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是屈服了,也發現每晚睡得更好,就沒再抗拒。“把牛奶喝了。”
太子妃把杯裏的牛奶拿給太子,才回道,“之前看多了你寵信的那些人的秉性,所以這次奇了。”
太子差點被奶給嗆着,“那些人也不是個個都不好,孤用他們就說明他們是有用處的。”
“嗯嗯,你現在的心情怎麽樣?”太子妃懶得和太子吵,轉了話題問太子的心情,“我可希望你能沉得住氣,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能亂。人只要自己的心一亂,那就一步錯步步錯了。”
太子好不容易把一杯牛奶喝下去,唇邊還沾着一圈白沒擦,就答道,“你放一萬個心,你當孤是你,一副暴脾氣。”
太子妃默然不語,可那攥緊的拳頭卻昭示着想揍人的欲望。
太子自然是瞧見了,指着太子妃的拳頭笑,“瞧瞧,孤才說你脾氣不好呢,這就發怒了。所以說你盡管放一萬個心,孤心情好着呢,沒那麽容易亂。”
太子妃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今天下朝那個在書房發脾氣的人是誰,現在不是和太子計較誰的脾氣更好的時候,“既然心情好了,那就睡吧。明天你要去奉先殿祭祖,我也要去慈仁宮,早點歇息養力氣。”
明天一群莺莺燕燕還不知道多煩人呢,明着會關切地問太子怎麽樣,暗地裏那個不幸災樂禍,真是坑爹的人生。
“明日,皇阿瑪,唉……”太子想到頭一回這麽生氣的皇阿瑪,嘆了口氣,帝心多疑難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睡吧,明天怎麽樣誰知道呢。”太子妃懶懶地應道。
“你倒是萬事不愁。”
“我愁什麽,天塌下來也有高個頂着,吃好睡飽才有精神跟他們鬥,抛開煩惱,快快睡覺。”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太子穿好朝服,在太子妃的目送下,往乾清宮去了,太子妃沒法關心太子此去跟随康熙奉先殿祭祖又會發生什麽事,自己在宮人伺候下,收拾好就要前往慈仁宮去。
皇帝去奉先殿祭祖,雖然不關後宮什麽事,但後宮的妃嫔也要表示莊重,随太後在慈仁宮等着外朝祭祖之事完畢。對于太子妃來說,這和之前去慈仁宮給皇太後請安沒什麽區別,只不過時間稍長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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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去了慈仁宮後,太子妃就聽到了一些不妙的傳言,和永和宮有關。
德妃不愧是在後宮摸爬滾打爬上高位的四妃之一,如她猜測,康熙昨晚上在永和宮說的話第二天早上已經在幾個主宮秘密流傳,今日她到慈仁宮的時候,那幾個妃子看着她的眼光都有所不同。
太子妃也是在到慈寧宮的時候,被宜妃偷偷拉到一旁耳語告知,聽得忍不住皺眉。從昨天到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給太子鼓勵,也看太子已經冷靜了,突然有這麽些話傳出來,還是康熙親口說的,誇四阿哥穩重辦事妥當,太子剛被人放冷箭,猛地聽到這樣的傳言,心裏肯定會有刺,說不得一個不小心,四阿哥就會存了反心。
太子妃心裏掂量着,看着德妃時也不免帶了異樣,只不過這種情緒掩在眼底深處。康熙在阿哥的母妃宮裏誇獎阿哥放在平時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可是這個時候誇,有意還是無意,到底康熙的原話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造訪,翻滾了一天,下輩子再也不做女的了!終于得空碼字更新,之前落下的遲早會補回來的,親們,╭(╯3╰)╮一個
69、旨意下達
四阿哥福晉作為德妃的兒媳婦,德妃雖然不喜歡她,卻也提前将事件原原本本告訴她,讓她早做準備,所以她到慈仁宮後,看到宜妃把太子妃拉到一旁,心裏就已經肯定她們說的是什麽。待說完後,太子妃看了德妃一眼卻沒說什麽,她便走了上前。
“二嫂,你也聽了那些傳言?”四福晉低聲地詢問,雙眼卻沒錯過太子妃臉上表情的變化,四阿哥素來親近太子,她也和太子妃交好,若因為這後宮各妃亂說的話傷了感情,總是不好的。
太子妃微微一笑點頭,“不過是一些傳言,四弟妹何必緊張,本宮不會放在心上。”
“那便好。”四福晉聽了心裏稍寬心。
“皇阿瑪常日裏總是誇太子,四弟辦事一向牢靠,得一兩句誇贊有何不可,偏那些人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了生氣。”太子妃見四福晉神色松了下來,便繼續寬她心,“你放心,太子和四弟一向親近,總不會為了旁的一些話生分了去。”
四福晉也笑着點頭,輕聲在太子妃耳邊解釋,“其實額娘一早告訴我昨晚的事,皇阿瑪不過是看到我送額娘的一套茶具雅致誇了兩句,順帶提了四阿哥罷了,沒別的意思,二嫂你知道就行。”
太子妃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明白,正在這時,就聽到榮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喲,太子妃和四福晉這是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還能有什麽,四弟妹不過是為了一兩句誇贊高興了吧。”三福晉跟在榮妃身後,接話道,“太子妃嫂嫂,是不是這樣啊?”
四福晉的臉皮微微一抽,來到慈仁宮的妃嫔們都耳語互相傳着這些話,但誰都不曾明面攤開來說,卻不想這三福晉一下子就把事給捅出來,難不成要讓她在慈仁宮解釋婆婆德妃與皇阿瑪昨夜的夜話?
“榮額娘怎麽這麽早?”太子妃淺淡地打了個招呼,與榮妃互行颔首禮,卻看着三福晉不動。
三福晉見四福晉和太子妃都沒應她的話,心裏有不悅,見着太子妃不動,微矮了矮身子,給太子妃行了禮,又扯起笑臉,“二嫂,你們還沒應我話呢?”
榮妃狀似不高興地看了三福晉一眼,卻沒阻止三福晉的問話,反倒見她們的聲音引得周圍妃嫔的視線,她輕揮了一下帕子,便站到四妃的位置上,端着笑臉看太子妃和四福晉如何作答。
“本宮和四弟妹在說一些女子懷孕該注意的事兒,怎的三弟妹會扯到誇贊什麽的上去,三弟妹想說什麽,告訴本宮到底是什麽誇贊?”太子妃說着話,眼睛卻掃過站在妃嫔前四位的四個妃子,貴妃娘娘身子越發不好,這樣的場合她沒有出席,僅剩這四妃看好戲,像十三阿哥的額娘敏嫔章佳氏卻是和密貴人私下說着話,絲毫沒關心這些事。打量了這些人,太子妃沖着四妃笑了笑,又專心折磨三福晉了。
太子妃很想不明白,三福晉吃了這麽多虧,怎麽還飛蛾撲火般招惹過來,難不成是自己魅力太大了?
三福晉被太子妃問得噎了話,也沒主動說她聽到的那些傳言,畢竟是傳言,若是她明面說出來,沒準會被傳為妖言惑衆,本來也只是想激激太子妃和四福晉而已,“四弟妹莫不是有了身子了,這可是大喜事。”
四福晉忙搖頭,“三嫂說笑了,這還沒有的事。”
“哦?”三福晉眼睛往四福晉平平的小腹望去,然後又猛地看向太子妃,“莫不是二嫂又有身子了?”
太子妃幹扯着臉皮,“三弟妹莫亂猜,我不過是給四弟妹解惑罷了。三弟妹如今懷第二胎,可千萬別像第一回事咋咋呼呼,凡事都要以孩子為重才是。”
三福晉在前兒剛診出身子,正風光得很,這次也格外寶貝,不同之前第一胎那樣亂來了,聽到太子妃和四福晉的話,她會那麽大反應也是不想被人給比下,若是妯娌有誰同年懷了身子,到時候生了阿哥還是格格,肯定是要比的,“二嫂說的我明白的,二嫂如今怎的還沒傳出消息,四弟妹也是,四弟妹與四弟成婚也有兩年了吧?”
想到這個,三福晉又有了得意的念頭,說起話來也忍不住自得。
四福晉心裏微微膈應了一下,可是想到三福晉第一胎男孩都給折騰流掉了,她又有何好得意的,想着心裏就舒服了,“三嫂說的沒錯,我和爺成婚兩年了,不過爺說還不急。”
太子妃懶得回答三福晉的話了,看到大福晉一人站着卻沒說話,和大福晉打了個招呼,也不再說話,靜靜等着皇太後出現。
宮裏傳消息很快,比現代媒體還快,各宮妃嫔知道了那些話,也就代表她們的兒子都知道了,早上衆阿哥随康熙去奉先殿祭祖,跪拜在奉先殿門外的拜褥上等着康熙從奉先殿裏邊出來。
太子腰杆挺直地跪在首位,那些阿哥們就在他身後,還有大臣們,侍衛們,他能感覺到這些人打量在他身上的目光。
今日皇阿瑪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平淡不似往日親近,他就知道皇阿瑪心裏還是不信他,在去乾清宮的路上,他的眼線就給他報了消息,皇阿瑪在永和宮誇了老四的話。對比皇阿瑪如今看他的臉色,心裏不起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見到大阿哥,三阿哥他們時,還有微微尴尬的老四,他就知道這些兄弟肯定也知道了皇阿瑪說的話,大阿哥那雙眼透的得意還時不時在他和老四中間看來看去,三阿哥皺眉卻又舒展,倒也時不時盯着他,老八則是低着頭在和九阿哥和十阿哥說悄悄話,那小九偶爾沖着他的方向低笑兩聲,他也知道這些人打着什麽主意。
不就是想看他發不發火,與老四不和嗎?他偏就讓他們等着。
太子就跪拜在拜褥上等着祭祖結束,除了必要說的話,就沒再多一句廢話,他這樣安靜反而讓其他阿哥奇怪,大阿哥尤其不解,太子都這樣了還沉得住氣?怎麽也得給四阿哥一個白眼啊,沒準慫恿沙穆哈上折子的就是這個老四,太子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
一直等到奉先殿裏邊的康熙出來,祭祖結束後,大家随康熙回了乾清宮商議了一些政事,就如往日上朝一般并無不同,康熙沒對太子說什麽,太子也沒為自己解釋什麽,好像昨日康熙震怒不曾發生過一般,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事情發生了,即使康熙和太子再平靜,裂痕總是會有的。
康熙說完政事,就讓他們退了,出了乾清宮,太子就要回毓慶宮,四阿哥想跟上去,卻被大阿哥和三阿哥給攔住了,倆人夾着四阿哥跟在太子身後。
太子離他們并不遠,自然知道他們在身後,心裏暗諷還是有人沉不住氣,就算他不介意皇阿瑪對老四另眼相看,比他急的人還有的是呢。
大阿哥拍着四阿哥的肩膀,高聲誇着,“老四行啊,我也覺得你辦事一向穩妥,皇阿瑪這麽誇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大阿哥說得沒錯……”三阿哥剛附和了一句,就被太子打斷了。
“你們是想随孤回毓慶宮嗎?”太子霍然轉身,身後的侍衛自然退出一條道,把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顯露出來。
“太子殿下!”四阿哥急急地喊着。
太子看了他一眼,擡了擡下巴,“老四,今日跪了一早上,你先回阿哥所去。大阿哥和三阿哥這麽有精神,就讓他們随孤回毓慶宮喝茶!”
說着,雙眼不懷好意的掃過大阿哥和三阿哥,“老大,老三,你們不是想來毓慶宮嗎?那就來啊,有什麽話不能當着孤的面說?”
“太子殿下,我不過是湊趣而已,啊,我剛好想起還沒去給額娘請安,我先去我額娘那兒了,等有空再來毓慶宮和太子哥哥喝茶。”三阿哥被太子看得背後一涼,立馬打了個激靈說道。
大阿哥也不想去毓慶宮,“我也還沒給額娘請安,該去鐘粹宮一趟了。”
說着三阿哥和大阿哥忙拱手,往回走去。
四阿哥還沒走,站在一旁,等三阿哥和大阿哥走了以後,他又上前,“太子殿下,你……”
太子擡擡手,看着四阿哥的眼睛,“老四,有些話不必明說,孤信你。咱們這麽多兄弟,誰不曾被皇阿瑪誇過?就老八,雖說他生母上不了臺面,可皇阿瑪不也偶有贊賞?皇阿瑪誇了你,以後你就更要盡心當差,別辜負了皇阿瑪期望。好了,祭祖了一早上,孤累了要回去歇着,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太子哥哥。”四阿哥心裏安穩了下來,目送太子離開後,便回了阿哥所。
太子回到毓慶宮中,太子妃已經等在那裏了,看到太子第一句話就問,“胤礽,你還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還不就那樣。”太子雖說安撫了四阿哥,可心裏總不是滋味,到底還是有些煩,知道太子妃問了,也明白,“後宮傳遍了?”
太子妃點頭,“後宮那扇牆沒有耳朵?今早去慈仁宮的時候,我也是被宜妃告知的,後來四福晉又跟我解釋了一番。”
太子靜坐了一會,“無事,皇阿瑪金口玉言,每說出一句話都能讓人好猜,卻不知道他真意是什麽,這樣反倒方便孤看看哪些人會忍不住在這個時候跳起來。有異心的或者是牆頭草,孤也能早日清理。”皇阿瑪只要稍稍透露一些別的想法,肯定會有人去琢磨,掂量他這個太子站不站得穩。
“你怎麽看四阿哥?”太子妃見太子不以為意,突然問道。
“老四啊,”太子嘴角勾起,“老四算是兄弟中頂聰明的,他行事一向謀定而後動,深思熟慮,他若真有什麽念頭也不會妄動,除非孤真的倒了,孤真的倒了的話,他有什麽念頭孤又管什麽,不過是一個男人的野心罷了。可孤不會倒,他又能想什麽。”老四雷厲風行不講情面,這樣的人一向是帝王心中想要的能臣,只要一個旨意,他勢必會完成,他把自己擺的位置擺得很準。
太子說完,卻見太子妃眉頭蹙起,笑出了聲,“成王敗寇誰都明白的理,孤是儲君,一旦孤繼承了皇位,和兄弟們就是君臣之別,孤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要他們生死,誰都是皇阿瑪的兒子,只要有機會,又有誰甘心屈居人下?你也放心,孤的這些兄弟,現在敢起念頭的人也只大阿哥一人,這次皇阿瑪雖然訓斥了孤,又誇了老四,可孤的位子還穩,誰又敢當出頭鳥給孤當靶子呢?就算有了心思也怕連夢都不敢做,免得一不小心說出個夢話被人攻讦。”
太子妃聽了也點頭,這些阿哥目前都是在觀察事态發展,形勢若對他們有利,野心必定滋長,如今才剛剛萌芽,若太子一如既往站得穩穩的,這些小嫩芽肯定會被他們自己先掐斷。
奉天祭祖事情一過,太子就要索額圖遞辭呈,沒想到一開始答應得好好的,索額圖在太子被訓斥後卻遲遲不上折子,一是舍不得手中權力,二是擔心如今太子遭人攻讦陷害,他若退下來,沒人護得了太子。
當然這是他對太子說的,而朝上的形勢确實對太子不利。自太子被訓斥過後,連着一個多月康熙都沒怎麽給太子好臉色,也沒誇過太子什麽,倒是其他阿哥,自從四阿哥被誇過後,沒過幾天,三阿哥也被誇了,八阿哥也被誇了,大阿哥在一次朝堂上點名也被誇了“有勇有謀,大丈夫當如是!”
而太子,頻頻被彈劾,因為事先已經搶先把之前做過的那些事銷毀證據,所以關乎插手朝廷官場之類的事倒是沒被人抓了把柄,而這些彈劾奏章一個個抓住太子私德不檢點的問題說事,不過都一一被康熙壓了下來。
太子在朝堂是越發低調,索額圖雖然不想遞辭呈,可是被朝臣當着靶子攻讦了兩個多月久,他也覺得頂不住,因為他太會拉仇恨值了,那些與索額圖對立的官員,自然不會忘了在太子低調的時候打擊這個高調的老臣,康熙也從不為索額圖說話,想要拉太子下馬的大阿哥一脈,以打擊索額圖為跳板,最終目的是打擊太子,拼着勁地沖着索額圖,太子的壓力反而小了。
索額圖沒法子,在太子最後一次跟他說遞辭呈後,也不再猶豫,認真寫了一份辭呈上呈,老實呆在家裏等旨意,不過康熙卻把他的辭呈也給壓了下來,只說讓他在家裏先歇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再讓他上朝,雖然沒定時間,可是索額圖高興皇上心裏其實沒忘了他這個老臣。
太子得知這一結果卻覺得好笑,“皇阿瑪怕也是等着索大人的這份辭呈。”
不讓退仕也不給時間出仕,倒真是讓人既惦記着又惆悵着,索額圖讓他磨了太多耐心,這次讓他在家裏好生等着也好。
“索大人喜好玩弄權術,可如今不比他早年的時候,玩得又不高明,皇阿瑪分明就留着等他以後給你拖後腿罷了。”太子妃對康熙的旨意搖頭,索額圖怕是對康熙念着他感激涕零了吧。
太子對太子妃會心一笑,“等到那個時候,孤倒是不怕了,孤是太子,并不需要依靠一個大臣。”
夫妻倆正說着事,就聽到門外寧嬷嬷在敲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公公在外殿傳聖旨。”
“知道了。”太子妃出聲道,看着太子奇怪,“出去接旨吧。”
太子點頭,也想着到底是什麽旨意,倆人收拾好出了內室,看到傳口谕的公公。
等公公說完康熙的口谕之後,讓宮人送他離開,太子用肘子捅了捅太子妃,“怎麽又讓福佑去阿哥所玩?”
“他在毓慶宮又沒玩伴!”太子妃也頭疼,“皇阿瑪怎麽會好端端要把蘿蔔糕養在乾清宮一段時間呢?”
蘿蔔糕在習慣去阿哥所找那些叔叔玩,毓慶宮沒別的玩伴,又還不到可以有哈哈珠子的年紀,會走了就想往外跑,太子妃沒拘着他,只是讓李嬷嬷和訓練好的宮女時刻看着他,可也只許他去阿哥所,沒想到會撞上康熙,更沒想到康熙會起意要養蘿蔔糕。
“皇阿瑪想教養福佑,那是福佑的福氣,多少阿哥想都沒有。”太子卻是覺得高興。
太子妃自然明白,可是蘿蔔糕太皮太難養了,別看他懂事,可終歸還小,一鬧起脾氣不順着他還不行,“皇阿瑪肯定受不了幾天就會把蘿蔔糕送回來的。”
太子妃舒了一口氣,樂觀地想到。
太子瞥了瞥太子妃,“孤都是皇阿瑪養大的,不過福佑還小,皇阿瑪也只會養那麽一兩個月,七月還要去熱河,沒多少時間養福佑。等福佑再長大幾歲,能讓皇阿瑪養在身邊,那才是好事。”
太子妃就沒見過一個勁把孩子往外推的阿瑪!瞪了太子一眼,讓宮人上茶,喝茶潤潤喉嚨。暗想康熙的這一舉動,也怕是有安撫太子的意思,還要做給別人看,太子還得聖心,沒看太子的嫡子皇上都喜愛地抱養在身邊了嗎?
哼,舍不得太子在外朝上受委屈一開始就別給太子臉色看啊,現在都一兩個月過去了,才來示好,卻把蘿蔔糕推到風口浪尖,康熙你真損啊。
“好了,孤去趟乾清宮看看皇阿瑪和福佑吧。”太子也沒嘴上說的那麽放心,想了便起身。
“去吧去吧,蘿蔔糕若惹了什麽禍,你讓皇阿瑪多擔待些。”太子妃很正經地說道。
太子擺擺手,就出了大殿,離開毓慶宮,往乾清宮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的一章
70、小腦補帝
乾清宮,康熙抱着蘿蔔糕,手裏拿着一道奏折,指着一個簡單的字教蘿蔔糕認,“弘昇,這個是大字,記住了嗎?”
蘿蔔糕乖巧地點點頭,“記住了,是大字。”
康熙聽了有些高興,又親筆寫了個小字,“嗯,這個是小字,記住了嗎?”
蘿蔔糕盯了那個小字盯了一會,又點頭,“記住了,小。”
“弘昇很聰明,”康熙誇了一句,手指又指回那個大字,問,“這個是什麽字?”
“是大字。”蘿蔔糕大聲答道。
“這個呢?”康熙指着小字問。
蘿蔔糕這下沒答,笑眯了眼望望康熙,拍着小手,“皇瑪法真笨,剛剛你說了是小字。哈哈。”
一旁伺候的李德全聽到愣是低頭把嘴唇咬出印痕都沒敢笑出來,康熙看到蘿蔔糕那一臉得意的小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卻覺得欣慰,這孩子倒是和胤礽小時不相上下,俱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康熙想着,緩了語氣,刮了一下蘿蔔糕的小鼻子,“小家夥,方才皇瑪法是考你記住了沒。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說朕笨的,以後對長輩你也萬不能說這般不敬的話,知道嗎?”
蘿蔔糕偏偏腦袋,“為什麽沒人敢說啊?”
“因為朕是皇帝。”康熙意味深長地答道。
“哦。”蘿蔔糕似懂非懂地點頭,“我知道皇瑪法是皇帝,阿瑪額娘都說過了。可是皇帝是什麽啊?”
“……”康熙被問住了,說深了,蘿蔔糕肯定聽不懂,“皇帝是一國之君,所有人都要聽皇帝的話。”康熙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沒有內涵的解釋。
“哦。”蘿蔔糕又點頭,“怪不得阿瑪要聽皇瑪法的話。可額娘說的和皇瑪法的不一樣。”
康熙聽了來勁了,“你額娘怎麽跟你說的?”
蘿蔔糕皺了皺小眉頭,努力回想,然後用手比了個圓,“額娘說皇瑪法是天底下最大的人。”
康熙沒意思了,聽這話就知道太子妃這是在敷衍孩子,蘿蔔糕肯定聽不懂這些意思,罷了,等再長大些再教也不遲,現在虛歲也才兩歲半,等四歲了那時候可有得學了。
“弘昇,還要認字嗎?”康熙見離用晚膳還有一些時間,今日奏折也不多,并不急,蘿蔔糕的出現讓他想起太子小時候的一些事,正心生感慨,聞着蘿蔔糕身上的奶香味,整個人心都暖了。
“要,皇瑪法教。”蘿蔔糕被誇過聰明,正高興着,點頭就答應了。
康熙聽了也笑着又誇了一句,“弘昇真乖。”心道,這孩子倒是伶俐乖巧,又想到太子在這個年紀,教他認字,一沒看住就伸手潑墨了,耐性不足,反倒是他的嫡子,小小年紀,心性耐得住磨。
太子妃要是知道康熙誇蘿蔔糕耐性好,八成要叉腰仰天大笑了,傳說中的多動症小兒就指的是蘿蔔糕,現在是他還在興頭上,等認多兩字,看不磨着鬧翻天才怪。
很不巧,太子這個時候來了,沒給康熙認清蘿蔔糕鬧騰性子的機會。康熙剛要選簡單的字教蘿蔔糕,乾清宮太監就傳報,“太子殿下駕到!”
康熙指着字的手頓了一下,蘿蔔糕的腦袋已經往門口望去了,太子一出現,小家夥就叫道,“阿瑪!”
“皇阿瑪吉祥,”太子進了門,先給康熙行了禮,等康熙出聲免禮後,才起身看了看康熙和蘿蔔糕。
太子看到蘿蔔糕窩在皇阿瑪懷裏,皇阿瑪手裏捧着書,那情景就好像穿過了十幾年前,他小時窩在皇阿瑪懷裏認字的時候,雖說祖宗規矩,抱孫不抱子,可那個時候,他什麽都是例外,皇阿瑪懷裏的位置總是他的,如今他長大了,皇阿瑪卻老了,再看到兒子被皇阿瑪抱着的時候,突然間滿心感慨。
“胤礽,怎麽過來了?”康熙見太子靜立着,先開口說道。
太子想到皇阿瑪對自己殷殷切切十幾年的教導,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理所當然,跋扈驕橫,總是要皇阿瑪操心,如今醒悟過來,卻要開始面對皇權與父子親情的沖突,眼圈有些發熱,暗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皇阿瑪,兒臣聽說您要把福佑養在跟前,怕福佑不聽話,惹您生氣,所以過來看一看。”
“怎麽,不放心弘昇養在朕這兒?”康熙的眼睛在太子身上打轉,見他聽了這話眼裏有些急,心裏倒是放下來。
“弘昇能養在皇阿瑪身邊那是他的福氣,兒臣怎麽會不放心。”太子急急地說道,說着聲音又有些低沉下來,“弘昇好動又頑皮,兒臣怕他跟兒臣從前不懂事那般,惹您不高興。”
“保成,什麽時候你的心事變得這般重?”康熙聽到太子的語氣,想到之前的那些事,還有連着兩個月沒給太子好臉色,如今獨獨面對這個疼愛的孩子,心裏軟了下來,“朕是你的皇阿瑪,你是朕看重的太子,莫胡思亂想。”
康熙的寝殿,李德全不知什麽時候退下去,只有康熙,太子,蘿蔔糕三人在,太子聽到康熙的話,心裏輕快了一些,眼裏卻含了淚,感動跪下,“兒臣不敢辜負皇阿瑪看重。”
“阿瑪,快起來。”蘿蔔糕已經從康熙的懷裏溜了下來,奔到太子身邊拉着太子,“阿瑪,你不要糕糕了嗎?”
蘿蔔糕說着,嘴巴扁了扁,委屈地淚珠從眼眶中蹦出來,“你和皇瑪法要把糕糕賣了嗎?”
康熙和太子正在培養父子情深,被蘿蔔糕這話給弄得稀裏糊塗,太子起身奇怪道,“阿瑪什麽時候說要賣了你?”
從頭到尾就沒說過的話,這小家夥想到哪裏去了?
“你要把我送給皇瑪法,你說我頑皮不聽話,皇瑪法不要,還跪着求皇瑪法,”蘿蔔糕嗚咽得就好像已經被賣了一樣,“我要找額娘!”
“你聽錯了!”太子額角青筋跳起,“你皇瑪法要你陪他住幾天,聽懂沒?”
“真的不賣?”蘿蔔糕的鼻頭還紅紅的,好像覺得康熙比較可信,擡眼看着康熙,“皇瑪法,阿瑪說的是真的嗎?”
康熙點頭,卻問道,“弘昇,你阿瑪只說你頑皮之類的話,你怎麽會想到要賣了你呢?”哪個混賬這麽給堂堂皇孫灌輸這個念頭。
“皇瑪法,額娘說的。”蘿蔔糕伸手擦了擦眼淚,“教我要聽話。”
康熙聽到是太子妃說的,兩道眉毛上揚,“太子,難道太子妃管教弘昇,敢說弘昇不聽話就賣了他嗎?”
“皇阿瑪這怎麽可能。”太子給太子妃叫屈,“弘昇喜歡聽故事,那天他拔了兒臣喜愛的一盆墨蘭,太子妃給他講了個乖小孩和壞小孩的寓言故事,兒臣那時候聽了最後是壞小孩不聽話被拐子騙了給拐賣了,這不過是教弘昇聽話懂事而已,不知怎的被他聽成不聽話就要賣了。”
聽了太子的解釋,康熙的臉色才緩了下來,“弘昇才多大,以後他聽不懂的故事,讓太子妃不要教,免得教壞了。”
“兒臣知道了。”太子趕忙應道。
時辰已經不早了,太子也留不了多長時間,便要告退,蘿蔔糕見太子要走,自動自覺就要跟着離開,他今天一天都沒見着太子妃,很想回毓慶宮。
“弘昇,你要留下來陪皇瑪法。”康熙出言把蘿蔔糕給叫住了。
太子也停了腳步,回頭對跟在身後的蘿蔔糕,“乖乖聽話,先在皇瑪法這兒住一段時間,知道嗎?”
“為什麽呀?”蘿蔔糕還是不懂幹嘛他要留下來。
“因為皇瑪法喜歡弘昇。”康熙笑着道,沖着蘿蔔糕招招手,“過來,皇瑪法這兒有很多弘昇想玩的想吃的,留下來不好嗎?”
蘿蔔糕猶豫了,“真的嗎?”
“真的。”太子回答道,“阿瑪小時候都是在這裏住的。”
“那我留下來吧。”蘿蔔糕終究敵不過好吃的天性,在毓慶宮裏好吃的東西也不少,可是每樣都只能吃一點。
康熙和太子聽到蘿蔔糕的話都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好吃好玩。
太子見勸蘿蔔糕聽話了,也從皇阿瑪這兒看到父子恢複以往融洽的希望,找來留在乾清宮伺候蘿蔔糕的李嬷嬷和甘藥仔細吩咐了一些事,就帶着好心情回了毓慶宮。
太子妃在毓慶宮等着消息,一天沒看到蘿蔔糕,怪想的,不知道小家夥晚上認不認床,會不會鬧哭了,直到太子回來,聽了太子說蘿蔔糕在乾清宮的事後才放下心來。
“皇阿瑪還是很喜歡福佑的,你放心吧。”太子說道,然後又把康熙的話傳了一遍,“皇阿瑪說了,以後你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教壞孩子。你知道今天福佑聽錯話,以為孤要把他賣了,皇阿瑪問他誰說不聽話就要賣了,福佑開口就說是你教的。”
太子妃的嘴巴張成一個圈圈,“難道教蘿蔔糕聽話也有罪?”
“教他聽話沒罪,但不是這麽教的。皇子皇孫,高貴無比,誰敢賣了?你就不該灌輸他這麽一個錯誤的念頭。”太子語氣帶着幸災樂禍的取笑。
太子妃伸手在太子腰上掐了一把,“我教的時候你不是就在一邊嗎,誰說不聽話就要賣了?我記得有人在旁邊就是這麽說的。”
“呵呵,孤說有什麽用,福佑就記住你說的了。”太子得意。
太子妃懶得理他,停了一會,又有些擔心,“蘿蔔糕真的太小了,什麽都沒遮沒掩的,以後有很多話都不能當着他的面說,免得被人套了出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腦瓜子裏記着了什麽,我們有說過什麽忌諱的話嗎?”
這要養在康熙身邊一段時間,以康熙那只老狐貍的心思,蘿蔔糕又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能藏什麽話?
“你擔心什麽,我們什麽時候在福佑面前說忌諱話了?”太子倒不以為然,有他把關,太子妃能給蘿蔔糕說什麽,“關心則亂,福佑能讓皇阿瑪教養一段時日,定能長進不少。”
“切,希望如此吧。”
“好了,別想福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