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一起

喬修文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二人愣在了原地, B市的天很熱,但他卻只感覺到脊背發寒。

他大口大口喘着氣,一步步後退着, 又努力想讓自己緩過來。

可他緩不過來, 他隔着玻璃看眼前二人,只覺得刺眼極了。

是不是已經到了他該走的時候了?

喬修文這樣想着,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卻笑出了聲。

他轉身往回走, 但他又不知道去哪裏,一路走着走着,在一個公園門口找了個角落蹲下來。

顧北打電話過來了。

可喬修文不想接, 他挂掉了顧北的電話, 翻着通訊錄, 手指放在了喬母的電話上。

他猶豫, 猶豫自己該不該讓喬母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他想到媽媽那兒去, 想到自己港灣去, 卻不知道該如何向喬母解釋自己的異常。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異常, 顧北跟關謙謙待在一塊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樣這本書就回到了他原本的軌跡, 不會再因為他的穿書或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影響到原本的發展。

可喬修文還是,好難過。

顧北的電話又一次打來, 喬修文看着那上面顯示的名字,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你在哪?”顧北的聲音帶着幾分着急, 還摻雜着機動車的聲音, 想來顧北不在咖啡店裏面, 而是已經到了外面來。

喬修文不想讓顧北知道自己産生這般一樣, 只能笑笑說:“迷路了, 好像在一個公園。”

顧北那邊安靜了一小會,也沒有戳穿這個拙劣的謊言,只是對喬修文說:“你等等我,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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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修文應了一聲,沒有說多餘的話,電話就這樣挂掉了。

他知道顧北很快會來,但又不想要顧北那麽快來。

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究竟怎麽回事,自己都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這種怪異情緒,又怎麽去面對趕來見自己的顧北。

不過顧北其實也不是特地趕來見他,只不過是要跟他一起到機場去而已。

不是為了他,只是剛好同行罷了。

喬修文将臉埋進手臂裏,忍不住又是哭了出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時間是長是短,喬修文只聽見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跟前。

他擡起頭朝來人看去,跟提着兩杯咖啡的顧北對上視線。

顧北什麽都沒有問,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拽他起來,等他站定了才看看他有沒有哪裏受傷或是如何。

喬修文猜測顧北大概是以為自己遇上了喬旭達,怕顧北擔心,連忙解釋沒有遇上什麽危險。

“就是迷路了。”喬修文咬定是這個理由。

“嗯,走吧。”顧北也沒有多問,即便他們都知道喬修文這個理由是多麽的蹩腳。

到機場的路上二人都很安靜,上飛機到回家這段時間他們也很安靜。

仿佛只是同路的陌生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直到顧北打開了家門,二人一起進屋去的時候才有了那麽些許的改變。

喬修文不把先前喬家的房子看做是家,因為他不是喬家的孩子。

他也不把先前自己租的房子看做是家,因為他只是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可如今他卻把跟顧北一起租的房子看做是家,他從前并不覺得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房子給了自己多少安全感,直到顧北那次離開,他才在朦胧中意識到自己是把顧北也在的房子當做是家的。

因此他會在顧北離開的時候感到不安,會在對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感到不适應。

也會在回到這個給予自己安全感的地方突然哭出聲來。

哭聲與關門聲混在一起,喬修文不想讓顧北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即便顧北已經聽到哭聲了。

可顧北明顯也不打算讓他走掉,他只感覺到顧北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一股力量将他帶了過去。

他被按在了門上,背抵着門,眼前貼近的人是顧北。

喬修文瞪大了雙眼,在這個時候就連哭泣都忘記了,就愣愣看着眼前将自己困在門與對方身體中間的顧北。

不等喬修文問點什麽,就看見顧北突然湊得更近了一些,随後他的唇上傳來柔軟觸感,而更加柔軟的東西也在這個時候鑽了進來。

他的腰被顧北扶住,脊背在這個時候弓了起來,讓他更加的貼近顧北。

但又因為這個姿勢與顧北的動作,他漸漸有些站不穩,只能伸出手去抓住顧北的衣服或是環住他的脖子。

喬修文選擇了抓住顧北的衣服,像小貓一樣将顧北的衣服抓到皺得不行,仿佛這樣就能夠在對方身上留下一些印記,惡劣地提醒別人不要來接近顧北。

惡劣又自私,喬修文都唾棄自己,但他就是忍不住這樣做了。

可等到顧北離開他的嘴唇,一點點吻去他臉上淚痕的時候,他又恍然醒悟一般想,想顧北為什麽要親他。

“顧北……”喬修文喊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仍舊哽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也不想讓顧北聽着自己哭,只好閉了嘴不說話。

顧北看着對方眼角發紅,睫毛沾着淚珠的模樣,喉結滾了滾,眼底也暗了暗,說:“剛剛在B市,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見顧北問起這個,喬修文有些羞于回答這個問題,伸手就想推開顧北回自己房間去。

可顧北根本不給他離開的機會,将他抱起來就往房內走,還把門反鎖上,才看向站在屋內手足無措的喬修文。

顧北說:“剛剛在B市我就有所懷疑……喬修文,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喬修文猛地擡起頭,張了張嘴剛想否認,卻後知後覺捕捉到那個“也”字。

什麽叫“也喜歡我”?

是關謙謙提前向顧北表白了嗎?

還是說……

喬修文不敢往下想,他怕顧北所說的話與自己才想差距太遠,到時候他會那樣的失望。

不僅失望,還會難過到瘋掉。

“我也喜歡你。”顧北上前去牽着喬修文的手坐下,看着還想逃開的喬修文,将人直接抱進了懷裏。

聽到顧北的這句話,喬修文原本的掙紮也停了下來,他愣愣地看着顧北,有些不敢相信地樣子。

顧北望着喬修文那不敢相信地模樣,牽起他的手細細解釋着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喬修文,又說:“那時候躲着你,不過是發現了對你的感情,怕我控制不住叫你發現了,到時候惹來你的厭惡與躲避,不如我自己先處理掉。”

喬修文聽着這話,也回憶起了從前,想那時候顧北确實躲着自己,但既然顧北都這樣親他了,想來這個所謂的躲避讓感情消失的辦法根本是沒有用的。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看見了什麽嗎?”顧北抱着喬修文不肯放手,那架勢像是他一放手喬修文就要不見了一樣。

“我,我看見你跟一個男生站在一起……”喬修文沒有細說太多,只是說完這話就垂下眼去。

顧北看了喬修文小一會,輕笑一聲,說:“他就是我命定的愛人嗎?是應該這麽說,還是說他是另一個主角?”

喬修文哪裏能想到顧北能猜到這個,他猛地擡起頭看向顧北,張了張嘴想解釋點什麽,可顧北既然都能猜到這個了,而且現代社會什麽離奇傳言沒有,顧北不聽他解釋也能結合那些離奇古怪的事情猜到究竟是什麽情況。

所以喬修文并沒有詳細解釋,只是點了點頭,肯定了對方的猜測。

顧北也沒想到自己那個離譜的猜測竟然會是真的,但也不至于很驚訝,畢竟喬修文從高中的時候就在表現出對這個世界的不熟悉。轉校生對城市可能是不熟悉的,但絕對不可能連自己親近的母親都不熟悉。

所以喬修文并非原來的喬修文這件事,顧北很早就有了猜測。

只是對于顧北來說,在他面前哭的是現在的喬修文,跟他做朋友的也是現在的喬修文,他喜歡的也是現在的喬修文。

跟原來那個人是誰根本沒有關系,所以顧北也沒有多問。

直到今天,出現了另一個可能影響到他們之間關系的人,顧北卻是不得不将這件事情拿出來說。

好讓喬修文知道,自己早就知道的,并沒有在意這個,更不會跟着一本書既定的方向去走。

他有自己的人生,他要自己選擇人生該如何書寫,至于其他的什麽人什麽書都別想來左右他。

聽着顧北的話,喬修文垂眸想了想,點了下頭。

顧北眉頭一挑,有些怕喬修文點頭并不是自己想得那個意思。

“我喜歡你,你沒有感覺錯。”喬修文垂眸不敢看顧北,甚至轉過頭去只給顧北看他紅紅的耳朵尖。

顧北看着喬修文的耳朵尖,将人再往懷裏帶,又用嘴唇蹭了蹭喬修文的耳垂,問:“你原來的打算不會是看到我跟那個人遇上就跑吧?”

喬修文沒敢說話,他在這個問題上是有點心虛的,他當初确實想過這個,也想過顧北有了關謙謙的時候自己就躲得遠遠的。

顧北看着喬修文臉上神色,多少能猜到答案,也沒多話,只是輕輕咬住他的耳垂,逗了他小一會才說:“想撩完就跑?那可不成。”

喬修文被這話說得很是不解,掙紮着想轉頭去看顧北,嘴裏邊還問着:“我哪裏撩過你了……”

顧北淺棕色眸子倒映着喬修文那張如瓷娃娃一般的臉,喉結滾了滾,不禁想起從前他醉酒的樣子,說:“你喝醉的時候總往我身上纏,我又那麽喜歡你,這不叫撩嗎?”

喬修文喝酒是會斷片的,他哪裏能想到自己喝醉之後還會這樣,急着想解釋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幹沒幹這樣的事。

理智告訴他應該不至于,但顧北的反應總讓他有種“不會是真的吧”的感覺。

看喬修文這副模樣,顧北也沒再逗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喊他一起去把行李收拾好。

喬修文也懵懵地站起來照做,等到他回到自己房間才想起自己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沒有問。

想到這個,喬修文跑到顧北的房間去,看着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的顧北,喘着氣緊張地問:“我們這樣……算是在一起了嗎?”

顧北看着他彎了彎唇角,上前幾步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的唇角,說:“朋友會這樣嗎?如果不會,那我們就是在一起了。”

喬修文被對方這個回答方式弄得臉紅,別過頭去不看顧北,悶悶“嗯”了一聲後又小跑着回自己房間去将這次帶出門的東西收拾好。

收拾的時候喬修文還有些美滋滋的,想顧北竟然也喜歡自己,想自己竟然跟顧北在一起了,又想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時間過得那樣快,他這時候想起第一次對着顧北哭的那天,感覺好像只是在昨天一般。

不過,也許是因為他們從前就十分親密,在一起之後的生活竟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變成了偶爾顧北會睡到喬修文床上來,喬修文偶爾會抱着枕頭跑去顧北床上睡。

但也僅此而已,二人蓋着棉被聊天都不會做一些別的事情。

喬修文其實并不是沒想過,只是這樣的事情他多少還是有些害怕,所以自己也不敢提。

顧北卻是打算等二人談得久一些再說這件事,這之前呢,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讓喬修文稍微先适應一下。

過完喬修文生日之後,顧北突然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神秘兮兮地看了喬修文一眼才坐下來,一副“我有事情要說你快點問我”的樣子。

喬修文好奇心重,也是順着顧北的意思問出了口。

原本喬修文只以為是他找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後來又覺得不太像,心中更是有些好奇,拽着顧北的手就想讓他快點告訴自己。

只是顧北想來也是打算讓他早點知道,喬修文還沒說話就聽見顧北開口了。

他說:“喬家破産了,喬旭達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他爸跟那個情人合謀打算開車撞死你媽媽的證據,現在他把證據給了許家,正賴在許家不肯走。”

喬旭達的親生母親是喬母,許家那邊如果要養喬旭達其實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而且喬旭達雖然因為像極了喬父令人讨厭,還為了讨好喬父說過讓喬母傷心的話,但能娜案輔恩找到這個證據給喬父重擊也算是将功補過了。

不過這些其實都跟喬修文沒有關系,他已經不是喬家的孩子,能看到喬母脫離喬家就是他最高興的事情了。

至于其他的該如何,喬修文并不是很關心,但他還是打電話詢問了喬母那邊的情況,得到了讓他放心的回答才放心挂了電話。

顧北見喬修文也是挺高興的,又将自己把這些年原主和喬修文後來花的錢還給喬家的事情告訴了他。

“你怎麽……怎麽幫我還了呀。”喬修文說話還是帶着從喬母那裏學來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在驚訝或是憤怒的時候總是會将這些情緒削弱幾分。

所以顧北并沒有覺得喬修文是在生氣,他只是拽了一把對方将人抱進懷裏,貼着對方的耳朵說:“欠我錢不比欠喬家錢好?”

喬修文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算是有被顧北安慰到。

只是那筆錢不是小數目,也不知道喬修文要打多久的工才能還上。

顧北卻半點不在意他究竟能不能還上,只是帶着他回了趟顧家,正式将二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顧父和霍霜。

霍霜看起來很高興,那張性冷淡的臉終于有了幾分真心實意的高興。而顧父仍舊是十分嚴肅的模樣,但冷哼一聲過後卻是誇了喬修文兩句,還讓顧北以後少欺負人家。

顧北聽着父母這些話,在霍霜和喬修文的笑聲中終于感覺到了那麽一些家人的味道。

回來這麽些年,他終于是真正融入了顧父、霍霜和他的這個小家庭。當然,如今這個小家庭還要多一個喬修文。

上樓的時候喬修文是先上去的,霍霜叫住顧北說了幾句話,不知是說了什麽,喬修文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霍霜臉上神色帶上幾分嫌棄。

随後霍霜似乎是去找了什麽東西來給顧北,之後喬修文就上樓去了。

等到顧北進屋,喬修文剛想對着浴室外邊的人說點什麽,就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

他猛地回過頭,雖說從前也有過一起洗,他不僅不排斥還挺喜歡的,但這樣突然還是頭一遭。

而且,顧北手上的東西很快吸引住了他的注意,讓他不再将注意力都放在顧北進浴室這件事情上。

“這,這是什麽?”喬修文不是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顧北哪裏來的這東西。

“我媽給的。”顧北這話說得喬修文有些發愣,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身後人抱住。

喬修文就這樣感受着身後人撲在耳畔的溫熱氣息,聽着對方聲音沙啞地問自己:“可以嗎?”

喬修文有些站不穩了,明明什麽都還沒有開始,他就有些抵抗不住對方這樣的聲音與觸碰。

他垂着眸子不敢看身後人,在水聲的嘈雜聲下低低應了一聲:“可以的……”

顧北聽到這話眼神一暗,喉結滾了滾,轉身不知又去拿了什麽回來,在喬修文驚訝的目光下解釋說:“這是我自己買的。”

喬修文一愣,随後臉紅得不行,有些不敢看還站在原處的顧北,往角落又是縮了縮。

而顧北則是朝喬修文走去,恍惚間他想起當初喬修文朝自己跑來。

雖然兩件事差得很遠,但現在這樣勉強也算是換他來靠近喬修文。

應該……也算是雙向奔赴?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是番外苦手所以沒有番外。看其他太太完結會寫-全文完-,感覺很有儀式感,我也試試看。

還有就是,我搞小甜餅真的寫不長,本來預計是十五萬的,結果寫存稿推到後面發現根本寫不到這麽多字(滄桑點煙jpg.)

1.3開接檔文《萬人嫌死後太子追悔莫及》,下面放一下文案,喜歡的話可以點進專欄收藏一下。

古耽接檔文《萬人嫌死後太子追悔莫及》文案:

當了十六年皇子,紀雲川才知道自己并非皇室血脈。

原本寵冠六宮的母妃被賜了毒酒,而被拿來混淆皇室血脈的他跪在父皇面前哆嗦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念及這麽多年情分,他只是被關進了冷宮。

可父皇留他一條命,卻讓他比死了都難受。

從前矜貴皇子跌落雲端,往後待在冷宮人人都能踩一腳。

于是,

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太子來了——

逼他穿着宮女的衣服跪在腳邊為奴為婢,

逼他穿着夏衫跪在雪地裏直到暈厥,

逼他每夜為自己暖好被窩,

逼他與自己同床共枕,

逼他穿上大紅嫁衣悄悄與自己唱拜堂的戲……

最後他死在除夕夜的大雪裏,一睜眼成了受盡寵愛的榮國府世子魏雲川。

***

紀羽曾經視寵妃之子紀雲川為眼中釘肉中刺,認為是這對母子奪走父皇的所有寵愛才會讓母後狀似瘋魔。

突然有一天寵妃被賜死,假皇子紀雲川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冷宮。

他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想父皇一蹶不振,母後也更加瘋魔,一聲聲罵着父皇還念着她。

于是,紀羽将心中憤懑發洩在了紀雲川身上。

當紀羽抓着紀雲川瘦得兩指能輕松圈住的手腕,瞧着他那貌若西施的臉,心中有了惡劣的主意。

起先,

紀羽只是逼他穿着宮女的衣服伺候自己,想以此羞辱曾經受盡寵愛的高貴皇子。

後來,

紀羽開始逼他為自己溫暖被窩,甚至在無數個夜晚留住對方不肯放人。

紀羽越發覺得不對勁,但只能告訴自己那是在羞辱紀雲川。

直到有一天,紀雲川死了。

紀羽才發現自己早就将這個人放進了心裏,追悔莫及之下他滿天下尋找活死人的法子。

經歷了數次失敗之後他心灰意冷,以為只能抱着對方的骨灰走過此生時,卻在榮國府發現了那個與紀雲川生得一模一樣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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