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路上趣事

鬥茶會就像是一顆石子掉入了天樞城中,濺起浪花無數,打濕了城中衆人的衣擺。

冥韶國的一項盛會--四年一度的鬥茶會。各城選出鬥茶勝利的前三名,進華都鬥茶。一旦哪家的茶葉受君上贊許,那麽參賽的茶葉就會選為以後四年的供茶。

天樞是茶都,它的鬥茶會是除了華都鬥茶外最精彩的一戰。城裏茶商們緊鑼密鼓地籌備着鬥茶會的事宜,暗中互相較勁。

陳家、沈家是免鬥戶,穩穩占據着第一、第二。鬥茶會的第三名是茶商們争搶的對象,搶到名額,意味着自家茶行有名揚天下的一日。

上一次的鬥茶會,陳家風頭無兩,襯得沈家成了片綠葉,氣得沈老爺很想撲上去咬死陳更,讓他窮得瑟!所以今年的鬥茶會是沈家的一場翻身仗,沈老爺誓要陳家這朵紅花襯一回綠葉。

十月初這天,秋風猛烈地刮起,吹得城樓上的旌旗獵獵作響。城樓下鼓聲震天,向城中人昭示鬥茶會帷幕的揭開。

今年鬥茶會的地點改在了中央廣場,"煮茶"過後百姓們認同在茶祖雕像下煮茶是對茶祖的

一種致敬,因而城主大人順應了民意。

百姓們身穿節日盛裝,在城主的帶領下向茶祖跪拜。三拜後,城主站在高臺宣布鬥茶會開始。

士兵們快速圍成一圈,身體為盾阻攔想要沖破人牆的百姓。

高臺上是評判席,四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城主,陳家家主,沈家家主。下面是比賽場地,一次兩組,比拼茶藝。茶水煮好後,由專人呈給評判席,評判們品嘗後,将結果寫在紙上,所有比賽結束後,公布名次。

嘉木跟西和擠在人堆裏,靜靜旁觀。這時候他們應該是在茶行裏練習泡茶的,但爹爹非揪着他們出來,說是讓他們多揣摩揣摩人家的技術。

不過,他們心裏都明白,這是一個借口,最大的敵人坐着又不參賽,哪有偷師的可能?估摸着肯定是爹親心疼他們每日練累壞了身子,逼着爹爹帶他們來看看。

三日後,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茶社從大大小小的茶社裏一躍,成了勝利者,驚了參賽者一身汗。很多人對這個結果不服,但又不敢跑到評判面前嗆聲,只能在暗地裏下絆子,看着那家店出笑話。

那家店名天越,由一個管事出面打理店中事務,老板躲在幕後操控一切。打從贏的那日起,天越就不再安生,越來越多的人上門驗證茶水的味道,對手們又無時無刻不再使手段。

很多人冷笑着看天越的關門大吉,卻不料他們預想的成了堆渣渣,什麽也沒發生,天越的生意日益興隆,不僅對付對手毫不吃力,而且還有餘力擴大店裏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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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沈兩家巋然不動,喝着茶任憑大家上去踩天越一腳,這個對手不足為懼,有人能幫他們試試,他們也能坐收漁翁之利。

“老爺,您看這個天越……”商行猶豫着不知該怎麽提醒自家掌櫃注意到這個隐患。

沈老爺不悅地斜了他一眼,“商行你什麽時候學會婆婆媽媽這套了,有話就直說。”

商行點點頭,把想說的話一股腦一點不剩地倒了出去,末了還添了幾句忠言,希望沈老爺能正耳聽聽。

沈老爺的臉在商行說話的過程中慢慢緊繃,話音落後,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目瞪向商行,“你怎麽不早說啊!”

商行垂頭摸了摸手上的冊子,低聲道:“老爺是我錯了。”

沈老爺嘆了一聲,似乎在為剛剛的遷罪在商行頭上後悔,“不怪你,是我大意了。要不是你,以後兩家對上估計咱家就要吃虧了。”

商行也不在意,老爺就是這個脾氣,這麽多年也習慣了。他擡起頭,擔憂地望着沈老爺,“老爺咱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沈老爺目光落向遠處,然後堅定地道:“把嘉木、西和,還有另外兩人喊進來。”

商行答應了,關門走出去。

“商管事,出什麽事了嗎?”沈佑良碰上了剛出門的商行,見他臉色不對,便關心地問了句。

商行笑笑,“沒事,我先忙去了。”說完,不等沈佑良回答,快步離開了。

沈佑良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是傻子,最近沈老爺有重大的事都瞞着他,而且上華都鬥茶也沒他的份,連夥計們背地裏都嘲笑他的“失寵”。看來,他要加緊行動了。

沈佑良在無人處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

六人或坐或立,但都眉頭緊皺,不發一言。

“爹爹,你們會不會想多了?”嘉木并不覺得天越會阻礙沈家奪魁之路。

沈老爺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商行你跟他好好說說。”

“一個不懼對手們,且能輕松地在對手間游刃有餘地解決所有事,天越的管事不簡單啊!這樣一個人才我們卻沒收到一點消息,還不足以引起我們警惕嗎?”商行的話裏不含一絲誇張成分,實話實說。

“這……确實是個麻煩啊!”嘉木也憂心了。

西和想了想,出主意道:“咱們先跟那管事接觸接觸,摸摸那人的底。”

沈老爺點點頭,“迷豐找人查查他的底,你們不要和他見面,免得他把主意打到你們身上。”

調查的事就此展開,可是那位管事好像是突然出現在天樞城,他們竟然查不到他的半點皮毛,只知道那人姓陳。

也懷疑過那管事是陳家的人,因為陳家這次不動聲色的态度令人奇怪,陳更應該也收到了那位管事不尋常的消息,怎麽可能留下讓它生根呢?

時間在平靜中度過,各家都像是進入了冬眠期,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陳管事的調查早已告了一段落,但沈老爺的戒心一直沒放下。

十一月底,沈家三人、兩位泡茶師、兩位馬車夫收拾了東西上路。

白天趕路,晚上投宿,路上也太平,倒沒遇上大事。一日,天忽然下起了大雨,雨點落在車頂上,噼裏啪啦一陣響,刮得人耳膜疼。

大雨迷蒙,馬兒嘶鳴,前不着村後沒店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驅馬前行。到了傍晚,雨淅瀝瀝地下着,他們找到了客棧入住。

小二哥笑着在前面帶路,掌櫃的擡頭望了眼新來的客人,因着店內人多生意好而高興得嘴角微翹起。

“幾位是吃飯還是住店?”

“先給我們上桌菜,再要五個房間。”

小二歉意一笑,“今天下雨人多,店裏沒那麽多房間,只有四間房了。”

沈老爺點點頭,“無妨。”

吃了飯,分配了房間,大家各自睡覺去了。嘉木跟西和一間,這一路來,西和因為是個伽藍,享受着獨自住一間房的待遇,今天卻打破了慣例。

吹了燈,兩人躺在自己的被窩裏。嘉木頭一次沒有在路途的疲累下馬上入睡,他的心底興奮,這是夙願已久而突然達成後的興奮。

旁邊的人傳出了濃重的鼻息,嘉木翻了個身,探起半個身子,在黑暗裏摸着西和的臉龐。入手的是他肖想已久的嫩滑。有多長時間沒摸過了,嘉木想着,自從兩人關系鐵了後,西和便禁止了他放肆的行為,碰臉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

嘉木手下輕輕掀開了西和的被子,将人圈進了他的範圍。一手搭肚子,一手摟着肩,手下的溫熱差點令他鼻血上湧,血噴當場。

禁欲的老男人真真碰不得!

嘉木趕緊躺下,良宵苦短,他還是快點摟着人睡覺吧!蹭蹭西和光滑的臉蛋,嘉木睡着了。

西和醒的時候見到了他被嘉木摟在懷裏的場面,他覺得自己應該鎮定,相愛的人摟摟抱抱很正常,如果他放聲尖叫像個被人占了便宜的伽藍,那才不正常。

雖然心裏是這麽安慰自己,可是他實在很想縱聲高歌一回,卻在理智這根弦下生生鎮壓了,他還是忍忍吧。

然而有時候退一步,并不代表別人不會得寸進尺。嘉木似乎對這摟抱不滿意了,他改摟為擁,把西和整個人擁入他懷抱,兩個人交頸纏繞,不留縫隙。

他真當我是個死人嗎?這麽大動作也不醒。西和想。

腹诽歸腹诽,西和還是不忍心将人喊醒。慢慢地,在溫暖的懷抱裏,他閉上了眼。

嘉木睜開了眼,嘴角上揚,露出個傻笑。

半夢半醒間,西和無意識地推拒着嘉木,似是在抗議兩人的距離。突然,他的手摸到一個灼熱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太奇怪了,越摸竟越大了。

西和的手放過這古怪的東西,轉而摟上了嘉木的腰,安心地睡去。

等他清醒時,床的一側扔着被子,人卻不見了。西和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起床。

下了樓,大家拼桌吃飯。吃飯時,西和忽然想起了他睡夢裏摸到的東西,長長的,好像是根棍子,

但會變大,又不像是棍子,那是什麽呢?

西和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模樣,引起在座的人注意。沈老爺便随口問了句:“西和,一大早地有什麽煩心事嗎?”

西和放下碗,若有所思道:“伯伯,您說有沒有棍子一碰就會變大的?”昨天他就碰到了一根。

沈老爺的面色立馬拉下,看着西和認真的神情,自家兒子快要埋到碗裏的紅臉以及手下們憋着氣裝嚴肅的嘴臉,他深深覺得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打兒子一頓,那他就不用見人了。

說時遲,那時快,沈老爺舉起手中筷子劈頭蓋臉一頓好打,邊打邊罵:“你個混帳東西,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嘉木不敢躲,也不敢還嘴,硬生生地受着,誰讓他起了這個心思呢,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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