要先想着皇阿瑪,我們住在宮中也便宜啊。“
太子妃也哼了一聲,轉身不說話,太子坐享其成的人,怎麽能理解他對這個剛建好的溫泉莊子的執着呢。
“喂,瓜爾佳靖妍!”太子扯了一下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又哼了一聲,伸手将衣袖抽開,“瞧,怎麽這會不叫靖妍啦,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好,靖妍啊,前兒你不是和孤說過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溫泉莊子可以說是咱們倆人的,這樣子孤也是有處置權的吧。”太子想着拿太子妃之前說的話搪塞太子妃。
太子妃聞言甚是抑郁,那時真是嘴賤才會對太子這麽說。
太子一看太子妃認賬了,有些高興,“好了,莊子都獻出去了,你還想怎麽樣,皇阿瑪收下高興了,你想要多少莊子都行。而且,以後你想要什麽東西沒有呢,眼界別那麽低,目光要放長遠些。”
太子妃轉頭,将視線放在太子的臉上,看他一臉得意地在勸人,偏還要貶低他的眼界見識,一時悲憤湧起,撲倒太子,狠狠咬一口太子的脖子出氣。
太子吃痛皺眉,“喂,快放開孤,孤明兒還要去見人呢!你是不是不想去溫泉莊子泡澡了?再咬孤就不帶你去了!”
太子妃擡頭,壓着太子的肩,“你說真的?莊子獻給皇阿瑪,他老人家沒用過,咱們能先用?”
“皇阿瑪要什麽莊子沒有,他都允了讓我們去,你還擔心什麽不成。你去泡過一回後,再建一個溫泉莊子,現下這個就忘了吧。”太子伸手推開太子妃,“你這麽樂衷泡湯幹嘛,不是身子不方便嗎?”
“我就是身子爽利了才想着泡泉!莊子不是自己的,就不興我去泡過一回啊!”太子妃還是覺得氣悶不平,眼睛刮着太子,眼前這位太子爺實在很欠抽!
“行行行,明天孤就帶你出宮!”太子許諾道,“這回就這麽算了啊,以後可不許提起。”
“什麽!你可真是得寸進尺,理虧人是你,居然還敢提這樣的要求,我現在看着你就很想揍你!”太子妃揉着指節,很直接地威脅道。
太子一聽,臉上扯出笑,“福晉,孤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咱們不興動手動腳,有什麽事好好說出來,嗯?好了,你好好為明天出宮準備,孤今日還沒見過福佑,先去看福佑了,待會就不過來了。”
太子妃氣得悶不吭聲瞪着太子,一直瞪到他滾蛋,才回頭進了空間,一到空間,一連串的國罵蹦出了口後,心裏才爽快些。
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裳,總是會不高興的,但是太子是給康熙盡孝,他還能把老爺子怎麽樣去,若溫泉莊子不是他的,他沒費什麽精力的話,他還要誇太子做得對呢。可是,事實相反,太子還是瞞着他辦的好事,能不氣才怪。
明日不盡興玩一天,實在對不起他的損失!
太子從太子妃的寝殿出來,果真去看了小阿哥蘿蔔糕,見到蘿蔔糕,太子殿下第一句話說的就是,“福佑啊,孤算是看清你額娘了,以後要哄你額娘歡心,只要給她銀錢珠寶古玩就好,越值錢她會越高興!實在是守財奴一個。”
其實太子妃也是俗人一個嘛,俗物就是她的最愛,虧他為了讨太子妃歡心,還做了送花這種有**份的事,還好不會傳出去,不然準丢了臉面。
想着,太子想到明日溫泉莊子泡湯之事,看向在吐泡泡玩的蘿蔔糕,暗想,太子妃不會把孩子也抱去泡澡吧,這樣子的話,那太子妃可是白目得很了,真是…呃…太不解風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蟲子對太子妃是很有愛的,挖新坑是為了填補舊古言完結的空虛,一個被狼養大的少女下山後圈養郎君的故事:
47、溫泉泡澡(上)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第二日他去回禀康熙,準備帶太子妃去溫泉莊子轉一圈,得了聖允回毓慶宮的時候,就看到太子妃已經将出行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還讓奶嬷嬷抱着福佑等他回來,出宮的馬車都已經守在那兒了。
一看到今日格外有精神的蘿蔔糕,太子對此次溫泉之行不起任何期待,可還是想阻止太子妃,“福晉,福佑還小,不宜出行,留他在宮裏吧。”
太子妃見太子回來了,正吩咐宮女站好,要出行了,就聽到太子不讓蘿蔔糕一塊去的話,想也沒想就說道,“太醫說了,弘昇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該帶他多走動走動。”
太子皺眉,這種話一聽就是庸醫說的!“哪有帶幾個月大的阿哥出行的,現在還天寒地凍,萬一染了寒氣……”
話還沒說完,就見太子妃已經讓寧嬷嬷和奶嬷嬷将蘿蔔糕抱進馬車裏去了,太子妃這才回頭給太子戴了一頂高帽,“都有爺在,弘昇哪會染什麽寒氣,溫泉可是養身的好物啊。咱們也快上車吧,也能早去早回。”
太子無語地看着太子妃鑽進馬車,看了下四周站着的宮女嬷嬷,見她們都低頭裝作沒看到,撇了一下嘴,也上了馬車。
太子和太子妃,小阿哥坐的馬車很低調,可內裏很奢華寬敞,太子妃進了馬車,就倚躺着和蘿蔔糕玩鬧,太子進來時,太子妃只擡了一下眼皮,等馬車轱辘轱辘地出了宮門後,太子妃掀開車窗簾子一角,望向越離越遠的皇宮,然後放下簾子,突然感慨道,“終于出宮了。”
太子聽了很不給面子地潑了他一盆冷水,“出來了又怎麽樣,還是要回去的。”說完斜睨太子妃一眼,“多少女人想住進裏邊,虧你一個堂堂太子妃,腦子老想着離開。哼,做什麽白日夢,進去那裏邊,就要有老死一生的準備。”
“是啊,多少女人在裏邊,豎着走進去,橫着躺出來。最後有幸站着走出來的人,也将最好的年華葬在裏邊。唉,其他阿哥都能出宮開府,就你要一直住裏邊,連帶着我也得縮在裏邊,出來一趟都難。”太子妃想着也埋怨道,沒理太子的那盆冷水,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孤是太子,住裏邊那是聖寵,旁的人想要都沒有。”太子不滿地反駁,“孤說你沒事傷春悲秋幹嘛,當一個太子妃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多少女人想要你那個位子!別占了便宜還想埋怨別人。”
太子妃聞言瞪眼,當太子妃不辱沒他,是埋沒他!作為一個有上進心的,努力向獨立奮鬥的新時代人類,他認為将年華耗在皇宮裏邊,那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我說我當初可沒想占着這個位子啊。”
“孤知道,”太子回瞪了回去,低聲咬牙,“你當孤很開心讓你當太子妃啊,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