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立主前奏

華都的事一了,沈家人也要啓程了。雖然有依依不舍,但是一想到明年六月的再見,倒少了份失落。

鳳冥韶從沈家案子一了結就開始如臨大敵,每日防着銀子與西和見面,生怕銀子跟着西和走了。嘉木也被他拉着一塊監視,好在兩人目标一致,行動上以鳳冥韶為首,兩人配合起來相當默契。

沈家離開的日子定在十二月中,也就是三天後。三天後,三公子府外停着兩輛馬車,跟來時一樣,不同的是此刻八人恨不得能插上雙翅膀飛回天樞,離家太久,思念已經泛濫成災。

“三公子,送到門外就行了。”三公子的盛情,總是令沈老爺吃不消。

沈老爺的推卻正中了鳳冥韶的下懷,不過他面上推辭了幾次,“沈老爺不必客套了,反正我也無事正好送你們出城。”

兩人推來推去的結果便是鳳冥韶讓了步。府門前來往的人不多,又是自己的地盤,鳳冥韶很放心銀子與西和說臨別話。

到了上車的時候,鳳冥韶面色凝重,雖與沈老爺說話,眼睛卻瞟到銀子那邊了。小五睜大眼,一點不敢懈怠,如果白公子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公子肯定扒了他們的皮。

直到馬車遠去,白銀畫也沒流露出要一起離開的意思,他站在原地,揮着手靜靜地看着馬車沒入人流裏不見了。“我們回去吧!”

鳳冥韶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或許是他聽錯了,“你說什麽?”

“人都走了,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白銀畫心裏狂喜,被西和說中了,冥韶果然是在緊張他的去留。一想到冥韶這樣的天皇貴胄也會擔心人,他的心裏就不由高興。

“你不去追安西和?”鳳冥韶試探着問道,說完他就想打自己嘴巴子了,本來銀子忘了正好,他一提沒準銀子就立馬走了。

“我還是先陪你去西北,省得某人天天浪費口水在叔叔面前說我們的婚事。”便宜他了,白銀畫想。

“哎,哎,我們明天就動身去西北。”鳳冥韶開心壞了,如此容易就勸動西和去見他父王,他以前還煩惱什麽呢!

白銀畫好像預料到了,“你去不了的。”

鳳冥韶還想問緣由時,太侍豆子前來喧君上的旨意了。"王爺,君上跟君後外出一個月,這一個月朝中的事務全托給你了。"

“皇伯父……”鳳冥韶忍不住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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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日連駛出了城外的沈家馬車裏的人也聽到了鳳冥韶凄慘的叫聲。

鳳冥韶在華都忙着腳不沾地地處理政事,而沈家人也回到了天樞。天樞城一如往日地熱鬧,對這些離家多日的游子們來說格外地親切。

幾人在街頭分了手,馬車載着沈家三人朝旗軒巷駛去。沈家門楣上挂了紅稠,刷了新漆,光華畢現,一眼就令人看出了沈家有喜事了。

門口站滿了人,仆人主子大大小小擠在門口,就為了等候離家許久的老爺,順便送上恭喜話,若是能得個賞賜就更好了。

人群裏最為激動的當屬沈夫人了,一個多月的擔驚受怕,又有三人犯了欺君之罪投入大牢的消息傳來,他當時也不知該如何做。白天裝着沒事人管理家中事務,過問茶行的生意,晚上在無人時才敢小聲哭會。一個是他的夫君,一個是他的兒子,還有一個是他兒媳,都是他的心頭肉,掌中寶,如果失去了他們,他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好在伽藍神顯靈,有貴人相助,三人平安歸來,改日他定要帶着三人去伽藍寺拜神謝恩去。

側夫人穿了新衣,面無表情,心裏不斷怨恨伽藍神不長眼,沒聽到他的禱告,竟然讓他厭惡的三人回來了,為何你們不死在華都呢?死了,也省了他不少事。

甄戚若站在側夫人身邊,無聊地四處張望,嘉木怎麽還不到?今日他特地盛裝打扮,就是為了能在嘉木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人不到他穿什麽都是白搭。

沈管家帶着沈佑良與一些仆人在巷口等着,他們是報信的人,一旦沈老爺的馬車到了,他們邊跑邊報喜訊。

馬車一路慢行急馳,很快就到了旗軒巷。沈管家派人去與夫人們說這個好消息,他自己則跟随在馬車邊跟車內的沈老爺說着離開後的事。

旗軒巷內的人都被沈家這陣仗轟動了,一窩蜂地跑到了沈府門前讨杯喜酒喝喝。馬車到了陳府門口,舉着兩串鞭炮的仆人立刻點火,噼裏啪啦一陣響,既有歡慶之意,又有去晦的意味。

三人下了馬車,仆人們就跟商量好似的,一齊大聲賀道:“恭喜老爺贏回魁首。”

沈老爺愣了愣,他身後的嘉木推了把,他才回過神,“全部賞一錢銀子啊!”

賀喜的人絡繹不絕,沈老爺忙着招待,連句話他也顧不上與沈夫人多說。沈夫人只能拉着西和到後院說話,嘉木則留下幫忙。

西和詳細地說了一遍,總算滿足了沈夫人的一顆好奇心。“叔叔,家中如何?”他指的是他們出事時家裏的情況。

“還好,只是走了些人。也有人造謠生事,我已經将人逐出府了。”

西和瞧沈夫人平靜的神色,似乎并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但是夫人不想說,他也只有打消再問下去的念頭了。“對了,月蘇呢?怎麽不見他?”

“他在廚房幫忙呢!”沈夫人的面頰一松,西和追問下去他都不知該怎麽說了。

客人走了,第二日茶行的管事與夥計們一起上門,又是一場盛宴。三天的時間總算把該請的人招待了一番,沈家人這才能喘口氣休息下了。

沈老爺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家裏呆了兩天第三天就去了茶行。從他去華都後,茶行的人全部是由三大管事決定,別的人不能插手。

三大管事站在桌前挨個地向沈老爺彙報事務,聽到他們入獄消息傳到天樞後茶行的老客戶們紛紛解除合作後,沈老爺的心一揪。多年的老朋友說散就散了,雖然本來也是利益夥伴,但還是舍不得的。

“老爺放心,那些人沒有轉投陳家,我想他們也是念着咱們的舊情的。”商行瞧沈老爺臉色變了,他明白沈老爺是在惋惜,所以作為心腹的他自然要勸勸。

“是嘛,這樣也好,避免了日後見面的難堪了。你們三個辛苦了,這個月開始你們三個的工錢翻一倍。”沈老爺在工錢上從來都是慷慨的,尤其是有功之人。

迷豐聽完臉就皺成了包子,“老爺我情願不要加錢,也要一年有一個月的假期。”

迷豐的要求說來并不過分,可是在沈老爺看來,茶行的人不是聰明不足忠誠有餘,就是聰明有餘忠誠不足,恰到好處的只有眼前三人,所以秉着手下就是拿來賣命的,沈老爺很不厚道地拒絕了迷豐的要求。

迷豐氣得一通亂喊,但是他也做不到撂下擔子走人,只能乖乖地出門做事,誰讓他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呢!

“老爺,佑良這次可出了不少力啊!”參玉覺得不提佑良少爺,三人攬了所有的功勞實在有違他做人的原則啊!

“佑良?”沈老爺有興趣地念了他的名字,“他做了什麽?”

茶行陷入了危難,三人每天忙得焦頭爛額解決茶行堆積的茶葉,即使降了價,也很少有商家願意買。是佑良少爺找來了買家,他們的茶葉才得以大量出售。

“這樣啊,我可得好好該如何獎賞他了。你們知道他從哪裏找的大客戶嗎?”比起論沈佑良的功勞,沈老爺更感興趣的是他介紹的大客戶。

三人就像是夢中人,被沈老爺的一語驚醒了。對啊,他們光顧着開心茶葉賣出去,卻沒考慮到大客戶是從哪裏來的。

“這……”三人說不出話了,他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爺,佑良少爺的人品不至于吧?”參玉觑了一眼沈老爺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佑良少爺應該不會做出危害茶行的事吧!

沈老爺心裏煩躁的,佑良的人品他根本無法保證,尤其是八月份替他受拜的事,他從佑良的眼裏看出勃勃的野心,若是他真藏了謀奪茶行的心思,那麽他做的一切就不會是心系沈家四字能解釋得了的。

“這事你們抽個空查查,佑良畢竟年紀小,很容易被人三言兩語給騙了。”這個理由應該還能站得住腳吧!沈老爺想。

“哎,哎。”參玉把這事包了,是他惹出的禍,也該是他承擔。

“老爺”,商行去而複返,“大家都在聊少主的事呢!”

沈老爺放下毛筆,商行的意思他懂,如今他也不年輕了,茶行的下任接班人卻還懸着,下面的人難免着急了。

“我心裏有數,再等等吧!”接班人的事着急不來,他要抽一定的時間考察他們一番才行。

商行不再多話,做下屬起得是提醒的作用,做決定的是老板。

沈老爺不急,可是底下的人好似火燎了屁股每日在他耳邊嗡嗡嗡地。沈老爺諒解他們的苦心,無非就是怕華都的事重演,茶行就會因為沒有少主在而就是分崩離析了。

沒法子了,他只能擇了個日子選出下任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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