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居孤身後,就如那明珠一般,又有何不好,不過是暫時而已,早晚會有你起複那一天。”太子知道索額圖還是心有不甘,任何一個嘗過權力滋味的人都不會輕易放下手中權力,但是權力帶來的禍事卻一點都不能小觑,“孤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你自己回府上好好考慮一番,你要知道,孤都是為了你着想。”

“可是赫舍裏氏若無老臣,可就大大不如從前了。”索額圖嘆了一聲。

“索大人是想要一時榮耀還是長久的?”太子只是問了這麽一句。

索額圖卻說不出話來,“就聽太子所言,老臣會尋個機會上折子隐退。”

“你也不必擔心,待隐退後多看着赫舍裏一族,若有才能之人你皆記着禀孤,孤會關照一二。”太子又道,“你總歸是孤的叔姥爺,孤念着你。”

“是。”索額圖應了,心裏有辛酸也有太子念着情分的感動,一時的隐退換來日後的安穩也值得。不多久就從告退,從毓慶宮離開。

太子看着他蕭瑟孤寂的背影,也嘆了口氣,喝過一口清茶,就招何玉柱讓他把十萬兩銀票帶過去太子妃那兒,讓太子妃幫忙錢生錢,自己留在書房繼續處理差事。

太子妃在何玉柱來過之後,拿到那十萬兩銀票,得知太子的吩咐,也沒說什麽就收了起來,又知道太子和索額圖密談了許久,想來太子已經約束了索額圖,心裏放了下來。

不過兩日,便是奉先殿祭祖之事,這和太子妃沒多大關系,但是太子卻忙,少了太子時常過來磨蹭,太子妃也有空進空間歇歇,翻閱書籍看看有什麽在現階段生産力允許的情況下,能搞出來的小發明。

蘿蔔糕自從會學舌之後,太子妃就沒帶他進來空間過,不過小家夥卻有印象,有時候還會磨着太子妃問,“額娘,糕糕想去玩屋屋。”

屋屋是太子妃空間豪宅一間玩具屋,裏邊小孩子玩的東西都有,什麽積木房子,滑道,過山火車之類的,都不是能拿出來的,蘿蔔糕還小的時候太子妃有空就會把他抱進去玩,現在稍微長大,這個福利就沒有了。

太子妃被他纏得緊,就在他的院子一個偏房按着空間的玩具屋打造了一個稍微小型的玩具屋,可是小家夥硬是說屋屋不是這個,太子妃也沒辦法,只能哄他記錯了,就是這個。

太子妃還沒法随意帶蘿蔔糕進空間,主要他太小了,容易讓人逗話,太子又精明,若讓他知道,還指不定會有什麽事,只能等蘿蔔糕懂事後再說。

太子妃坐在沙發上,翻閱鏡子制造技術,很早之前就有準備過一個作坊,裏邊收了工匠在研究玻璃鏡子的研造和玻璃制造,那時候空間還沒進化,許多書籍都沒有出現,後來空間進化後,宮裏又出了許多事,就忘了這茬。

如今,太子妃有了心神要賺錢,自然又想了起來,翻遍了空間的書籍,發現裏邊有百分之九十是文學藝術類的書籍,只有百分之一才是科學技術,還有百分之零點五都是高新科技,太子妃心裏就直罵坑爹。很多都是現在根本辦不到的,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張記載玻璃制造的書籍,太子妃根據自己那模糊的科學知識,在玻璃制造技術上又添了尋鉛的一項,想着把意思傳達到作坊那邊去,民間多高人,有了秘密技術,玻璃和鏡子遲早是能制造出來的。

太子妃在空間摘了一些水果,準備等蘿蔔糕醒來以後給他吃,就出了空間,吩咐寧嬷嬷一些要事後,開始打太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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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過得悠閑自在,一早上朝的太子卻過得很是難過。禦座上的康熙震怒,朝堂上的所有官員都跪了下來,太子跪着,對這突如其來的禍事很是不忿,卻又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早朝一上,康熙點了禮部尚書沙穆哈出列,直接就将一份折子扔到了沙穆哈臉上,“你好大的膽子,奉先殿祭祖的規矩,你堂堂一個禮部尚書居然不知道,還敢上這麽一份折子!”

沙穆哈吓得跪下磕頭,可是嘴上卻說道,“微臣絕無他意,太子已經成年,微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康熙冷聲道,“奉先殿祭祖歷來只有皇帝才許入殿祭拜,你奏請皇太子祀奉先殿儀注事,居心何在!”康熙說完冷眼掃過太子,太子聽得這事居然與他有關,立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這沙穆哈怎的如此大膽,居然扯他下水,事情來得太突然,一丁點征兆都沒有,太子只能随機應變,想着卻已經跪了下去。

“皇阿瑪,兒臣從不知此事!”太子腦子飛快地轉,沙穆哈受漢化太嚴重,一向都支持嫡子繼承,這事一出,任誰都會以為是他指使的,想着太子心裏就越發覺得不好!

康熙沒有應聲,可是無形的怒氣卻讓大臣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跪下,“皇上息怒!”

“沙穆哈失職妄議朝事,革其職。”康熙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卻讓跪着磕頭的沙穆哈渾身失了力氣,被侍衛拖了下去。

康熙發落完沙穆哈,又看向太子,“太子,太子下朝後回毓慶宮思過一日。”說完,康熙揮手,李德全忙喊道,“退朝!”

康熙根本不給太子随機應變的機會,直接就罰了太子思過又退朝,太子不敢置信,若不解釋,任皇阿瑪一人想着,定是以為沙穆哈上書是他授意的!急得起了身子就要跟上康熙,“皇阿瑪,兒臣冤枉!”

康熙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太子心急地推着那攔着的太監,“皇阿瑪,您不信孩兒了嗎?”

康熙聽到孩兒二字,緩緩停了腳步,卻沒轉過身子,“胤礽,回毓慶宮去,莫不是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皇阿瑪!”太子聽得心裏頭憋得難受,卻沒有再跟上前去。

康熙最終是越走越遠。

太子咬牙回了毓慶宮,召來人去沙穆哈那兒打聽清楚他的折子,才知道沙穆哈在折子裏向皇阿瑪請求将他這個皇太子的拜褥也放在奉先殿大殿門檻之內。

皇家奉先殿祭祖一向只有皇帝一人才能進大殿跪拜,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沙穆哈此舉無疑在提醒皇阿瑪,他已經長成到能夠繼承皇位了。如此怎麽不讓皇阿瑪心寒!分明就是他這個太子有意沾染皇權的征兆!

太子聽了沙穆哈的折子猛地一捶桌子,滿眼都是憤怒,沒想到在祭祖前夕居然被人如此算計!沙穆哈一向都是支持嫡系,雖然與他并無什麽私下交流,可他一向推崇嫡長繼承,分明就是讓大家以為一切都是他這個太子指使!完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怪不得皇阿瑪會對他如此遷怒,這次算計之人到底是誰!

沙穆哈真夠膽,那指使之人可是算準了他為了不寒那些支持嫡系繼承的大臣的心,不會對沙穆哈動手,才敢出這麽一招吧!

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讓他和皇阿瑪之間起了嫌隙,好,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補回昨天的

67、繞彎勸人

太子回毓慶宮的時候,太子妃正在給蘿蔔糕喂吃蘋果泥,還沒喂完,就見何玉柱使人過來告訴太子正在他的寝殿發火,讓太子妃趕緊過去。

太子妃初聽還詫異了一下,不過也沒說什麽,讓李嬷嬷接手幫忙喂蘿蔔糕,自己就匆匆往太子住處趕去,到了太子的書房,看着滿地狼藉,太子妃心疼,“天哪,上好的青瓷,啊,明皇宮的花瓶,都是極品古董,怎麽都摔碎了?”

太子坐在椅子上臉色發冷,眼裏愠怒,一言不發。

太子妃讓宮女進來把地上收拾幹淨,等宮女出去後,才問太子,“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發這麽大火?”

太子微擡眼皮,又閉上眼睛,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把一份折子扔向太子妃,太子妃眼疾手快接過,打開一看,“這個沙穆哈是誰的人?不會是你的人吧。”又一個豬一樣的隊友?

怎麽敢不顧自身安危這般拉太子下水?太子妃心想,太子現在走穩重路線,絕對不會自己無緣無故讓人上這麽一份吃力不讨好的折子,再看太子這般震怒,肯定是事發極突然,連應對都沒時間。康熙怕也是發了很大怒氣,太子和康熙之間的信任因為這次祭祖之事裂痕定是有了。

康熙心裏不想認定的事實,現在都被人提了出來,太子真的長大了,你老了,該退位讓賢了!無論是不是太子授意,康熙一樣心寒齒冷。

太子搖了搖頭,“明面上誰的人都不是,孤也一直以為他很清高,但這次若無人指使,他哪裏來的膽子!”

“老三的?”太子妃首先想到了三阿哥,因為三阿哥就在禮部當差。

“不會是老三,老三還沒那麽大本事。”太子否定,三阿哥雖然在禮部,可是和沙穆哈也沒多少交情,而老三的膽子也沒那麽大,也指使不動一個禮部尚書。

“那老大?”太子妃其實已經排除了大阿哥,明珠和沙穆哈有搶妾之仇,這是在貴婦圈子盛傳的小道消息,在朝堂上,從前明珠也一直打擊沙穆哈,沙穆哈不可能為了大阿哥不要禮部尚書的位子,來上這麽一道折子,明着捧太子,實則給太子重重一擊。

太子也搖頭。

“老四?”太子妃提了提這個未來的隐性炸彈。

太子依舊搖頭。“若老四有什麽動作,孤不會到上朝後才知道。”越是自己人越是要掌控得當,若身邊真有沙穆哈這樣的人,他必定會首先得到消息。

“老五?”

太子又搖頭。

“老七?”

太子沒好氣地轉過頭。

“老八?”太子妃想到這個同老四一樣都是地雷的家夥,可是老八目前也沒這麽大本事。

太子直接揮手否認。

太子妃一個個順着念,一個個被否定掉,最後,“愛新覺羅胤礽?除了這個,沒別人了。”

太子聞言,怒得瞪眼看着太子妃,“孤在跟你說笑嗎?”

“從頭到尾,你的那些當差的兄弟都被排掉了,最有動機和嫌疑的就是你了。我也不是取笑你,而是在說人人都會想的事實,反正這回你是栽了。大家都會認定指使沙穆哈的人是你,你這回是窦娥再世。”太子妃也不怕太子生氣,“胤礽,你說誰才有這樣的心機算計這樣的事,又能讓沙穆哈心甘情願這麽做,不惜被革職?”

“或許真的是你的手下萌生這樣的念頭,然後和禮部尚書通氣,那個沙穆哈腦子一熱,就上了這麽一道折子?索大人?有沒有可能?”太子妃繼續猜測,都得不到太子的認同,說着說着,太子妃猛地想到能出其不意打中太子七寸,算計深沉的那人,心裏微抖了兩抖,“皇阿瑪有對你說什麽嗎?”

“讓孤在毓慶宮閉門思過一日。”太子也在想到底誰在算計他,他這一次栽個跟頭,看似沒受什麽處罰,可是在皇阿瑪心頭記了一筆那才是最糟糕的事,可以這麽說,剛剛太子妃所點名的那些兄弟,獲利最大的當屬大阿哥,即使大阿哥沒有指使沙穆哈的嫌疑,但是能做得到這事,怕大阿哥也會不惜代價去幹。

“閉門思過啊,那明日不還是要去奉先殿祭祖?”太子妃想着說道,擔心太子因為今天之事,明日受不了衆人另類矚目的目光,當場發怒,“你明天掂量着點。”

“放心吧,孤不是小孩子。”太子不耐煩地擺手,眉頭皺着。

“你別想太多,使人去問沙穆哈好了。”太子妃看不過眼,道。

“呵,能問得出才怪,孤現在也不好對他做什麽,他若出了什麽事,那些人定會以為孤因他辦事不利,對他下手!當真可恨!”太子氣得又捶了一下桌面。

“胤礽啊,我覺得這事真的很古怪,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太子妃猜了那麽多人,其實最想猜的那一個人一直都不敢說,可是看太子這樣子,又覺得說了也能讓他緩解一下郁悶。

“有什麽不能說的,有話就說。”太子催道。

太子妃招手,“附耳過來,這話不能明說。”

太子不疑有他,靠近太子妃,“說吧。”

“你說這事會不會是皇阿瑪自己搞出來的?”太子妃很小聲地用蒙語說道。

太子初聽的時候翻了個白眼,“皇阿瑪吃飽了撐着自己膈應自己嗎?”這話又是用蒙語,沒辦法,為了防止隔牆有耳,宮裏漢語滿語總是會有暗子懂,只有蒙語除了蒙古來的,學的人少。

話說出後,太子又細想一番,太子妃說皇阿瑪自己弄出來的事,他想不到皇阿瑪為何這麽做,但是能讓沙穆哈這麽做的,最名正言順的人只有皇阿瑪。

可是又有些說不通,如果皇阿瑪弄出這樣的事,是對他不滿,為何又沒有重罰他?想着太子又猛地心寒,雖然沒有重罰,可是這事一出,卻比重罰還要嚴重,在朝重臣都會以為他惹皇阿瑪動怒,或許就此失了聖心。

“喂,你怎麽了?”太子妃看到太子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如受重創一般,有些不安。

太子木木地擡頭看太子妃,“你說皇阿瑪這麽做,是不是對孤不滿,孤并未做錯什麽,為什麽?”一直深受聖寵,猛地發現那個疼愛自己的皇阿瑪打壓自己,那種心情真的很難受。

本來穩穩當當的儲君位子,因為這事一出,那些兄弟怕是一個個因皇阿瑪對他失望,野心都會滋生出來。到底為什麽,他做錯了什麽?真的是他長大了,所以皇阿瑪不安了?

太子妃不是康熙肚子裏的蛔蟲,也算不到康熙那個心思深沉的家夥想的是什麽,但是現在不能在打擊太子,“你別往壞處想,也許不是皇阿瑪,是我胡謅的,我有罪。”

太子搖頭,苦笑,“可除了孤,能使得動禮部尚書沙穆哈的人也只有皇阿瑪了,也只有皇阿瑪能讓孤還不了手,無力着手,打孤一個措手不及。”一切都因為皇阿瑪是皇上。

“其實如果是皇阿瑪的話,我并不覺得是因為皇阿瑪對你不滿了,才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太子妃深谙安撫人,勸人向上之道,“即使如你擔心,你長大威脅到皇權,所以皇阿瑪心中對你有了忌憚,可是在你那麽多兄弟中,皇阿瑪最看重的人還是你。”

太子靜靜地聽着,太子妃邊說邊看太子的神色,見他并無過激反應,繼續說道,“我不認為皇阿瑪是一味想要打壓你,我覺得他一面是想打壓你,一面又有磨砺你的意思。”

“哦?”太子聽到這裏,心念一動,疑惑地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覺得頭皮發麻,這一切都是亂猜康熙的想法,亂說的,看着太子那信任的眼光,還真是不習慣,只能硬着頭皮,“你想想皇阿瑪八歲登基,除鳌拜平三番,經歷多少波折才有今天,而你一直安穩無憂,沒有磨難,皇阿瑪肯定擔心你的心性不足以掌控大清這麽大一個帝國,所以現在你長大了,要開始打擊磨砺你,讓你成長,直到你讓皇阿瑪放心滿意的那一天。嗯,我是這麽想的,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太子妃簡直要拿帕子擦擦額頭莫須有的冷汗了,可是為了安撫現在心緒不寧的太子,還必須得自信地堅持着。

康熙确實是一個多災多難的皇帝,也許是命硬的關系,克妻又克民,年年三災六禍,登基到現在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心髒早就強大得無人能及,不然也活不了那麽長命,太子作為他選中的繼承人,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日後真的奪嫡失敗,康熙除了難受嫡子無能,也不會選擇一個失敗者繼承一個帝國。因為在是太子的皇阿瑪之前,他還是一個皇帝,太子必須在磨砺考驗中成長。

以上全是太子妃美好的想法,康熙的心思喜怒都在一瞬間,他想什麽,猜中猜不中都不是什麽好事,可是除了往好的地方想,給太子和自己一個奮鬥的希望,總是好的。

太子聽了默默不言,太子妃說得有道理,可是皇阿瑪真的是這麽想嗎,帝心難測,琢磨不透啊。

“所以你要做給皇阿瑪看,無論有什麽事,你都要穩,努力當好你這個儲君,今天你突然發這麽大火,一有事發突然的緣故,你受不了皇阿瑪不信任你,二也有你不夠冷靜的因素在裏邊。其實胤礽,我相信你,你只要冷靜,就一定能想到對策,以後若再有這樣的事,你只管當做是皇阿瑪對你的考驗,冷靜應對,做給皇阿瑪看。皇阿瑪為帝多年,有什麽看不清楚,何況你那麽多兄弟,在他心中除了皇權,最重的還是你。”太子妃輕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本被太子妃說得冷靜也安定下來,聽到太子妃說皇阿瑪心中最重的兒子面前還要加個皇權,雖然無法反駁,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白了一眼太子妃,“瓜爾佳靖妍,你現在說話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這是我們的悄悄話,還是你讓我說的。”太子妃一樂,推脫道,看太子又有心情諷刺人了,應該是已經緩過來,“今年怕不會是多麽順當的一年,咱們還是要以不變應萬變。”

“孤知道。”太子點頭,“你說現在孤猜到最可能做這事的是皇阿瑪,明天孤要怎麽面對皇阿瑪?”尴尬之中卻不能表現出來。

“當着面苦着臉一臉窦娥樣,轉過身子就偷笑。”太子妃一本正經地說,又得來太子的一雙眼刀子。“在朝臣面前裝樣子你做熟了,看着皇阿瑪眼含熱淚你又不是做不出來。”

真到那個時候,太子肯定不會笑場,再說也笑不出來。明知道自家皇阿瑪疑心自己,雖然有磨砺自己心性的借口,可一切都是猜的,當不得真,笑得出來才怪。

太子夫妻在太子的寝殿說了許久話,又還不到晚上,倆人午時用了些膳食先墊墊肚子後,太子繼續在寝殿裏閉門思過,而太子妃則是去召各院子的女人們有話吩咐。

乾清宮,禦書房安靜地讓人不安。

李德全禀報下邊傳上來的消息,“太子殿下回毓慶宮後發了怒,後太子妃到,勸了一番,不久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齊用了一些膳食,太子臉色複平靜,回了書房閉門思過。”

“還懂得思過就好。”康熙聽了,許久才說了這麽一句話。

李德全聽得心神不定,太子這次是真的讓皇上傷心了,若非這樣,皇上何必用這般悵然的語氣說這話,太子眼看着行事比從前靠譜太多了,卻猛地做出這麽一樁事來,當真是讓皇上難受。

想到這裏,李德全就不敢再想深了,怕一個不慎想岔了把小命給想沒。

“李德全,擺駕,朕想去慈寧宮走走?”康熙又突然說道,自從太皇太後駕崩後,他也有很久時間沒踏進慈寧宮了。

“喳。”李德全忙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到,親們,國慶好無聊啊

68、一句誇獎

乾清宮,康熙突然起意去慈寧宮,到了慈寧宮,與蘇麻喇姑閑談了幾句,就一個人在太皇太後禮佛的小佛堂待了一會,不多久,出了慈寧宮,便移駕去了永和宮。

永和宮德妃卻未曾想皇上居然到她這兒來,又驚又喜,驚的事皇上不曾翻了綠頭牌便來了,喜的事她的永和宮也皇上也有一陣子沒來,如今來了怎麽能不喜。

德妃能得康熙的寵愛,那是她知情識趣,且能察知一些康熙心意,哄得康熙寬心閑适。今早朝堂上禮部尚書被撤職的事後宮多少是耳聞的,也知道今日皇上心情不好,德妃便提起全副心思伺候皇上。

康熙今日震怒,從乾清宮出來後,卻早就恢複如常,即至去了慈寧宮後,如今到了永和宮,臉色也如往日般淡淡的,偶爾德妃說了什麽有趣的事,嘴邊還會噙一絲笑意,德妃若非服侍了康熙幾十年了,多少還是能摸透康熙一些脾氣,否則根本不信皇上今早是發過脾氣的樣子。越是如此,身為後妃越是該謹慎,免得一個不小心讓皇上不悅了,自己還不知道。

在康熙第三次笑的時候,德妃甚至想皇上怎麽不去延禧宮宜妃那兒,不過也就一個念頭而已。太子和皇上父子之間的事,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後妃該插嘴的,她也只能盡量地說着宮裏發生的一些小趣事,不讓皇上往發怒的事想。

康熙也看得出德妃的小心翼翼,卻并不在意,看到一套白玉紋華瓷杯子,緩和道,“這套茶具倒是雅致。”

“那是四阿哥福晉送過來的。”德妃也笑着道,“皇上可是喜歡?”

“老四媳婦有心了,”康熙卻是微擺手,轉話道,“四阿哥在戶部差事辦得妥當,眼看着也穩重了許多,朕很滿意,你費心了。”

“那是孝懿仁皇後的功德,臣妾不敢居功。”德妃聽着有些尴尬,不過沒顯露出來,笑中帶着誠摯,卻意外皇上會提起老四,腦海裏閃過胤禛那張喜怒不行于色的臉,心裏淡然。

“小十四也是聰穎過人,越長大越懂事,不似小時調皮,這莫非也不是你的功勞?”康熙這時倒是笑出了聲。

德妃聽到康熙誇十四阿哥,臉上笑得更是讓人舒心,“這自然也不是臣妾的功勞,臣妾一介婦人,能理的也只有他們兄弟的生活之事。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全靠皇上的教養方有今日,臣妾怎敢在皇上面前居功?”

說着德妃也輕笑出聲,皇上在她宮裏誇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話,即使她的永和宮守得在嚴密,會傳出去的話還是會傳出去,在太子剛被皇上斥責後,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卻被誇了,只會讓人亂想,甚至讓毓慶宮那位太子殿下忌憚。

但是皇上的嘴她無法堵上,在誇小十四的時候她只能把胤禛給帶上,十四還小,她不想他被人推到風口浪尖,四阿哥已經長大,又是親近太子,想來太子縱使忌憚他也會多一層顧慮,畢竟四阿哥還是他的助力。可十四不同,十四如今還未當差,無根無基,除了她這個額娘能護着他,誰還能護着他?

康熙被說得哈哈一笑,便不再提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經入夜了,吩咐了李德全一番,便在永和宮留了夜。

康熙的心情看似平靜了,其他阿哥的心情卻波濤洶湧般震蕩,從太子出生,不,應該是從他們這些阿哥出生,看得見的就是康熙對太子無條件的寵愛和誇贊,他們拼死拼活地學習練騎射,兢兢業業地辦差能得到康熙說一個好字都難,可太子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一切,甚至從出生開始,他就高他們一等。

直到今天早上,太子終于被他們的皇阿瑪訓斥了,被罰了!這是首例啊,由不得他們不激動。最激動的便要說太子殿下的老對頭大阿哥胤褆。

大阿哥在朝堂上一開始就震驚太子的大膽,居然敢讓禮部尚書上那麽一份奏折,想進奉先殿祭祖!震驚過後立馬想要落井下石,不過很遺憾皇阿瑪太生氣,沒給他那個機會。

下朝後回到府上,他就密召來明珠和幾個心腹,“舅父,這是一個好機會!”

大阿哥抑制心裏的激動,許久才說出這麽一句話,雖然在朝堂上看似他能和太子争,但他心裏明白,只要皇阿瑪的心是偏的,他怎麽争取都沒用,可是今天皇阿瑪被太子激怒了,這說明太子有失寵的征兆!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想沾染皇權的太子!

明珠是謹慎的老狐貍,他雖然遠離朝廷,但是各方消息卻甚是靈通,知道此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太子怎麽會出如此昏招?從大阿哥你上一回說太子變了以後,我便有心收集太子做過的那些差事,件件穩當,如今的太子,不似是沉不住氣的人。”

明珠的話說得其他人都紛紛點頭沉思,大阿哥也冷靜下來,“的确不大像是太子的手筆。”

“也有可能是那些依附太子的人心急了,那個沙穆哈一向擁立太子,如今太子長成,嫡子又康健聰明,怕是自己起了心思,試探皇上的心思吧。”大阿哥一個心腹說道。

“這麽說太子是知情,卻沒有阻止,也存有試探皇上心思的意思?”另一個心腹也想道。

“很有可能,”大阿哥沉默的臉泛出一絲笑,“太子最大的依仗索額圖索大人如今少了舅父與他相争,佟國維雖入內閣,可到底不比他根基深,索大人處的位置越高就越容易忘形,他若出此昏招,太子又一向與他親近,知情不阻,讓其與沙穆哈通氣也未必不可能。”

“那沙穆哈也太蠢了去,居然敢這般試探皇上,還丢了官帽。”大阿哥的心腹又笑着道。

只明珠還在深思沒有出聲,聽到大阿哥心腹在笑話沙穆哈,倒是冷笑道,“如今丢了官帽,只要沒丢了腦袋,若太子繼位,又何愁找不回官帽?大阿哥,雖說你們分析的有理,但若真非太子所為,那我們也不得不防了。”

大阿哥聽着眉梢也皺了起來,“叔父是說沙穆哈其實背後另有其主?太子是遭了算計?”回想朝堂上太子的臉色,一開始太子臉上的震驚卻是不像作假,但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太子是事先知情。他從小和太子鬥,也知道太子那一臉假面功夫爐火純青,看似越真其實反倒可能是假的,“叔父,你許是太謹慎了吧,當朝除了我,還有誰敢算計太子?”

其他兄弟,應該沒有人敢這麽做,當然也是應該,做與不做,他也查不出什麽,機敏之人早擦幹淨屁股了。

明珠仍是皺眉,卻也想不出,除了大阿哥有這個膽量,還有那個阿哥敢算計太子,大阿哥沒做,那就只可能是太子自己的人出差錯。

“好了,如今我們不是該關心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只要知道太子沒撈着好處就行。”大阿哥很清楚太子栽跟頭的意義,直奔主題,“之前我說了,這事一個機會,打擊太子威信的好機會。太子也就這一兩年收斂了許多,但是從前做了多少荒唐事我們還是多少有所了解的,皇阿瑪以前不相信,現在即使還不相信,但也不會一味偏信太子,你們說是不是?”

大阿哥的話說得連明珠的眼睛都發了亮,的确是落井下石,讓太子失去皇上信任的好機會,明珠是不會忘了二十七年太子和索額圖挖了個坑讓他栽了的事,如今能報複回來正合他意。“大阿哥說得沒錯,既然如此,我們該早早行事,搜集那些證據,當初太子在插手江南官場還沒洗幹淨手呢。”

“呵呵,雖然不可能因此動了太子的根基,但讓他亂了陣腳也好。”一個心腹說道。有皇上壓着,太子只要一亂,就給他們可乘之機。

“是,我就是要太子自亂陣腳,我們才能渾水摸魚。”大阿哥想着一向比自己驕傲的太子,受了皇阿瑪訓斥,心裏肯定受不住,太傲氣的人受不了委屈,太子那個性子怕如今正在毓慶宮大發脾氣吧,明天奉先殿祭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臉面面對皇阿瑪,和兄弟大臣們。

大阿哥想到太子憤怒卻無法發洩的樣子,眼裏閃過得意,他還得好好謝謝太子,自己給了他這麽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太子在毓慶宮卻并不是大阿哥所想的那般跳腳,在太子妃來過之後,他用了一些膳食就忙于暗召心腹應對,第一時間讓人秘密傳信宮外收攏的那些人,把以前做過的事沒撇幹淨的消除證據,堅決不能再給人栽贓陷害的把柄,然後又讓人盯緊宮外兩個阿哥府,主要就是大阿哥府,大阿哥府出入什麽人都要給他第一時間回報,能到毓慶宮的心腹并不多,與太子商量了朝堂應對還有各自帶來的情報分析,得出一個結論,樹大招風,趁這次奉先殿祭祖之事後毓慶宮開始行事低調。

太子心裏也很贊同,在宮外他如今只經營一小部分人力,用于打探各方消息,但範圍并不廣,他一直居住宮中,行事并不方便,這次被皇阿瑪訓斥後,很該低調一段時間,将勢力有明轉暗經營,在受過訓斥過後,必然會引得大阿哥他們的彈劾攻擊,等撐過這段時間,低調了,衆人會認為他收斂了,這個時候暗處經營勢力不會太惹人注意。

“胤礽,沒想到你的這些心腹還是有能用的人。”太子妃在晚上太子來過之後,說起這事,第一個感慨,一直以為太子身邊都是豬一樣的隊友,猛地發現還有能人,太子妃還是很高興的。

太子的心情好了許多,聽到太子妃這話卻不甚高興,“難不成孤就沒有識人之明?”

太子妃用小勺子攪了攪純白色的牛奶,這是宮裏養得幾頭奶牛産的奶,原本太子妃的份例并不多,但也沒多少人喜歡,太子妃也就大方地每日讓宮女去取新鮮的牛奶,晚上煮了讓太子和蘿蔔糕喝,營養又安眠。蘿蔔糕還好,太子卻不喜歡,可他晚上有時睡得不安穩還會吵醒太子妃,太子妃強硬要他喝了一段日子,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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