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杜沛工作認真技術過硬,形象又非常出衆,關鍵是情商還高,除了坐辦公室還常被帶出去見客戶,雖然是個剛畢業的孩子,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只可惜不喝酒也不開車。

被問及緣由,就說家裏出過事故,別的不再多說。

他左手無名指帶着戒指,但傳出來說他還是未婚,有個談了許多年的對象,白天又從未見他給家屬打電話發信息,非常奇怪。于是都說他家屬是他編造出來的擋箭牌,非要見上一面才信。

被追問得多了,正趕上年會可以帶家屬,杜沛就去問池文遠了,要不要一起去。

池文遠說:“這不太好吧,就這麽出櫃了?對你工作是不是不太好?”

杜沛說:“我們公司是外企,很開放的,沒關系。都有同事要給我介紹對象了,相親的照片都發來了,你看。”說着他拿出手機,池文遠斜眼一看,果真是個大姑娘的照片,還有一連串的簡歷。

池文遠說:“挺好看的啊,去見見呗。”

“你就不怕我被人搶走啊?”

“要能那麽簡單搶走我也認了,怪我沒吸引力了呗。”

“那不對。”杜沛說:“該宣誓主權的時候就要宣誓主權。”

“那我去了啊?等到時候工作黃了或者被同事排擠可別怪我。”

“那我還求之不得呢,人緣太好也很頭疼。”

“小樣兒。”

他們年會包了個會場,同事大多都帶了家屬來。

杜沛帶着池文遠一亮相就被衆人圍住問東問西的,最後杜沛他們桌清一水的女同事,家屬都不要了。

杜沛的同事都比較有分寸,不會太咄咄逼人,但本着宣誓主權及服務他人的宗旨,池文遠還是與杜沛十指交握着拉起他的手,輕輕吻了他的手背,引得幾個女孩子起着哄叫出聲來。

Advertisement

席間池文遠只喝酒不吃東西,杜沛幫忙打掩護,也看不出什麽特別。他看着他幫着布菜,倒飲料,轉托盤,搬東西,将身邊人照顧得面面俱到,果真有點吃醋了。

他不再是那個還要他擔心地去問老師,不和人說話的死心眼悶葫蘆了。

雖然話還是不多,但都能應對自如,知道什麽時候該聽,什麽時候該說。

最後的抽獎環節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去抽一次,池文遠看看獎項,附在杜沛耳邊小聲問他說:“想要哪個?”

“你還有透視眼啊?”

“他們最後扔的那幾個有獎項的球,我都記住了。”

“我看看啊……二等獎的平板電腦怎麽樣?”

“你不想要特等獎嗎?”

“太引人注目了不好。”

“一等獎呢?一個月帶薪假再加上旅游基金。”

“可我剛入職沒多久,而且馬上就放假了。你想要一個月的假,我們出去玩嗎?”

“算了,等春節吧。二等獎是吧,你等着。”

池文遠上去抽獎,果真抓了個平板電腦回來,得意洋洋地把東西往他懷裏一扔,說:“給你,拿着。”

“給你的。”

“我要它幹嘛啊?”

“跟家拿着玩兒方便。”

“切……”

“兩位帥哥說什麽悄悄話呢?”

“是啊,小杜,你是不是還沒抽獎呢啊,快去啊大獎都要抽沒了。”

杜沛抽獎回來傻了眼,他抽到了一等獎,問池文遠說:“你動的手腳?”

池文遠說:“我一個吃齋多年的弱小吸血鬼,能動什麽手腳?”

杜沛坐回到他身邊,問他說:“想去哪兒玩兒啊?”

“看你想去哪了,哪兒都不去也行。”

“那我們去海南吧。”

“好啊。”

春節前半個月杜沛請了假,跟池文遠一起到南方去看海。

他們夜間出游,赤着腳踩着溫暖的浪花,白天就雙雙回酒店睡覺。

春節回家來過,池文遠包餃子的技術已經非常娴熟,兩人還拿着平板看了會兒春晚。

初七的時候,池文遠突然跟杜沛說要帶他去一個舞會,是一個酒商開的,每年都辦,池文遠以前偶爾會去參加,順便物色獵物。

杜沛說:“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不會我教你啊。”

“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這樣我還可以提前練練。”

“早點告訴你,讓你練好了,還怎麽看你笨拙可愛的樣子呢?”

“那好吧。”杜沛聽了笑了。

池文遠給杜沛買了套新西裝,這套是純黑的,更正式一些。他自己則是穿了一身稍有些誇張的燕尾服,梳了個大背頭,倒多少有點吸血鬼那個味兒了。

會場非常大,場邊擺着一長排桌子,有各式的酒供試飲。臺上有一只小型管弦樂隊,一支接一支地演奏着圓舞曲,到場的人也都穿得非常正式,跳的國際舞。

池文遠拉着杜沛的手把他帶到舞池裏,扶着他的肩,讓他把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步地教他跳。

杜沛渾身僵硬地跟着他的步伐,池文遠貼得很近,看着他笑。

于是杜沛也不那麽緊張了,被他牽引着滿場轉圈,在明亮的燈光下起舞。

連跳了三支舞,池文遠帶着杜沛去品酒休息,一個穿着藍色長裙的女人走上前來,說:“池,果真是你,好久不見了,多少年了?”

池文遠端了一杯酒遞給她,向她舉杯說:“郭女士,哪有那麽久,我看你一點都沒變。”

“你不也是嗎?怎麽樣,來跳一支舞吧,然後我們可以再去休息室交流一下其他的。”

池文遠擺擺手,指着杜沛說:“抱歉,我今天有伴兒了。”

“那就只跳一支舞,拒絕一個女士的邀請不太紳士吧?”

雖然說着:“我不是紳士,是無賴。”池文遠還是把酒放到一邊,牽起她的手,與她一同步入舞池。

與美麗的女士一起跳舞的池文遠不時扭過頭來看看杜沛,向他挑挑眉,或是向他笑。

杜沛就直直地看着他,沒有任何表情。

一曲終了,池文遠回到杜沛身邊,問他說:“吃醋了嗎?”

“吃了。”

“那你怎麽都沒反應?”

“你覺得應該有什麽反應?”

“嗯,比如說眼圈微紅,咬着嘴唇,噙着眼淚,身體微微前傾,把我拉回來什麽的。”

杜沛抿着嘴無聲地笑笑,說:“休息室在哪?”

兩人去到休息室的小隔間鎖上門,杜沛向他展示了,他的确有所反應。

池文遠驚嘆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愛好,那個叫什麽,NTR?”

“也沒有,那我可能真的會哭。”

池文遠脫掉杜沛的西褲,給他壓在牆邊,從背後操他,在他被操射的時候咬住他的後脖頸吸他的血。

弄完之後,池文遠重新給杜沛整理好儀容,拍拍他帶着退不去的紅暈的臉頰,說:“走,再跳一支舞。”

他們回到場中,現在是一首慢曲,兩人就緊緊相擁着緩慢地踱步,杜沛将頭埋在他的肩膀裏,大大的身軀,卻好像很小。

若是有誰投來不善的眼神,池文遠就狠狠地瞪回去。

次日晚上,兩人到詹姆和小唐的家中探望,他們已經将孩子領養了回來,是個三歲多的小女孩兒,有先天心髒病,準備再大一點開始做手術。

小女孩兒已經會說簡單的幾句話,誰來哄她她都揮舞着小拳頭“嘎嘎”笑。

哄孩子玩兒了會兒,小唐開始給圓圓檢查身體,又說它胖,缺乏運動。

“它年紀大了,胖點兒是正常的。”池文遠趕着替它辯解。

“慈母多敗兒,知道嗎?”

“胡說,你看我們家小沛,多優秀。”

“那也不是你教育得成功啊,你看杜沛小時候給你養的,小肥豬似的。”詹姆在一旁搭茬。

“不要再提了,給孩子留點兒面子吧!”池文遠說。

池文遠和小唐留在家裏帶孩子,順便讨論如何教育孩子。杜沛則跟着詹姆一起去遛他們家的三只狗了。

出了家門不會兒,杜沛就問詹姆說:“他現在不喝人血了。”

“是啊,好幾年了。”

“我想知道,就是,對他有沒有不好的影響啊,會不會很難受?”

“呃……影響應該沒什麽吧,就好像讓一個肉食愛好者吃素,也能活。非要說的話,脾氣會變得暴躁,更加渴血,容易失控?”

“那是不是還是喝人血會比較好啊。”

“那當然了。”

“你也喝人血嗎?買來的?”

“是啊。”

“小唐會介意嗎?”

“她啊,沒有心思細到會考慮這種事情。”

“那你會介意她介意嗎?”

詹姆笑了,說:“你們倆大糙老爺們兒,談個戀愛,怎麽比大姑娘還唧唧歪歪。你想怎麽着,就直說了呗,犯得上問我?”

“哦……”

回去之後杜沛和池文遠說了這事兒,說他現在工作穩定收入可觀,兩人又沒有住房壓力和育兒壓力,還是應該恢複正常進食。

池文遠幹笑着說:“我不是說了,不是因為喝不起才不喝的嗎。”

“我覺得你應該遇不到比我更好喝的血了,而且我還是新鮮的,所以我完全不介意。”

“我是覺得我們就現在這樣,沒有負擔,自由自在的就挺好。要是每個月還要有那麽一大筆的支出,就好像我有個什麽絕症似的,牽累人,我心裏不踏實。”

“但我問過詹姆,我一個人的工資就足夠覆蓋了,再說還有老家那邊收的房租,夠我們生活費的,你也還有收入。生活就是這樣的,算不上什麽負擔。”

看他态度堅決,池文遠想了想,說:“那好吧。”

杜沛早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很多事他可以逐漸放手,也可以試着依靠他,把自己交給他就好。銀行卡也上交了,以後家裏的事兒就都讓他去操心吧。

冰箱的最上一格重新塞進了瓶瓶罐罐,池文遠又感到久違的飽足感,心也更加安定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