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兩章并一章,終於完結啦,真是不容易啊!!! (1)
多謝娃們滴支持才能堅持把坑填完,各種兒子們鞠躬致謝!!!
這周休息,周一更新番外。
新文醞釀中,無節操攻受,盡量歡脫一些。希望娃們繼續支持哈!!!
☆、番外(一)夫夫志1
秋寧經過那一次大劫,盡管性命無礙,但身體羸弱,一身武功也全費了。
步随雲自是小心照顧。實在是太小心了,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這樣不許那樣不行,秋寧半點自由都無。
本來嘛,秋寧昏迷期間全靠藥材和步随雲的心竅之血維持生命,兩年中沒有沾過任何食物,如今有胃口吃了,還不放開了吃。可有步随雲盯着,他基本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吃東西。
天天被拘着不得随便動彈已經夠氣悶的,連吃東西都沒有選擇自由,秋寧心裏的不滿與日俱增。終於因為一條烤魚爆發了。
有一段時日秋寧忽然想吃魚。魚雖然補人,但他的腸胃太差,步随雲怕他消化不了,只讓他天天吃炖魚湯。秋寧想吃的可是什麽脍魚片啊、松鼠魚啊、菊花魚啊、珍珠魚啊,這沒多少鹽味兒的魚湯喝多了寡淡得很,根本解不了饞。
秋寧鄭重地向步随雲提出自己對飲食的要求,卻被步随雲好聲好氣地拒絕,反正總是那一套說辭,什麽身體不好啦,食物不适合啦,以後再吃啦等等,聽得他耳朵起繭子。秋寧對食物欲求嚴重不滿,憋了一肚子火,偏偏步随雲溫柔耐心到極致,讓他發作不出來。
輾轉反側,苦思而不得。秋寧無奈之下耍了個小心眼。他趁步随雲最忙的時候借口到樹林裏散步,偷偷遛了出去。不就是條魚麽?嘿嘿,你不給我吃,我不會自己做嗎?
秋寧當真去溪水裏抓了兩條魚,簡單處理一下,拿出帶在身上的調料将魚腌制了一番,架起火來烤。
眼看着魚身吱吱冒油,香氣四溢,馬上便要吃到美味時,忽然背後一聲大叫:“你這是幹什麽?”
秋寧一聽這聲音,心情之郁悶沮喪簡直無與倫比,他突然之間覺得不想步随雲在一起,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不想見到他這個人。
步随雲哪知道被自己被秋寧唾棄了,一個箭步蹿到他面前,埋怨道:“一時不看着你,你就亂跑!”
秋寧瞪着他不耐煩地道:“我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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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烤魚吃,不是說了你不能吃煎炸烤的東西麽?還放那麽多辣椒!”步随雲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烤魚,随手扔到地上。
秋寧一下就炸毛了,跳起來怒道:“我想吃條烤魚怎麽啦?這點自由都沒有,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聽到後面這句話時,步随雲的臉刷地一下子白了,眼巴巴地望着秋寧,聲音幹澀地道:“阿寧……你別這麽說。”
心裏的不滿一旦說出來,好像閘門打開停都停不下來,秋寧才不管步随雲的反應,嘴唇一開一阖滔滔不絕地數落着步随雲的累累“罪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被這樣的管着簡直生不如死。
步随雲一動不動地任他發洩,臉色越來越黯淡,秋寧說完後有些不忍心,可他每天喝藥吃補品這種日子很不好過,又有誰知道?
他最後外強中幹地道:“吃點魚會怎麽的!不給你喝酒吃肉你受得了嗎?”
步随雲只低着頭不說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反正和他吵架是吵不起來的,秋寧幹脆轉身跑了。跑出一小段,他偷偷回頭看,步随雲還是保持着老姿勢立在那裏。那個樣子真的……很可憐。
原想偷個嘴的秋寧悶悶不樂地回到房中,冷靜下來想想,剛才好像太過分了吧?說話很難聽吧?是不是讓他難過了?他苦惱地在床上滾了滾,只是想吃點好吃的,怎麽就弄成這樣了!
敲門聲響起,傳來阿成的吆喝聲:“王爺、王爺,我弄了一壇好酒,您要不要嘗嘗?”
秋寧過去打開門,見阿成一臉喜色,便道:“他不在,你放着吧。”
阿成進屋把酒放到桌上,喜滋滋地道:“王爺兩年多沒喝過酒了,這可是成年狀元紅,他一定喜歡。”
秋寧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他有兩年多沒飲酒?”
阿成不明所以地道:“是啊,王爺不是要給您治傷麽?有好多忌口,不能飲酒不能吃肉……您好了,他也再有顧忌了……”
阿成後面說了些什麽秋寧一個字沒聽講去,只想着自己剛才發脾氣的時候好像問過他不喝酒不吃肉會不會難過,他竟真的兩年沒沾酒肉,都是為了救護自己……
太陽漸漸西斜,步随雲還沒回來。
秋寧有些坐立不安。雖然不是大事,可自己說的話可夠難聽的。這種小矛盾如果處理不好,次數多了肯定會影響感情。自己到了他面前無可救藥地會變得任性、孩子氣、不講道理……他會不會生氣不給自己做飯?
秋寧還是在廚房裏找到步随雲的。他身穿圍裙,立在竈前,不時往鍋裏放調味料,然後認真仔細地品嘗。眉頭緊蹙的樣子仿佛正在做一件極為重大之事,連秋寧進門都沒發現。
“你在做什麽?”秋寧走到他身後輕聲問。
步随雲手一抖,勺差點掉到鍋裏。
他輕笑道:“哎,吓我一跳。是不是餓了?晚飯馬上就好。”
沒想到他态度如此好,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争吵。秋寧意外地眨了眨眼。
步随雲把勺湊到他唇邊,道:“我想做一種類似烤魚的湯汁,你嘴淡的時候可以用來調味……嘗嘗,味道夠不夠?”
“你今天都在做這個?”
“是啊,我知道你想換個口味,不過你現在真不能吃,等腸胃好些我一定給做。你乖啊。”
秋寧垂下眼眸,伸舌頭嘗了湯汁,點點頭道:“味道剛好。”
步随雲高興地将湯汁盛起來,開始手腳麻利地煲湯炒菜。
秋寧站在他身後,忽地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他的腰,帶了點兒鼻音道:“對不起,我今天說了那些話。”
步随雲笑嘻嘻地道:“你發發火也好,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你這麽饞。”
秋寧用頭撞了他一下,放在他腰上的手卻更緊了。
步随雲轉身捧着他的臉道:“我想你好的心情太急切了,沒考慮你的感受……以後你想要什麽盡管說,發脾氣也沒關系,不過再不許說‘不如死了好’這種話,我不許的!你的命如今是我的,不許你亂糟蹋!雖然你有好多東西還不能吃,但我會想辦法把那些味道做出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秋寧堵住嘴。唇舌輾轉間,廚房的溫度越發高了起來。嗯,當然,那天晚上的飯菜不但簡單,還有一股子糊味。
作家的話:
家裏有事,周五才更新,見諒哈!
☆、番外(二)夫夫志2
蘇氏別院,蘇家三少爺正躺在碧紗廚裏午睡。其實他并沒睡着,而是在豎着耳朵聽旁邊院裏傳來的陣陣琴聲。
蘇氏是當地大戶,三少爺更因為是嫡出麽兒受盡寵愛,成了無法無天的纨!小霸王。只因酷暑難熬跑來別院避暑,而蘇家旁邊一直空着院子忽然住進了人,好像是外地來的,頗有些錢財,要不然豈能住進州府的別院?
自從這家人住進來後,每天都能聽到恍若天籁的琴聲,蘇三公子自此愛上了到花園裏樹茵下午睡。他曾經爬到牆上遠遠看過,彈琴之人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只可惜離得遠,看不太清楚。
今日蘇三公子喝了點兒酒,渾身癢癢肉發作,聽了一會兒琴便按捺不住,掀開碧紗廚竄到牆角下。貼身丫鬟知道他想幹那見不得人的事,無奈地搬來桌子,三公子要做什麽動作慢了可是要被打的。
蘇三公子踩到桌子上,伸出一雙眼四處掃視。只見那院裏一條清流從前面的高臺上蜿蜒而下,水邊遍植楊柳,水裏開滿蓮花。美人端坐高臺之上的草亭中。那水流從亭子腳下如瀑布般驟然而下,飛珠走玉,水汽氤氲,陽光照射下一道彩虹浮於草亭前,那美人如坐彩虹之上,把蘇三公子看直了眼。
今日看得清楚,這位美人長得頗為奇怪,容顏年輕,頭發卻是半百,一雙如水明眸竟然是紫色的。而且,最重要的他居然是個男人!
當朝也有達官顯宦蓄養優童男伶,但他一身衣服極為華貴,并不像那些供人取樂的奴仆。三公子得出結論,定然是這家人養的男寵,還是很受寵的那種。三公子是玩過男人的,那滋味比起女人別有一種妙處,這男寵雖然年紀稍大了些,可長得好啊,一擡眼一蹙眉,讓人骨頭都酥了。
他正想入非非,那美人停下來,對身邊人吩咐幾句,便有人将琴移開,擺好竹榻,并放下亭子周圍的紗簾。美人是要睡覺吧?
三公子大着膽把頭伸出去一些,想看一看美人的睡姿,又見從前面的長廊裏走出幾個人,簇擁着一位青衣的男子停在草亭下。青衣男子獨自走進草亭。
步随雲凝視着閉目躺在竹榻上的秋寧。他的睫毛輕輕動了動,顯見在裝睡。步随雲輕輕一笑。然後走過去坐到榻邊。
秋寧知道他來了,假裝睡着了不睜眼,然後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卻忽地停住不動。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步随雲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秋寧驚得睜開眼,對上步随雲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原來是閉氣。
“你……”
秋寧的嘴唇才張開便被準确地咬住。步随雲一面追逐着他的舌尖,一面将手伸進他衣服裏撫摸。不過一瞬功夫,兩人的氣息全亂了,步随雲的手掌炙熱而大力地動作起來。
清風徐來,紗簾被高高撩起,蘇三公子看到那青衣男子壓着美人動情親吻,美人已經衣襟半敞,露出如玉般的肌膚。哎呀呀,活春宮啊,太刺激了有木有!!!
蘇三公子激動得鼻血都流下來。
步随雲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眼裏閃過一絲冷光,手掌攏住秋寧的衣襟,不高興地道:“隔壁的耗子常常這般不懂規矩嗎?”
秋寧坐起來,系上衣服嗔道:“你知道這院牆不高擋不住人,就不該在院子裏亂來。”
步随雲耷拉着眉眼道:“我可是憋了快三年!”
從秋寧昏迷到調理好身體可不快三年,每日裏看得着吃不到滋味真是不好受!好不容易可以和秋寧親熱,那不得把差了份兒都給補齊了。今天氣氛這般好,竟被蘇家的小兔崽子破壞了!
秋寧見他臉漲得通紅,一副嚴重欲求不滿的模樣,好笑地扯扯他的耳垂低聲道:“到屋裏随便怎樣都行啊。”
步随雲挑眉笑道:“你的随便怎樣都行,到時候可不許耍賴。”
說完長臂一伸,把秋寧撈到懷裏,一陣風似的向卧房沖去。看他這般急吼吼的樣子,秋寧已經開始後悔剛才随意說的話了。
隔了一日,秋寧将琴放到柳樹下正準備彈奏,冷不丁身後牆頭冒出個人。
蘇三公子這兩日都想着那天窺到的情形,心裏如有一百只爪子在撓,好不容易等到美人現身,忍不住色膽包天地與美人搭讪。
秋寧聽他颠三倒四地說些恭維話,皺了皺眉頭,示意蘇忠換個清靜地方。
蘇三公子見他要走,急忙道:“美人美人,你跟我吧,本公子保證讓你比現在好過十倍,不,一百倍!”
秋寧生平最恨人将他誤做娈寵一流,聽得蘇三公子這樣說,一股邪火騰然而起。他停住腳步轉身定定看住蘇三公子。
“你要願意跟本公子,本公子今日便替你去贖身……”
紫眸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蘇三公子看得呆了,竟沒發現其中的森然怒氣。
他添了添嘴唇,有些結巴地道:“本、本公子定會對你好……你、你要什麽都給你……”
秋寧揚了揚眉頭,慢慢彎下腰,直起身的同時右手一揚,一塊石頭準準地砸到蘇三公子的額頭上。
蘇三公子一聲慘叫,從桌子上摔了下去。丫鬟見他滿臉是血,吓得尖叫起來。他也吓着了,邊哭邊嚷,別院裏頓時雞飛狗跳地亂起來。
蘇夫人聽說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被打傷了,正準備上門問罪,蘇老爺氣喘籲籲地從城裏趕來。
蘇家到此時方才得知,旁邊院裏住的竟是微服出訪的成王和定西侯。這成王原是與定西侯有些首尾,算是皇家的一樁秘辛,而傳說的定西侯便是白發紫眸、長相怪異的。
蘇三公子仗着家世沒少惹禍,蘇老爺聽說他在別院生怕他得罪貴人,忙忙趕過來接他,誰知兔崽子還是得罪了定西侯。如此出言不遜只打破他的頭算是輕的了,不知會不會遷怒蘇家?
且不提蘇家如何上門賠罪,只說再沒人爬牆偷看後,步随雲讓人在水邊設了碧紗廚,點上香薰,與秋寧在星空下相擁而卧。
步随雲等這天等好久了,豈肯輕易放過秋寧。他壓着秋寧,時輕時重地噬咬着秋寧的耳垂。秋寧被他咬得全身酥麻,顫栗着攥緊了他的手臂,才沒有讓自己的叫出聲。
步随雲貼着他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我今晚要把你做到下不了地!”
秋寧整張臉都燒紅,但凡兩人親熱,他哪一次下得了床的?
步随雲松開他的耳垂,含住了他的唇瓣,細細地厮磨舔 弄。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沒有留一絲縫隙,步随雲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聞到他身上陽剛的氣息,漸漸的全身都燥熱起來。
歡好那麽多次,但他對於步随雲的觸摸還是半點抵抗力也沒有。那雙有力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樣,輕易就讓他的身體有反應。這種感覺,不管以前經歷過多少人,都不可能給予他。
在清涼的夜風裏,步随雲身上源源不斷的熱力傳遞過來。
情熱的他反複呢喃: “阿寧,你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人。”
秋寧只能緊緊摟住他,用身體來回應他的期許。
此刻,花好月圓,相愛的兩人愛意正濃。
END IF
作家的話:
實在對不起,昨天網絡抽了,窩放了兩次放不上來就放棄了,今天出去剛剛才回來,害娃們白等了,以後幾天日更補償哈!
☆、番外(三)夫夫志3
玄天賜攝政三年,對墨睿足夠恭敬,對老臣足夠謙讓,封賞籠絡都做得足夠圓滑而不失公正。直到玄氏在朝堂的根基很穩定,玄天賜的威望完全能服衆,皇帝才下請辭诏,欲将皇位禪讓攝政王。玄天賜幾番推搪做足表面文章,終於接受禪讓登上帝位,改元永盛。而墨睿則由長生等人護送前往鳴岐山,抹去前九年的記憶、改名換性,拜步曠為師。
時值永盛帝的登基大典,各方人馬齊聚京城,步随雲和秋寧也悄悄回京。
京城東坊的一個四進院落裏,正在舉行一場并不算隆重卻十分熱鬧的婚禮。參加婚禮賓客大多數是藥師國人,簇擁着身份最尊貴的成王、定西侯坐到主位上。新郎、新娘都是父母早逝,這主婚自然落到步、秋二人身上。
兩人剛落座,管家進來通報:“康城長公主和驸馬來了。”
步、秋二人忙起身迎接,玄若霞挺着四個月的肚子與蕭玖齡攜手進屋。
衆人見過禮後,秋寧低聲對玄若霞夫婦道:“你有孕在身何必跑親自這一趟?”
玄若霞笑道:“念秋的好事我們怎能不來?阿嫂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抽不出身來,只有我跑一趟了。再說這個時候還能動,過些時候只怕動不了了。”
“呸、呸,什麽動不了,別說這不吉利的話。”蕭玖齡在一旁緊張道。
玄若霞瞟他一眼,嘴裏說道:“就你瞎緊張。”臉上卻露出甜蜜的微笑。
步随雲和秋寧将二人表情看在眼裏,相視一笑,自去安頓座位不說。
吉時到,滿面笑容的新郎謝瑾牽着新娘入內行禮。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大紅吉服、下颌休整得幹淨清爽的謝瑾似乎年輕了好幾歲,嘴角噙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眼裏盡是快活光芒。
念秋被救下之後得他悉心照料,本就感念他一片癡心,這一番相處更是漸漸接受這位癡情的男子,終於放下了過去的種種不堪,敞開心扉開始新的生活。
最替新人高興的當數秋寧,眼見念秋有一個好歸宿,他也可以放下心裏的內疚。
就在今天,新皇頒布一道旨意,準藥師國人返回故裏重建家園,今後藥師國由其族人自治,只需向朝廷納貢稱臣即可。這對藥師國一衆族人無疑是天大的喜訊──終於可以回家了!
經歷了多年的苦難與蹉跎,迎來了一個全新的開始,這算不算是一種輪回?與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相比,過去那些艱辛也變得淡薄,逐漸被時間的塵埃掩蓋。
成王代表新帝對兩位新人的祝福賞賜,給足了謝瑾和念秋面子。這兩人都做過暗衛,特別是謝瑾乃墨氏黑騎衛統領,身份十分敏感特殊,玄天賜放他歸隐,很能顯示皇帝的心胸氣度,黑騎衛再瞎鬧騰就是自己找死了,雖說不會投於新皇麾下,至少會安穩過日子不去惹是生非。這也是玄天賜拉攏人心的方法之一。
婚禮熱熱鬧鬧地進行。諸人敬酒時,玄若霞向步随雲打了個眼色,兩人一先一後去到院裏。
說起來,他們已有好幾年沒有單獨說過話,都要自己的事要忙,玄若霞當了母親,膝下一個兒子,如今要生老二。而步随雲為醫治秋寧全國各地跑了兩年多,偶爾見面,兩人也有意無意地避開單獨相處,多少心裏還是有些忌諱。
月下的玄若霞脫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一份成熟和從容,如玉的臉龐閃爍着淡淡的光彩。
她對着步随雲展顏一笑,輕喚:“随雲哥哥。”
這一聲喊出來,兩人都有些怔愣。
歲月的津渡裏曾有過的一段迷途。他是那藕花深處春光乍現的少年郎君,而她是他一生歲月裏不得不錯過的美好女子。
輾轉人世,幾多浮沈,幾多滄桑,他們都朝着自己選定的人生方向行走。回首時,青春已逝,再多愛恨不過是人生畫卷上的一筆墨彩。
感慨雖多,卻不遺憾。
步随雲停在她一步以外的距離,淡淡地微笑道:“阿霞,你還好嗎?”
這句問候其實兩人互相說過很多次,兩人單獨面對時再說出口就有了不一樣的、只有他們明白的意味。
玄若霞點頭笑道:“我很好。你和秋先生也好嗎?”
“我們很好。”步随雲輕笑道:“轉眼你都當娘了。”
玄若霞不禁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溫軟的笑意,“是啊,哪裏想得到時間過得這般快。”
兩人默默不語站立良久,玄若霞對步随雲認真道:“我原想着有好多話要對你說的,但是現在卻不用說了。”
步随雲眨眨眼道:“為何?”
“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何必再糾纏不清?現今呢,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又何必多問。我說的對不對啊?”玄若霞的眼眸亮晶晶的,有些小女孩的嬌憨。
步随雲想了想,贊同道:“你說得很對。阿霞真是長大了!”
玄若霞斂衽,對他鄭重地行了一個禮,道:“随雲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步随雲也對她揖了一揖,只輕聲道:“阿霞謝謝你。”
玄若霞笑了笑,翩然而去。
步随雲看着她離去。轉角處的男人伸手扶住她,小心将披風披到她身上,兩人相視而笑,手挽住手。
他轉身仰望當空皓月,心生感慨。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很自私的,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他堅持要身邊的人接受妥協,可人生畢竟不能兩全,放不下的就要緊緊握在手裏。
腰上忽然一緊,有個人貼到他身上。
他摸索着握住那雙微涼的手,柔聲問道:“喝酒了嗎?”
秋寧小聲道:“一點點。”
步随雲故作責備道:“晚上多喝一碗藥。”
秋寧沒像往常那樣提出抗議,只是靜靜地抱着他。
步随雲将他拉到身前,有些奇怪地道:“今天怎的恁乖?”
秋寧垂着眼睫輕輕地開口道:“我只是想,你會不會後悔?”
步随雲吐出一口氣,笑道:“唉,傻阿寧,後悔也來不及啦。”
秋寧擡起頭,有些委屈疑惑地盯着他。
步随雲把他抱到懷裏安撫道:“我做過的事從來不會去想對不對,所以我的人生裏沒有‘後悔’這個詞。時間過得太快,有其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過得好一點,開心一點。”
他捧起秋寧的臉,無比誠摯地道:“再沒有比現在更開心的,所以我為什麽要後悔?”
秋寧抓住他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然後久久貼在臉頰上,感受着熟悉的溫度。
當年潇灑倜傥的男子,這些年奔忙下來已染上了歲月的顏色,眼角被烙上了深深淺淺的紋路。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自己,現今登上皇位的人也許就換人了。而那兩位深情的女子又是誰與他執手?這個人其實是活得最放肆恣意的,正是這種嚣張的勇氣和執着帶着兩人走到了今天。
秋寧仰起頭主動吻了上去。淡淡的酒香在唇齒間彌漫。心裏滿是要溢出來的安寧和滿足。
是啊,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好比那花朵,從發芽到凋零不過轉瞬之間。然而,只y要曾經用力地綻放過,便是無悔。
END IF
作家的話:
乃們抽死窩吧,雖然窩有種種理由沒有更新,心裏還是粉慚愧。以後不許諾鳥,反正勤快更新就是啦!這個季節容易生病,娃們都要注意啊!!!後面幾章是三小只滴。
☆、番外(四)情絲結1
“阿靜,我馬上要訂親了。”
剛剛從情潮上退下來,身上還纏繞着男人的溫度和氣息,乍然聽到這樣一句話,水邱靜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懵懂地凝視着枕畔的愛人。
玄天賜沒有說話,靜靜地面對他疑惑的目光。
水邱靜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才還盈滿身軀的溫情瞬間褪了個幹淨。
哪家女子或是哪幾家女子不重要,已經二十多歲的玄天賜需要一位門第相當的皇後和一個充實的後宮。他既然說出來,婚期大約也不遠了。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眼睫擋住失望的眼睛,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但他微微抿起的唇角和顫顫抖動的睫毛洩露了心情。
水邱靜從玄天賜懷抱裏坐起來,拉過中衣穿上,然而手指抖得厲害怎麽都系不起衣帶。
玄天賜騰地爬起身伸手去抱水邱靜。水邱靜只掙紮着不讓他抱。
拉扯之間,淚水無聲落下,沾濕了玄天賜的手背。
玄天賜蠻橫地用力地摟住水邱靜的肩頭,額頭抵住他的頭頂,一聲聲地道:“對不起,阿靜!對不起、對不起……”喑啞的聲音磨砺出綿長的心疼和無奈。
水邱靜還是倒在他懷裏低聲抽泣起來。
對不起誰呢?這本是兩人之間默認的事實,雖然自己是被犧牲掉的那一個,卻也算心甘情願。
可是,為什麽下過無數次決心,做過無數種建設,到了事情真來臨的時候,心還是會那樣的痛?
玄天賜緊緊地把他圈在懷裏,像是要填滿兩人之間的縫隙,和心頭空出的血洞。
年輕帝王的眼中漫上一片紅色,仿佛要滴出血來。懷裏的人早與他血肉相融,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兩個人就這般一動不動地摟抱在一起,眼看着窗前的日光一點點移動,一點點黯淡。
內侍一次又一次通報,事情一件接一件被暫壓下來。但這樣的時間終究是過一刻少一刻,始終要到頭的。
最初的震驚和巨恸過去後,水邱靜慢慢平靜下來,他忍住心裏的悲傷和不舍,胡亂地擦去眼淚,低着頭道:“我不哭了。說好的不哭……成婚是好事,你早該成婚了……”
聽着他語無倫次地自語,玄天賜的心仿佛被絞來絞去,他拉住水邱靜的手,低低地道:“想哭就哭,沒必要忍着。”
沈默一息,水邱靜輕輕搖頭道:“我們說好的。你要做一位好皇帝就要有一位好皇後……但你的大婚典禮我就不參加了。你明白我的心意就行。”
“阿靜……”
望着水邱靜的背影,玄天賜想說的安慰話一句都說不出。
他站起身,把水邱靜拉到身前仔細替他整好衣衫,最後輕輕摸了摸他臉頰道:“你……保重。”
藥師國自治、水邱靜為王的決定早已做出,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成婚,他上路。
……
手指溫暖生動的觸感似乎還留在肌膚上,玄天賜英挺的臉容也清晰如昨,而時間轉眼已過去五年。
五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水邱靜和族人全心投入到藥師國的重建當中,如今藥師國已初具規模,恢複了部分過去的繁榮。而青龍國在玄天賜的治下蒸蒸日上、國泰民安。
玄天賜的後宮不充裕也不單薄,維持着一位明君應有的恰當規模,皇後誕下的皇子被立為儲君,其他嫔妃也有所出。他如今兒女雙全,相比之下,水邱靜這位至今未婚的藩王便顯得有些另類。
京城的街道繁華依舊,高聳的皇城也一如既往的威嚴肅穆。內侍總管出來迎接,将水邱靜迎進皇宮,一路來到玄天賜的寝宮“萬年宮”。
水邱靜立在石階下,深深吸一口氣,心潮澎湃地拾階而上。
身着織錦龍袍的玄天賜手拿書本,端坐於龍椅之上,表情雖然端凝,其實同樣心情起伏,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水邱靜乍一見他,又是心酸又是歡喜又是恍惚,俯身拜倒,山呼“萬歲”,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玄天賜放下書本,疾步上前親手将他扶起,只道:“愛卿平身,與朕之間何須多禮?”
兩人臉對臉,眼對眼,激動的目光在彼此臉上、身上逡巡,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兒一口口吞進肚裏。五年的光陰從中倏忽而過,身心都飄了起來。
內侍總管是知道他們那些過往的,此時很知趣地領着內侍退出去,輕輕阖上殿門。
兩人一瞬不瞬地呆望了半晌,都從對方眼底深處看到了刻骨的思念。
玄天賜捧起他的臉,啞聲道:“你瘦了。”
話一出口,水邱靜的紫眸立刻蒙上了一層淚膜,看得玄天賜一陣心痛。
炙熱的唇緊貼在一起。急切地吸吮糾纏,想多一點去感受對方的氣息。鮮活的而有溫度的氣息,不再只是深夜飄忽的夢影。
唇分時,玄天賜喘息着質問道:“你真舍得,五年都不來見我!”
水邱靜在他懷裏微微顫抖地道:“我害怕……”
幾不可聞的三個字,再一次揪疼了玄天賜的心。
不結婚想着他,卻不敢來看他。他的阿靜到底是有多傻多癡?
他毫不遲疑地抱起懷裏人,繞過屏風雙雙倒在龍床上。
久別重逢,情熱如沸,龍床反反複複響了好久才安靜下來。
外面的光線透過帷幔透進來,就如殿內兩人的心情,絲絲縷縷,牽牽絆絆。
他們緊緊摟抱在一起,絮絮訴說着別後離情。太多的話要講,又有太多話講不出。這個時候,身體的慰藉或許要更真實牢靠一些。
眼見天光漸漸黯淡,玄天賜抱着水邱靜吻了又吻,耳鬓厮磨地低語:“今晚留在宮裏吧?我們五年未見,正好與朕秉燭夜談。”
水邱靜輕輕捶了他一下,正要答話,忽聞內侍在殿外禀報道:“啓禀聖上,丹霞宮剛來人,說是皇後娘娘要生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兩人怔住了。
END IF
☆、番外(五)情絲結2
忽聞內侍在殿外禀報道:“啓禀聖上,丹霞宮剛來人,說是皇後娘娘要生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兩人怔住了。
玄天賜瞅瞅水邱靜,高聲問道:“不是還有幾天麽?”
“回聖上,原是還有幾天的,不過今日娘娘走路滑了一下動了胎氣,所以提前生産了。”回話的是丹霞宮的管事太監,聲音裏透着戰戰兢兢的焦急。
那麽說是早産,可不是玩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玄天賜左右為難,只側頭望着水邱靜。
水邱靜面無表情,輕聲道:“你快去看看。這時候你不露面,我要被人說閑話的。”
玄天賜用力捏捏他的手道:“你等朕。朕一會兒回來。”
眼看玄天賜穿好衣服急匆匆地離開,水邱靜的雙肩垮了下來。偌大的宮室變得無比冷寂。
他慢吞吞穿好衣服,外殿早有內侍等候侍奉,他只擺擺手道:“請回禀皇上,臣要去見成王,明日再來請罪。”說完便大踏步走出萬年宮,把唠叨挽留他的內侍甩在身後。
水邱靜在京城沒有專門府邸,藥師國族人來京都是安頓在成王府。
暮色四合,水邱靜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心也晃得難受。
五年不見,原以為可以不在乎了,誰知道放不下的心情沒有變,矛盾糾結同樣沒有變。難怪當年大哥要阻止這份感情,這時候方明白情之一字到底有多磨人!
“阿靜阿靜阿靜……”不遠處的成王府前一個身影雀躍着發出一串歡喜的