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杜沛先是乘火車到了學校所在的城市,租了個小房子暫時落腳,又找了份臨時的工作,在一個家具廠幫人送貨。
忙到開學也沒賺到多少錢,杜沛想以池文遠的性格,可能生活上真的會很辛苦。
軍訓過後就開始上課,杜沛對校園生活及各種活動都興致缺缺,仿佛這才不是真實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不是屬于他的。
因為就算漂洗了地板,血的味道還是留了下來,久久都不能散去。
池文遠不再回閣樓睡了,每天都睡在杜沛的床上。
這裏也有滿滿的他的味道,與血的味道不同,那是一個年輕男孩的味道。
被抱得軟塌塌癟下去的大泰迪熊,碎成幾塊又仔細拼起來的汽車玩具,蔚藍色的床單,低矮的枕頭。
這讓池文遠總是想起那天他的熱情,這孩子竟然是個悶聲不響憋大招的類型,他還是低估他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渴求過了。
一天家裏的門鈴響了,池文遠本不想去應,但圓圓對着門口吠個不停,池文遠只好從被窩裏爬出來去開了門。
遠遠地他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是杜沛寄來的快遞。
簽收的時候池文遠腦補了許多血腥的畫面,那孩子不是切了自己的耳朵寄過來吧?不然是手指?要不,難不成,最有可能的是,把他行兇的家夥切了寄來了吧?
拿到洗手池打開來看,還好,只是泡在冰袋裏的血包。
血包是醫用的,有二百毫升的血。
附帶着還有一封手寫的信,拆開來掃一眼,所有的內容就已映入腦海,但池文遠還是從頭到尾慢慢讀了一遍。
“文遠: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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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獻血車來學校,我獻了四百毫升,順便叫護士私底下給我多抽了二百毫升,我偷偷帶了出來,寄給你,希望收到的時候還新鮮。
獻了血才知道,我是A型血。但也不算意外,我爸就是A型的。
你還愛着他也沒關系,你愛誰都沒關系,都改變不了我愛你。
我買了抽血的工具,以後會定期寄血回家。就當拿來緬懷你愛的人吧,希望你能好好地享用。”
“操……”池文遠捂着圓圓的耳朵爆了個粗口,血包放在眼前,紅豔豔的,異常刺眼。
下個月,血包果真如期而至,這次是四百毫升的。
等到收到第三包血,池文遠終于坐不住了,連夜驅車前往杜沛學校所在的城市,蟄伏調查了一番之後,又在第二天的傍晚來到了他的學校。
他在人流密集的小廣場中間一杵,沒過多久,那個人群中最為高大的孩子就跑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把他拉走了。
他們來到學校外沿一個僻靜的小花園,裏面林立着許多怪石,有不少隐蔽的地方,是學校裏出名的情侶小花園。
杜沛把他帶到最裏面的石林中,低頭看着池文遠,不說話,只是微微地笑。
過了一會兒,池文遠也笑,說:“怎麽感覺被你個小屁孩兒完全拿捏了。”
杜沛笑笑說:“我哪敢。”
“我就是來跟你說不要給我寄血了,我也不喝,怪浪費的,還傷身體。你跟這兒笑個什麽笑。”
“真的沒喝嗎?”
“你猜?”
“我猜不到,反正你來找我了。”
“我一個艱苦樸素的貧窮吸血鬼,從不浪費任何一滴血。”
杜沛說:“血站的醫生說,一月一次,不要超量,不影響身體的。”
“那也不行,你還長身體的時候呢。”
“已經不長了。”
“怎麽不長了,你剛多大啊,二十三竄一竄呢。”
杜沛不再與他一來一回地說話,而是看看天邊,太陽已經徹底落下了,他拉起池文遠的一只手,摘掉了黑色的皮手套,捧着那只潔白纖長的手,低頭吻在他的手背上。
吻了之後,他又拉着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這樣貼了一會兒,又再靠近池文遠,再靠近,低下頭去輕輕吻他的嘴。
池文遠不再抗拒,他張開嘴來,杜沛将舌頭伸進去,在他的口腔內舔,舔着舔着,察覺到池文遠的尖牙已有稍稍冒頭的趨勢,便将自己的舌頭抵上去,拿自己的下牙往上一嗑。
舌頭被刺破了個小口,血的味道絲絲地蔓延開來,池文遠“嘶”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也擡起雙手,緊緊地摟着杜沛,吸吮他的口腔,如癡如醉地吸吮着。血早已止住了,有力的長舌頂弄他的舌頭,含着他的舌頭,尖牙幾度都要咬下,卻又将它推開,推開來再吸回來,如此往複。
等池文遠放開杜沛,他已被吻得頭暈腦脹,舌頭都發麻了。
池文遠從地上撿起手套,拍了拍揣進兜裏,說:“你又犯規。”
“文遠,”杜沛說:“我想和你做愛。”
池文遠轉身往外走,杜沛在原地停滞了一會兒,馬上提腳跟上。
他們走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店,池文遠開的是一個無窗的大床房,進去之後把門一關,往床上大字一躺,說:“來吧。”
杜沛插上門卡,開了燈,說:“能不能先商量一下,我想知道你喜歡怎麽樣的。”
池文遠說:“我都無所謂的。”
“你可以和女人做,是吧?”
“是啊,簡單控制肢體還是做得到的,反正都是沒有感覺,我當然還是更喜歡主動一些,便于控制身下的人,也比較好掌握吸血的時機。”
“那能不能由你來?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對你了。”
“真的?那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啊,我可是個好幾百年的老妖精,技術很好的。”
“那我後悔什麽?”杜沛一邊脫衣服一邊說。
“到時候你被我操得心服口服,欲罷不能,上了瘾,回頭就想不了別的了。”
“那不是很好嗎。”杜沛赤裸着身體,躺到池文遠身邊,輕輕地将他整個人環在自己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