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人在閣樓裏長久地接吻和相擁,天亮過很久,才疲憊地相繼睡去。
下午的時候杜沛率先餓醒,蹑手蹑腳地到樓下洗漱。
他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遍布着紅色咬痕的身體,傷口都已結痂,血蹭得到處都是,在皮膚上幹涸。各處傳遞來的微弱的疼痛和麻痹感不斷刺激着他,再看向陰莖,是全身上下咬得最深的地方,傷口腫脹着,只是在排尿的時候微微擡起就疼痛非常。
能被他這樣渴望真是太好了,身上的每一個傷口都是證明。
杜沛大致沖洗了一下,習慣身上傷口的疼痛之後,發現各處肌肉也異常酸痛,肛門也因過度使用而有些松垮、不時抽動。
這樣疲憊的狀态讓他感到滿足而充實。
走出浴室,杜沛看到池文遠也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給他做飯,拿個小錘子敲打着帶血的新鮮牛排,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姜黃色獅子頭帽子的連體睡衣,嘴裏還哼着歌。
杜沛從他身後抱住他,池文遠笑笑,說:“鍋裏熱着粥呢,先喝點墊墊。”
“嗯。”
“嗯什麽嗯,起開。”
杜沛非但不起開,還低下頭來吸吮池文遠裸露在外的脖頸的皮膚。池文遠笑着任他弄,手下沒停。
杜沛一邊吻一邊啃咬,吻到了那根銀色的鏈子,用舌頭抻拉着,将其上的吊墜提了出來。
然後他伸出手來,将裝着他的血的小瓶子拿到眼前看。
池文遠将小瓶子扯回去,重新塞進睡衣裏。
杜沛撫摸着他的腹部,睡衣軟綿綿的又很滑,手感非常舒服。
池文遠感覺到屁股後邊被硬硬的東西頂着,從架子上拿了把大剪刀反手遞給他。
Advertisement
杜沛接過剪刀,說:“這也太狠了吧?”
池文遠笑着說:“幹嘛,我讓你給我睡衣屁股後邊剪個洞,方便你進來啊。”
“哦……”杜沛紅着臉把剪刀放了回去。
“真慫。”池文遠說:“這麽硬起來,咬你的地方疼不疼啊?”
“疼。”
“疼還能硬?”
“能。”杜沛看着牛排說:“池,都快敲成肉泥了。”
池文遠收了手,挪到一邊去洗手,杜沛也抱着他跟着他橫着挪,再挪回來開火熱鍋,下料下肉,另一邊煮上一小鍋水,洗了西藍花來焯。
池文遠感覺到杜沛抱得緊了,本想罵他兩句,又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背着個大肉包袱做完菜,給小祖宗盛上粥,杜沛吃飯的時候都恨不得要抱着他吃。
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兩人形影不離,黏黏膩膩。
不僅沒反省,沒長進,還變本加厲,說什麽絕對能把握好兩人的距離,把握個屁,當初就該真的給他趕出去,讓他站到門外自己偷着哭去。
杜沛放下碗,笑着問池文遠:“表情這麽豐富,想什麽呢?”
池文遠正色說:“想你跟床上叫我池叔叔。”
“不是跟床上,是跟廁所。”
“有區別嗎?也不看你老大個個子,還真敢喊,我叫你叔叔還差不多。”
“方便問嗎,你轉化的時候多大年紀啊?”
“呃……”跟你現在差不多大吧。
“差不多是多大啊,記不清了嗎?”
“十八九吧。”
杜沛瞪大了眼睛,使勁兒眨了眨,說:“那豈不是,我已經比你大了?”
“你說什麽胡話呢!”
“再過幾年,你真能叫我叔叔了。”
“滾,別跟我沒大沒小的。”
杜沛拍拍他的頭,說:“小弟弟。”
池文遠跟他呲牙咧嘴,威脅說:“我咬你啊!”
杜沛還是笑,拿起碗來繼續喝粥。池文遠也跟着笑,說:“你小子,真拿你沒轍。你現在是不是有恃無恐,就恃寵而驕了啊?”
“是啊。”杜沛說。
行吧,還真沒轍。
杜沛渾身斑斑駁駁的傷痕過了一周多才逐漸好了,圓形的小塊痂從身上脫落,池文遠時不時就能從床上找到一兩塊暗紅色的小圓片,都被他收集了起來。
只有陰莖的傷口沒那麽容易愈合,需要每天上藥,且因為疼痛一直不敢使用。
池文遠想以後別咬這麽狠了,晚上能玩的事情少了好多。
那些難以捉摸的新鮮的靈感又回來了,池文遠每天都有很多東西想寫。杜沛離開家去上班的時候,杜沛回到家來,吃他做的飯,一邊和他逗貧,再晚一些他們一起去遛狗,再晚一些,他們在閣樓的床鋪上相擁,或是做些別的事情。杜沛像是一個溫暖的泉眼,明豔的文字從他的身上嘩嘩啦啦地迸出來,池文遠伸手接住它們,再把它們一字一句地寫下。
在杜沛熟睡之後,他聽着他沉穩的呼吸聲,看着他不斷起伏的胸口,就在他身邊爬起來,拿着紙筆書寫。
有時候杜沛睡着了也要攥着他的手,有時候又要用腿夾着他,但他睡得很實,就算把本子放在他胸口上就着這麽寫,也不會吵醒他。
池文遠希望這樣的黑夜能夠無窮無盡地延續下去,但又不想在這樣的黑夜中叫醒他。
等到了白天,他自然會醒來。
他以為他睡着了,先是撐起身子打量他一會兒,再偷偷摸摸地吻他,再輕手輕腳地下樓。
他聽着樓下的動靜,想他是怎樣刷牙洗臉,怎樣刮胡子的,又怎樣蹲下來撫摸圓圓,給圓圓喂飯,只喂一點點。
然後他就離開這個家,開始了屬于他的白天的生活。
池文遠則陷入了沉睡。
如果有夢,夢裏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